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約在中央廣場。
那是他們初遇的地方。
葉隨風等到了張一茹,見到她外形消瘦,換了清爽短發,整個人變了很多。
他眼楮轉都沒轉過,只盯著張一茹看,好一會兒才說︰「好久不見,你瘦了好多。」
張一茹翹起雙手,說︰「是,恍如隔世。」
葉隨風企圖拖起張一茹的手,張一茹甩開了。
他說︰「真好,你還氣我。」
張一茹轉過身去,說︰「說吧,把我們這31個女生的真實往事都說出來。」
「事情都過去了。」
「我心里的坎過不去。你如果沒有誠意一五一十交代出來,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好,我說。」
「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你知道後大概也能辨別。」
「那你說吧,具體到每個人的真實信息。」
葉隨風說︰「我發一份資料給你,都是每段往事的真實記錄。」
「你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所謂的百分百真實經歷的小說,只是虛言?」
葉隨風沒有直接承認,他說︰「只是經過了一些藝術處理。」
「你現在發給我吧!」
張一茹收到資料後,看了看,笑了下,就說︰「沒事我先回去了,現在受到一堆人騷擾,我不宜久留。」
葉隨風拉住她︰「我送你回去。」
張一茹還是強迫自己笑了出來,說︰「不用了,我們下次再約。」
「什麼時候?」
「等風頭稍微過了些,到時候我給你電話。」
葉隨風點頭。
張一茹轉身走了,葉隨風目送著她消失在人群。
回到露從白家里,張一茹便著手查找那30位女孩的信息資料。
剛集齊資料,梧桐找了上門,一來就問︰「你去見葉隨風了?」
「你怎麼知道?」張一茹不打算隱瞞。
「你上一下網就知道了,鋪天蓋地,網友們知道你們見面了都炸開了,現在一堆人呼喊潛入夜出來寫續集。」
張一茹想了想,說︰「惹上這些是非,到處都是眼楮,以後我出門需注意些。」
梧桐狡黠地笑︰「如不出我所料,很快就有人邀請你上節目了,要請經紀人不?」
這時,葉隨風打來電話。
張一茹看了看,還是接了。
電話那頭說︰「一茹,我們被跟拍了,接下來幾天,你盡量少出門。」
「是,我已經接受了自己是通緝犯的事實。」
她很快就掛了電話。
梧桐八卦︰「你倆重修舊好了?沒想到我是最快知道結局的讀者。」
「一天沒死,都不叫結局,我不能陪你了,有事要忙。」
「好好好,我出去,不阻你們繼續煲電話粥,我只有一句,好好保護自己的心。」
「多謝告誡。」張一茹關上門,便一一分析那30個女孩的資料,接下來的幾天,全部用來拜會她們。
她喬裝打扮出門,在路上,或者在公司樓下,或者在她們家里,一見到那些女孩就開門見山。
「莫小姐你好,你有沒有發覺自己不見了一段記憶?」
「趙小姐,你看過潛入夜的《我和30個女孩的初戀》嗎?沒看過也不要緊,回去看看,這里有一段關于你忘掉的記憶的資料,你可以拿回去看看,有什麼疑問再來找我。」
「我是誰?我是《一如既往》里的一如。」
「我為何這樣做?因為,我什麼都想起來了。這個男人接近你們,只是為了收集多一段故事,只是為他的小說尋找素材,只是利用你們的真心來名成利就。」
「我不打算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我要他為此付出代價,我也想以後不會再有女孩上他的當被他利用,但我一個人的力量太微薄,假如我們31人全部聯合起來,就有好戲看了。」
「站出來能干什麼?揭開他的真面目呀,讓眾人看清他的虛偽,讓他受盡輿論聲討,讓這類建築于單純少女痛苦上的畸形小說見鬼去,至少也要給我們自己的感情一個交代,給點顏色天下的公子看看。」
張一茹盡了最大的努力說服所有人,最後有26人答應站出來。
其余4個,一個說,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個說,真心也好,假意都好,畢竟曾經愛過。
一個說,過去了,我不是想放過他,我只是想放過自己。
一個說,我不想再牽扯上關于他的任何事。
張一茹在組織這些女孩的時候,同時也在物色一個適合的媒體人。
她找來了一些名單,看到上面有個名字︰白晝永。
她記得這個人,于是給她打電話︰「你好,我是一如。」
「我還是潛入夜呢!」白晝永說。
「那天,謝謝你危亂中還護送我出來。」
白晝永的態度即時不同了︰「你真的是張一茹?」
「是,我有事相求。」
「盡管說。」
「你首先要保證保密。」
「我以我的名聲擔保,以此錄音為證據。」
「出來細說。」
「地點。」
「就我們上次逃離粉絲團躲到的那個公園。」
在那個公園,白晝永見到張一茹時,便笑了︰「真的是你。」
「看來不少假的一如找過你。」張一茹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是,個個都說有猛料爆。」白晝永也跟著坐了下來。
「我也有猛料爆。」
白晝永微微側起頭來听。
張一茹便說︰「最近,我把關于和潛入夜的所有記憶都想起來了,于是,前幾天,我便一一約了那30個初戀女孩,現在已經組織好了26人,到時候,我們27人將會一起和潛入夜本人見面,我需要你做好媒體鋪排。」
白晝永最關心的是︰「什麼?你沒有忘?你不是做了記憶消除手術嗎?」。
「做了,但全想起來了。」
「你決定這樣做了嗎?」。
「是。」
「好,我幫你,你想我怎樣做?」
「你是這行專業人才,你自己安排,我要最大限度地還原事實真相,我要葉隨風,哦,也就是潛入夜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只有一個條件,保護其余26人的隱私,盡量別讓她們的生活受到干擾。」
「可以。」
「你有什麼需要我提供的嗎?」。
「我只需要知道時間和地點。」
「到時候會通知你。」
「好。至少提前3天。」
張一茹點頭。
她見問題差不多解決了,就說︰「你其實只是為了拿料才潛入一如粉絲團吧?你並不是真的一如粉。」
「如果我說我是,你信嗎?」。
張一茹搖頭︰「不信。一如這樣軟弱,這樣不自信,我實在想不出她有什麼好,竟然也有粉絲,真是世界大了,什麼事都有。」
白晝永笑了,說︰「她最好的地方,就是她本來已經很好,但她自己不知道。」
張一茹說︰「我先回去安排了,時間地點你等我通知吧。」
「這樣做,你會開心嗎?」。白晝永還是問。
張一茹嗤笑一聲︰「開心?不至于,但一定會痛快。」
終于,找了一個風和日麗的周末,張一茹約了葉隨風出來。
地點就定在其中一個初戀女孩新置的家。
葉隨風提前到了,張一茹見到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仔細收拾過自己。
他一來就問︰「這就是你朋友家?」
張一茹也不廢話,直接說︰「不,這是你前女友家,大家都出來吧!」
正對著客廳的房門開了,一個又一個女孩走了出來,她們戴著各式面具,面具下的眼楮全部盯著葉隨風看。
盡管葉隨風看不到她們的樣子,但憑著她們的身材和衣著以及所噴的香水,很快就認出她們來。
他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