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凌晨,趙府東廂閨閣里。
落櫻恨恨地坐在凳子上絞盡腦汁地想離開房間。落櫻對趙秀勇恨透了心,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迂腐而又狠心的父親,親手將自己許配給她不愛的人,親手埋葬她的幸福。
要她趙落櫻事罷干休、繳械投降?哼,門縫都沒有!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任誰也得不到好處。
落櫻一邊咬著食指的指甲,一邊趴在桌子上費盡心思地琢磨著怎麼個死法才能走出這個房間。
懸梁上吊?她想過,就怕突然沒個注意,真的把自己吊死了。
飲鴆止渴?她沒有毒藥。
割腕自殺?在房間尋找了一圈,也沒個可以割腕的利器。
你大爺的!怎麼能如此趕盡殺絕呢?一心尋死也不讓?趙秀勇太奸詐了。落櫻咬牙切齒地拍了一下桌面。
突然,靈。光一閃,好像有咬舌自盡這麼一回事啊!
落櫻想到這里,伸了伸舌頭,蹙著眉頭苦惱著,咬舌是不是會疼死啊?咬斷了就能死了?萬一沒有咬斷怎麼辦?以後不能說話了怎麼辦……
一想到這里,落櫻搖晃著腦袋,認真地將‘咬舌自盡’這個法子剔出門外。
落櫻哀怨地嘆了一口氣,突然抱怨起墨玉怎麼不來個英雄救美呢?他要是真能這麼做,這輩子她便誓死相隨,白首相依。
此時,門外響起了開鎖的聲音。落櫻緊抿著嘴唇,心生一計,裝肚子疼!
言必行!落櫻閉著眼楮躺在地上,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在地上翻來覆去地喊疼,「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救命啊……」
開門的人看到在地上費力翻滾著的落櫻,關上門,將托盤放在桌上,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翻滾著。
落櫻覺得有些不對勁,睜開眼楮望向面無表情看著她表演的婢女,捂著肚子,佯裝痛苦的表情,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我……肚子……疼……快……」
婢女無奈地白了落櫻一眼,「行了,別裝了!」
哈?落櫻看著對她自己說話毫不客氣的婢女,「你算哪顆蔥,有你這麼對你家小姐說話的嗎?」。
「我哪顆蔥都不是!行了,別大聲嚷嚷了。月兌衣服。」
落櫻聞言,眼神警惕地打量著婢女,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你想干嘛?你你也不看看你這是在誰的地盤,敢命令我?不想活了是吧!來人啊……」
婢女將落櫻的嘴巴捂住,落櫻含糊不清地反抗著,所有的怨言變成唔唔唔的聲音。
「你小聲點!你要是敢把你爹叫來,你別想走出這個房間。」婢女在落櫻的耳邊提醒著。
落櫻聞言,喜出望外地望著婢女,「你想放我出去?」
「嗯!墨玉在外面的馬車等你。快,把衣服月兌了,我們換換。」
落櫻忙不迭地將自己的衣服換下,「謝謝你啊。剛才誤會你,語出不善別放在心上啊。那個……今日多謝你相助,他日有難,我必定鼎力相助。」
兩人換好衣服後,婢女對落櫻揮揮手,「快走吧。」
落櫻望著婢女好一會兒,不確定道,「我們是不是哪里見過啊?」
婢女無奈道,「你看清楚點,我是濡沫!」
「啊……我就說嘛!濡沫,謝謝你,我先走了。」語畢,落櫻急忙忙地跑出了閨房,房門沒關,也忘了上鎖。
濡沫眼角微微地抽搐著,這也行?濡沫坐在凳子上尋思了好一會兒,她是不是可以借機逃走啊?可萬一被別人發現了房間沒人,那落櫻和墨玉還能逃走嗎?
想到這里,濡沫起身將房門關好,躺在床上休息著。
落櫻見到馬車後,忙著上車,看到趴在馬車上的墨玉,喜形于色而又擔心不已,「墨玉,你……怎麼了?」
「沒事,挨了鞭子而已。」墨玉不在意道,看著落櫻越發消瘦的臉型,擔憂地撫上她的臉頰,「這兩天你受苦了。」
落櫻握上墨玉的手,鼻酸地搖搖頭,「我以為你不會英雄救美呢。我以為你放棄我了呢。」
「怎麼會呢!哎~,都怪我沒有用……」
「別說那麼多了,我們趕快走,要是讓我爹知道了,他一定會追上來的。」落櫻著急道。
「嗯。」
落櫻好奇道,「你這麼做不怕我爹生氣嗎?」。
「有蓁兒在,她不會見死不救的。」
「這個法子也是蓁兒……」
墨玉搖搖頭,「是我想的。但蓁兒不反對,還讓濡沫幫我。」
「要是讓我爹知道了,濡沫會不會被牽涉其中?」
「你放心吧,天一亮,我們就離開京城了,濡沫有武功,能應付得了。」
落櫻突然紅了眼眶,「真多虧有蓁兒。你現在怎麼樣了?」
墨玉模模**,「好多了,昨天疼得連床也下不來,可慘了……」
「你爹真狠心。」落櫻憤憤不平道。
「確實是我做錯了。這麼多年來,我爹娘對我那麼好,我卻讓他們失望了,我就是個不孝子。」墨玉愧疚地說。
「等我們的事情塵埃落定後,我們再回去好好孝敬他們。」
「嗯!」墨玉緊緊地牽著落櫻的手,落櫻感動地哭了。
翌日清晨,濡沫趁被發現端倪前,從趙府中出來。
趙府前來送飯的丫鬟看到不見蹤影的落櫻,急得團團轉。本想上早朝的趙秀勇听到消息後,怒得將茶杯掃落在地,「混賬!真是翅膀長硬了。去陳府中看看墨玉在不在。他們可能連夜逃出京城了,多派幾個人手快馬加鞭追出去。」
叮囑完這些後,趙秀勇便穿著官袍去上早朝。
當鋪里,濡沫一邊喝茶一邊問悅詩,「師姐,你就不怕墨玉被趙大人找到嗎?」。
悅詩看了濡沫一眼,微微一笑,「找到是遲早的事情,不過那時為時已晚了。」
「怎麼說?」濡沫好奇道。
「從一開始,趙大人的線索就是錯的。」
「什麼?」濡沫詫異道。
「沒有听說過嗎?最危險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悅詩溫柔地笑道。
濡沫依舊不解著,「師姐,是不是有文化的人都喜歡這麼賣關子啊?和你們相處真累,還是和頭腦簡單的清瀝相處比較愉快。」
悅詩偏頭看向濡沫笑得婉轉的笑容,「你和清瀝在一起了?」
濡沫毫不掩飾地點點頭,「師姐,清瀝你覺得怎麼樣?」
悅詩會心一笑,「好與不好,我這個局外人說了有什麼意義呢?你喜歡就好。」
濡沫笑得面若桃花地點點頭。
感情這事情講究兩廂情願,濡沫和清瀝如願地在一起了,那雲逸那傻丫頭呢?一廂情願的喜歡無疾而終,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