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晴見溫玉暖同白安若交談甚歡,嘴角不由得揚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卻是沒有說什麼。
「娘,」一聲清脆的叫聲響起,
岳晴面帶笑意的看著已經走到了眼前的女子,「你這丫頭,怎麼這會兒才過來。」
「不過瞧見了馨兒,就同她說了會兒話,這才來遲了,娘不要怪罪我才好。」
說這話的是岳晴和舒凌唯一的女兒,舒紫姻了。
舒紫姻如今也有十六了,到了相看人家的時候了,加之又是侯府的唯一的嫡女,所以很多人都想上門求娶的,不過剛剛露了口風,就被拒了。
「來,姻兒,溫夫人和三小姐你是認識了的,這另外三位是三小姐的三個妹妹,你不熟識,快來見禮。」
岳晴拉了舒紫姻的手過來,對著她介紹了劉姿沁和溫琦漪等人。
「紫姻見過溫夫人,和四位小姐。」舒紫姻听了岳晴的話,就對著劉姿沁等人問了禮。
劉姿沁笑著看著舒紫姻,夸贊道,「真真是幾日不見,越發的標致了。」
劉姿沁說著,將自己手上的一只羊脂玉的手鐲戴到了舒紫姻的手里去了,「拿著玩吧。」
舒紫姻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鐲,感受下手腕上傳來的陣陣絲滑暖意,這才笑了笑,「多謝夫人。」
溫琦漪自小就是見慣了好東西的,加之是嫡出的小女兒,向來是要什麼有什麼的,所以劉姿沁送了舒紫姻一個羊脂玉手鐲,她並沒有什麼可以在意的。
而這天底下的好東西可不都在皇宮里,溫玉暖上輩子貴為貴妃,雖然她不喜奢華,可是耐不住皇上喜歡她,什麼奇珍異寶的都往她的寢宮里送,所以,她見過的好東西就是劉姿沁也比不得的,所以,對于這一只手鐲,她是分毫不在意的。
可是,溫思思和溫念兒見了,那可是羨慕的不行。
雖然說她們也是宰相府的小姐,好東西也不缺。可是那些從公中拿錢出來置辦的首飾哪里比得上劉姿沁手里的?而她們也沒有誰會拿錢貼補,所以,她們手頭上的漂亮首飾並不是很多。
當然了,相比之下,溫思思要比溫念兒好得多。畢竟,溫思思還有溫老夫人疼著,私底下有時也會貼補一些,可溫念兒是爹不疼,祖母不愛,姨娘就是有心也沒有這個財力去給她置辦好東西的那一個,所以,這幾個姐妹里,溫念兒見過的好東西最少。
不過,溫念兒向來唯唯諾諾的,所以表情也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可溫思思就不一樣了,溫思思在家里向來囂張跋扈慣了的,雖然說這些日子經過教養嬤嬤的教導,已經好了許多了,可是十六年來養成的性子,怎麼可能掰的過來,不過是面上好了些罷了。
這會兒,溫思思模了模自己手腕上絞絲金瓖玉手鐲,覺得不大爽利,所以面上就有些兜不住了。
劉姿沁自然看到了,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麼。
劉姿沁送了禮物給舒紫姻以後,溫琦漪等人才給舒紫姻回了禮。
「姻兒這不過多長時間不見,怎麼就不認得你二舅母和三姨母了?」
方詩雅也不知是不是見自己坐在這兒,而舒紫姻對自己視而不見,不向自己見禮而心里不爽利的緣故,竟然陰陽怪氣的說了這句話。
劉姿沁眉頭微微蹙起,她是沒有想到這方詩雅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拿自己當做筏子。
這原本外人和親戚在一塊兒,同外人先見禮也是常情的,卻不想被方詩雅拿來說嘴。
主要也是方詩雅早些年跟著舒巰外放,去了任上了,好些年沒回都城了。
加之,舒巰也就是今年才任期滿了,才正好趕上了老太爺的六十大壽,不然也是不能回來的。
「原來真是二舅母啊,這些年不見,二舅母真是一點兒也沒有變化,害得姻兒都不敢相認了。」
舒紫姻一句話,不僅將方詩雅夸的整個人都輕飄飄了,立刻面帶笑意,「你這孩子,還是這般鬼機靈。」
更是讓劉姿沁對舒紫姻的好感倍增了。
而舒紫姻只是笑著,並沒有再接話,卻是轉頭又對著白夫人說道,「三姨母向來和善,肯定不會怪罪姻兒先同溫夫人說話,沒有向三姨母問安的。」
白夫人只是笑笑,說道,「你三姨母哪里就這般小氣了?」
舒紫姻笑了笑,然後就挨著岳晴坐下了。
那位置正好就在溫玉暖的對面,溫玉暖印象里對這個舒紫姻可不就是熟悉的很?
上輩子舒紫姻同溫玉暖一道入了東宮,只不過溫玉暖身份卑微,是個庶出,所以不過得了一個七品的品階,而舒紫姻卻是因為是侯府嫡女,所以封了五品婕妤。
因為,入了東宮以後覃錦 待溫玉暖好,所以,舒紫姻沒少給溫玉暖找麻煩。
溫玉暖一想到覃錦 待自己的「好」,就心頭泛起了涼意。
溫玉暖微微將頭抬起,看著坐在對面的舒紫姻。
一張巴掌瓜子臉小巧至極,一雙月牙目卻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豎著倭墮髻,並斜插一根鏤空夾珠花陽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好不動人。
因為岳晴是江南女子,所以,舒紫姻也隨了母親的身材,玲瓏小巧,無形中就給了人一種強烈的保護欲。
「姻表姐,今日外祖父大壽,不知道姻表姐給外祖父準備了什麼賀禮?」
坐在溫玉暖身邊的白安若一看到舒紫姻,氣就不順的很,所以,這才開口提了一個這樣的話題。
要知道,這會兒還沒有到晚輩向壽星獻賀禮的時候,問這個是極其不禮貌的。
不過白安若頂著一張天真爛漫的臉,一副「我只是單純的想知道姻表姐為外祖父準備了什麼禮物」的表情,讓人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陰謀論,偏生要把人家想的那麼陰險。
「安若表妹待會自然就知道了。」
舒紫姻被白安若這個問題問得氣極,可是礙著這麼多人在,她不好發火,所以就強忍著,還是面帶笑容的對著白安若說話。
不過,當然了,這笑容就顯得有些怪異了。
「想來一定是很珍貴的東西了,姻表姐這會兒了,還藏著掖著不肯告訴人呢。」白安若仍舊一副同剛才一樣的表情,笑著說道,仿佛這是在問「你吃飯了沒有」一樣普通尋常的問題了。
舒紫姻笑了笑,並沒有接話。
其實,她大可以反將白安若一軍的,不過,那樣就會顯得自己沒有教養。
在家里如何都好,在外頭,自然要向岳晴學習,什麼都掩飾的很好,要兜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