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不耐煩的喊道︰「你是誰啊,我們工作哪有你插手的份,趕緊的把人帶走。」他說的是沈大爺帶過來的村民,他們已經把車子圍住了。「要不就把你們都按妨礙公務罪帶走。」
村民們嚇的都往後退了一步,他們哪懂啥叫妨礙公務罪啊,他們就知道民不與官斗,當知道這些人是領導,是革委會的人之後,心里就膽怯了。
眼鏡男哼了一聲,推了沈雲芳一把,讓她趕緊的上車。
沈大爺還想上前阻止,被李會計拉住,「隊長,咱們還是不要妨礙革委會的領導辦公的好,要是他們真的追究起來,咱們可頂不住。」
旁邊的村民听李會計這麼說,又往後退了一步。
那幾個人上了車,趁著這個功夫,發動車,一腳油門就開了出去。
沈大爺甩開了李會計的拉扯,「你這是干啥。」他——向前追了兩步,他這老胳膊老腿的哪有四個輪子快啊。
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尾巴,他嘴里念叨著,「這可咋辦?這可咋辦?」他是真的急了,「不行,我得跟著去看看。」
自己佷女被抓走了,還不明不白的,他哪能不著急啊。
「隊長,我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的好,你也知道,革委會那是啥地方。」李會計話說的點到為止,意思是讓他好自為之。
沈大爺頓住了,不是他害怕了,而是他明白自己就是去了也沒用,他跟革委會的那些人誰也說不上話。
對了,還有紅軍呢,給他打電話,他肯定認識大領導。
沈大爺想明白了之後,趕緊的往沈雲芳家里跑,然後進屋推著自行車就出來了,他得去大隊打電話。
再說王大娘家。沈雲芳這邊這麼大動靜,她家當然也听到一些,大栓媳婦拉著大栓不讓他出去。
等車子走沒影了,這才松開手。
「你這是干啥,雲芳和紅軍兩口子對咱多好啊,咱做人咋能這樣呢。」大栓痛苦的雙手抓頭蹲在了地上。
剛才他就想出去攔著了,雲芳幫了自己家那麼多,咋能看到人家有難了就啥也不管了呢。
大栓媳婦沒好氣的給了他一下,「你趕緊的給我起來,那沒出息勁。就你這樣沖出去攔著有啥用,你這胳膊能擰過人家大腿啊。趕緊的,去我娘家借自行車,上縣里武裝部,還記得上次來咱村的那個姓邢的領導不,你去找他說說這事,他肯定能救雲芳。」她剛剛看到雲芳家的自行車被隊長騎走了,她一想就知道隊長這肯定是去給李紅軍打電話了,但是她總覺得遠水解不了近渴,李紅軍在十萬八千里外呢,就是手在長,一時半會也伸不到這來啊。
大栓一听愣了一下,然後立馬從地上蹦了起來,沖著自己媳婦傻笑,「媳婦,還是你想的周到,我都听你的。」
「你可得了吧,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最壞的人。」大栓媳婦不跟他一樣的,等到這事完了,看她怎麼收拾他。
兩人沒時間拌嘴,一個去雲芳家幫著收拾和看家去了,一個就小跑著往村外跑。
再說沈雲芳,坐在車里之後她也徹底的平靜下來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她上火著急也沒用,那就順其自然,她倒是要見識見識,革委會的班房到底可怕到什麼程度。
坐車就是快,半個小時左右,車子就停在了一棟平房前面,眼鏡男推搡著沈雲芳下了車,然後她就被帶到了一個小屋里,她被推了進去,然後身後當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沈雲芳轉身拉了拉,拉不開,這是從外面鎖上了。
「給我老實呆著。」外面傳來呵斥聲,然後就是一串腳步聲,外面呵斥的人也走遠了。
沈雲芳這才松開門把手,慢慢的轉身,打量起這個屋子來。
其實按理說她應該什麼也看不見的,因為這里黑漆漆一片,唯一的一點光亮就是從門底下的縫隙里透進來的一點光。
不過沈雲芳的視力已經變的很好,就著這一點光,也把這個屋子觀察個遍。
首先這個屋子除了一個門意外,就是一個完全封閉的地方,連個窗戶都沒有。
其次屋里空空如也,別說床了,就是一個桌子椅子都沒有。
還有一個就是屋里很冷,沒有爐子沒有暖氣。
沈雲芳靠著冰冷的牆壁,閉上眼楮靜下心來仔細的感受仔細的傾听,確定這附近都沒有人在,這才放松的脊背,從空間里拿出一個椅子,自己坐了上去。
看來這些人是不想現在就審問自己了,還是說他們什麼也不用問,直接就能給自己定罪呢。
沈雲芳坐在那里,腦子不停的轉動,想著這件事可能的情況,最主要是她在想著到底是誰想害自己。
還有,這些人到自己家,知道要敲盆子把雞招回來,肯定是知道自己平時的做法。她在腦子里仔細的排查。
看到過自己喂雞的人只有李紅軍、大栓兩口子,但是他們都不可能會告訴這幫人。那還有誰呢?對了,還有就是老周,那個工作組的領導,曾經借機到過自己家,自己也當著他的面把雞招回來過。那麼就是他了。
他們到底是什麼目的呢?
為了自己家的雞?那他們完全可以把雞抓走,為什麼還要把她帶到這來,還要給她按個什麼偷糧食的罪名。
難道是想通過她對付李紅軍?隨即搖了搖頭,李紅軍也不是什麼大領導,副營長雖然也是不小的官,但是還不至于讓人這麼費心思。
再說軍政本來就不是一個體系,就算是想對付李紅軍,一般也觸及不到地方這邊。
沈雲芳坐在這里,一邊听著外面的動靜,一邊在腦子里反反復復的想著這些事情,有的事她能想明白,有些事她卻怎麼想都覺得不合理。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的過去了,那些抓了她的人好像真的忘了她的存在一樣。
沈雲芳坐了半天,感覺到肚子餓了,想著還是先吃點東西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自己現在情況不明,還不知道以後會這麼樣呢,把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照顧好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她還是考慮到味道的問題,沒敢拿出味道太大的食物,也就簡簡單單的啃了兩個餅子,喝了一碗湯就完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