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詩看向陳氏,她知道陳氏想對她說什麼,便開門見山地捅破,「娘,你這麼晚還來找我,想必是要說我的婚事吧!」
陳氏也不打算賣關子,輕輕頷首,語氣委婉道,「蓁兒,你已經老大不小了,該為自己的婚事做打算了!爹娘也不想逼你,近日有幾家家世不錯的公子上門提親,你是不是自己挑挑看?」
悅詩微微嘆了口氣,「娘,你應該知道女兒心意的!」
陳氏微微蹙眉,滿臉憂愁,淡淡的皺紋微微地皺著,就像一張褶皺的紙,「蓁兒,你還忘記不了他嗎?」。
「嗯!」悅詩篤定地點點頭,不能忘也絕對不會忘。
「蓁兒,你和他不可能的!他可是你師傅啊!」陳氏擔憂地強調著。
「娘,我不想和他做師徒,當初我拜他為師不過是想和他在一起的權宜之計。」悅詩如實說。~
「蓁兒,認清現實吧!你爹是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你忘記當年他發的毒誓嗎?你忍心讓他這輩子在愧疚中渡過嗎?」。
「娘,毒誓、師徒、年齡這些都不能阻止我和他在一起的決心。我在等他下山,他答應過我會下山來找我的。」悅詩情緒些許失控,失落道。
陳氏見悅詩如此倔強,臉上浮現著一絲慍色,說話的語氣不免有些重,「蓁兒,你怎麼能如此糊涂呢?他若是愛你,就不可能讓你等待,你已經等了他兩年了!」
「兩年我都過來了,我不介意再等他兩年直到他願意下山娶我為止!」悅詩語氣堅定道,安慰著陳氏,也安慰著自己,兩年她都等過來了,未來還要多久,她都願意等,等到白發蒼蒼、等到海枯石爛
她做了很多設想,最壞的打算便是,一個人白頭到老
這樣的打算她都已經做好了,還有什麼理由等不下去?
「蓁兒,咱們不要等了!听娘的話,你和他是***啊,你怎麼能愛上自己的師傅呢!」陳氏眼眸濕潤,聲音有些乞求道。
「不!娘,婚姻大事讓我自己做主吧!除了歐陽煦,我這輩子不想嫁給任何人。」
陳氏搖搖頭,「蓁兒,爹娘只想看到你嫁個合適的人家,過上平平淡淡的生活,便此生無憾了。」
「娘,歐陽煦也能給我平淡幸福的生活,為什麼我不能嫁給他?」悅詩不懂他們的邏輯和想法。
「蓁兒,你老實和娘說,你對歐陽煦了解多少?他家住哪里?他家人呢?」
「他」悅詩突然啞口無言了,有關于歐陽煦的一切,她僅僅知道他從小生活在深山里,拜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為師,其他的便一無所知!
陳氏見他回答不上來,憂心忡忡地勸道,「你看,連你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爹娘絕對不會讓你嫁給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蓁兒,別任性了。」
悅詩搖搖頭,忙著解釋著,「娘,我相信他有苦衷的。」
「傻丫頭,別傻了!忘記他吧!」陳氏拉著悅詩的手勸著。
她也曾年輕過,當年的葉澤明是一位窮書生,而她是家世富有的茶商大賈的女兒,兩人一見鐘情、暗生情愫,當時他們門不當戶不對,按照當年她父母的要求,他們的愛情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當時她的緩兵之計便是等葉澤明高中狀元再來娶她,可葉澤明卻擔心自己心儀的愛人在自己渾然不覺的時候被許配給他人,在門前跪了三天三夜,動怒了她父親,為此不惜讓下人將其掃地出門。
當時她也跪下來苦苦哀求其父親能成人之美,她求得有多卑微,葉澤明就被打得有多痛苦,後來她索性什麼都不求,寧願與父母恩斷義絕也要和葉澤明在一起。
葉澤明看到細皮女敕肉的她跟他過了一段苦日子,又看到她對父母心懷愧疚的模樣,心疼不已,便到其父母門前下跪,乞求原諒她的一時沖動,並讓他們給他兩年的時間,他會風風光光的娶她,給她一輩子的幸福。
後來,她被父母帶走,葉澤明放棄了考狀元的想法,轉而經商,一個在京城一無所有的窮書生花了兩年的時間白手起家,用時間證明了自己的成功。
兩年後,他拿著沉甸甸的聘禮去提親,她父母看到已成氣候、有擔當的葉澤明後,應下了這門親事,並用最豐厚的嫁妝送她出嫁。
葉澤明為了她願意用行動去爭取,用時間證明。
可歐陽煦呢?當年他連一句諾言都不願為悅詩打破,現在他連一句毒誓也不敢挑戰?他對悅詩的愛有幾分真?他倘若是蓁兒,就不會讓蓁兒在虛無縹緲、漫無止境的等待中渡過。
悅詩搖搖頭,眼里氤氳著水汽,「娘,別逼我!」
「蓁兒~,你這樣讓娘怎麼放心得下?」
悅詩拉著陳氏的手臂,「娘,你勸勸爹吧!歐陽煦是好人,你們接受他好嗎?」。
陳氏無奈地嘆氣,「蓁兒,今晚是你爹讓我來勸你的,你爹曾給他一個機會,是他沒有把握住?」
「什麼?」悅詩詫異地看著陳氏。
「自從你下山以來,你爹為你覓了幾門不錯的親事,你都拒絕了!你拒絕的原因,我和你爹都心知肚明。我勸過你爹,倘若歐陽煦真的願意為了和你在一起而打破毒誓,你爹便應了這門親事。但已經兩年了,歐陽煦從來沒有下山找過你,他連一句毒誓都不願為你打破。就像當年你爹問他願不願意打破他答應他師傅的諾言下山和你在一起,他這一點都做不到,你爹又怎麼放心把你交給他呢?蓁兒,你愛歐陽煦,愛得刻骨銘心,爹娘都看在眼里,也疼到心里。可他愛你幾分,願意為你做幾分,爹娘也看在眼里。毒誓不過是一句話,他寧願空守一句話一輩子,也不願守護你的幸福,這樣的愛情,娘斷然不會成全,你爹更不會成全。蓁兒,趁還有挽回的地步,回頭是岸吧。」
悅詩聞言,突然潸然淚下,開始懷疑歐陽煦對她的愛有幾分真?他從來沒有和她說過一句他愛她,也從來沒有用實際的行動為她做些什麼,更不曾為他們的愛做出什麼努力
從15歲到20歲,深深地愛了他五年,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
他只說了一句「蓁兒,等我」,她便痴痴傻傻、信以為真地等待
陳氏見狀,心疼地摟著悅詩,「蓁兒,爹娘都是過來人,不想逼你,但更不想你越陷越深,在痛苦的深淵不能自拔啊听娘的話!」
悅詩無助地在陳氏的懷抱里流淚,歐陽煦,已經兩年了,我開始等不下去了我該如何是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