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庭?綠影?」溫玉暖緩緩的睜開了眼楮,就看到了守在床榻前的紅庭綠影。
「姑娘,你醒了?」紅庭和綠影看到溫玉暖醒了過來,都很是歡喜。
「水,我要喝水。」
溫玉暖微乎其微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紅庭綠影兩個人,隨即便很是艱難的說道。
也是了,這一天下來,溫玉暖也沒有喝過一口水,加之傷了筋骨,接骨時又沒有用藥,那般難當,將近月兌水,這會兒,溫玉暖可是口渴的厲害了。
「是,奴婢這就去取水。」
綠影听了,立刻去取水,然後由著紅庭將溫玉暖微微扶起,半靠在床榻上,將水杯湊進溫玉暖的蠢,喂了水給溫玉暖喝了。
喝了水的溫玉暖好歹緩過了些勁兒來了,對著綠影道,「綠影,我餓了,你~去大廚房瞧瞧,可有吃的,給我取些來。」
「是,奴婢這就去。」
綠影听到溫玉暖說想要吃東西,便更加歡喜了。
綠影不比紅庭是家生子,綠影是從外頭牙婆子那里買來的,綠影是家里的老三,屬于爹不疼娘不愛的那種,上頭有姐姐,下頭還有弟弟,弟弟要上學堂,需要錢,而姐姐年歲大了,能幫著家里做活了,于是,綠影的爹娘就把綠影賣了,所以綠影最是吃過苦,而溫玉暖又對綠影很是關心,是真心對待的,這才讓綠影對溫玉暖那般忠心了。
綠影就想著,這人病了,只要肯吃東西,想吃東西了,那便好了。
于是,听了溫玉暖的話,綠影便歡快的應了,就要出去。
紅庭卻突然叫住了綠影,「綠影,姑娘這會兒其他吃不得,你命大廚房的廚娘做些白粥來,若是她們不肯,你借了廚房,自己動手吧。」
綠影听了紅庭的話,也不多想,只是點頭應了,便出去了。
溫玉暖雖然不做聲,可是卻心里有了計較了,心里也很是歡喜。
「為何讓綠影親自去做?」
溫玉暖很是虛弱的開口問道。
「綠影最是知道姑娘的口味了不是?」紅庭笑著,上前為溫玉暖掖了掖被子,看著溫玉暖說道。
「姑娘,方才接骨,為何不用麻藥?」
紅庭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雖然她自己心里已經有了計較,可是總歸沒有听溫玉暖自己說出口來的讓人心安。
「你也听到了,那大夫說,若是用了麻藥,對腦子會有些妨礙,」溫玉暖說著,停頓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紅庭,繼續道,「紅庭,我不想變成痴呆,不想任人魚肉,我想活,為自己為你們好好活著。」
「姑娘……」紅庭雖然覺得溫玉暖有些不同了,從花園里踫上溫思思假意尋烏鴉到哭訴要去給溫思思道歉很好的說出了事實再到知道了用麻藥會對腦子有妨礙所以寧可忍受了巨大的痛處都不肯用麻藥……
紅庭就知道溫玉暖有了很大的改變,再不似以往那般單純天真,而是在自己的心里有了計較了,紅庭很是開心,溫玉暖有了這樣的改變,對溫玉暖來說,再好不過了。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紅庭有了心理準備,可是听到溫玉暖這樣「想要活著」的話語,還是忍不住吃驚了。
她時時刻刻陪伴著溫玉暖,卻不知溫玉暖何時遭遇了一些什麼,竟然心性大變。
「紅庭,你可還記得,我昨天夜里,夢魘了。」溫玉暖看到紅庭眼里的震驚,緩緩開口道。
「姑娘,究竟是夢到了些什麼?」
紅庭原本就覺著自從溫玉暖夢魘後,就有了很大的改變,所以這會兒溫玉暖主動提及,她便開口問道,溫玉暖究竟做了什麼樣子的夢,竟可以讓一個人的性情大變的。
「我夢到了很多,很多……」溫玉暖說著,嘴角扯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我夢到有一****去廟里拜神,半路里沖出來了一路劫匪,想要截了我去。我抵死不從下,用力甩動馬車的韁繩,馬車一路上跑著,跑著,我就到了一處懸崖,前方無路,後方劫匪緊跟不舍,我沒有法子,只得縱身跳入懸崖,臨跌入崖底時,我看到了一張臉,是溫思思的!是溫思思的臉,她出現在了崖邊,看著我掉入崖底,她站在上面一直笑,一直笑,然後那群劫匪追上來,溫思思給了那群劫匪一袋銀子,便轉身走了。」
「姑娘!」紅庭听了溫玉暖這話,心里害怕不已,過去緊緊握住了溫玉暖的手,「姑娘,莫怕,只是個夢,無事的無事的。」
溫玉暖的手冰涼,紅庭的手很是溫熱,溫玉暖便緊緊的抓住了紅庭的手,像是被遺棄在冬日里的孩子想要盡可能的汲取熱量。
「不,不是夢,那不是夢……」溫玉暖說著,身子開始顫抖,聲調也變得異常,「我跌入崖底後,並沒有死,而是被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救了。她說她是我的姨娘,她只能救我這一次,若是我再如此,那便誰也救不了我了。」
溫玉暖說著,抓著紅庭的手越發的緊了,「紅庭,你不知道,那種感覺很真實,我听到姨娘說的話,心里很是不相信,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姨娘便幻化了一面虛幻鏡給我看,我從那鏡子里看到了自己被關在一個又黑又潮濕的房子里,四處都是牆,沒有窗,我被用鏈子鎖著,不能動,也沒有人來看我,我就在那里一日日的過著,我想過死,可是卻沒辦法,我被囚禁著,連自殺都做不了。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有人來了,他端了一碗藥給我,要我死,要我去死!紅庭,我好怕,我不想那樣,我不想……」
說著,溫玉暖的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流了下來。
這是溫玉暖的真實感受,雖然沒有辦法告訴紅庭自己上輩子的遭遇,于是換一種說法,可是,即便不再重復自己上一世所經歷的痛處,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還是從全身蔓延了開來,她,好痛好痛,痛的沒有辦法呼吸。
只要一想到溫思思害得自己淪落到與人為妾,她就恨。只要一想到白泰安為了自己付出了一切,她就痛。只要一想到自己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她就忍不住的顫抖。只要一想到覃錦 ,那個騙了自己,毀了自己的男子,她就恨不能拆了他的骨,喝了他的血。
溫玉暖說著,全身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了一種悲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