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合城,佘薇的住處,一樣燈火通明。
坐在大廳內,蔡忠樸正在泡茶,他遞了一杯給蔡妍,見女兒表情緊張,心疼地說道︰「妍兒,已經通知晏靜,以她的能力,應該能幫助蘇韜月兌困。」
蔡妍推開茶杯,嘆氣道︰「爸,我要去巴蜀!我不能在這里干等著。他肯定是被陷害的,我要去幫他。」
蔡忠樸瞧出自己女兒對蘇韜一往情深,這也難怪,在自己身陷囹圄的時候,是蘇韜從旁相助,如今蘇韜出了事情,又如何能坐以待斃。蔡忠樸思忖良久,點了點頭,沉聲道︰「那行吧,我陪你一起去。」
佘薇在旁邊見這對父女如此,也是暗自唏噓,其實她心中一樣著急,自己也同樣虧欠著蘇韜的人情。不過,她相對冷靜一些,耐心地勸說道︰「你們不要著急。首先,對于巴蜀,你們是兩眼一抹黑,去了的話,能起到作用嗎?其次,晏靜肯定有自己的安排,在她的心中,蘇韜的份量很重,她肯定會出手的。」
蔡妍咬了咬紅唇,嘆氣道︰「我也不能干等著吧?」
佘薇站起身,坐到蔡妍的身邊,輕輕地拉起她的手,安慰道︰「听我的話,再等等消息,相信很快會轉危為安。」
蔡忠樸臉上擠出笑容,也安慰起女兒,「蘇韜那小子,就是個人精,無論到哪里都不會吃虧的。他身手那麼好,還有醫術傍身,如果少了我們,還會更加自在一些。」
蔡妍恨自己無能為力,她心中也有了更多的打算。
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太過于弱小的緣故,如果自己和晏靜一樣,擁有龐大的勢力,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只能坐著干著急。她從來沒有過像這樣迫切地希望自己變得強大。
人貪戀權力和金錢大多出自本能,但蔡妍不一樣,她為了一個男人才想要強大自己。
因為她知道,自己喜歡的男人,他有自己的雄心,未來會做出驚天動地的事業,自己只有強壯自己,才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
水君卓得知蘇韜出事的消息之後,立即訂了從瓊金抵達巴蜀的最快航班,但到了容州市,已經是深夜兩點多。
阿軍直接從瓊金出發,比水君卓更早一步抵達容州,在出站口接到了水君卓。
阿軍看了一眼水君卓,經過旅途顛簸,她臉上盡是憔悴之色,但眉眼間充滿了堅韌。
「人怎麼樣了?」水君卓走得匆忙,連行李箱都沒有來得及帶,只隨身帶了一個紅色的皮包。
「已經被送入省第三監獄。」阿軍皺眉嘆氣,「對方的勢力很龐大,動用了不少資源,有點措手不及。」
「監獄?」水君卓眼中不安之色閃爍不定,「理由呢?」
阿軍苦笑道︰「他在拘留所動手打了人。」
水君卓困惑道︰「按照他的心智不會這麼做。」
阿軍發現水君卓的步頻很快,這也間接地說明了水君卓心中的擔憂,在自己的印象中,水家千金永遠不慌不忙,是那種恬淡如水的性格,由此可見,蘇韜在水君卓心中的份量很重,難怪老爺子會將這個消息通知給她。
「對方設下了個陷阱,安排兩名地痞進入派出所準備對他動手,結果他反抗,將兩人打暈了。」阿軍對情況了如指掌,也間接地說明了水家無所不在的眼線與勢力。
「既然明知這些,為什麼不直接介入?」水君卓很少會這麼生氣地說話。
阿軍頓了頓,提醒道︰「這里不是淮南,而是巴蜀。」
盡管在巴蜀也潛伏著水系的力量,但還是要保持低調行事。
「請幫我立即聯系藺家!」蜀中藺家的地位,猶如淮南水家,水君卓知道想要盡快地解救蘇韜于困局,必須要與藺家聯系。
「老爺子已經跟藺家人溝通過,而且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了。」阿軍嘆了口氣。
「聯系吧,快一點,可以讓他少受點委屈。」水君卓毅然地決定,她已經不顧及基本的禮儀。
阿軍在離開瓊金之前,水老曾經要求過自己,一切听從水君卓的安排和指示,對于軍人而言,服從命令是天職,所以他立即用手機撥通了藺系某個特殊部門的聯絡方式。
一通深夜電話,驚擾了無數人的美夢。
然而,水家的面子還是足夠大的,水君卓作為水老的嫡孫女,有資格在深夜敲響藺家的大門。
蜀中藺家比想象中要奢華,高門大宅,整座山就是它的後花園,因為是水君卓到來,所以藺家派出了同輩進行接待。
坐在會客廳內,水君卓沒有踫沏好的濃茶,開門見山,「方彬大哥,我也不繞彎子了。深夜前來打擾,是希望你能幫忙救一個朋友。」
藺方彬放下茶杯,微笑道︰「君卓,幾年不見,你的脾氣變得急躁了不少。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知道了。憑水、藺兩家的世交,我怎麼可能不施以援手呢?」
水君卓松了口氣,道︰「謝謝方彬大哥!」
藺方彬擺了擺手,哈哈大笑道︰「我比較好奇,這個叫做蘇韜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讓君卓你如此緊張。」水君卓在他們這一代圈子里的名氣可是不小,如果自己年輕個七八歲,肯定也會主動追求這個才貌雙全,口碑極佳的是世交之女。
水君卓見藺方彬如此爽快,也就不隱瞞,道︰「他是我爺爺的救命恩人,前不久我爺爺得了怪病,結果被他妙手回春給治好了。」
「哦?」藺方彬驚訝道︰「原來是個大夫!」
水君卓微笑道︰「是一個心地善良,很有正義感的醫生。所以他這次深陷困境,一定是遭到了別人的陷害。」
「你不要著急!」藺方彬擺了擺手,「只要人在巴蜀,我保證他不會有任何問題。」
水君卓猶豫片刻,沉聲道︰「方彬大哥,我現在想去第三監獄,親自去接他。」
藺方彬愕然無語,半晌才回過神來,朝水君卓點了點頭,唏噓道︰「看來在小妹的心中,他不只是水老恩人這麼簡答啊!」
水君卓面頰一紅,感覺心髒急速地跳動,她自己這麼主動,落在別人眼中,是什麼樣的意義。
人一旦陷入愛情,就會心性大變,原本內斂穩重的人,會因為荷爾蒙的刺激,做出出格的行為。
水君卓知道自己現在的一些行為不可理喻,但她心中牽掛著那個陽光的青年,所以選擇不顧及別人看待自己的眼神。
水君卓心懷坦蕩,自己就是承認了對蘇韜有好感,那樣如何?所以她不忌憚世俗對自己的眼光。
從容州市到辰河市,一路都是蜿蜒曲折的山道,即使是技術很好的老司機,車速也不敢開得太快。當抵達辰河市的時候,晨曦已微露,天空已經泛白。
水君卓心焦如焚,一夜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藺方彬瞧出水君卓的不安情緒,也是挺意外,所以撥打了好幾個電話,安排辰河方面的人手進行協調。
消息很快傳到了第三監獄,鄭隊接到指令時,整個人都驚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了救那個新進來的小子,威震巴蜀的鄰家,竟然親自安排重要人物前來。
鄭隊心情忐忑不安,既感覺擔憂,又感覺慶幸。幸虧黑皮得了急性腸胃炎,否則的話,蘇韜若是受了什麼傷,肯定要出大事。
再次來到那個通鋪囚室,鋪上的罪犯們,還是保持著俯臥撐的姿勢。
鄭隊臉上堆滿笑容,低聲道︰「蘇韜先生,您好,剛才得到消息,你可以出去了。」
听鄭隊這麼說,那些罪犯心中狂喜,這個新來的變態,終于要走了。如果繼續這麼讓他們做俯臥撐,小半年積攢的那些能量,那得全部被折騰沒啊。
「現在幾點?」蘇韜分析,應該是水老那邊動用了人脈關系,否則起碼得等到明天,才會有消息。
「凌晨三點!」鄭隊恭敬地回答。
「凌晨三點,外面黑燈瞎火的,你讓我去哪兒呢?」蘇韜對這個二級警司沒有什麼好的印象,他看得出來黑皮是受到他的指使,才準備對自己下手的。
「你可以去我們的值班室休息。等到明天天亮,就會安排送你離開。」鄭隊補充道︰「值班室有床鋪,比這里干淨和整潔。」
「不好意思,相對而言,我還是喜歡躺在這里。」蘇韜習慣性地拽起來。
鄭隊哭笑不得,低聲道︰「這樣會讓我們有些難做啊!」
「你終于明白了啊?我就是想讓你難做!」蘇韜閉上了眼楮,對鄭隊置之不理。
這讓鄭隊可急壞了,他也意識到,蘇韜現在是油鹽不進,擺明著要讓自己下不了台。
他干獄警這一行也就幾十年,第一次遇到這種強橫的犯人,也是有苦說不出。只要進了這里,所有人都希望獲得自由,但蘇韜不一樣,他仿佛很享受現在的感覺。再仔細看看暴力犯們的表情,他能也理解了。在這里,他很愜意,這些暴力犯都被他打服了,蘇韜難得有機會,找到這麼多肉靶子,發泄一下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