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沖進來的壯漢,是漢斯用錢收買來的打手,都是當地游手好閑的混子。揍個人,就能拿到十張紅票子,這活兒听上去就很舒服。等來到目的地之後,兩人又被震驚了,他們沒想到可以大搖大擺地進派出所的拘留室揍人。
這意味著什麼?揍人是得到當地派出所的默認的,當真是鬧出人命,也不用自己擔責,有人會把事情給抗住,因此兩人就毫不留情,呼起棍子,就招呼上去。
棍子來勢凶猛,專門朝自己的腦門打,一棒子下去,基本就會腦震蕩,這兩人下手可真黑真狠的。
蘇韜皺了皺眉,暗自嘆了口氣,心中有些失落,兩個華夏人被德國人收買,對同胞痛下殺手,這顯然是一件讓人恨鐵不成昂的事情。
不過,未能如願,蘇韜雖然手上戴著手銬,但對付兩個混子不在話下。
率先上來的混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下巴遭到重擊,失去了意識。另外一人發現不對勁,準備回撤,月復部遭到踹擊,隨後被飛踢了面門,靠在牆上也暈了過去。
蘇韜發現跟燕無盡習武之後,自己運用身體穴位潛藏的力量,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這些人都是被利用的,所以蘇韜也只是略懲小戒而已。
又過了片刻,拘留室的門被打開,走進一個民警,瞧見了昏在地上的混子,嚇了一跳,連忙退了出去,將門給鎖好,向上面匯報情況去了。
蘇韜無奈嘆了口氣,對自己的看管,恐怕也要提升級別,不僅僅是用手銬這麼簡單了。
門再次被打開,有人端著槍指著自己,沉聲命令道︰「不要動,舉起手來!」
蘇韜如實舉手,旁邊有民警沖了過來,連忙按住了蘇韜。
蘇韜感覺小月復不停地傳來痛感,悶哼了一聲,這些民警將自己當成了暴力犯,所以在擒拿自己的過程中,手上的小動作也沒有停歇。
「楊所長,這里恐怕關不住他啊。」其中一個民警低聲建議道,「要不將他送到第三監獄去吧?那里更加安全。」
楊所長點了點頭,復雜地看了一眼民警,低聲道︰「行,那就送到第三監獄!」
楊所長見蘇韜並沒有反抗,讓人將那兩個混子給拖了出去,隨後撥通了第三監獄的電話。巴蜀省第三監獄是靠近白潭鎮最近的監獄,里面關押著許多重刑囚犯,看守力量在全國也是名列前茅。
半個小時後,防彈運囚車駛入派出所,從車內走下荷槍實彈的獄警,將蘇韜從拘留室內給押送出來。
坐在不遠處,一輛越野車內,漢斯剪開了雪茄,用打火機點燃後,悠閑地吞吐著煙霧。
一切如同自己的計劃在行走,這還只是第一步而已。
等警笛聲漸漸遠去,漢斯撥通了一個號碼,問道︰「安排妥當了嗎?」
對面獰笑一聲,「老板,只要把錢給到位,那群狠人啥事都敢做,別說整一個人了,就是要他的命,也不在話下。」
……
蘇韜坐在押送車內,被獄警用槍給頂著腰肢,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變成罪犯,被押送到監獄里,自己這輩子雖然偶爾做事缺德,有些陰險和小賤,但總體而言,功大于過,是個有責任感的好公民。
當然,他的心情也沒有那麼悲觀,主要是因為他問心無愧,外面那麼多人關注自己,月兌困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而且,他覺得,這次進監獄之行,也是一次難得的經歷,等到自己功成名就,想要出書立傳的哪一天,一定要把這段故事記錄在里面,一代名醫曾經被誣陷,在監獄里待過,那又得增加不少傳奇色彩。
事情越往壞處發展,蘇韜反而覺得越是放松,對于收拾漢斯這種高水平的對手,如果你不把事情鬧大,很難引起重視。
在他看來,漢斯看上去很聰明,但事實上也是在一步步地自掘墳墓。當然,從目前的狀態來看,自己的處境很糟糕,漢斯成為了贏家。
最郁悶之處,就是剛才在拘留室被按住時,被那幾個民警搗了幾下黑圈,雖然談不上重傷,但內心涼颼颼的。對于基層派出所的現狀,他真的感覺十分無奈和失望。
蘇韜也能明白,自己受到這種待遇,主要一方面自己是個外地人,如果在漢州,他不可能遇到這種事;另一方面有漢斯和鎮上某些官員的授意,那些人才是幕後的操縱者。
巴蜀省第三監獄,位于三十公里之外的辰河市,等抵達監獄,已經是深夜十點,周圍荒無人家,冰冷的建築物靜靜地躺在那里,高大的水泥牆拉著電網,漆黑的鐵門在燈光的照射下發亮,如同鱷魚的血口,旁邊有一個小門,那里是供工作人員出入的通道。
射燈打在蘇韜的身上,他下意識地朝上方望去,武警背著槍械,站在遠處崗樓上,冷酷地掃視著院內。在現實的生活中,囚犯想要越獄完全不可能,除了巡邏的武裝力量之外,還有犬吠聲,里三層外三層的保護措施,使得氛圍顯得靜謐、肅穆及森然。
經過簡單的交接,蘇韜被一個看上去三十歲不到的獄警給領了過去。
獄警個子不高,約莫一米六八,但身材粗壯,走路的時候,擺著膀子,如同螃蟹一樣,橫行無忌,暗示這里是自己的地盤,無論你在外面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在這里必須要服從自己的管教。
蘇韜跟著獄警往里走,悠長的走道,只有昏暗的燈光,監獄實行統一的作息安排,這個時間點,所有的囚犯都已經睡覺了。
獄警走到長廊的盡頭,開了一間門,蘇韜朝里面望去,是一個大通鋪,就跟澡堂的大廳一樣,躺著黑壓壓的一片人。盡管不少人听到了動靜,但沒有人敢冒頭張望,畢竟這里是監獄,他們早已習慣了里面的規矩。
這麼晚了,還有獄警送人過來,肯定是新收進來的犯人。
獄警指了指其中一個空著的床鋪,低聲道︰「這就是你的鋪了!」
身後一人用力一推,蘇韜往前踉蹌了兩步。
獄警準備離開,臨別的時候,掏出了警棍,在通鋪右前方的位置上敲了敲,然後 當一聲,關上了外面的鐵門。
囚室的味道很渾濁,空氣的味道不太好聞,蘇韜躺下沒多久,大約是估計獄警已經走遠了,本來安靜躺在鋪子上的犯人們突然跳了起來。這些人生龍活虎,哪里還有剛才假睡時的樣子。
「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剛才被警棍敲了床邊的中年人湊過來,淡淡地問道。
「蘇韜!」蘇韜如實地回答。
「犯了什麼事兒!」中年人模了模自己的光頭繼續問道。
「被人冤枉的!」蘇韜看上去很順從,二十歲的年輕人,眉清目秀,落在犯人的眼中,一看就覺得是個女敕犢子,沒經過市面。
「嗎的,被關在這里的兄弟們,有幾個不是被冤枉的啊!」光頭沒好氣地笑罵。
剛才獄警在自己床頭敲了三下,他是個老鳥,知道其中的意思,讓自己好好收拾一下這個家伙,不要鬧出人命就行。光頭外號叫做黑皮,是第三監獄的老大之一,原本殺了人,被判死刑,後來有立功表現又改成了無期,最近無期徒刑剛又改成了三十年,能不斷地減刑,原因在于他會做人,與獄警們關系都不錯。
這個囚室是專門關押暴力犯的,新人進來之後,都交給黑皮進行教,以惡管惡,是監獄常見的一種方法。
不過,獄警剛提示的那兩下,也是很不常見的,說明新來的這個人在外面得罪了人,獄警要他格外的招呼。
「黑皮哥,這小子長得真女敕,給我玩玩吧!」旁邊有個骨瘦如柴的瘦子湊過來,笑嘻嘻地說道。
「嗯,隨便玩,別弄死了就行。」黑皮拍了拍瘦子的肩膀,往後退了一步,感覺監獄里因為這個新人的出現,多了不少樂子。
瘦子指著兩個人,咧嘴笑道︰「給我按住他的手!」言畢,就朝蘇韜走了過去,準備扒蘇韜的褲子。
蘇韜想罵髒話,讓這家伙真模到自己一下,那得惡心一輩子啊。
不過,瘦子還沒近身,就覺得人飛了起來,壓在坐在對面床鋪上抽著煙看戲的觀眾,引起一陣亂叫。
等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蘇韜快步走到鐵門邊,捏著嗓子大聲地叫道︰「有沒有干部在?趕緊來人啊,打人了啊!」
監獄里的囚犯稱呼獄警,一般會有三種喊法,管教、干部或者政府。蘇韜選擇喊第二種稱呼,這也間接說明,他對監獄並不是特別陌生。
黑皮目瞪口呆,望著蘇韜在盡情的表情,這小子在做什麼?哪里是害怕?根本是在試探外面的反應。
果不其然,外面沒有任何動靜,死一般的寂靜。
蘇韜緩緩轉過身,用手指壓了壓骨關節,聳了聳肩,望著一群呆若木雞的暴力犯,露出一副很拽的模樣。
黑皮走到瘦子的面前,看了一眼,手臂被折成了詭異的弧度,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他突然感覺到雙股打顫,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年輕人根本就不是女敕雛,剛才看上去乖巧的樣子,完全就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