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說︰「沒有,他沒出局。」
「這怎麼可能?他所在的組不是輸了嗎?不是整個組一起淘汰嗎?」。
風小計一說完這話,立馬又說︰「難道……師兄是臥底?」
「bingo!B組可以贏,有明遠師兄一半功勞。」
「怎麼可能,一茹姐也很厲害好不。」
「另外一半,可不就是一茹姐的咯!」
「其他人總會有貢獻。」風小計說。
「不拉後腿就很好了。」
這時,顧明遠和張一茹並肩走了出來。
梧桐立馬道賀。
「恭喜你們,晚上我下廚,請你們刷一頓?」風小計邀請。
張一茹提醒風小計︰「小計,現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
風小計還是說了出來︰「現在才是最好的時候,因為今天,你們都是贏家,但以後,總有一勝一負。」
顧明遠說︰「你別把勝負看得太重。」
「想看不重也不行,苦讀這四年,都是為了爭這樣一個名額而已。」
張一茹想了想,便說︰「那,去哪吃飯?」
露從白一听到聚餐聚會這等字眼,立馬湊了過來,說︰「我家我家,海底酒店也行,要不要叫上玳琪和秋姐?」
風小計說︰「她們如果能抽身來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這頓晚餐地點定在風小計家里,玳琪沒來,秋晴望來了。
秋晴望前腳進,許翼惟後腳又來了。
他還帶上霍遇樂。
霍遇樂一見到秋晴望,就悄聲對許翼惟說︰「那個女孩真漂亮。」
風小計一看到來客,趕緊把煮菜的火關小,她連忙拉著許翼惟,說︰「怎麼帶姐夫來了?他不僅忘了秋姐,我是因秋姐才結識他的,他還連帶性地忘了我,你以什麼理由帶他來?」
「以我朋友的名義,可以不?」
「等一下秋姐發現他忘了自己,該怎麼想?」
「她愛怎麼想怎麼想,她不是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的人嗎?我們可管不著,今晚煮啥了?師傅好久沒吃你做的菜了,你別怪師傅不請自來。」
飯桌上,霍遇樂還是一個勁地盯著秋晴望。
忘記了又有什麼用?除非以後都不再遇到,不然一樣會被吸引。
飯畢,霍遇樂還是找到秋晴望,說︰「小姐,你好,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換作其他人這樣對秋晴望說這話,她也不會認為是搭訕,她只會想,還有這樣多人沒有認出她這個熒屏之星。
但今天,霍遇樂這樣一臉認真地說,她便覺得奇怪,她跑來問風小計︰「大哥怎麼回事?」
風小計照直說︰「她忘了你,我親自給他做的消憶手術。」
「那是他的決定?」
「我沒可能會強求他。」
「以後出現在家里,如何向家人交代這情況?」秋晴望擔心。
風小計笑了笑,說︰「秋姐,那是你們倆的事情,能給彼此一個交待就好,其他人,都算旁人。」
秋晴望輕輕嘆了一口氣便不再說話。
許翼惟順便帶上了檢查報告來,說︰「小計,祝賀你。」
「你今天要祝賀的是一茹姐吧,你的得意門生可沒有給你丟臉。」
「她固然可喜,你也可賀。你看這報告,你的記憶綜合力已經有352了。」
風小計樂開了花︰「終于回復以前水平了。」
許翼惟說︰「不,和以前大不一樣,你以前7項數據勢均力敵,比較平均,現在不同,現在記憶保護力才334,其他6項的平均值都有355,這是極高水平了,如果記憶保護力提升到350,那麼,你的記憶綜合力就有354.28,到時候,你就所向披靡了。」
「師傅,我的這些數據是不是已經慢慢趨向穩定?」
許翼惟點頭。
「那就代表,我要提升,已經很困難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即使不能真正提升,也能假性提升。」
「假性?」
「對,通過藥物,還有針對性訓練,這些手法,對付你的競技,綽綽有余,但是,以後,萬一你遇到強硬的記憶修改手術,例如,殺死記憶神經元這種方法,你幾乎無法保護自己的記憶。」
「師傅,我能假性,別人不也能假性提升嗎?」。
「能,首先,他們得有你這樣的記憶綜合力基礎,其次,還得有我這樣的師傅。」
「原來我一路能過關斬將,靠的全是主角光環。」風小計自嘲。
「這位豬腳,現在你擁有絕對優勢,因為,除了你和我,其他人都以為你的水平只維持在社招考試時的水平,你在暗,敵在明,在實力和策略上,你都佔有優勢。」
「其他人的實力不容小覷。」
「我听說,凌曼使用了一些藥物,也進步神速。」
「你消息真靈通。」
「她還真多手段,競技場上,她一定會是你勁敵。」
「我和她都是使用手段的人。」
「我听說,當初你被趕出校,是她舉報你的,現在你可以報仇了。」
「報什麼仇,她又沒冤枉我,只是我信錯她而已,不過這樣也好,競技場上,我兩都不會手軟了。」
許翼惟忽然說︰「小計,你這屆的競技,如果是凌曼勝出,我會考慮把她爭取過來。」
風小計愕然,問︰「你又想收她為徒?不同我當初蠢蠢頓頓,她已登峰造極,未必肯拜你為師。」
「不,我會爭取他到我們的組織中。」
「組織?什麼組織?難怪你這樣留意凌曼。」
「你先別理,先專心競技再說。一茹這一屆的競技下學期就結束了,又快春節了,一眨眼,你我認識已經兩年。」
張一茹走過來,端著香檳杯,說︰「師傅,在你眼中,小計像個小孩。」
「她確實比你小。」
張一茹笑︰「也是,我是這一屆中年紀最大的學生,感覺在跟一群孩子鬧。」張一茹說完,一口飲盡。
風小計說︰「師姐,你酒量真好。」
張一茹說︰「小計,你還沒有記起來,從前,我是滴酒不沾,而且喝不了酒的,你還記得我從前的樣子嗎?」。
等許翼惟走了,風小計才對張一茹說︰「師姐,後來,我慢慢記起你了,只是,我沒有記起師傅來,我還沒空去翻那個記憶備份,我怕說出來師傅傷心。」
張一茹似乎心事很重,她說︰「小計,我知道選擇去忘記別人的感覺,也知道被人選擇忘記的感覺,都是非常復雜的。」
風小計看著張一茹。
張一茹說︰「你知道我消憶手術案例演示的志願者是誰嗎?」。
風小計想了想,猜︰「葉隨風?」
張一茹嘆氣,點頭,隨後說︰「雖然師傅口口聲聲說習慣了被人忘記,但以前那些病人不打緊,因為本無感情,而你,是他一心栽培出來的,以前,我常看著你們打打鬧鬧,你會毫不猶豫搶白他,他會叫你瘋小雞或者青蛙小姐或者破爛,但現在,你們這樣相敬如賓,我不知道師傅習慣不,反正我就覺得別扭。」
「我知道師傅確實花了很多心思栽培我,但是師姐,他是有目的的,將來,你和我,都可能會是他的棋子。」
「我不否認你說的話,但是,如果你記得當初的許翼惟,你今天就不會說這番話。」
風小計說不出話來。
張一茹說︰「哦,對了,顧明遠有沒有告訴你,他在第二輪的AB組賽中積分最高,直接晉級到第四輪,如果我能從第三輪勝出,那麼很快,終極賽將由我和他對決,我以為自己已經很厲害,原來一山還比一山高,打贏顧明遠,我其實沒有很大信心。」
風小計不知說什麼好。
張一茹說︰「小計,你想誰贏?」
「師姐,你不要問我這樣殘酷的問題。」
「我知道你喜歡顧明遠。」
「我也喜歡你,師姐,你們對我來說都是重要的人,我記得,你如何努力幫我提升記憶綜合力,如果沒有你,我今天不可能能回回春學院。你原本不用對我這樣上心,但你卻對我這樣好,我希望,你和明遠師兄都能去無憂。」
張一茹說了些別的︰「我兩度忘了葉隨風,也沒忘掉,她現在輕易忘了我了。」
風小計听到了語氣里的酸溜溜。
學期結束。
下一學期又開始了。
匆匆過了一個多月後,張一茹已經從第三輪比賽中勝出。
還是來到這一步,還是來到這一天。
她要和顧明遠PK了。
而他們那一屆的學生,拿到畢業證書後,早已陸陸續續從學校搬走了。
听說,已經有人找到了工作,都是些和記憶治療無關的工作,但他們一流的記憶力倒是派上用場。
雖然記憶治療的崗位非常少,但社會上,大量需要能快速而準確處理信息的大腦。
比賽前一天,顧明遠約風小計到瀑布前。
他說︰「小計,明天過後,我們在回春的一切都畫上句號了,而你,馬上要競技了。」
「師兄,你過來是否要傳授經驗給我?」
「我後來想了想,你回來了這些日子,我們還未曾在飯堂吃過一頓,大家都各忙各的。」
「明天過後,如果你還沒有約,那麼,我們去飯堂刷一頓,記得帶上你的黃金右翅。」
「一言為定。」
「師兄,明天過後,你和師姐,只有一個勝利者了。」
「你不用擔心,不論誰輸了,不是還有復讀嗎?」。
「談談,你打敗一個又一個同學,最後勝出是什麼感覺?」
「比賽而已,何必想這麼多?」顧明遠說。
「有何經驗傳授?」風小計問。
「先問心無愧,再全力以赴。」
風小計笑。
顧明遠忽而說︰「小計,論城府,你斗不過凌曼,但我想你贏。」
「你怎知我不是詭計多端的人?」
「我只知道你魯莽輕率,還諸事八卦,一副不管別人好像別人就會死的樣子,總以為自己是救世主。而凌曼,她沉著冷靜,喜怒哀樂都不會掛在一張臉上,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師兄,沒想到我在你心目中這樣不堪。」
「你只是讓人不放心。」
「夜了,明天你有重大比賽,今晚早點休息。」
第二天,風小計一直守在賽廳門口。
張一茹最先出來,風小計看到她哭了。
她立馬上前安慰︰「說,師姐,還有復讀。」
張一茹說︰「對,這樣,我就好過些。」
這時,行道遲走了過來,對張一茹說︰「祝賀你,無憂下周就會過來接收你。」
風小計這才明白︰「師兄輸了?」
顧明遠也走了出來,說︰「小計,你安慰錯人了,走,去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