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嘉婉見著一向不敢同她爭鋒的崔嘉沅如此行事,還當著霍娉婷等人的面,讓她如此下不來台,只覺得一陣氣憤,瞪著崔嘉沅離去的背影,緊緊的抿著唇不發一言。
「四姑娘同五姑娘的關系仿佛不怎麼好?」霍娉婷假意疑惑。
雖然崔嘉婉跋扈刻薄,但崔嘉沅看上去倒不像是個會和崔嘉婉對著干的人,兩姐妹關系能差到這個地步也真是讓人好奇。听說崔家的三太太對崔嘉沅這個親生女兒也不甚關懷,這關系倒是讓人不得不猜疑了。
「她?」崔嘉婉冷笑:「她有什麼資格讓我對她好?一個只會巴結別人的人,我都不稀罕。」言辭之間難掩不屑之情。
霍娉婷理解的點點頭,轉而問起另一件事請來。
「怎麼不見崔九姑娘?」
听到這個,崔嘉婉得意的笑了笑,沖霍娉婷意有所指地——笑道:「今兒個可有戲看了。」
霍娉婷疑惑地挑眉,心里卻很明白崔嘉婉的意思,高興的同時也不忘做做表面功夫。
「有什麼喜事兒不成,這樣高興!」
「喜不喜,等會兒就知道了。」崔嘉婉賣關子道。
高興勁兒過去了,霍娉婷卻有些不放心了起來。她不過出言挑撥了幾句,崔嘉婉就急急地沖上去,要崔嘉因好看,可見是個藏不住事兒的,難不成崔嘉因當真能上當?
掩下心中沉浮的思緒,霍娉婷同崔嘉婉攀談起來。
聊的正起勁,卻有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來尋崔嘉婉,她不耐煩地對青玉道:「沒瞧見我同霍姑娘說著話兒嗎?若是什麼人都要趕著上來,難不成我都要見見?」
自從上回奉了崔嘉婉的命,狠狠地教訓崔璋兄妹,卻被崔嘉因抓住現行兒捅到老太太那兒去之後,青竹三人便被老太太好一通懲罰。
青竹唆使主子罪加一等,打了三十大板之後被老太太趕出了府,連著她老子娘也通通受了牽連。這青竹走後,崔嘉婉身邊的大丫頭,便只剩下了青玉一個。
青玉不似青竹那麼得崔嘉婉喜歡,又因著青竹被趕出府對她心存不滿,因此,她雖然是名義上崔嘉婉身邊的第一人,但實則日子並不好過。
像如今崔嘉婉表現出來的不耐煩,已經算是極好的了。青玉相信,若不是顧忌著在場的小姐們,崔嘉婉絕不會這樣好說話。
「可是……」青玉硬著頭皮道:「那小廝是今日的那個……」
若是隨著崔嘉婉的意思,待她轉頭後悔了,定然又會怪在她身上了。
「誰也不管用!」話一出口,崔嘉婉便想起了青玉說的究竟是誰。
她尷尬地對霍娉婷道:「霍姑娘且等一等。」
霍娉婷善解人意地點點頭,然後便悠閑地端起一杯茶,看著崔嘉婉離去的背影。
從她這個角度望去,只能見到崔嘉婉從小廝手上接過一樣東西,瞧了瞧之後就變了臉色。
她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想到:崔嘉因有這樣扯後腿的姊妹,仿佛也不太好過呢。
要不她再添一把火?即便沒能對崔嘉因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那惡心惡心她也是好的。
上回在白家,說出要對付崔嘉因,且有了萬全之策的話,不過只是氣急了說的話。
她冷靜之後仔細想了想,以她如今的地位,同崔嘉因對著干,無異于以卵擊石。
她恨崔嘉因是不錯,但還不想因為她毀了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機緣。
她不信自己依舊不能掰倒崔嘉因,這一次,她要看著崔嘉因如何走向末路。
也許,自相殘殺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呢。
霍娉婷笑眯眯地想著。
且說崔嘉婉問那小廝事情成不成的時候,小廝卻只遞給她一個香囊,心中有些疑惑。
她看了看那香囊上栩栩如生的海棠花兒,然後打開香囊,卻見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上面只寫著兩句話:「髻鬟狼藉黛眉長,出蘭房,別檀郎。角聲嗚咽,星斗漸微茫。」
這是一首是艷詞。
她的臉色變了又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這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嚴肅中又透著絲絲害怕,小廝莫名,不由多掃了兩眼。
「九姑娘發現了不對勁,小的沒能完成姑娘的吩咐,著實該死。」小廝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說是哪里找的。
「誰耐煩听你說這些!」崔嘉婉心中焦急,一直被她視作仇人的崔嘉因都被她踢到一邊,可見這香囊對她造成了多麼大的沖擊。
「是……」小廝在崔嘉婉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哭喪著臉結結巴巴道:「是五姑娘給的。」
「撒謊!」崔嘉婉厲聲道,這海棠花兒分明是崔嘉因的最愛,崔嘉沅豈會用?再說了,崔嘉沅哪里敢公然同她作對?相較于算計崔嘉因失敗來說,這件事在她看來,更不可接受。
「小的哪敢撒謊?」小廝哆嗦了一下,「這的的確確就是五姑娘給的,她還說了,讓小的說是九姑娘送來的……」說罷又心虛地看崔嘉婉,膽戰心驚道:「小的不敢……」
崔嘉婉一手攥著那張紙,另一只手則握住了那精致的香囊。
真像是崔嘉沅的作風,她還想著坐上觀虎斗,待到兩敗俱傷之後好撿漁翁之利嗎?
那也得看看自己的斤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