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四爺冷哼一聲,沒有再言語。
佳恆、鄂林偷偷松了口氣,看來不追究他們過錯啊,當即心下暗喜。
四爺這等宮里出來的人精,哪能看不出他們稚女敕的故作掩飾,心里立馬給他們記上一筆,打算等到合適時候來個秋後算賬。
佳恆、鄂林也實在大膽,得寸進尺說的就是他們。四爺的不責怪,讓他們鼓起了勇氣。豁出去他們,抬頭,執著地看向四爺︰想要知道那答案,不是他們想的那樣的。
四爺冷冰冰地看著他們,還是不發一語。
暴風來臨的恐怖感,席卷佳恆、鄂林內心。但他們不後悔,他們真的想知道結果,期待著,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蘇培盛笑眯眯幫他主子四爺回答︰「當然是回貝勒府啦。」
回貝勒府?!天吶,就是他們想的那樣!
晴天霹靂當頭下來,劈得佳恆、鄂林瞬間失去知覺。
他們從小與額雲相依為命,在她的照顧下長大,一直相依相伴,已經習慣了。之前雖然也听四爺說額雲要入貝勒府做格格了,但那畢竟還沒發生,也就沒什麼感覺。
如今,離別就在眼前,額雲就要離開他們身邊了,佳恆、鄂林心里空落落起來。
鄂林則是有些小後悔,早知道他就跟佳茗額雲說了,他娶她做媳婦,這樣,定下了名分,四爺也就不好讓額雲入貝勒府了,而他們就不用分開了。
卻不知道,佳茗和四爺發生了男女關系,就算他提前說了,定下了名分,結果,也一樣,佳茗照舊會入貝勒府。
而他想要娶佳茗這個念頭,在佳茗花期一天天過去而找不到要嫁的人的時候,越發的強烈了。
一來,他是因為愧疚,覺得一定要補償佳茗。究其原因,還是他阿渾鄂碩的緣故。
佳茗被人嫌棄克夫,而且是那種克夫命很厲害的那種,不然,也不會連還未完婚的夫婿都被克死了。鄂林當然知道根本不是她的緣故。
很多次,他想象著,若是當時阿渾沒有將佳茗額雲給的各種效果極佳的藥落下,他就不會因為受傷過重,治傷的藥效果不佳而不治而亡。歸根結底,是阿渾自己做的孽,沒有繼續活著的命。明明藥都給他了,卻不肯相信,沒有帶去。
二來,他覺得沒有一個女人比得上佳茗額雲的,她是他見過最好,最溫柔,最體貼,最善良,最……換句現代話說,他就是佳茗的腦殘真愛粉。
當然,這事,他是不會說的,畢竟,已經遲了。
佳茗雖然也不舍得離開倆個弟弟,但她明白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她一個小小的八旗女,哪里有那樣的底氣說,「昨天的那事,我根本不在意,就跟被狗咬了一口一樣,自認倒霉就是了。」
就算這位四貝勒很好心的答應不將她納入貝勒府,恐怕,結果也只有一個,那就是青燈古佛一生了。至于還放她歸家,和弟弟們住一起,過著以前的生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她遲早要嫁人的。不嫁人,不行,那樣會連累弟弟佳恆和鄂林被人閑言閑語的。這年代,名聲,很重要。
雖然,她這次說不上嫁,只是給人做小妾。但經歷過末世的她,生存是第一要務;第二嘛,她要過得好好的,看著弟弟和鄂林好好的生活。
想到做四爺的小妾,不禁想到她即將面對的後院生活。即使沒有腦海里劉若莞那些不靠譜的妻妾各種斗記憶,佳茗親身經歷過的末世經驗也告訴她,一男多女的後果,只能用一句話形容,「後院如戰場,堪比與喪尸搏斗的血腥。」
佳茗心里迅速思量一番後,向胤禛請求道︰「爺,可否允準妾身倆件事?」
「什麼事?」四爺淡淡的問,眼神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佳茗。
該說,果然不愧是同母姐弟嗎,都一樣的膽大。竟然敢向他請求,而且,還是倆件事!
也不是沒有妻妾如此大膽,向他請求什麼,但那都是跟了他一陣子了的,而且,最多也就那麼一件事。像瓜爾佳氏,滿打滿算才跟了他一天,就敢向他請求,難道是看準了他一定會同意,抑或者他不會怪罪于她。
胤禛探究的目光,掃射著佳茗。
佳茗顧不上低調不低調了,但也沒有豁出去到視若無睹這眼神一樣。她用精湛的演技,表演出一個在迫人眼神下的人,害怕退縮,然後不斷給自己打氣,最後眼一閉,豁出去了的樣子。最後,張嘴 里啪啦的將她請求的事,一口氣拋了出來。
「求爺允準妾和佳恆、鄂林多相處一會,妾家里雖單薄,但也有事情要交代,這是一。二是,望爺能將妾落在清泉寺後山那籃子東西取回來,那是妾準備做香囊用的。以後,妾怕是許久不能見到佳恆和鄂林了,希望能用自己親手摘的東西,親手給他們做香囊,做留念。望爺允準。」
千萬要答應啊!佳茗緊緊捏著帕子,心里不斷祈禱道。
她這是真祈禱,不是裝的。她可是十分惦記昨天在清泉寺後山摘到那株不知名植物的那些種子,那植物,以毒物為養料,吐出氧氣的同時,還吐出一種對人類很舒服的氣體。這麼管用的植物,就這麼丟了,太可惜了!
而且,這可是她以後宅斗、宮斗的殺手 。有了它,她在四貝勒後院的立足,會容易許多。
佳茗的勇氣,雖然讓胤禛訝異了下,多關注了她兩眼,但也就這樣。听完她那番總是圍繞著佳恆和鄂林的請求後,他自以為了然了,她果然是重情之人。
他當時什麼事,只是這樣的話,胤禛都不帶猶豫的,點頭答應道︰「可以,午時過就走」,然後轉頭吩咐蘇培盛道︰「蘇培盛,那籃子?」
蘇培盛恭敬回話︰「爺,帶回來了。」
「那等會讓人給她送來。」
佳茗當即行禮,謝恩。
四爺走後,佳茗開始和佳恆、鄂林交代家里的事情,說完後,拉著佳恆的手,眼淚一滴又一滴的滑落。
門外,守著佳茗的紅桃,听著里屋的哽咽不舍聲,仿佛被傳染了一般,微微嘆息一聲,心里頭也蒙上一層薄薄的,名為哀傷不舍的情緒。
里屋里,本該心焦安慰佳茗的佳恆和鄂林,卻是目瞪口呆。倒不是被佳茗的哭泣給嚇到了,而是被佳茗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做法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