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采一枝過來。」紀淺夏指使著聶其仰做事。
「我?」聶其仰不可思議指自己。
紀淺夏橫他一眼︰「難不成還是我去動手采?」
看看她,再看看笑的詭異的駱凜,聶其仰認命的點頭︰「行,我去。」
他走到樹下彎腰撥起一枝,頭頂是駱凜笑意︰「聶公子,怎麼一轉眼的功夫,你就干起打雜的活來?」
聶其仰一听,氣的差點把手里的枝葉扔他臉上。
「別理他!」紀淺砟急忙斷喝︰「他故意引你發火的。」
駱凜嗤聲笑,沖紀淺夏稍稍一拱手︰「不知紀四小姐為何這麼斷言?」
「不為什麼。」紀淺夏扭開臉。
反正她是未成年千金小姐,任性不講理又怎麼啦?
聶其仰快走走回,把不知名枝葉遞給她,問︰「是這個味道嗎?」。
凝神專注的聞了聞,紀淺夏嚴肅點頭︰「是。很微弱的氣味,略苦,帶辛。沒錯。」
「那這是什麼花草?」聶其仰回看一眼︰「我不認識這些?」
「問戲樓管園子的下人就是了。咦?那家伙走了。別被他搶了先機去。」紀淺夏眼角瞄到駱凜領著小廝離開。
聶其仰很急︰「那家伙一定知道什麼,怎麼辦?」
「走,去後台。」紀淺夏果斷。
「啊?不是去問戲樓下人?」
「來不及了。」紀淺夏一招手︰「你還想不想贏姓駱的?」
「想。」
「那就前頭帶路。」
戲樓的莊老板經營有方,班主教有度。雖然發生了小桂珍嗓子突然壞掉這麼一個突發事件,但舞台卻並沒有空下來,一出接一出的戲有秩的上演。
鑼鼓絲竹還是熱熱鬧鬧的。
後台,也漸漸恢復正常。小桂珍身心受打擊,看過大夫後就回自己屋躺著去了。
莊老板把戲台的事交給班主,自己在後院正廳看著詢問的結果,眉頭皺的成夾死蒼蠅。
聶其仰領著紀淺夏先轉去後台,兩人听了听動靜,對視一眼。紀淺夏果斷修改計劃︰「去找小桂珍。」
「跟我來。」聶其仰轉轉眼珠,似乎領悟到什麼。
「你知道她住哪里嗎?」。
「知道。」聶其仰笑嘻嘻︰「集秀班我也常來听戲,多少知道她們住的院子在哪塊。」
紀淺夏斜起眼楮打量他。陽光俊朗,面皮白淨,透著少許青澀稚氣。看起來剛成年的毛頭少年。頂多不超過十六歲吧?
「看什麼?不信呀?」聶其仰瞪眼問。
「信。」
轉了一道游廊,看到一道矮矮粉牆,有個月亮門開著。
「呶,就這里。進去吧。」
「哦。」
還沒邁步,就听到一個威嚴的聲音︰「聶公子,紀四小姐,你們要去哪里?」
聶其仰嘻皮笑臉︰「莊老板,我們探望小桂珍去。」
哦,這個就是戲樓的老板?看著像黑道人士啊!面色威冷,眼神淡漠,一身墨綠色袍子,把他微發福的肚子遮掩掉了。
紀淺夏笑笑點頭︰「莊老板。」
莊老板手一擺︰「兩位這邊請入座。」
好吧,莊老板這麼客氣,他們不能硬闖吧?只好隨了他去廳堂入座。
奉上茶後,莊老板又客客氣氣道︰「容我代小桂珍謝過兩位貴客的好心探望。只是小桂珍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請多體諒。」
「我們,那個,莊老板,其實我們大概得知小桂珍的嗓子為何會突然壞掉的原因了?」聶其仰懶的繞彎子。
莊老板眉梢微挑,淡定︰「哦?是什麼?」
「小桂珍是戲樓的當家花旦對吧?」紀淺夏插嘴看著莊老板問︰「人紅是非多,看她不順眼,眼紅嫉妒的不少吧?莊老板,那麼請問,以前也針對小桂珍的意外事故發生嗎?」。
莊老板頗為意外多看她兩眼,遂搖頭︰「倒沒听過。」
紀淺夏一愣。
「也許班主知道。我不太管戲班的事。」莊老板進一步解釋。
那就說得通了。集秀班內部發生什麼小插曲小事故,未必樣樣跟他這個老板匯報。
聶其仰從懷里模出采來的枝葉問︰「莊老板,認得這是什麼花花草草嗎?」。
莊老板眉頭更皺得緊︰「不認得。看起來不是尋常所見的花草?」
「請問莊老板,貴樓料理院中花草的是什麼人?」紀淺夏問。
莊老板默然,然後失笑,問︰「兩位這是……」
「當然是幫忙莊老板查清小桂珍嗓子壞掉一事。」聶其仰神情很激動︰「莊老板,你信駱三少也成,但怎麼也不能阻攔我們私自調查吧?這可是為你們戲樓好!」
「可是……」駱凜已經在查了,這好一事煩兩主吧?
莊老板也有他為難的地方。
聶其仰不在意道︰「放心,我們純粹是路見不平,俠義相助,不會搶他的功勞。」
「這個嘛……」莊老板模模下巴。
「哈哈哈,莊老板,有聶公子自願效勞,那是求之不得。」駱凜背負雙手,笑眯眯的踏進廳。
聶其仰對他怒目相視,這家伙,好話歹話全說他一個說了算!
紀淺夏悄悄翻個白眼。
「駱三少,可有眉目了?」莊老板客氣的迎上。
駱凜挑挑眉︰「有。不過,我很想听听聶公子與紀四小姐查到什麼了?」
「干嘛要告訴你?」聶其仰沒好氣嗆他。
駱凜瞄一眼安靜的紀淺夏,也不惱。看一眼桌上擺的那株花草,說︰「哦,這花我認得,叫美人草。」
紀淺夏撫額,這家伙果然搶先一步了。
「你怎麼知道?」聶其仰大驚。
駱凜淺笑︰「在下不才,曾隨家師走過千山萬水,各地風俗人情自不必說,就是各類奇花異草也見得多了去。」
顯擺是吧?聶其仰鼻子歪了歪。
紀淺夏一听,就知道這家伙可能已經查明真相了,他是故意的,故意在聶其仰和她面前秀優越來著。
「抱歉,我先告辭了。」
駱凜詫異︰「紀小姐,何事匆忙?」
「我出來太久,家姐只怕等急了。」紀淺夏彬彬有禮的向莊老板告辭,同時使眼色給聶其仰。
聶其仰不明所以,瞪了駱凜幾眼後,也還是跟著告辭轉回廊前。
「紀小姐,怎麼不說清楚就走了?」
「還說什麼呀?那個姓駱的十之八九是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