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楚玉蕤又振作起來了,紛紛鼓勵,「娘子能夠想通便好,只是,此次事情好像不太好處理。」
棲花輕蹙著眉頭,楚玉淵卻指著赤瞳問:「姐,他是誰啊?」
他這麼一問,整屋子的人的眼神全都集中到了赤瞳的身上,赤瞳感覺到連亦清的眼神,雙手像是控制不住一般緊張地攥了起來,仿佛他只要再向前走一步,赤瞳便會立即離開。
連亦清看清楚了他的面容,的確是他一直要找的那個小沙彌,那赫連家族的人豈不是很快便會現身?如果真是這樣,這個天命者籠晴苑不知道會給楚楚帶來多大的麻煩!
可楚玉蕤只淡淡地介紹道:「我的朋友,赤瞳,他可能會在這里住一段時間。」
那一聲朋友讓赤瞳覺得心顫,他不管是搪塞的理由還是什麼,這麼多年來,所有人都把他當做工具一般利用,而那些利用他的人,還是本應該和他最親近的族人!
在他看來,朋友兩個字多麼珍貴,從沒有人將他當做朋友過。
連亦清拉了楚玉蕤到一旁,「你知道他是什麼人?」
楚玉蕤語氣平靜,「天命者。」說罷,想起方才連亦清說話時激動的表情,反問道:「你難道以為我也要利用他?」
連亦清搖搖頭,又看了赤瞳一眼,他原本想要通過赤瞳去追查赫連氏家族,從而知道自己母親當年的事情,卻不想被赤瞳誤以為自己是赫連氏家族派來的人捉他回去的,這才會對連亦清這般害怕。
既然楚玉蕤已經決定將他留在籠晴苑,那連亦清能做的也只有將楚玉蕤保護好,不讓她受任何傷害。
連亦清不知道在心里頭掙扎了多久,才半開玩笑道:「想通了?你若再出去淋一通,明兒我怕要給你帶藥來了。」
「不僅要帶藥,還要師父親自煎!」楚玉淵一句話讓楚玉蕤听的挺不好意思,但轉眼一想,兩人的關系既已經確定下來,又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想到這里,調笑道:「你師父整日忙來忙去,哪里有什麼耐心去煎藥?」
「不煎藥,便等著被姐姐煎吧!」說著說著,楚玉淵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連亦清故作生氣地吼了聲「孽徒」,便滿屋子追趕了起來。
楚玉蕤看著楚玉淵扯著赤瞳的衣裳,和連亦清玩貓捉老鼠地游戲,方才看見連亦清還有些懼怕地赤瞳不一會兒也笑了出來。
到底是個孩子。
棲花不知何時悄悄退了出去,掩上房門,去廚房為他們準備晚飯。
楚玉蕤听著滿屋子的吵鬧聲、笑聲,心中忽而明亮了起來,像赤瞳說的那樣,沒有人的命格會是一帆風順的,她不能因為時素嫻被害和自己有關便一直這樣頹廢下去。
如果她的身邊,沒有人能夠及時警醒她,恐怕她只會和前世一樣,腦子里只剩下「死」字。
可一想到前世,她又忍不住迷茫,她不知道,當初自己師父把她帶回ZYR是在救她還是在害她。
時間仍舊如流水,不會因為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去世便停止。
夏陽公主住處。
祁之盈一大早便預備去找平王商量對付楚玉蕤的對策,她心里頭早便想好了如何將那事嫁禍給楚玉蕤,早晨起來時卻發現自己隨身的玉佩沒了蹤影。
但她並沒有太過注意,畢竟,一塊兒玉佩和現在她要做的事比起來,算不了什麼。剛打開門,門外卻有一個人早便等著她。
「公主殿下,攝政王召您立即回夏陽,不得有一刻耽誤,馬車已經備好。」那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彎下腰道。
祁之盈順著他的手的方向,果真在外頭看見了一駕馬車,她後退了兩步,想要將房門關住,卻不想,那人像是經受過多次訓練一般,眼疾手快,在門還沒有閉嚴時,雙手便卡在了門之間,「公主殿下,攝政王的命令不容違抗。」
祁之盈拼命地想要把門關上,她怎麼可能這個時候回夏陽?祁之乾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要置她與死地,她不回去,尚且還能將此事嫁禍到楚玉蕤身上,她若是回去了,便只有死路一條。
正當雙方爭執不休時,祁之盈從門縫看到一個身著紫色蟒袍的人領著兩隊士兵朝這邊走了過來,是他!是華和肅!
不管在什麼地方,他總是最耀眼的那一個,仿佛他才是睥睨眾生的王。
華和肅的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請夏陽公主同本王走一趟。」他甚至沒有走到祁之盈門前,隔著那扇門,祁之盈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涼意,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愛慕他這般久,他卻能對一個女子這般薄情!
不知道為什麼,方才拼命想躲的祁之盈,在听到華和肅的聲音後,將房門打開,毫不畏懼地走了出去,挑釁道:「夏陽攝政王也請本宮回去,本宮現在不知是听攝政王的還是听仲渠王呢?」
華和肅好像並沒有听出她話中挑釁之意一般,看了一眼身旁帶來的太監,叫他說話。身旁的太監看懂了他的眼神,對祁之盈道:「公主殿下,漢黎公主在華襄出了些事情,此事經楚三娘子作證,說與您有月兌不開的干系,所以,還請您走一趟。」
「你說什麼?」祁之盈雙眼瞪大,她本來想和平王商量之後,一把拿下楚玉蕤,卻不想她竟然快自己一步,果然,就不應該留她一命,早知道,便應當直接殺了她!
「至于攝政王那邊,本王會與他溝通的,公主殿下還有什麼疑慮麼?」華和肅看著祁之盈仍然站在原地不動,發問道。
祁之盈忽地笑了,去便去,就算查出來是她做的又如何?她不信,他們華襄國的人能把自己這個夏陽公主怎麼樣!她也不信,那個楚玉蕤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什麼所謂的證據,來告自己。
大殿之內,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祁之盈到來,清瀾在看到她的一瞬間,雙眸冒火,恨不得沖上去將她碎尸萬段,那可怖的眼神教祁之盈嚇了一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