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風月 第132章 心意

作者 ︰ 半生迷糊

若素要是此刻‘醒’來,保不定會與褚辰‘魚死網破’,這人又與旁人不同,連動手動腳也表現的斯文雅致,弄的好像是她多慮了似的。

褚辰如果真與原先的白若素有什麼牽扯,父親應該不會不知情。

他在信中又反復交代讓自己有事可與褚辰商議,是不是有這層意思在里面?

可侯夫人與褚蘭,外加褚北嚴對她的態度儼然不是要‘說親’的意思,況且——侯門深閨不是她想去的地方。

右腳還被他握在掌中,趾間傳來溫熱的觸感,柔軟的一踫。瞬間,若素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褚辰是何等的人物,她稍微一動,他便察覺到了。

玉足被握的更緊了。

燭火映襯下,褚辰的側臉少了平時的冷峻清秀,連稜角分明的五官也變得溫和了些,他突然勾唇笑了笑,食指的指甲在玉足底有意無&amp}.{}意的劃過。

怕癢的人如何招架的住這樣的‘挑釁’?

若素再也忍不住了。

她連薄毯也沒掀開,直接坐起身子,拿著手里的銀針便往褚辰身上扎去,還特意尋了特殊的穴位,師傅說過行走江湖的人時常會用這一招,只要扎住那里的穴位,可令人暫時動不得。

褚辰眼疾手快,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時,唇邊還是掛著笑的,而另一手仍舊握著她的玉足。

如此,若素的姿勢就變得十分尷尬了。

褚辰沒有被扎到,倒是她自己被禁錮的動彈不得︰「好一個褚太傅!女子閨房豈是你說進就進的!你可知今日-之事要是傳出去,我——」

「我娶你!」褚辰打斷了若素的質問,他連做夢都想娶她,本來今天就該跟她說清楚的,竟然錯失了時機,眼下正好若素這般斥責他,那麼他就一應都提出來吧。

省的夜長夢多。

褚辰身上已經不是白天那套衣裳了,他換了一件絳紫色仙鶴紋直裰,衣領微開,還能看見剛刮過的青色胡須,清爽且俊美無雙。

二人四目相對,隔著那麼近的距離,若素自由的那只手臂撐著身子,好讓自己不至于坐不住,她騰出另一只腳想去踹褚辰,可這次褚辰沒有去擋,任由她踹了一腳。

這一腳實在不輕,可踹在褚辰如鐵似鋼的月復部,絲毫不起作用。

「呵呵——」一陣低醇愉悅的笑聲自褚辰喉底發出,若素也不知哪里取悅了他,攻擊不但沒起作用,反倒令他笑了。

「褚辰!我何曾說過要嫁你!」若素別無他法,只能怔怔道,她上輩子就是天資聰穎,學什麼會什麼,揣度人心更是擅長,可在這人面前,她總無計可施,軟硬皆無用。

除卻侯夫人一眾人對她的敵意不說,單是那日的夢就極其的古怪,指不定就是將來要發生的事,她上輩子死的淒楚,這一世可不想死于刀下。

在一切還未發生之前,她最好是離這些人遠遠的。

不求榮華和富貴,但願一生太平安康。

褚辰的笑在唇邊漸漸消散,那深邃的眸底瞬間集聚了一層落寞,他喉結滾了滾,那種落寞很快便被憤怒代替,他突然撲了過來,把若素壓在床上,壓得那樣緊。

他的手分別摁住她的,腿壓在她身上,整個人都在她上面。

「素素,我此去嶺南就會向白大人提親,等我回來,你就嫁我,嗯?」他無視若素的回絕,霸道的闡明了自己的想法︰「嫁我有什麼不好麼?」這天底下想嫁他的女子何其多。

她上輩子是那樣急迫的想嫁他!

若素被他壓著,絲毫動彈不得,連呼吸也不順暢了,褚辰說話時,帶著龍延香的味道撲在她的臉上,她被迫側過臉,奮力鎮定道︰「褚太傅是雲端上的人,若素不過是落魄人家的姑娘,自幼喪母,又是個品性不良的,還望太傅大人不要折煞了我。」

她又回絕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卻還是令得褚辰胸口一陣窒息。

他現在離她那麼近,就跟夢里時一樣的溫度,一樣的香甜,只要一步,他就可以做出他想做的事。

他火熱的目光落在她白女敕而耳珠上,再往下,白皙的脖頸入了他的眼,中衣領也太高了,她不熱麼?還是今晚故意準備的!

思及此,褚辰閉了閉眼,重重嗅了幾下後,猛然起身。

若素得了自由,很快坐直了身子,拉著薄毯嚴嚴實實蓋住了自己,而此時褚辰已經衣冠楚楚的站在腳踏上了,他連一根頭發絲都未曾亂過,而自己呢——

她極力克制著慌亂,如雪雕玉砌的小臉上是對褚辰毫不掩飾的抵觸。

褚辰腮幫鼓動,手里還殘留著軟玉溫香,他恨不得現在就讓知道自己的決心︰「你好生在喬家待著,等我歸來之日,就是你嫁我之時。」他說的不容商量。

言罷,褚辰轉身出了屋子,他不敢逗留,生怕再听到若素回絕的話,那高挺的背影被燭火映的老長,像極了落日黃昏下漸行漸遠的將軍。

若素捂著胸口,淡淡的酸楚無意間蔓延開來。

為什麼?為什麼每每見到褚辰,這心頭總是酸澀的厲害,該不會是那個夢是真的?還是?

若素理不通,也不想再想了,最起碼褚辰明日就要去嶺南了,這一去至少也得一二載,到時候他在外遇見了心儀的女子也未必可說,也就不會費心思在她身上了。

若素一夜未眠,便去了莫雅居的小佛堂。

佛堂里常年點著長明燈,若素踏了進去,容嬤嬤迎面走來,見到她先是一愣,復而回頭望了兩眼喬老太太,在若素耳邊低聲道︰「姑娘來了也好,老祖宗心頭有結,你去勸勸吧。」

她又不知外祖母心頭有什麼結!她怎麼勸?

容嬤嬤悄然離開,若素听見身後小佛堂的門被關上的聲音。

「素姐兒怎麼還沒睡呢?」喬老太太睜開了眼,抬眸望著長案上供奉的玉觀音。

若素走近,跪在了老太太身後的團蒲上︰「外祖母,您不是也沒睡麼?可是為表哥秋闈一事憂心?」二房將來也只能靠喬魏遠支撐,甚至是二房的幾個姐兒也只能靠他了。

出嫁的姑娘家,娘家沒有個兄弟做後盾是不行的。

至于她自己——只能靠自己!

「咳咳——」老太太連著幾聲悶咳說道︰「外祖母罪過啊!」

一個年過七十的老者這般誠惶自責,若素不問其中原委,也知道是不可告人的事,她沒有問,只是陪著喬老太太跪了一會,才回了西廂院——

翌日,若素從喬家啟程去了回春堂,巧青一早就在藥堂外候著,見著若素便不住的揮著手,嘴里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大意是在提醒她。

「無事,你忙你的去吧。」若素看見藥堂外停了一輛七彩琉璃華蓋翠帷馬車,外面掛了一個鎏金牌匾,這種馬車在京城僅此一輛,是侯夫人專用的馬車。

她低頭看著繡荷葉的繡鞋無語的笑了笑,踏入藥堂時,侯夫人和褚蘭看似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白若素,我問你,我大哥昨晚有沒有跟你說什麼!他昨晚離了府便再也沒回來,今早還得知人已經出了京城了。」褚蘭隨後便道,引得藥堂里的病患頻頻回首。

大晚上的,男未婚,女未嫁,要是私底下見面,不是暗度陳倉是什麼!

若素淺笑,標志的模樣下,個頭也越發高挑了,氣勢絲毫不遜色于褚蘭,她脆聲道︰「若素愚鈍,實在不明白褚小姐這話是何意?我與褚太傅不過幾面之緣,這也都是因為家父與太傅大人是舊交的緣故,他既奉了聖旨出京,那自然是不能逗留的。請問,你怎會問我要人?我和他有什麼關系?」

眾人紛紛點頭,心道這白姑娘說的有理,褚太傅怎麼會和她有什麼牽扯,這二人是牛馬不相及的人物。

侯夫人臉色陰郁,昨個兒本想給兒子塞個通房,讓他紓解紓解,這倒好,兒子不但沒接受她的好意,連辭行都省去了。

若素見母女二人皆未言,心想褚辰那樣的出眾的才智到底是像誰?

她實在看不出侯夫人是個有心計的人,那些個手段也真的太上不了台面!

「夫人,褚小姐,你們要是有病,我白若素自當行醫者之事,要是身子無恙,還請回吧,藥堂里人多眼雜,可別說錯了話損了太傅大人的名譽,若素本是命賤之人,倒也無所謂,不過夫人當真覺得大庭廣眾之下向我詢問太傅大人之事,是明智之舉麼?」若素決定還是明了的說出來比較好。

今後但凡侯夫人顧及褚辰名聲,就不會當眾來找她麻煩了。

侯夫人面色不太好看,她‘哼’了一聲,領著眾婆子丫鬟離開了藥堂。

若素在她身後道︰「侯夫人慢走,身子不適的話,可盡量來找若素。」

侯夫人差點踉蹌了一下,傻子才會再來找她!——

轉眼,秋闈正式結束了,接下來就是等待放榜的日子。

喬魏遠,和喬魏荀回了府,便被喬喬大爺和喬二爺叫去了書房。

像這種家底豐韻,世代為官的簪纓世家,最是注重子嗣的科舉。

其實,喬大爺並不想過問的,因為喬魏荀根本就沒有中舉的可能,但礙于長房的面子,他還是來了二房。

喬魏遠進了書房,坐在了東坡椅上,面容格外清朗,他結合了柳姨娘和喬二爺的所有優點,乍一看像柳姨娘,再細看倒也和喬二爺有幾分相似。

喬魏荀也坐下,只是精神不太好,他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秋闈了,屢試不第的下場相當的嚴重,也不知這次又要跪幾日祠堂。

喬大爺先開的口︰「魏遠吶,此次考的如何?我听大儒說你中舉的可能性極大,你大哥也看過的你文章,說是文采在他之上,想來應該是沒有問題。」

喬魏遠鞠了一禮道︰「伯父妙贊了,佷兒帖經與詩賦尚且過得去,至于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喬二爺看著兒子笑了笑,滿目的歡喜,這是他和柳姨娘唯一的血肉了,一定要讓他成為一個頂天立地,出類拔萃的男子。

有丫鬟端了漆盤進來道︰「大爺,二爺,老祖宗讓奴婢給三少爺送了份大禮。」

托盤上擺著一只瓖金的銀狼毫筆和一方玉石的澄泥硯硯台,一看就是價值百兩的好東西。

「祖母有心了,還未放榜就要收禮,魏遠實在有愧。」喬魏遠說著,讓福林接過那丫頭的托盤。

喬魏荀見所有人都無視他的存在,便找了借口離開了書房,優質的子嗣遠遠比他受重視,他心里已經開始不平衡了。

他本想去景園散散心,抬頭時看見若素朝著這邊走了過來,他大步上前問道︰「表妹,這是要上哪?我前幾日剛得了只蛐蛐兒,你想不想玩玩?」

若素往他身後探了探,並沒有看見遠哥兒,秋闈前前後後加起來有九天七夜,也不知他瘦了沒有。

喬魏荀沒得到回應,干脆拉著她就往自己院里走,表兄妹這般行徑也算過的去,他並不在意。

「表哥,我——我不會斗蛐蛐兒,你放開我。」若素被他捏的疼了,此刻只想在遠處看看遠哥兒的狀況。

「不得胡鬧!」喬魏孟今日沐休,他本要去林家送禮的,但因兩個弟弟秋闈剛結束,便留在府上等著消息,他對喬魏荀道︰「二弟,你這次能考中麼?」像是反問。

喬魏荀放開了若素,狼狽的撓了撓頭︰「大哥,也不是所有人生下來就能讀書的,家中有你和三弟就足以,對了,還有從哥兒呢,等他到了進學的年紀,你再去管教他。」言下之意,還是犯過自己吧。

若素覺得他過于自暴自棄,從哥兒才幾個月大,輪到他進學的時候,喬魏荀也該有讀書的兒子出來了。

她捂著唇忍不住笑了出來。喬家里面數他和喬若嬌最沒心機了。

喬魏孟看了若素一眼,小姑娘又長高了,這樣的相貌還和男子拉拉扯扯,也不知道忌諱,他陰了臉說道︰「表妹,听祖母說你很快就是十三歲生辰,今後不得這般嬉鬧!」

若素收了笑,乖巧的點了點頭,記得上輩子的喬魏孟也是這樣的態度,對她總是冷冷的,要不就是斥責幾句,一般極少與她說話。

她以為喬魏孟的‘兄長之道’到此結束了,他卻又道︰「表妹,這是女戒,你拿去看看,改日我讓祖母考考你!」

若素以為自己听錯了,女戒?喬魏孟給她備了本女戒?是自己的行徑超過了他可承受的範圍了麼?還是可憐自己是個無教戒之人?所以,他特意管教她了?

「嗯?不願意?還不快拿著!」喬魏孟將一本藍殼書本遞到若素面前,她不接也得接。

「多謝表哥!」若素頓了頓,接過女戒,放在手里沉甸甸的。

喬魏孟不愛笑,對待弟妹更是嚴格,喬家這一輩分的子嗣都怕他。

他的目光掃過若素清媚的眉眼,這丫頭當年還撕毀了他好不容易攢錢買來的孤本,他輕輕‘嗯’了一聲,邁步朝著喬二爺書房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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