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夏國。
阮修這才剛剛登基不到半月的時間,就率先迎來了南詔的求親使者,自然,這使者還是李興城無疑了。
然而,阮修有些模不著頭腦,听說,南詔的皇帝剛剛才娶了宣陽國的公主為後不久啊,這一次卻又來到他東夏,難不成想要收他的妹妹做小?
「聖上,在下代表著我皇的一片誠意,特來求娶安瑞公主。」
大月復便便的李興城臉上掛著自己招牌式的謙恭微笑,對著阮修深深地一拜,那樣子,真是要多誠心有多誠心。
「惜芮皇妹?」
阮修皺了皺眉頭,惜芮是東夏最漂亮,最為有才情,同時也是年齡最小的公主,這南詔一張口就要迎娶他們兄弟中最為疼愛的小皇妹,想到這里,阮修的心里就著實的有些不爽起來。
「不錯,正是。」
李——興城又是一拜,看起來的確是誠意滿滿的樣子,一雙幾乎都找不到縫的眼楮,閃著點別樣的光彩。
看著李興城如此做派,阮修和一旁已經被加封為‘九千歲’恭親王的阮德陽對視了一眼,隨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听說,南詔的新皇莫測是在匆忙下即位的,畢竟,原本大家都看好的大皇子莫問武功盡廢,而三皇子莫明才只有八歲。
再加上,先帝莫雄也就只有這三個兒子,外加一位公主,而南詔又舉國尚武,所以,除了莫測,還真就再也找不出來合適的繼任者了。
只是,他記得,當時還有個鬧的沸沸揚揚的傳聞,就是,莫測為了皇位,趁著大皇子外出參加武林大會的時候,親手害死了自己的父皇。
雖然不知道傳言的真假,不顧,阮修倒是真覺得,南詔的先帝死的有些突然,抑或是說,是死的有點著急。
想到這里,阮修心中又不由得猛地一個激靈,想到了自己剛剛出殯不久的父皇。
似乎,有什麼是可以抓住的。
「咳,李先生,朕覺得呢,惜芮皇妹還年齡尚小,不宜談論出嫁事宜。」
左思右想之後,阮修決定拒絕李興城帶來的和親提議,這可是他們最疼愛的小妹妹,才不能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再者說了,這個李先生真是著實的奇怪,明明是莫測身邊最近的人,堪稱是最為心月復的存在,然而卻並沒有個一官半職的,這不得不讓人覺得疑惑。
這個李興城,到底是何方神聖?
「還請聖上為了兩國的長久情誼出發,先同意了這門親事,至于婚禮的嫁娶,我們的安王也是可以等待安瑞公主的。」
李興城笑了笑,似乎是早就料定了阮修會拒絕,于是便又不緊不慢的說道,「聖上您瞧啊,八公主封號為‘安瑞’,和我們安王殿下一樣,封號里面都有個‘安’字,這可是天定的良緣啊。」
「安王?」
听到李興城這麼說,阮修倒是愣了一愣,安王,不就是意外武功盡失的莫問麼,听說他回國後就閉門不出,怎麼會突然想要求親呢?
「不錯,安王殿下的身體雖然痊愈,只是卻再也無法習武,因而整日里落落寡歡,我皇想著,安瑞公主才貌雙全,是個聰慧的女子,于是,才想要替安王求娶了,希望能有安瑞公主的陪伴,我皇也好放心他今後的生活。」
李興城知道,阮修肯定是以為他來這里要安瑞公主,是給莫測做皇妃,但是,不是,他的來意,是給莫問做王妃。
「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而且,我皇還托在下帶來了我們南詔的二公主,希望能夠嫁與聖上,以修永好,即便是聖上您不同意將安瑞公主嫁到南詔,卻也一定要同意娶了二公主。」
還不等阮修拒絕完,李興城對著阮修又是深深地一拜,誠意滿滿的口氣更加濃重了起來,這讓阮修有些措手不及。
「李先生,你這是……」
阮修不解,怎麼的也算是堂堂的一國公主,想找什麼樣子的駙馬不好找,怎麼還就偏偏一定要他娶了呢?
「聖上,二公主金枝玉葉,卻跟著在下一路跋涉來到這里,因為估計著女兒家的臉面,這才沒有進宮來面見。」
「而且,我整個南詔的子民都知道,二公主是為了兩國永好安定來和親的,可若是聖上拒絕了,我們二公主顏面何存呢?」
李興城的話將阮修堵得死死地,就連一旁的阮德陽也是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一向可以一人辯百的阮修,竟然對這個李先生毫無招架之力。
「李先生言重了,既然南詔如此誠心,朕若是再推卻,反倒是顯得沒有氣量了,九千歲,關于惜芮皇妹的婚事,你親自操辦。」
阮修有些無力的笑了笑,隨即沖著一旁的阮德陽吩咐著,而阮德陽雖然心有不願,卻也不得不點頭稱是。
因為,他們已經沒有辦法拒絕了。
不得不說,李興城是埋得一手的好坑,他從一開始就料定了,阮修不會同意將安瑞公主嫁出,于是,便故意的那麼說,使阮修率先表明出自己的立場。
而等著阮修說完了,他自己卻又冷不丁的扯出一個二公主,說什麼即便是娶不到安瑞公主,也一定要將二公主加入東夏。
又因為李興城一直都在鋪墊,二公主身為女兒家,為了國家大義而毫不猶豫的前來和親,此事以眾人皆知,若是阮修拒絕的話,勢必就相當于是拒絕了南詔的永好意向,甚至很有可能會惹起紛爭。
而他新登位不久,並沒有完全的築穩根基,所以一旦燃起了戰火,勢必東夏會受到不小的損傷,屆時國力虛弱,更容易被有心之人趁虛而入。
再者,若是阮修同意留下二公主的話,勢必就一定要嫁出安瑞公主,不然的話,他留下了人家的公主,自己的公主卻舍不得外嫁,听起來也不像是那麼回事。
所以,為了整個東夏,即便他再怎麼舍不得自己的小皇妹,卻也不得不將她嫁出去了。
「聖上做出了最為明智的選擇。」
「是李先生謀算過人,朕不得不服。」
到了後來才想通了前因後果的阮修,只能無奈的苦笑一下,而李興城不可否置的笑笑,並不反駁什麼。
若是論謀算,能夠超過自己的,怕是除了那個人之外,這世上就再無他人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