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茹接通電話,說︰「您好。」
「一茹,我是隨風。」
張一茹沒說話。
葉隨風說下去︰「我听說了,今天你在一家咖啡館被一堆粉絲圍截。」
「還不是你大作家的功勞?」
「你人沒事吧?」
「我從沒試過這樣開心。」
「你在哪?我去找你。」
「既然叫我忘了你,還找我干什麼?有完沒完?我的腦袋也就這樣,再多做一次消憶手術就成痴呆了。」一向溫聲細氣的張一茹吼了出來。
「你記起我來了?」
「我只是知道你就是潛入夜,剛拜讀了你的大作,寫得真精彩。我也是讀了這書才知道為何一去到蹉跎咖啡廳就這樣,原來在你的名著里寫上了我大部分的行為習慣。」
「我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
「你當初要曝人隱私,理應會想到這些。」
「對不起。」
「我倆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你真的什麼都記不起嗎?」。
「是的,請你放心,你聲稱是真實經歷的事情,再也沒有第二個知情人,在你書中,你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你說張一茹後來瘋了,也不會有人辯駁你,你放心成名去。」
張一茹說完就掛電話。
她用力睜大眼楮,不讓淚水流下來。
梧桐听著就生氣︰「這個葉隨風太過分了!一次還不夠,在你同一個傷口上來回割幾刀,做完了這些壞事後還設法讓人去做消憶手術,而他自己拍拍**就走人。」
「張小姐?你怎麼來了?」許翼惟回來了。
等他看清楚都有些什麼人後,就說風小計︰「風大小姐,你要在我宿舍開派對?」
風小計不敢吭聲。
豈料許翼惟卻說︰「我回去睡了,你們別太吵。」
風小計意外,她見到許翼惟滿臉倦意,追了上去問︰「師傅,你怎麼了?」
許翼惟徑直回房。
風小計追到他房內︰「是不是,我的記憶綜合力已經沒辦法了?」
許翼惟直接攤在床上,說︰「最沒辦法的是你的明知故犯,你怎就和我的客人一起喝上酒了?別人的事與你有什麼干系?我即使將你的記憶綜合力提升回來了又怎樣?你總是做些違規的事來。」
「師傅,你今天有些反常。」風小計覺察到許翼惟神色和情緒都不對。
「別叫我師傅。出去,帶上門。」
風小計默默出來,虛掩上門。
張一茹給自己灌酒,時不時還被嗆到。
風小計試圖奪過她的酒杯︰「不會喝就別喝了,別人作踐你,你不自愛,還變本加厲作踐自己。」。
露從白說︰「她心情不好,你隨她發泄吧!」
張一茹雙手用力掃了掃臉,強打起精神說︰「有些東西真的強求不來的,就像喝酒,算了,今晚是喝不成了,我要回去了。」
梧桐說︰「你的窩不能回去了,世事更新(民眾事件實時播報的軟件)里說了,有粉絲找到你家了,現在還守著。」
「這是粉絲還是喪尸啊?完全擾亂別人生活。」風小計叫了出來。
露從白說︰「你倒是可以去我家先住著,我家有很多空置的房間。」
「怎好意思麻煩你們?」
「江湖救急而已,將來一天我也有需要你伸出援手的時候。」
「你現在就像通緝犯一樣,酒店也不能住了,如果你信得過我們,還是先去從白家吧!」
露從白帶走了張一茹後,風小計問梧桐︰「她和葉隨風那段記憶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怎麼火成這樣?還引起這樣大的反響?」
梧桐問︰「葉隨風?就是潛入夜嗎?哦,一定是,剛才一茹的電話說得再清楚不過了。」
「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梧桐說︰「我調出來給你看一下。」
「我沒時間看仔細,你給我說概要。」
「我怕我說的沒有葉隨風寫的好。」
「那你先說個梗概,精彩部分我自己再細看。」
梧桐開始組織語言︰「張一茹是一個一直渴望愛情,卻一直單身的女孩,樣貌學識家世都不算差,但卻無一出眾,而且還是一個小心翼翼溫順的人,一向都沒有什麼異性緣。但她卻對愛情有著執著的追求,有過幾次到頭成空的曖昧,最後她受不了這種不清不楚,就沒再繼續,一直等到25歲,還是單身一人。
這世道,這年代,到了25歲連初戀都沒開始的人,多多少少會遭到身邊人的一些閑話,但她還是堅信會遇到對的人,也一直努力成為最好的自己,很積極努力地生活。
慢慢地,她開始能接受相親了,因為她覺得,只要能遇到對的人,以任何形式認識都不要緊,只不過,相親了很多次,每次都無疾而終。
有一次,她一個親戚給她介紹了一個私生活很亂的人,第一次見面就對她動手動腳,她惱羞成怒,踢了一腳那男的**,力氣有些過重,那男的後來還被送去了醫院,她親戚反而對她說,有人肯對你有興趣,你就偷笑了,你是剩女,不是聖女,裝什麼,現在把人打傷了你還要負起全責。
張一茹雖然外表溫順,內地里卻是個性子很 的人,她據理力爭,拒不賠償,還要求對方賠償精神損失費,可因為事發時沒有目擊者,也沒有什麼確鑿證據,這種騷擾案件也很難下定論,就不了了之,最後那男的反而杠上張一茹了,但凡張一茹要發展對象,都被他搞砸。」
風小計听到這里,說︰「能說重點嗎?」。
「我總得做些人設鋪墊。」
「好吧,你繼續。」
「反正就是一個這樣無聲無息但又很努力生活很堅持自己想法的姑娘,後來遇到了一個千方百計要進入她世界的人,這個人就是潛入夜,也就是葉隨風。」
「葉隨風常年浸潤歡場,他自稱帶有特殊體質,總會吸引一些從未拍過拖的人,他每次交往的女孩都是沒戀愛過的女孩,他以前遇到的女孩有條件很優秀只是自視清高的,有很自卑,有另類的,各種各樣的都有,張一茹反而是最中規中矩毫無亮點的一個,他承認,他一開始要接近張一茹的心態只是像收集郵票一樣,他對收集初戀女朋友很有興趣。」
「自然,很輕易的,他一招買花賣花攻略就取得張一茹歡心,其實,結識張一茹的那天,都是葉隨風布置好了的,情人節那天,所有花販和賣花人,都是他事先安排的,這個情場浪子,對取得女人歡心還是很有一套的。
後來即使張一茹知道這是他布的陣,也沒生氣,因為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人這樣對自己下功夫,她反而很開心。」
風小計打斷梧桐︰「這樣的故事雖然有些少趣味,但不至于讓葉隨風和張一茹火成這樣。」
「讀者喜歡看真實的且未完待續的愛情故事,你再看,一個是情場浪子,對沒有拍過拖的人最有一手,一個未經一戀,而且同一個人,記了兩次,忘了兩次,這樣的真實故事,換我我也想知道最後這個一向都叫戀愛對象忘了自己的人是不是也會叫張一茹忘了他,第一次是這樣,第二次呢?」
風小計覺得梧桐說得不無道理。
梧桐問︰「你還要听我說下去嗎?」。
風小計想起了葉隨風寫過的《我所知道的關于張一茹的9件事》,到底還是葉隨風的文筆吸引人,于是說︰「算了,我還是自己看書吧!」
梧桐嘟嘴︰「你嫌我說得不好。」
「不是,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大作家葉隨風的文采。」
風小計轉身回屋,天冷,她不想扶著外牆冷冰冰的扶梯爬回閣樓,就從內屋樓梯回去。
經過許翼惟房間,看到他房門依然虛掩,透過門縫看去,見到他並沒睡覺,而是查看資料。
風小計瞟了一眼,發現許翼惟在看記憶創傷治療的資料。
許翼惟一邊看,一邊頻頻嘆氣。
風小計也垂頭,沒想到自己的病情這麼棘手,連這傲視群雄的許翼惟也束手無策。
她回房,找來《一如既往》開始翻看。
《一如既往》的開篇是葉隨風的獨白︰
我至今都覺得,每個認真等愛的姑娘,都值得被愛。
然而生活中,總有很多女孩被忽略,她們可能沒有驕人外貌,也沒有過人才智,亦不懂如何吸引異性。
但她們卻有讓人著迷的內蘊,只是她們不自知,別人也就不知。
這次,我要寫的是我和一如真實的愛情故事,因為是真人,故事時刻上演,所以,抱歉,這本書沒有結局。
風小計看到這里,不禁稱奇,單純這幾句,應該已經擊中不少等愛少女的心,怎麼故事經梧桐口中說出來,那樣平淡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