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兒回到家門口,踫巧遇上沈承耀,「爹,去哪里了,現在才回來?」
「曉兒回來了,我剛從村長家回來。」兩父女一同進了家門。
劉氏見他們都回來了便擺飯,「趕巧,你們都回來了,咱們先吃飯吧。」
曉兒洗了手和臉才坐到桌子旁,「爹去村長伯伯家是想為了請人開荒的事嗎?」。
「嗯,村長答應明天幫我們說說,剛好明天村長也要召集村民說一說交賦稅和服勞役的事。」
「今年的賦稅交幾成?」劉氏听了便問。
「也是和去年一樣三成,這也是因為近兩年年景不好,朝廷照顧百姓,明年應該便會提高賦稅了。」沈承耀將村長說的話說了出來。
「那服勞役呢?什麼時候服?每家出幾人?」
「服勞役,有兩個以下成年男丁的家庭,每家W@出一個男丁,有三個到四個成年男丁的家庭每家出兩個男丁,五個以上成年男丁的出三個男丁。五天後就得出發,得去一個月。」
「咱們蓋房的日子都挑好了,那時爹剛好沒空的,可以交銀子頂替嗎?」。最近他們家這麼多事情需要處理,要是沈承耀去服勞役了,那房子便不用蓋了。
而且服勞役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沒有工錢拿,干的都是疏通水利,修路和建橋的事,這些活計都是利民的活計,所以沒有工錢拿的,也會有修寺廟的,這就會有十文一天的工錢,因此很多人都不願去服勞役,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是強制性的。
「交銀子要20兩一個人。」沈承耀其實心里也很猶豫,這不去服勞役要交二十兩實在有點多,他有點不舍得,但去吧,家中正好開荒建房,很多事需要他去管理。
「即便是五十兩咱們也得交,開荒建房家里離不開爹。」對于想不去服勞役的要交二十兩一個人,想來國庫應該是空虛了,想籍此從富人手中收回點銀子,畢竟平民百勝誰舍得出二十兩,得出去做多少工才能存夠二十兩。
「咱家可以先不建房子。」
「不要,我要住新房子。」曉兒听了沈承耀的話直接耍起小孩子的無賴來。
「我也要住新房子。」景灝附議。
「那就交二十兩吧。」沈承耀見自家的孩子都不同意,便妥協了。
「今天大哥一家也回來了,估計也是為了服勞役這事。」劉氏岔開了話題。
「大哥一家,得出兩個人去服勞役,大哥和文兒都沒去過服勞役的。估計是回家商量怎麼辦。」以前但凡有服勞役的事都是沈承宗,沈承耀和沈承祖一起去的。大房的人從來沒去服過。今年大房加上老爺子得出兩人去服勞役,若是老爺子去,那沈承光和沈景文就得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果然吃過來飯,沒多久,沈承耀便被叫去上房了。
「爹,娘」沈承耀來到上房先和父母打招呼,然後又對著沈承光說:「大哥家來了。」
「三哥來這里坐」沈承祖也被叫來上房了。
「老三听說你買地蓋房了,可以啊,沒想到分家後第一個買地蓋房的居然是老三,荒地買了一畝還是兩畝,泥磚準備好了嗎?」。沈承宗說這話的語氣可算不上好,可以說是尖酸刻薄,明嘲暗諷的。
「不會說話就別說!」沈老爺子瞪了沈承宗一眼。
對于兄弟的酸言酸語沈承耀也沒往心里去,他在沈承祖身邊坐下後便問,「爹找我們幾兄弟來是有什麼事商量嗎?」。
「你大哥不是在鎮上嗎,收到的消息要快,這兩天得開始交賦稅和服勞役了,我就想問問你們有什麼打算。」
沈承宗托李氏娘家的兄弟幫忙做南北買賣,錢都投進去,便說,「我家沒錢,都賠光了,當然只能交糧食和去服役了。」
「幸好咱家華兒才13歲還差一年才夠14歲,不用去服役。往年我去做了一個月,差點丟了半條命。」他故意看著大房一家幸災樂禍地道。今年分家了,大房一家再不能逃開服勞役的命運。往些年,總是有老爺子護著,說讀書人,雖然沒考上秀才,但好歹是個童生,怎能去服勞役。
「我家準備蓋房離不開人,我想賦稅就直接交糧食,而勞役就交銀子替了。」
老爺子听了愣了一下,然後又回過神來,大概沈承耀還不知道今年不想去服勞役的得交二十兩,這往年用銀子頂替服勞役只需五兩就行了。
「今年不去服役的話,得每人交20兩。」
沈承耀听了沒什麼反應,他早就知道了,沈承宗和沈承祖倒是意外。
「今年為啥多了這麼多銀子,那賦稅收幾成?」沈承祖忙問。他家雖然人少,但按往年來算地里的出產交完賦稅,足夠一家溫飽後,也只是少有余糧,若是增加賦稅,那溫飽都成問題了。
「賦稅沒變,依然三成。」沈老爺子搖了搖頭。
沈承祖听了松了口氣,「我也是打算直接交糧食和去服勞役。」二十兩銀子別說他家沒有這麼多,有他也舍不得出,這去外面打工,做一年都沒有20兩,別說做一個月了,只是去干一個月的重活而已,他也干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麼。
沈老頭和沈承光見沈承耀沒什麼大反應都挺意外的,沈承光眼珠轉了轉,老三家發達了?20兩銀子都能拿出來。
老頭子嘆了口氣︰「這分家也有分家的不好,往年服勞役頂天了每家出三個人就夠了,現在咱家得出五個人。景文那還是個半大孩子,從小就讀書,而且又是童生,萬萬不能去服勞役的,沒得弄壞了身子,耽誤了讀書。你大哥也要管著鋪子,也是去不了,大房也只能我去了。」
「說啥了,你都一把年紀了,你去服一個月勞役,都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生這麼多兒子是用來干嘛的,讓他們出點銀子,你不就不用去了,他們要是不出,我立馬到官府那里告他,」沈莊氏一雙眼,凌厲地看著下面坐著的三個兒子。
沈承宗听了這話不干了,「娘,這剛分家,你也知道我家分家那十兩都賠掉給胡管家了,我家哪里還有銀子,我是有心無力了,我要是可以分身,我立馬二話不說就替爹去了!年輕人更是得去服役鍛煉一子,讓一個老人去,這以後也別想當官了。」說完這話他又看了沈承光一眼。
「老二你說的是啥話,是我自己要去的,不關任何人的事。」沈老爺子听了這埋汰他大孫子的話不樂意了。
沈承耀沒說話,雖然他覺得大哥和大佷子打著這樣的注意並不好,但他也知道他爹是從小將他們疼到心窩里的,而且大佷子去服勞役,他也覺得他干不過來,他爹要去,這還是正常的。自己一家人剛才也商量了,若是沈老爺子去,就出五兩銀子。五兩銀子以後再多點上山,很快就賺回來了。
沈承祖也是為難的,但自己娘都這樣說了,能怎樣,分家後自己家那10兩銀子還沒怎麼用,也是有銀子出了。唉,本來他也是打算再存多幾兩就蓋房子的。現在看來蓋房子的計劃又得推辭了。
「反正我是沒銀子出的了,爹你也是知道的,真要出就問老三和老四要吧,老三有銀子買地蓋房,難道還出不起十兩八兩嗎?沒一百幾十兩,哪敢蓋青磚大瓦房。」顯然某人忘記剛剛他還埋汰人家要蓋泥磚房。
「行了,老三老四你們一人出十兩,沒事都散了吧」沈莊氏懶得再听他們廢話,直接下命令趕人。
沈承耀和沈承祖听了都呆了,這是要他兩家全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