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淺收住笑容,莫名的有一絲憂傷,前世種種浮現在腦海,她曾經也是這般喜歡李錦洛,眼里,心里,夢里,全是他。到頭來,得到的卻是那般淒慘的結局。唐如玉雖不會被表哥所棄,卻也沒有好下場。她們都愛錯了人!
「小表妹,你怎麼又發呆。不讓我去萬毒門,你可有其他打算?」唐如玉笑靨如花,「算了,算了,若你真打算讓我潛入萬毒門,我唐如玉認命。你讓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你可得在菡哥哥面前,多美言幾句。」
白淺淺回過神來,「萬毒門駐地位于堯山,距離此地數百公里,你這一去,何時能回來?你就不怕,你去萬毒門這些時日,表哥到過離月城又回了蜀中,你連他面都見不著。」
「再說,萬毒門的人陰險狡詐,你保證一定能潛入?」
唐如玉對白淺淺的分析十分贊同,「小表妹,這正是我所擔心的。那萬思雨雙眼賊亮,眼光毒辣老道,我和他又有過節,他一眼就能認出來。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去萬毒門,怎麼弄清楚他們的目的?」
「弄清他們的目的,不一定非要打入內部,也可以引蛇出洞。」白淺淺說道,「萬毒門毒傻老夫人,必定有他們的目的,我們只需將計就計,坐等他們現身。」
「小表妹,這主意不錯。」唐如玉十二萬個贊同,她可不想潛入萬毒門,和萬思雨較勁。當年兩人比試的場景至今仍歷歷在目,萬思雨雖然輸了,可面上卻無半點沮喪之意,不僅不沮喪,居然似乎還很高興,離開唐門時竟然沖她露出大大的笑臉,說還會來找她。
那張笑臉,留給唐如玉的是十多年來揮之不去的陰影。她第一次發現,居然有人臉皮堪比城牆,便是輸掉比賽,也不會流露出半點低落的情緒,小小年紀心思如此深沉,長大後不知會變成何等可怕可憎模樣。對這種人,她唐如玉選擇敬而遠之。
「可老夫人住東苑,那里住著你爹和葛姨娘,若我們總這樣飛來飛去盯著,難免被人發現。」唐如玉提議,「不如,你去向你爹建議,把老夫人挪出東苑,單獨居住。」
白淺淺搖了搖頭,「若真如此,只會打草驚蛇。」
「那如何是好。西苑和東苑,相隔甚遠,便是幕後真凶現身,我們也難以及時發現。」唐如玉忽然想到一個人,那便是報信的綠柳,可綠柳不是她們的人,如何靠得住。
白淺淺自然也想到了綠柳,轉頭問碎玉,「你和綠柳情同姐妹?」這一點,她是記得的。
碎玉回道,「我們原本是一個莊子的,後來莊子遭了災,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和綠柳活了下來。我們流落到離月城街頭,成了乞丐,後來一同入白家為婢。」
「小姐,綠柳自小和我一起長大,她的為人我最是了解,完全靠得住。」
「那好,你讓她盯著老夫人房里的一舉一動,包括所有接近老夫人的人,每日夜里稟報一次情況。」今日,綠柳能將老夫人變痴傻的消息第一時間報到西苑,而非南苑,想來是有幾分打算的。不管綠柳心中作何打算,只要她目前向著西苑就好。至于以後,就只有看她的造化了。
「小表妹,你爹去了鎏金閣,我們要不要跟去看看。」唐如玉提醒道。白長卿並非善類,他去鎏金閣必定想著搶奪產業,「張老年紀大了,怕是攔不住。」
白淺淺卻半點沒有放在心上,悠閑地半躺在貴妃椅上,「不用。張老攔不住,福伯一定攔得住。」
「生我者我娘,懂我者夜叉大人也。」
對于宮奇倒掛在窗邊,白淺淺早已不在、再吃驚,他似乎武功還不錯,來去無影蹤,「你三天兩頭往白家大院跑,就不怕被人逮住。」她記得,上次宮奇出現是在夜間,這次卻是青天白日。
宮奇飛身進屋,拍了拍白色長衫上的塵土,端起白淺淺剛踫過的茶杯就往嘴邊送,被唐如玉給攔了下來,「表妹夫,這是小表妹的茶杯,你的茶杯在那兒。」唐如玉指著窗邊茶幾上倒扣的茶杯說道。
宮奇拍掉唐如玉的手,「我就喜歡夜叉大人的茶杯。」
白淺淺瞪了他一眼,這宮奇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你確定要用我的茶杯?」
宮奇一听,威脅味十足,脖子一縮,訕訕地笑道,「我就隨便說說罷了,碎玉丫頭,給我倒杯熱茶。給,這是茶葉。」宮奇掏出一個藍色布袋,遞給碎玉,扭頭對白淺淺邀功,「夜叉大人,這是我親手制的茶葉,剛制好就給你送了過來。」
「你會制茶?」白淺淺狐疑地看向宮奇的雙手,白白女敕女敕的樣子,這雙手會親自摘茶葉、曬茶葉、炒茶葉?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她。
宮奇面色微變,但隨即恢復如常,清咳一聲,鎮定地說道,「當然。」
碎玉打開布袋,一股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小姐,這茶葉還挺香。」
唐如玉也嗅了嗅,可隨即就發現了異常,一把奪過布袋,放在鼻尖仔細嗅了嗅。
越嗅,面色越難看。
「這茶葉真是你制的?」唐如玉突然發問。這一次,她臉上沒有往日的笑容,眉宇間凝著一股怒氣。
宮奇點頭,想從唐如玉手中奪走布袋,「當然是我制的,難道是你制的不成?趕緊給我,這是我給夜叉大人的。」
唐如玉心生疑惑,莫非宮奇也不知情,「這茶葉制好後,可曾經他人之手?」
宮奇搖頭,「不曾。」
「可這茶葉不對勁。」唐如玉說道。
「哪里不對?」宮奇問。
「這——」唐如玉卻不知從何說起。
白淺淺見狀,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如玉將心中的疑惑托盤而出,「這茶葉有一股淡淡的奇怪的味道,我敢保證絕非茶葉本身的味道。如果猜測沒錯的話,茶葉里被人放了東西。可到底是什麼東西,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