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燕窩的玉芙見到月秋眉開眼笑的笑容和清新華麗的衣裳後,艷羨不已而又覺得礙眼極了,冷嘲熱諷道,「喲,終于能下床了?前兩天不是一副病怏怏、楚楚可憐的模樣嗎?不知道的還以為家里死人了呢?」
月秋听後,美美的心情被她比烏鴉嘴還臭的嘴巴給惡心沒了,「你說什麼呢?」
「哼,就只會在小姐面前扮可憐。」玉芙白了月秋一眼,從她旁邊經過,肩膀故意踫了一下她的肩膀,「好狗不擋道。」
月秋頓時氣得臉都綠了,她憑什麼這麼囂張?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口不擇言的話冷嘲熱諷?理智一下子被心里噴薄而出的怒意沖破了,推了玉芙一把,玉芙一個重心不穩,踉蹌了幾下,人帶燕窩倒在地上,碗踫到地面摔得稀巴爛。
「啊!」玻璃碴子扎進玉芙的掌心,頓時,血濕了掌心。
—無—錯—小說月秋見狀,條件反射地扶起玉芙,愧疚地道歉著,「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玉芙推了月秋一把,忍著痛,怒瞪著月秋,歇斯底里地喊道,「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月秋看著汩汩往下流的血,「血……血!」艷紅的血刺激了她的眼眸,往日的恐懼充斥著她的腦海,膽戰心驚地往後退了幾步,驚呼道,「血……」
頭疼欲裂!月秋抱著頭、痛苦地搖搖頭,欲將那晚的夢魘驅趕出去。
听到聲音的悅詩和濡沫急忙忙地趕過來,欲探究竟,悅詩看到在一旁抱頭發抖的月秋,上前抱住她,一邊安撫著月秋,一邊看著玉芙道,「濡沫,快幫玉芙包扎傷口!」
「嗯!」濡沫扶起玉芙,玉芙心里雖然氣悅詩如此關心、緊張月秋,但也沒有表現出來,委屈道,「小姐,你要為玉芙做主啊?月秋她……她推了我一把,我才會受傷的。」
月秋聞言,拉著悅詩的衣服,搖搖頭,頭腦暈沉沉的,一片空白。
「濡沫,帶她先去包扎傷口。」悅詩扶著月秋回到自己的閨房。
玉芙恨恨地看著悅詩和月秋的背影,同為丫鬟?為什麼小姐對她如此冷淡?她自認自己長得比月秋好看、比月秋聰明、比月秋上得了台面,悅詩竟連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從來不帶她上街、進宮,成天在後罩房和那群粗鄙的下人打交道。
「走吧!」濡沫看著玉芙望眼欲穿的表情道。
玉芙低著頭恨恨地咬牙。
閨閣里,悅詩將飄著熱氣的茶推到月秋跟前,「今天怎麼了?」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月秋低著頭愧疚地說。
「嗯,說說!」悅詩聲音輕緩地問道。
「我……」月秋皺著眉,「她嫌我髒,不配陪在小姐身邊、沒臉面上街,還說我郁郁寡歡的樣子像家里死了人……我受不了她鄙夷的眼神,也忍不住她的冷嘲熱諷,所以才……才推了她一把,小姐,我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對不起。」
悅詩聞言,輕輕頷首,「月秋會在意別人的冷嘲熱諷嗎?」。
月秋重重地點點頭。在意!很在意!流言蜚語什麼的太可怕了。
苛政猛于虎,比虎更恐怖的是流言蜚語!
悅詩道,「月秋,這些都是很正常的現象,你要學會理性對待!只要你還活著,你就會听到各種各樣的閑言碎語,你堵不住別人的口舌,但你卻可以管得住自己的心,讓自己的心豁達點,豁達到足夠包容他人的非議。這個社會就是如此,無論你做得多好,總有人會吹毛求疵,反之亦然,無論你做得多不對,也總會有人覺得情有可原。最重要的是,不要愧對自己的心便好。」
月秋听後,受益良多,「小姐,我……我不後悔我剛才推了玉芙一下,她三番兩次對我冷嘲熱諷、在我面前摔碗還惡人先告狀,這些我都可以容忍,她可以罵我。但絕對不能罵我的家人。」
悅詩嘆了一口氣,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月秋小心謹慎地看著悅詩,像做錯事的小孩,「小姐,你……會怪我嗎?」。
悅詩輕輕地搖搖頭,「不會!我的月秋慢慢成熟了。你要知道,忍讓不代表懦弱,但無底線的忍讓便是懦弱。月秋要懂得保護自己,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邊。」
「嗯!不過……小姐,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悅詩模模月秋的腦袋,寵溺而又溫柔,「傻瓜,等你遇到喜歡的人了,眼里哪有我這個姐姐啊。」
月秋拼命地搖搖頭,「才不會呢!我若是有喜歡的人,那也是小姐第一位。」
悅詩無奈地笑了笑,「好了,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陪我去明雅樓一趟吧。」
「嗯!」月秋重重地點點頭。小姐真好!以前她做錯事了,她會很嚴厲地責怪她,可這次她沒有,反而覺得她做得對。既然小姐沒有責怪她,那她應該沒有做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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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詩抽空去看了一下玉芙。玉芙一看到悅詩,忙著站起身,「小姐。」
「嗯。手怎麼樣了?」悅詩看著玉芙抱著紗布的手。
「小姐,沒什麼事了。月秋沒事吧。」玉芙面露擔憂之色道。
「嗯,月秋受了一點刺進,想起那晚的事情了。」悅詩叮囑著,「你的手這兩天別沾水了。」
「謝謝小姐的關心!」
「玉芙,月秋跟了我十幾年,她的為人我清楚,今日之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月秋雖然做得不對,但你也不見得做得多好。」悅詩眼神淡淡地掃了一眼玉芙,「以前發生了什麼我不想追究了,但我不希望你再次拿著月秋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刺激她。」
玉芙聞言,臉紅得一陣尷尬,低著頭極力辯解著,「小姐,我」
「你好好休息吧。」語畢,悅詩轉身離去。悅詩雖然護短,但並不會毫無原則的護短。在這件事上,悅詩選擇相信月秋,是因為她相信月秋的為人,她並不是蠻橫無理的人,反倒是玉芙,當日踹腳一事讓她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玉芙緊抿著嘴唇看著悅詩離去的背影,她到底有哪里好?值得全京城的百姓對她褒獎有加?若是自己也能出生如此富有的家世,琴棋書畫?吟詩作對?樂善好施?她照樣也能做得比她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