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沒有那麼難受了,謝容華站起身,道︰「給你一柱香的休息時間,休息完後去看看燕王的傷,看完後來主營替我號脈!」
顏汐凝點點頭,正要去休息,一旁的張玄策卻開口詢問道︰「殿下,薛姑娘每日要做那麼多事,剩下的訓練是否可以取消了?」
謝容華眉頭一皺,還未開口,顏汐凝已經搶先道︰「不用取消,他們能做的,我也能做。」她指著遠處訓練的士兵,倔強地看著謝容華,不願低頭道︰「元帥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對我有任何特殊照顧的。」
她說完對他們行了禮,慢慢地走到遠處去休息。
謝容華看著她蹣跚而倔強的背影,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他看了張玄策一眼,臉色不愈地低聲道︰「你剛才是故意的?」
「元帥是問的什麼?」張玄策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謝&}.{}容華冷哼一聲,道︰「我在問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若不是他故意提起剩下的訓練,顏汐凝又怎麼會在他面前如此不甘示弱!
張玄策看他變扭的樣子,笑著搖頭道︰「殿下想趕走她,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你只要摘下她的面具,拆穿她的身份,那時恐怕不用你趕,她自己也會主動離開了!」
謝容華听了他的話,身體一僵,沉默了下來,他的嘴角溢出苦澀地笑容,他知道他說得對,想要趕走她,最好的辦法便是摘下她的面具,拆穿她的身份,再冷漠地將她趕走,只是,他舍不得罷了,上一次他說了那樣的話後,已經後悔了,他一直在等她來找他,可她寧願喬裝打扮成另外一個人陪在他身邊也不願向他低頭,顏汐凝,他是真的越來越看不懂她了。他苦笑道︰「算了,她想跟著便跟著吧,我又不是護不了她周全。」如果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好好相處的話,那就讓她這樣吧,她想演戲,他便陪她演!
張玄策低嘆一聲,看向遠處的顏汐凝,心中暗自搖頭,不明白這兩個人明明心中都牽掛著對方,何苦又鬧成如今不能坦然相對的局面!
顏汐凝休息好後,便去謝靈禎的營帳為他換了藥,再到主營中為謝容華把了脈,她重新調整了藥方,為他端上新熬的湯藥,謝容華這次倒沒有為難她,也沒有多問,接過湯藥便一飲而盡。
為了讓他的體力迅速恢復,顏汐凝在新的藥方中針對性地加了幾味性烈的藥,那藥比普通的藥苦上好幾倍,她見過很多病人,怕苦的不怕苦的都有,但新開的藥病人在服用前通常都會詢問幾句,像他這樣連問都不問就從容服用的病人還真是很少見,他就不怕她在藥里下毒嗎?
謝容華擱下藥碗,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瞧,問道︰「薛姑娘還有事嗎?」。
她慌亂地別開眼楮,道︰「沒事了,我傍晚再來替元帥診脈,先退下去繼續訓練了!」
她收拾了藥碗就要出帳,謝容華卻突然叫住她,道︰「士兵的刀劍弓箭都不適合你練,你不用上戰場,遇到危險有自保的能力,不拖軍隊後腿就行,你練這個吧!」他說著拿出了一個袖箭遞到她面前,顏汐凝看著眼前的袖箭,面具下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只因為她有一個和這個一模一樣的,難道他看出什麼來了?
謝容華見她死死地盯著袖箭,卻並不接過去,低笑道︰「怎麼,不知道怎麼佩戴,要本帥教你?」
「不是。」顏汐凝慌張地接過來,握著袖箭忐忑不安地望著他,見他神色間並無異常,微微松了口氣,也許是她想多了,她之前的袖箭本來就是岑行幫她做的,岑行又是他的人,那他手里有一模一樣的東西再正常不過。
「韓升!」謝容華高聲叫著,營外很快有一個副將打扮的人進來行軍禮道︰「元帥有什麼吩咐?」
謝容華指了指眼前的顏汐凝,道︰「你盯著她練,別讓她偷懶!」
韓升與顏汐凝對望一眼,兩人的想法卻是天差地別,韓升在想,他堂堂元帥親衛,為什麼要給他這麼無聊的任務,顏汐凝卻在想,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他對自己還是那麼惡劣,那定然是沒認出她來了。
顏汐凝冷哼一聲︰「我不會偷懶的!」率先出了大營,韓升急忙跟著出去,謝容華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這樣的相處,也許還不錯,總好過,她面具下那張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臉。
韓升作為陪練,心不甘情不願地帶了她去練箭的地方,正欲指導她,卻見她動作嫻熟地將箭筒綁在自己的左手手臂上,有些詫異道︰「你之前練過這個?」
顏汐凝听了他的話,手中的動作慢了下來,她回想起以前練習袖箭的時光,神色間有些恍惚,她不僅練過,還受過他們元帥的指導,只是那些時光,他們再也回不去了吧。她搖頭甩開紛亂的思緒,對韓升點頭應道︰「曾經用過類似的,我想應該差不多吧,很久沒練了,不知道有沒有忘完,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勞煩你幫忙指點一下。」
她說話間已經綁好袖箭,起身走到箭靶十丈開外,凝神望向遠處的箭靶,循著記憶抬起手臂,屏息靜氣瞄準箭靶,扳動機關,「叮」地一聲,袖箭極快地射出,釘在箭靶之上,雖然沒有正中紅心,但離紅心的位置已經很近了,韓升看了意外道︰「看來你以前練得不錯,這兩天再勤加練習,應該很快便能適應新的袖箭了。」
顏汐凝心中苦笑道,不是她練得好,是教的人教得好罷了。
她讓韓升讓開,繼續練習,韓升偶爾在她一旁指導上一兩句,顏汐凝直到練得手臂發酸了,韓升才開口讓她休息。
她坐在一旁的岩石上,一邊喝水一邊問道︰「你們平日都這樣練習嗎?」。
韓升有些蔑視地看她一眼,道︰「這算什麼?我們平日弓箭,長槍,刀劍,馬術都要一一練習的,因為你是女子,不用上陣殺敵,元帥才只安排了你練這個。」
「是嗎?」。顏汐凝嘆道︰「這麼說,我還是挺受照顧的了!」她還以為他會像早上一樣一直為難她呢,居然轉性了。
「你是女子,受點照顧也是應該的。」韓升听她這樣說,倒是沒有嘲笑她,還鼓勵道︰「你比起很多弱不禁風的閨閣女子,已經強上許多了,有些女子,膽子比老鼠還小,一看到我拔出劍就嚇哭了。」
顏汐凝听他說得笑了起來,嘆聲道︰「可我羨慕的是靖平長公主那樣的女子!」
韓升听她提起公主,眼中也不由露出欽佩之色道︰「公主那是巾幗英雄,百年也難得一見的奇女子,你佩服她也是應該的,整個軍中,我最佩服的除了元帥,就是她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