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跟徐建剛多年,早已習慣了他的風格,同時也是徐建剛的心月復,否則,徐建剛也不會見偌大的地下研究室交給他來打理,每年康博制藥都會下撥兩千多萬的技術開發資金,這部分錢徐建剛全部交給田青來管理,所以田青過得很滋潤。
徐建剛出了房間,繼續往里走,最深處有一個開得相對比較大的鐵門,他推門而入,隔著玻璃,可以看見里面站著四人,全部穿著白色的大褂,臉上帶著口罩,穿梭在各種玻璃儀器之間,徐建剛懂的規矩,在田青的幫忙下,換上了抗菌服,然後電動門打開之後,緩步走了進去。
正在忘我工作的一位中年人,被身邊的助理拉了拉,他回過神來,離開顯微鏡下的細菌培養皿,摘掉手套,伸出手道︰「徐總,您好!」
徐建剛與他簡單地握了握手,將白礬給自己的那瓶藥劑,遞給中年人,淡淡道︰「歐陽教授,這瓶藥劑,是人胎素參號的改良版,暫時只有一瓶,交給你作研究吧。」
歐陽教授眼中露出凝重之色,將藥劑在燈光下晃了晃,沉聲道︰「改良版?是誰給你的?」
徐建剛想了想,還是如實相告,道︰「白礬——新藥王,他稱在里面加入了幾位中草藥秘方,能夠解決藥物的負面作用。」
歐陽教授將藥劑放在桌面上,淡淡道︰「徐總,其實你明白,我們為何在藥物當中留有這麼個瑕疵。嚴格意義上,這不能算是瑕疵,而是一種發財致富的手段。」
人胎素參號現在憑借在地下渠道流通,銷量很高,原因在于它具有依賴性,注射完整的一個療程之後,使用者必須要繼續購買,這猶如毒品一樣,否則的話,會導致衰老速度變快。
歐陽教授也是在偶然中發現這個副作用,不過他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因為對于產品而言,是一種隱性的保障,只要使用一次之後,就相當于是眾生的使用者。
徐建剛語氣凝重地說道︰「這個藥物,畢竟是諾伊集團的重點研究項目,如果你不提供改良版,沒法獲得許可,在市面上堂堂正正地使用和流通。人胎素參號可以有兩個版本,在華夏的話,就用有副作用的版本;在國際上就用改良版,如此一來,可以做到一舉雙得、一箭雙雕。」
歐陽教授眼中流露出無奈之色,嘆氣道︰「行吧,我騰出精力,會安排兩名助手來研究這個問題。」
徐建剛瞧出歐陽教授的不滿,皺了皺眉,道︰「這是任務和命令。歐陽教授,按照康博制藥的規定,項目最多只能援助、支持五年,現在已經是第四個年頭,如果沒有總部的支持,你的項目經費會大幅度削減,我相信你也不想情況變成那樣。」
歐陽教授臉上露出復雜之色,道︰「徐總,放心吧,我會在最短時間內解析出人胎素參號的改良藥結構成分。不過,之前先要在活體上進行試驗,看它是否有真的效果,解決藥物依賴性的問題。」
徐建剛見歐陽教授最終還是听從自己的命令,滿意點頭,笑了笑,道︰「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等項目結束之後,我會向總部申請,將你的團隊編入德國研發總部,這樣你可以接觸到更多高端的生物技術,這是你的夢想。」
歐陽教授是個標準的科學狂人,原本是水木大學的生物技術精英人才,結果因為在研究過程中,拿自己的學生進行活體試驗,違規操作後,被水木大學給開除,以至于淪落到一個小的醫藥公司,擔任銷售代表。徐建剛也是偶然間發現了他,經過了解之後,為他建立了研究室,還組建了研發團隊,所以在歐陽的心中,徐建剛等同于他的伯樂,所以他對徐建剛十分忠誠。
歐陽教授緊蹙的眉頭緩緩松開,低聲笑問︰「徐總,昨天菁菁給我打電話,說她的留學生涯很快就要結束,希望能夠回到國內生活。」
徐建剛嘴角翹起,不屑地說道︰「國內有什麼好的?歐陽,如果我有個女兒,既然已經將她送出國,就絕對不會讓她再回來。畢竟你以後也是要去德國工作,一家人都定居國外,不是挺好的嗎?」
歐陽教授嘆了口氣,笑道︰「小姑娘,不太懂事。不過,既然她有這個要求,你能否幫我安排一下。」
徐建剛擺了擺手,無奈嘆氣道︰「菁菁是以集團資助生的身份交流到國外,按照之前簽訂的協議,留學畢業之後,需要在集團總部工作幾年,這恐怕難度有點大,我盡量試一試吧。」
歐陽教授連忙笑道︰「那就勞您費心了!」
與歐陽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徐建剛便離開了研究室,田青走在徐建剛的身邊,壓低聲音道︰「歐陽是否有什麼其他的想法,為何讓女兒從國外回來呢?」
徐建剛擺了擺手,淡淡道︰「用人不疑。歐陽應該不會背叛我們,關鍵還是出在他女兒身上,我會與總部交代好,做好安撫工作的。」
歐陽教授的女兒,說是由集團資助出國,其實就是變相的人質,一旦歐陽教授有可能泄露機密,他女兒就是用作要挾的籌碼。當然,一切都是建立在歐陽教授背叛的前提下,才會發生不太美妙的結果,正常情況下,他女兒在德國的生活會被安排得井井有條。
將徐建剛送出別墅,田青算是渾身一輕,回到寬敞的客廳,他躺在沙發上抽了一支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喬德浩打來的電話。田青皺了皺眉,表面上這里是喬德浩的私人別墅,而田青是徐建剛為喬德浩配制的私人管家。
利用喬德浩的身份,作為掩飾,可以為這個地下研究室增加許多保護措施,畢竟從事醫學工作的喬德浩,在民間素有威望,人脈關系廣泛,別人不會想到堂堂的三甲醫院的院長,竟然會在私人別墅的地下,開鑿了一個神秘的研究室。
「喬院長,你有什麼吩咐?」田青壓低聲音,順從地說道。
「明天會有一批貨送過來,你要注意安排好,不能有任何閃失。」喬德浩語氣嚴肅地交代道。
「請您放心,我不會搞砸!」田青咧嘴笑道,「現在買家資源豐富,有點供不應求,材料倒是有點緊缺。」
喬德浩滿意地說道︰「我這幾日已經與幾個醫院的朋友聯系,看他們是否能搞定產科,如此一來,咱們的銷量還可以翻好幾倍。」
田青連忙拍馬屁,笑道︰「喬院長,你神通廣大,相信在你的幫助下,咱們人胎素的生意一定會越來越紅火!」
喬德浩知道田青在敷衍自己,畢竟他並非田青的真正老板,淡淡提醒道︰「你現在負責的事情,很關鍵,千萬要注意謹慎,稍有差錯,可能一幫人要跟著你倒霉。」
田青覺得喬德浩有點嗦,不耐煩地笑道︰「喬院長,你放心吧,咱們已經合作多年,不會陰溝里翻船的!」
等徐建剛的轎車緩緩離開,一個人影從角落里走了出來,他用火柴點燃一支香煙,在嘴里抽了兩口,想了想擔心露出行蹤,從口袋里掏出濕紙巾包裹住煙頭的火星,直接一指掐滅,望著比起周圍建築物要高一兩米的外牆,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把別墅建得跟堡壘似的,里面肯定有很多明堂。」
言畢,他撥通了蘇韜的電話,道︰「徐建剛見了白礬之後,就來到別墅,看上去與白礬有關!」
蘇韜皺了皺眉,心中奇怪,這白礬為何會來到漢州,且與徐建剛勾搭上了,這其中想必有什麼特殊的聯系。他提醒道︰「你注意自己的安全,我總覺得徐建剛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比之江洋大盜、亡命之徒更要陰險可怕。」
夏禹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我明白。世界上最可惡之徒,在于沒有人性,沒有道德底線,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徐建剛就是這樣的人。」
蘇韜淡淡笑道︰「你查出他的底細了嗎?」
夏禹嘆了口氣,道︰「徐建剛身上背負著幾個命案,最可駭人听聞的是,他十九歲曾經奸殺了鄰家少女,結果其父頂替他入罪,被判了死刑。」
蘇韜沉默許久,淡淡道︰「這種人就是社會的毒瘤!」
徐建剛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屋內還亮著燈,他皺了皺眉,暗忖莫非老婆還沒睡下,等看清楚坐在沙發上的是誰,嚇了一跳,很快恢復鎮定,從酒架上開了一瓶洋酒,拿著兩個玻璃杯,走了過去,笑著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天琊目光平靜地掃了掃徐建剛,沒有去踫酒,沉聲道︰「我失手了,蘇韜身邊的高手,比想象中多,還受了點傷,你得給我找個大夫!」
徐建剛淡淡一笑,道︰「這不是難題,我現在就作安排。」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由喬德浩安排了一名江淮醫院的醫生,來到了徐建剛的住處。他檢查了一下天琊的傷處,眼中露出凝重之色,搖頭苦笑道︰「病人髒腑受傷,用西醫之法恐怕難以治愈,我只能開一些疏通經絡、活氣化瘀的藥物,如果要徹底根治,還得請有經驗的中醫大夫治療。」
徐建剛皺眉道︰「你有沒有同事,擅長醫治這個病?」
那醫生淡淡笑道︰「如果我們中醫科的主任蘇韜來醫治這個病的話,倒也算是簡單!」
天琊面色變得難看,冷哼一聲,拳頭憤怒地砸在沙發上,醫生被嚇了一跳,他並不知道天琊受的傷,與蘇韜月兌離不了干系。
見天琊滿面陰沉,渾身上下充斥著殺意,徐建剛擔心徒生事端,連忙攔阻,沉聲道︰「放心吧,等天明之後,我會去請中醫來給你治病,肯定治好你的內傷。」
天琊拳頭松開,眼神不屑地掃了掃那醫生,算作饒過了那醫生的性命。
徐建剛心中倒是一片敞亮,暗忖這總部安排了個棘手的人物過來,天琊不太好控制,稍有不慎,反而會傷了自己,得想個辦法,盡快請他離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