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是我害了你……」白淺淺悲慟不已。眼淚簌簌往下掉。
前世,碎玉因她而死。
這一世,依舊因她而死。
到底,是她連累了碎玉。
她原本可以和白家普通丫鬟一樣,波瀾不驚地過這一生,卻因為跟了她,在如花的年華里,獨守老宅五年,好不容易盼到她回來,卻沒過幾天安生日子。如今更是冷冰冰地躺在地上,成了一具死尸。那個會跳會笑的碎玉,再也看不到了!
碎玉,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
她想不明白,上官老嬤嬤不是抓走碎玉,準備用碎玉威脅她嗎,為何會突然草草地將碎玉殺掉?而且還是這麼悄無聲息地溺水而亡?
「小姐,快看。」侍衛發現,碎玉的右手始終緊握著,掰開一看,里面竟然有一顆飽滿圓潤的珍珠。珍珠上雕刻][].[].[]著一朵極細小的桂花。「這是桂瀾坊的珍珠。」
「桂瀾坊?」白淺淺對蜀中不甚熟悉,從未听說過這個名字。這怪不得她,她對吃穿用度向來要求不高,發飾更是極其簡單。
那侍衛說道,「小姐有所不知,這桂瀾坊行事頗為古怪。別人開店,都選擇繁華街巷,桂瀾坊卻反其道而行之,將店開在郊外。不僅如此,還定下古怪的規矩,不管你是大戶人家,還是小門小戶,若想買到他們家的珍珠,都必須親自前去,旁人不得代勞。還說什麼,珍珠通靈性,有靈根,能識人,旁人觸踫只會遭到玷污,必須有緣才能擁有。」
碎玉手里,如何會有桂瀾坊的珍珠?
白淺淺細細回想,上官老嬤嬤從不佩戴任何珠花首飾,她那樣的身份,也絕不可能隨身帶著昂貴的珍珠。碎玉從何處得到珍珠,又想告訴她什麼?
「桂瀾坊和歐陽家可有關系?」白淺淺問道。這名侍衛是蕭月一手帶出來的,算得上是蕭月的心月復,是以,比其他侍衛知曉更多的內幕。
侍衛搖頭,「我們的人暗中調查過所有商鋪,未曾發現桂瀾坊和歐陽家交往過密,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珍珠交易。歐陽曼殊小姐喜歡珍珠,每隔幾個月會去桂瀾坊走上一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交集。」
「不過」侍衛頓了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前些時日,蜀中城突然涌入不少災民。桂瀾坊從災民中新招了六位學徒,其中一位姓白,離月城人士。有人看到,碎玉出事當天,那位白小姐曾經在府門口徘徊,還送了一封信給碎玉。」
「當真?」姓白,離月城人士,除了白嬈嬈,就是白妖妖,無論是誰都足以讓人生疑。葛氏不是帶著她們出遠門,拜訪親戚去了嗎,怎麼流落到了蜀中城?她尋找碎玉不知所為何事?碎玉的死,會不會和她有關?」千真萬確。」侍衛回稟道,「碎玉和上官老嬤嬤一起消失,大家都把目光鎖定在上官老嬤嬤身上,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屬下也是無意間听下人提及。」若非看到桂瀾坊的珍珠,他幾乎快要把這件小插曲忘掉。
侍衛的神情緊張了幾分,他們或許忽略了很多此類線索!
「走,去桂瀾坊看看。」白淺淺說道。
侍衛應了下來,並非他疏忽大意,不服從上面的指令,而是,今日,宮公子、沐公子、魅公子以及蕭統領前去的地方恰好在桂瀾坊附近。出府門前,他給蕭月發送了信息。很快,蕭月的回信到了。他們已查封桂瀾坊,並在桂瀾坊候著,一路上都安排有侍衛保護白淺淺的安全。
朱氏關切地拍著白淺淺的肩膀,「快去快回。」
「多謝二舅母關心。二舅母放心,淺淺辦完事立即回來。」白淺淺說道。
……
馬車尚未出城,就被人攔了下來。
「二姐,是你嗎,二姐……」馬車外,傳來白嬈嬈的哭泣聲。
白淺淺示意車夫停下來,掀開車簾,看到白嬈嬈張開雙手,攔在馬車前。數月不見,她出落得越發妖艷,妖艷里還帶著魅惑,那眼神極為勾人,身子似乎也長開了一些,柔柔地,軟軟的。
白嬈嬈不可置信地看著白淺淺,這真是哪個丑八怪嗎?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漂亮?她的眉,她的眼,他的唇,她的發,甚至,她的手指,都精致到毫無瑕疵,恍若天人一般。可她得到的消息不會錯,眼前的人的確是白淺淺。
「二姐姐不認得我了麼?」白嬈嬈一搖三擺地走上前來。
尚未靠近,白淺淺就聞到濃濃的脂粉氣息,以及脂粉掩蓋下的惡臭!就如同當日在蜀西聞到過的那般,讓人作嘔!白淺淺往簾子後靠了靠,盯著白嬈嬈,「你怎麼會在這里?」
「二姐姐……你不知道,我過得有多慘……」就這麼幾個字,已經開始抹眼淚,哭得梨花帶雨。
若非白淺淺知曉她向來喜歡耍心機手腕,必定被她騙過。她冷冷地看著白嬈嬈表演,倒要看看,她想干什麼?
見白淺淺不搭理,白嬈嬈抬高了音調,「二姐姐,你如今成了上官家的小姐,按理,妹妹不該來打擾你的生活……可妹妹實在沒有辦法……家鄉遭了災,爹爹病倒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妹妹無依無靠,想著二姐姐在蜀中,特意前來投奔……」
短短幾分鐘時間,已有大把大把的人圍了上來。看熱鬧,是消磨時光最好的辦法。甚至有人開始對馬車上的人,指指點點。
「原來,那就是上官小姐的女兒。」
「不是說上官小姐只有一個女兒嗎,怎麼突然冒出來兩個。」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位哭泣的小姑娘是白家小妾的女兒,自然是妹妹。」
……
侍衛皺了皺眉,對眾人吆喝道,「都閃開,閃開!」
白嬈嬈又開始哭,「二姐姐,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不求錦衣玉食,我只求一口飯吃,便是為奴為婢也毫無怨言。」
「二姐姐,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白淺淺被她哭得煩了,也正好想問她關于碎玉的事,就讓侍衛把她帶回上官家,好好審問。就這樣,一行人從城門口折返,回到了上官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