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宜會的。」淺宜听著葉藜這般說,輕輕地點了點頭,而後說道︰「葉小姐可是現在就走?」
「嗯。」葉藜額首,「不過,你就不用跟去了,我和風影二人去便好了。」
淺宜愣了一下,看了看葉藜的表情,知道她這是早已經想好了,可是想到自家公子的命令,他的臉上不由得露出遲疑的表情,他從板車上跳下來,雙手抱拳的沖著葉藜開口說道︰「公子說了,讓淺宜送葉小姐到地方,還請葉小姐莫要為難淺宜。」
葉藜見他如此,知道自己是拒絕不了了,她也沒心情多做計較,直接揮手說道︰「既然如此,就跟著吧。」
說罷,葉藜便坐上板車,沖著拉車的馬喊了一聲「駕」,板車就這樣緩緩地朝著葉家在城外山中的墓園趕去。
因著現在的情況,葉藜將葉國璋的葬禮簡化到了最低。
僅僅是將棺材埋到了葉夫人的身邊,其他的東西全部都去掉了。不過,現在的這種情況,也很難大辦起來。
葉藜看著簡陋的墳包,雙腿一曲直直的就跪在了墳前,只听她道︰「爹爹,藜兒如今能做到也唯有如此了,藜兒今日在此發誓,就算是傾了藜兒所有的一切,藜兒也定當要將那些迫害葉家之人全部都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說完,葉藜沖著墳包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而後毫不遲疑的站起身,轉身離去。
風影只是看了一眼新堆起來的墳包,便隨著葉藜同樣離開,一旁的淺宜看著這般的兩人,也隨之離開。
陰森森的墓園中,唯有兩只白燭上的火焰隨風搖曳。
……
葉藜和風影淺宜三人趕回錦繡山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葉藜看了看天色,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快速換了一身男裝,又將面具戴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就要離開。
可她剛剛轉身,就看到風影站在她的門前,端著一碗白粥,一臉不悅的看著她。
「你準備要去豐城?」風影抬步走到葉藜的面前,將手中的白粥放到一旁桌子上,開口打破尷尬。
「嗯。」葉藜點頭,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
「你明天再去吧,今天都已經這個時辰了,你去了也已經是下午了不說,如今你的狀態也不好……」風影按住葉藜的肩膀,將她按在桌子上的白粥前坐好。
「不要。」葉藜毫不遲疑的打斷風影的話,「我必須要去,爹爹已經走了,我不能消極,我要時刻的待在豐城,等著御史前來。」
「你……」風影看著葉藜這般,不由得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好好,你可以去,但是不管如何,也要先吃了飯再去,不然你的身體會撐不住的。」
「我吃不下……」葉藜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白粥,根本提不起來半點食欲。
「吃不下也要吃,你已經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風影說。
「可是……」
「你若不吃,就別想從這里離開,吃了我便讓你去,可好?」風影軟硬兼施的打著商量。
葉藜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一臉堅持的風影,面色不太好的抬起手端起了桌子上的白粥,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待到一碗粥都進了肚子里,風影這才露出笑容,說道︰「追風就在門外,今日,你騎著追風去吧。」
「好。」葉藜額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風影看著葉藜單薄的身影離去,心中不由得抽痛,他討厭看到這樣毫無生氣的藜兒。
葉藜騎著追風,一路疾馳的沖向豐城,她揮舞著馬鞭,將追風趕得極快,猛烈的風沖擊著大腦,讓葉藜覺得自己的大腦處在完全放空的狀態,再也不用想其他。
騎著追風趕到仁濟堂,葉藜將馬拴在了門口,就大踏步的走進了仁濟堂的大堂。
葉藜一進門,在堂前忙活的一個小伙計就走了過來,他看了看葉藜,問道︰「小李,你父親的病沒什麼事了吧?」
葉藜的臉色僵硬了一下,隨即扯出了一個笑容,對著小伙計說道︰「無事了,父親只是風寒加重,我回去給他重新開了藥,現在已經好多了。」
小伙計听此,立刻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模樣,他對著葉藜說道︰「你不知道,昨天見那個黑衣男人那麼凶的來找你,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呢,沒事就好,嘿嘿。」說完,小伙計還傻呵呵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葉藜唇角的笑容再次扯開,對著小伙計道︰「風大哥就是面惡了些,但是人心地很好,昨日也是太緊張了,所以看起來才會那麼……凶。」
「對了,東家來了嗎?昨日那般匆匆離去,也沒有與東家告假,不知道這個月的工錢還能不能得到。」葉藜不等小伙計說話,開口問道,臉上適當的露出一個苦大仇深的模樣,看起來似乎是真的沒有什麼事情一般。
「來了。」小伙計笑著回答,說罷他拍了拍葉藜的肩膀,安慰的說道︰「工錢的事情就不要擔心了,昨天大家都已經很東家解釋了,東家沒和你計較,只是說,讓你來了以後去他那里說一聲便好,對了,東家現在在賬房查賬呢。」
葉藜不著痕跡的避開小伙計的動作,說道︰「那謝謝了,我先去東家那里去,你先忙著。」
小伙計點頭,沖著葉藜揮手,「安心去吧,別擔心了。」
「好的。」葉藜接話,說完就朝著後堂走去,去找在仁濟堂後堂的東家。
仁濟堂的賬房中,算盤珠相互撞擊的聲音在賬房中不斷的回響。
葉藜站在門前,听著賬房內算盤珠的聲音,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敲門聲讓算盤珠踫撞的聲音有了一瞬間的停頓,但是很快,算盤珠的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不過從里面卻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進來。」
葉藜听此,趕緊推門而進,進門後,她僅僅看了一眼坐在賬本前將算盤珠打的啪啪作響的男人,便有眼色的站在一旁,低頭不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