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六月天孩子的臉,前一刻還是艷陽高照下一刻就能嘩嘩下雨。
農歷六月陽歷七月的一天,沈雲芳正在山上割草,就被突來的大雨給澆了個透心涼。
趕緊的把東西一收,趕著羊就下山了。
羊淋雨也是會生病的,這是公家的財產,她不能冒險。
走到自己家門口,看羊群繼續往生產隊走,她直接開了院門,先把自己家門口的蚯蚓往屋子里搬,都搬進屋里了,一抹臉上的雨水,鎖了院門,追羊群去了。
這條路羊都是走熟了的,沈雲芳走到生產隊的時候就看到羊群聚到羊圈門口正咩咩叫呢。她趕緊的把羊圈門打開,趕著它們進去,安排好了,這才把院門一掛,往自己家跑。
路過沈大爺家的時候,好像隱約听到里面有哭聲傳來,本來想去看看的,但是低頭一看,自己渾身上下澆<的呱呱濕,沒有一點干地方,再加上自己家的雞還在外面澆著呢,所以一貓腰,往自己家沖去。
到家後,她直奔後院,把雞窩與柵欄之間的擋板拿掉,小雞門一個個的都躲進了帶棚的雞窩,一個個擠到一起取暖。把雞安置好,又去看了看豬,豬比雞聰明多了,自己就到里面躲雨去了。
還有羊,四月份的時候家里的兩只母羊下崽子了,現在家里的羊已經增長到了四只,平時她都撒在後院和大山中間這段,和雞一起。這個時候下雨,大羊帶著小羊自己回了羊圈躲雨去了。
忙活完這些,沈雲芳才有空進屋換衣服,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直接放到盆里泡上,然後把坐在爐子上的水壺里加滿水。
頭發被雨澆過,必須洗干淨,否則容易生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沈雲芳很注意個人衛生,每次淋雨必然要把自己洗干淨的。
水壺里的水多,沈雲芳洗完頭後,順便在屋里給自己擦了個身子,這才覺得渾身清爽起來,把髒水倒掉,她就搬了個小板凳坐到門口,洗剛才換下來的衣服。
還沒等洗完呢,就看遠處有個人披著一塊塑料布冒雨走了過來。
「嫂子,咋這時候過來,有啥事啊?」沈雲芳趕緊把衣服扔下,迎了過去。
這大雨豪天的不在家待著,往自己家跑,肯定是有事。
大栓媳婦趕緊搖了搖頭,「沒事,沒事,哎,不對,也不是沒事,哎呀,來來來,咱進屋,我跟你說。」
然後大栓媳婦就拉著沈雲芳進屋細說了起來。
「剛才二柱媳婦來找我,給我說了個事,你猜是啥事?」大栓媳婦眼楮亮閃閃的看著雲芳,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沈雲芳開始還著急,不過看大栓媳婦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啥大事,又听她提起二柱媳婦,就知道一點事沒有,這是來找自己八卦的。
「我哪猜得到啊,趕緊說。」沈雲芳也好奇。原本她真不是個八卦的人,但是真的設身處地的當了老農,突然就明白了,在天天一成不變的勞動空隙,聊聊別人的八卦,那也是放松心情,緩解壓力的一種方式。
「剛二柱媳婦來跟我說,今早上她娘家那邊抓住了兩個鑽苞米地的狗、男、女……」大栓媳婦特意把話拉的長長的。
二柱是王大栓的一個本家弟弟,所以認真算起來大栓媳婦和人家是妯娌,兩個人興趣愛好相同,所以經常互通有無。
嗯,這事勁爆啊,在現在這個年代,思想還沒有徹底解放,要是抓到亂搞的男女,雖然不用浸豬籠,但是要是被人捅出去,那就是生活作風問題,那就是流氓罪,是要坐牢的,當然坐牢之前還有一系列的批斗活動,總之就是非死即傷。
「你猜猜是誰?」
「讓我猜?」沈雲芳腦子轉了起來。她在家屬于不愛和人交際的那種人,村里人都不太來往何況是外人,所以大栓媳婦這麼問,那人肯定就是她認識的人。
「肯定是我認識的了。我認識的?能干出這樣事情的?」沈雲芳想了又想,突然就喊道︰「不會是沈雲秀吧。」其實她心里還有一個人選,就是沈雲鳳,不過考慮到路途遙遠,沈雲鳳就算是有啥也應該是在縣里頭,不能跑農村來找姘頭吧。
「聰明,猜對了,就是她。」大栓媳婦啪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真是她啊?她跟誰?不會是那個知青吧。」沈雲芳想到上次去大爺家說的事,覺得這事有些玄乎。
「又讓你猜對了。」大栓媳婦又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子,激動啊。
這下沈雲芳開始皺眉了,扒別人八卦是痛快,但是現在這人明顯跟自己有聯系的,這就不太美了。
「你跟著著急了?著啥急,這種不要臉的女人保證沒啥好下場。」大栓媳婦言辭犀利的說道。對于這種搞破鞋的女人,誰都唾棄,特別是各家老娘們,就怕這樣的破鞋把自己家男人給勾搭走,所以听到了這樣的事都分外的同仇敵愾。
「我倒不是替她著急,是替我大爺大娘上火,你說攤上這樣的姑娘可咋整。」
「咋整?倒了八輩子霉了唄,要我看啊,這樣的閨女就不能要,趕出去讓她自生自滅,自己落個清淨。」大栓媳婦說道。
沈雲芳搖了搖頭,那說的都是氣話,誰家孩子誰心疼,就沈雲秀那樣的,大娘也把她當成寶一樣,現在出了這事,有他們老兩口愁的。
想想,剛才路過大爺家,里面傳出哭聲不會就是因為這事吧?唉呀媽呀,多虧自己沒多事的過去,要不就尷尬了。這種事大娘肯定遮著掩著的,要是自己知道了,肯定把自己都得恨上。
「嫂子,你不知道,我剛才從生產隊回來,路過我大爺家好像就听里面有哭聲,我當時還想,要不要進去看看,怕有啥事,後來一想家里的雞還沒歸攏呢,就沒顧上那邊,趕緊的回來了。哎呀,我現在真是慶幸啊,要是我真去了,我大娘不得吃了我啊。」沈雲芳慶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哎呀,在家哭呢啊,那不是說沈雲秀已經回來了啊,咋出來的呢,我听二柱說,當時在苞米地里抓住的時候,就直接送公社去了。」大栓媳婦挺好奇的。
「估計人家是看我大爺家的面子,才給放出來的吧。」官官相護,在哪都適用,「哎,嫂子,你說著苞米才多高啊,她們就鑽苞米地,那不是一眼就讓人看見了嗎,干壞事也不知道帶腦子嗎。」
「哈哈,肯定是經驗不足,下次就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