歐陽煦幫悅詩掖好被子,在火爐旁熬藥,雖然依舊將整個狹小的空間整得濃煙滾滾,但還是成功地把藥熬成水了。
悅詩為難地蹙眉看著烏漆墨黑的藥,可憐兮兮地看著歐陽煦,「我不想喝。」
歐陽煦尷尬地清清嗓子,「蓁兒,雖然面相看起來難看了點,但還是有點效的,我以前都是這麼過來的。」
悅詩哭笑不得,該說他真厲害竟能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還是該說他,遇到這樣的自己也挺不容易的。
待藥放涼了一點,歐陽煦捏著她的鼻子往她的嘴里灌,悅詩被苦澀的藥味灌得欲吐
灌完藥後,歐陽煦滿意地看著擺出一副臭臉的悅詩,「好了,休息一會?」
悅詩冷哼一聲,躺在床上不搭理歐陽煦。
任饒歐陽煦說盡好話,悅詩愣是不看他一眼,不置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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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煦尷尬地模模頭,拿出橫笛,吹了一首曲子給悅詩听,听到動人的曲子,悅詩心中的怒意才漸漸地消退。
一曲完畢,歐陽煦喜形于色地看著悅詩,「還想听嗎?」。
悅詩點點頭,「我想學!」
歐陽煦溫柔地看著悅詩,「好,等你身體好了,我教你。」
悅詩高興地點點頭,「再吹一首,哄我睡覺。」
「這一首听完後,你要乖乖地睡覺。」
「嗯!」
歐陽煦便為她再吹了一首曲子。他活了22載,第一次這麼心甘情願地為誰不厭其煩地吹笛子,他在想,眼前的這個女子在他的心里佔有很重要的位置吧。
曲子吹到一半,悅詩便沉沉地睡去,只是睡得不是特別安穩,眉頭緊蹙,手緊抓著被單不放。
歐陽煦牽過她的手,將她的手放進被里,卻被悅詩緊緊地握在手心里,嘴里念念有詞,似乎是在囈語。
歐陽煦俯身,耳朵貼近她的唇邊,才听見她的話,「別走~我怕!」
歐陽煦溫柔而又寵溺地望著悅詩的臉龐,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輕聲道,「我不走!」
翌日,悅詩的身體逐漸好轉,一睜眼就沒有看到歐陽煦的身影,但一聞到嗆人的煙味,自是知道歐陽煦並未離開,心滿意足地望著窗外的陽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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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悅詩的身體在歐陽煦特制的偏方下康復得活蹦亂跳,葉澤明和陳氏出現在竹屋中。
悅詩帶著滿滿地歉意跪在兩老的面前,歐陽煦站在悅詩的旁邊。
陳氏忙著扶起悅詩,「蓁兒,你這是干嘛?」
「爹娘,女兒不孝,害你們擔心了。」
「蓁兒,你」陳氏看著悅詩和歐陽煦,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葉澤明看到悅詩的身體並沒什麼大礙,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看向旁邊俊秀不凡的歐陽煦,無奈地嘆氣。
「蓁兒,他就是你想拜師學藝的師傅?」葉澤明道,看他年紀輕輕,怎是當師傅的料,想打蓁兒的主意還差不多,不能讓蓁兒白白被來路不明的男子糟蹋,貞操不保,以後該怎麼嫁出去?
悅詩猶豫了一會,是該拜他為師,留在這里學藝,還是如實稟明她喜歡他,想要和他廝守終生?若是後者,他們是否會同意?
葉澤明看著不置一詞的悅詩一眼,將視線落在歐陽煦的身上,「你有什麼本事可以教蓁兒的?」
歐陽煦跪在葉澤明跟前,彬彬有禮乞求道,「比起收她為徒,我更願娶她為妻!請您成全!」
悅詩聞言,淚濕了眼眶,喜形于色地望著歐陽煦,他願意娶她,是因為他喜歡她,對吧!
葉澤明看著歐陽煦,帶著怒意的臉寫滿了不願意!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讓蓁兒嫁給有錢有勢的男子,但決不允許她嫁給一個來路不明的男子,想讓自家的寶貝女兒跟著他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吃苦,沒門!
「爹,我願與他廝守終生!」悅詩跪在歐陽煦的旁邊,看著葉澤明乞求道。
「蓁兒,你你怎麼能亂來呢!」陳氏眼神擔憂地望著兩人,她不過與該男子認識了幾天而已,尚不知道他是善是惡,便想與他廝守終生?實在是太草率了,為人父母的,怎麼能放心得下呢。
「娘,我和他是真心的,我喜歡他,此生,我願意非他不嫁。」悅詩看著歐陽煦信誓旦旦地說。
歐陽煦沖著她微微一笑,看向葉澤明,「此生,吾願非蓁兒不娶!」
葉澤明和陳氏看著鐵了心的葉桃蓁,什麼時候乖巧懂事的女兒變得如此執迷不悟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葉澤明若有所思地嘆著氣,「蓁兒年紀尚小,情竇初開,難免有些沖動,嫁娶一事,日後再說。蓁兒,你不是想隨他學藝嗎?」。
「爹,我」
悅詩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葉澤明插話道,「你可以拜他為師,但沒有我們的允許,你們絕對不能私定終生。」
悅詩聞言,突然急了,「爹,蓁兒後悔了,蓁兒不想成為他的徒兒,你若是覺得我年紀尚小,我可以等,等到我再長大一點再談嫁娶事宜。」
「歐陽煦,你願意等我嗎?等我長大了再娶我。」悅詩緊張地看著歐陽煦。
歐陽煦肯定地點點頭,「我願意,多久我都願意等。」
「爹,娘,別拆散我們!我們願意等!」悅詩乞求道。
葉澤明無奈地嘆氣,「蓁兒,既然你不願意拜師學藝,那就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了,隨我們回去。」
「爹娘,我想留在這里!」
「蓁兒,听話,別氣你爹了。」陳氏忙著勸道。
「娘~,我不想和他分開!」悅詩難過地說。
陳氏看向歐陽煦,妥協道,「我只有蓁兒一個女兒,你願意為了蓁兒離開這里嗎?」。
歐陽煦聞言,黯然神傷地垂下眼眸
悅詩看著歐陽煦,期待著他的回答,但他的沉默讓她有些惴惴不安。
歐陽煦歉意地看著悅詩,「對不起,我答應過我師傅,終生守在這里。」
悅詩的腦袋轟的一聲,看向歐陽煦,「為什麼?」
「在我師傅臨死前,我發過誓,終身守在這里。」
悅詩眼里蓄滿淚水,難過地搖搖頭,一方面因為歐陽煦發了誓不能離開山林而難過,另一方面因為自己沒有重要到可以讓歐陽煦打破那個承諾為自己出山;可她也矛盾著,倘若歐陽煦真的願意為她打破誓言出山,她又不想看到他帶著愧疚自責的心情活著。
葉澤明見狀,雖然心疼悅詩的難過,但還是希望她能跟著他回家,幫她覓個知根知底的好人家。
此時,悅詩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對。一邊是發過誓不能出山的歐陽煦,一邊是對她有養育之恩的父母,離開了歐陽煦就代表著她不能和歐陽煦在一起,以後只能嫁作他人,斷了對歐陽煦的念想。離開了父母,與歐陽煦生活在深山,她因無法回報父母的養育之恩,帶著背信棄義的愧疚之情苟且偷生
為什麼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難道就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讓她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