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二這日,因為要去白府參加茶會,溫玉暖便早早的起了床。
「姑娘,想要梳一個什麼發髻?」雖說秋蒔也提了一等丫頭,也能進到臥房來伺候,不過做的不過是一些端茶倒水的活兒,而溫玉暖貼身的事兒,比如梳發髻,穿衣裳這些,還都是紅庭做的。
「垂楊髻可好?」溫玉暖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對著紅庭這般說道。
「姑娘梳什麼發髻,做什麼妝扮都是極美的。」
紅庭總覺得溫玉暖是世界上最美的人兒。
紅庭動作極快,三兩下就將垂楊髻梳好了。主要也是溫玉暖素來不喜歡繁瑣復雜的發髻,喜歡的都是些簡單的,所以紅庭也做的來。若是其他的復雜的發髻,那都是綠影做的。
「姑娘,佩戴什麼首飾好?」溫玉暖的眼—無—錯—小說光很好,哪怕不佩戴首飾,也總有一股子別致的美,不過紅庭的眼光也不差就是了,所以紅庭還是會給溫玉暖一些建議的。
「就戴新打的那一對珠玉碧搖吧,其他的都不需要佩戴了。」溫玉暖也沒有想,就直接指了那一對新打的珠玉碧搖。
「是,」紅庭應了,取了那對碧搖給溫玉暖戴上,然後又取了新做的那套衣裳。
「紅庭,去將那對羊脂玉手鐲取來,我要戴。」溫玉暖突然開口道,說著又將鑰匙從脖子上取了下來。
紅庭愣了一會兒,隨即反應過來溫玉暖說的是什麼,忙去將鐲子取來,給溫玉暖戴上。
待梳妝完畢,只見溫玉暖一襲月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袖口繡著精致的金紋蝴蝶,胸前衣襟上鉤出幾絲蕾絲花邊,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腰系一條水煙色腰帶,顯得身量高挑,身段窈窕,氣若幽蘭,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氣。
面上不施粉黛半分,櫻桃唇瓣不染而赤。
「姑娘,你這樣穿真好看。」繞是每日都看著溫玉暖的紅庭,也忍不住驚嘆了一番。
「就你貧嘴,走吧。」
雖然今日劉姿沁並不會陪著她們去,不過還是要去主院,听劉姿沁的吩咐。
溫玉暖便帶著紅庭、秋蒔還有春景夏新一路無事的到了主院。
等到了主院,眾人看到溫玉暖皆是眼眸一眯。
「玉兒見過母親,」
劉姿沁愣了一下,緊接著笑著讓溫玉暖起身。她雖然覺得溫玉暖這身打扮很好看,可是溫玉暖的發髻、服飾、妝扮都是不出挑的,只是溫玉暖身上的這一份書卷氣給她加了好多分。因此,劉姿沁也沒有辦法責備溫玉暖這般妝扮,是想要搶了溫琦漪的風頭。
「先坐下吧。」
溫玉暖點了點頭,又對著溫琦漪、溫思思還有溫念兒相互見禮後,就在椅子上坐下。然後接了小丫頭遞過來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
抬手間,只見一對羊脂玉手鐲露了出來,劉姿沁看到了溫玉暖的手鐲,猛地將溫玉暖的手盯住,半天沒有移過神,直到鄧媽媽拉了拉劉姿沁的衣袖,才恢復了平靜的神色。
溫玉暖感覺到了劉姿沁眼里迸發出來的妒恨,她很是不解,可是也沒有表現出來,心想劉姿沁同自己姨娘之間發生了什麼,為何劉姿沁看到自己姨娘的遺物,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溫玉暖心中波動,不過面上不顯,眼楮也細細的打量起來了溫琦漪等人的著裝。
只見溫琦漪身著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
一頭黑發綰了一個低垂鬢,發斜插瓖嵌珍珠碧玉步搖,整個人如同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嬌艷極了。
而溫思思這次並不在如去舒景侯府那次那般打扮艷麗富貴,奪了溫琦漪的風頭。只見溫思思她穿了一件碧綠的翠煙衫,下著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在加一件對襟百合煙夾襖,面上也不再濃妝艷抹,反而顯得清麗了些。
溫念兒年歲還小,就只穿了一身淡黃色雲煙衫,逶迤拖地白色緞素雪絹雲形千水裙,頭發梳了涵煙芙蓉髻,整個人充滿了青春活力,就是坐在那里的姿勢,也不再如以前那樣唯唯諾諾,倒也是增添了幾分大氣。
「今日去白府參加茶會,我不同你們去,你們自己言行舉止都注意一些,也不要失了我們宰相府的體面。」
劉姿沁說著,滿是慈愛的看著溫琦漪說道,「琦兒,你是姐姐,出去了要照顧好妹妹們,可知道了?」
溫琦漪笑著道,「娘這是說的什麼話兒,我哪里就這麼不懂事兒了。」
劉姿沁也笑著,道,「你啊,就是個貪玩兒的,就怕到時候你踫上了交好的小姐們,就丟下玉兒她們幾個兒自己個兒玩去了。」
「這次茶會,雖說庶出的小姐也被邀請在內,不過不過還是以嫡出的姑娘為多數,到時候,你要引薦引薦你的朋友給玉兒她們認識,也不要讓她們太過于無聊了。」
溫琦漪听了劉姿沁這話,笑得更加歡快了,「娘放心就好了。」
溫玉暖對于劉姿沁一直強調自己是庶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不過為了表現自己的卑微,她還是微微的低下了頭,垂下了眼眸。
而溫思思是最怕別人說自己是庶出的,听了劉姿沁那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話,心里頭憋屈的不行,不過又想著秋嬤嬤的告誡,溫思思也就沒有表現出來。
溫念兒原本稍稍大氣了一些,可是听到了劉姿沁的這話,又像是個蔫了的茄子似的,低垂下了頭。
劉姿沁因為還要去岳家下彩定,所以又對著眾人交代了幾句,就讓眾人去了。
「夫人,你方才也太大意了。」等眾人都離開了,鄧媽媽才對著劉姿沁開口道。
「媽媽,你看到了嗎,溫玉暖手上戴著的那對羊脂玉手鐲。」
劉姿沁說這事兒的時候,尤其是說道「羊脂玉手鐲」這五個字的時候,簡直就是在咬牙切齒。
「夫人,那不過一對手鐲,夫人從首飾匣子里隨便拿出一對最差勁兒的,也比那對好的。」
「可是那本應該是我的!」劉姿沁雙眼都快冒火了。
鄧媽媽知道劉姿沁的心結,所以也就不再多說了,只是轉而道,「夫人,今天要去岳家下彩定,夫人應該開心才是。」
劉姿沁听了這話,這才收斂了情緒,總不能擺著這樣的一張臉去岳家,不然會讓人以為自己對這門親事兒不滿意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