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計思緒凌亂,她埋頭說︰「我快要成功了,我差一點就可以放下顧明遠了,這件事不關我事,顧明遠所有事情都不關我事,我不要再被這樣的單相思折磨,我受夠了,我……他還曾經騙過我,他不可能會喜歡我的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我怕自己會去管他的事情,我不想打入這個無底深淵,我不想看到凌曼挽著她的手在笑的時候心里在滴血,不不不!太恐怖了。」
風小計哭了起來。
潛立夫啟動了自動駕駛模式,抽來紙巾為風小計抹干眼淚後,雙手抱住了風小計。
他把風小計緊緊摟在懷里。
風小計哭腔越來越明顯,她說︰「我是喜歡他,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他了,可我一直都沒說出來,我還以為他喜歡的是我,他曾經跟我說,要和我一起進入無憂的,結果,他和凌曼一起進入無憂,等我去到無憂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一起了。我才發現,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我還要把這段感情藏在心里,我不管和誰說,誰都不可能明白我,我還要在凌曼面前裝作若無其事。」
潛立夫緊緊攥著風小計的雙手。
風小計只顧著自己哭訴,她並沒看到潛立夫面部扭曲。
她忽然抬起頭來,拉著潛立夫的衣袖說︰「潛立夫,你可不可以讓我愛上你?我想愛上你。」
潛立夫一听這話,莫名傷心。
因為他知道,當一個人說出這樣的話時,意思是說,我的理智告訴我,我應該喜歡你,我也很想喜歡你,但是我做不到,我的心不能。
等于宣判死刑。
風小計話里還有另外的潛台詞,我不想愛他,可我做不到。
我想愛上你,但是我做不到。我不想愛他,可我做不到。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風小計要找替代品第一時間要找的人是他。
想及此,潛立夫心情同樣復雜。
車子自動駕駛到觀星台。
潛立夫打開車門,說︰「下去坐坐吧。」
風小計攤在座椅上,嘆氣︰「我好像全身力氣已經用完。」
潛立夫走到右邊門,打開車門,背對著車門弓下腰,說︰「我背你。」
風小計搖頭。
「你不是說想愛上我嗎?沒有被我背過,怎麼愛上我?」
風小計便撐著自己的身子爬上潛立夫的背。
潛立夫又寬大肩膀寬厚的背,風小計覺得伏在他背上會有安全感。
來到觀星台上最高的一層步階,潛立夫放風小計下來,說︰「你看,漫天都是星星。我們看星星小,其實我們更加渺小。」
「我知道對宇宙來說,我們連一顆微塵都算不上。」
「所以,其實你眼前的苦惱,也大不了哪里去。眼光放遠些,心胸放大些,你的苦惱就小很多了。」
風小計抹干淚痕。
「首先,你要承認,承認自己喜歡顧明遠,或者說承認自己曾經喜歡他,還要承認顧明遠愛上別人不愛你的事實,然後,不要逼自己去釋懷,有些時候,越是逼自己去放開,反而越放不下。接著,你可以嘗試接受身邊的人,讓他們有機會把顧明遠的位置佔了。」
風小計這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利用潛立夫,她說︰「對不起,我差點拿你做替代品了。」
「沒關系,我願意。」
「不不不。」風小計連忙拒絕。
「沒有所謂,因為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為免以後存在芥蒂,今天我們就在這說清楚了,我知道,目前我是你感情的替代品,但是,我心里清楚,這是讓你愛上我的唯一途徑,我不想放棄,我渴望有一天,你是我女朋友,哪怕你另有目的也沒關系。」
風小計看著潛立夫。
潛立夫也誠懇地看著她。
潛立夫把風小計摟在懷里。
風小計推開他。
「小計,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戀人了。」
「我剛剛說的話,你千萬別當真,我只是一時情緒來了。」
「小計,你放心,我不會叫你負責什麼的,這段感情,不管是以什麼形式開展,都是你情我願。」
「不不不,這不公平,我不能這樣做。我要回去了。」風小計一再拒絕。
她起身欲走。
潛立夫拉住她。
她便逃也似的走了。
潛立夫原本要追來。
風小計喝住他︰「我想自己一個人呆一會。」
潛立夫在她身後喊︰「那麼,給彼此一個期限,100天,100天後,如果你沒愛上我,我們各自好聚好散。」
風小計只當沒听到,走了。
此後,潛立夫每次都來找風小計午飯晚餐,管接管送,別人都以為他倆是情侶,開始的時候,風小計還會耐心解釋,日子久了,也就懶得解釋什麼。
而且,拒絕潛立夫這事,拒絕得了一次很難一直拒絕,關鍵是,潛立夫把事情處理得非常妥當,讓她沒有多少拒絕的余地。
他不再急進,非常有耐心,從來不逼不迫,非常周到有禮,不再敢僭越半步,也絕口不表白,但所作所為就當正自己是風小計的男朋友。
可風小計自問還是無法像當初愛慕顧明遠那樣對他——如果一切如常的話。
那天,潛立夫如常接風小計下班。
風小計堅決不肯上他的車。
潛立夫說︰「小計,算上這次,剛好是我第一百天送你回家,如果要拒絕,就當這是最後的一次,如果之後你仍然拒絕,我從此不來煩你。」
他這樣說,風小計好像已經沒有了理由要拒絕?除非完全不顧兩人之間的情分。
她在車上說風涼話︰「原來凡事都有期限。」
「你只要說一句,我擔保可以天天來煩你。」
「無福消受,千萬別。」
「我不同別人,明知不可能還死心不息。給自己期限,也是對自己和對他人負責。」
風小計笑出來︰「有期限即是可受控制,可受控制的,算哪種感情?」
潛立夫卻說︰「小計,如果,你先遇到的我,我現在會不會有機會?」
「不會。潛立夫,那晚是我失態,你真的不需要記在心上。」風小計回答得干脆利落。
潛立夫嘆氣。
「無論如何,謝謝你這樣愛護我。」風小計預先說告別的話。
這時,雷雨交加。
潛立夫苦笑︰「這天氣真應景,活月兌月兌就是我心情的真實寫照。」
車子開始駛入山坡彎路。
「其實我嘗試過要接受你。」風小計說。
「那更慘,證明我永無翻身之日。」
「你知道,有些東西真的勉強不……」話音未落,一股重力強壓在車身上,眼前忽一下黑了起來。
意識到有意外發生,潛立夫奮身撲到右邊的風小計身上,用強壯體魄護著她,幫他擋住開始裂開來的玻璃碎片。
車子不斷搖晃,兩人感受到車子不斷遭到重物打擊。
在這危難時刻,風小計第一次聞到潛立夫身上的氣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