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嗷嗚——」見著自己心愛的玉佩瞬間便被搶走,還沒了蹤影,白將軍憋吼了幾聲,便是癱在地上死活不肯起來了。
安慰了好一會,甚至想要強行將它抱起,都是不見效,綠籬只得又說道︰「白將軍,你就起來吧,那玉佩是公主抓鬮時所取,你是玩不得的。你要是喜歡玉佩,公主倉庫中盡是,綠籬等會便是給你拿來幾枚,讓你玩個夠,怎麼樣?」
聞言,白將軍動了動耳朵,似是動心,卻又有點不甘心地仍舊趴在地上。綠籬見狀,看似有戲,便忙伸手要將它抱起。此刻,果是很輕易完成。
卻說付葭月剛出門行上幾步,便是被付柯暖捏的聲音給喚住︰「皇姐,你這是去哪?」
「沒事,今日的習練你與老太監說一聲我身體欠恙,來不了了!」付葭月瞥了他一眼,也不多加理會,邊小跑著邊出聲同他說道。()
「誒,皇姐!」
佛堂同常寧宮著實是太遠了,付葭月用著輕功半個時辰都是未到,當下已是氣喘吁吁,香汗淋灕,便只得換做大步走著。
正好在路途中遇見了正坐著轎攆的韓貴妃,卻是拉開轎簾的韓貴妃先行見到了她,忙喚住︰「誒,葭月,你怎麼會在這?」
聞言,付葭月停下腳步,見是韓貴妃,只得施了一禮道︰「見過韓貴妃。葭月如今卻是有急事,便先行告退了,日後定然向韓貴妃請罪。」
一語畢,便是愈加加快了腳步朝前邊走著。
這條路,正是同往佛堂的必經之路,卻是離後宮還有些距離,韓貴妃搖了搖頭笑道︰「這傻孩子,莫不是從佛堂一直徒步走來的吧?怎生地也不坐轎攆?」
當下朝一旁服侍的宮女吩咐道︰「給公主送去一匹馬。」
「喏!」
且說付葭月又行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只听得身後傳來踏踏馬蹄聲,隨即便听到一太監的高呼尖聲︰「公主請留步。」
微蹙著眉頭轉過,已是見到來人下馬︰「公主,這是韓貴妃命奴才給公主送來的馬匹。」
付葭月眼眸微動,隨即也並不多話,便是翻身上馬︰「替我謝過韓貴妃了。」
一揮鞭,已然踏塵而去。
一時間,宮道上的宮女太監們見到疾馳而來的她,皆是自覺地退避于一旁,心中疑惑間,待得她走後,也是私語起來。
有了馬匹,果是極度地縮減了時間。
很快,付葭月便是來到了常寧宮的大門。
並不理會殿中眾宮女疑惑的詢問聲,吩咐了句她們不許到後院來後,便徑直朝那海棠樹所在處疾跑而去。
跑至後院,卻並未見到預料中的人,付葭月心中愈加地慌亂,只听心中隱隱響起「他不能有事」的虛弱聲音。
「公主?」付葭月試探著問道,卻是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音。
五個字此刻就猶如夢魘般一直在她心中回蕩著,像似遙不可及,卻又近在咫尺般,顯得那般地不真實。
心中酸楚愈加濃烈,竟是不自覺地浸濕了眼眸,聲音也是帶了些哽咽︰「喬羽書,喬羽書,你出來,出來,你在哪?快出來……」
海棠樹依舊,卻如何也尋不見他的身影。
佩在人在,佩亡人亡。
這是喬羽書當初對她的承諾。
「葭月,你卻當真是騙我!」虛弱而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付葭月猛得轉頭,看見完好地站于自己面前的喬羽書,一時間竟控制不住咄咄涌出的眼淚,一把抱住他,只低聲喃喃道︰「你沒事,你沒事就好!」
喬羽書悶哼一聲,嘴角于此刻卻是滲出了一抹鮮血,鮮紅欲滴地在此刻便猶如奈何橋旁的彼岸花,搖曳卻詭譎。
「喬羽書?」聞聲,付葭月忙抬頭查探原委。
卻只見喬羽書的胸前此刻已是浸滿了鮮血,就像是當年她腦中的那一幕般,可怕地令人窒息。
喬羽書嘴角一勾,便如往常般朝付葭月邪魅一笑,只是這邪魅中去帶著無盡的蒼白。
然則,不過一瞬,便是猶如不受力般朝地上跌去,泣不成聲間付葭月忙扶住了他,卻因著受不了這大力道,而同他一起朝地上跌去。
砰的一聲悶響,付葭月被喬羽書壓著而脊背朝土地之上狠狠一撞,發出類似于骨節交錯的聲響,付葭月疼得直咧牙。
卻是不待自己緩過勁來,便是迫不及待地朝喬羽書道︰「喬羽書,你怎麼了?是誰把你傷成這樣了?」
喬羽書仍舊笑著,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只兀自說著︰「葭月,你是記得我的是不是?你還是愛著我的是不是?」
「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付葭月氣惱中帶著無限地擔憂,眼淚撲簌直下,聲音也是因此拔高了幾分。
「葭月?」
喬羽書伸出雙手想要將她的淚給抹去,卻是隨即便被她給握住。
「快去尋太醫!」
高聲地叫了幾聲,卻是忘記了眾奴僕皆是被她潛退,哪還能听得見她的吩咐?
當下見得無人來,眼淚落得竟是愈加凶了。
「你別說話了,我現在就去找太醫!」抹了把淚,付葭月便是要起身。
「別走,回答我的問題!」
手腕被握住,力道卻是出奇地大,竟是一時無法抽離。
付葭月擤了擤鼻子,停住了哭泣,對上了他的眼眸,「對不起,是我失態了。你既是將玉佩奉還了……」
急切地打斷她的話︰「不是,葭月,你根本沒將我忘掉不是?」
急切中帶著絲絲地懇切。
「不,只不過這玉佩對我極是重要,丟了許久,如今找著了,卻是連忙趕來看看當初究竟是落在何處了。」
「你胡說,剛剛你明明是在擔心我,現在怎麼……」
「若是我剛剛的舉動引起你的誤會了,我向你道歉。只不過,自我失憶那日起,便是不再記得前塵往事了。就算我之前同你有什麼糾葛,也請你如歸還這玉佩般一同忘卻。」
「你明明是在乎我的,怎麼會不記得呢?」
「你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去找太醫!」
付葭月幾乎是怒吼著說出這句話的,可他的手卻依舊牢牢地握在她的手腕之上。
她試圖掙開︰「你喝醉了,放開我!」
受了這麼重的傷,卻是還喝酒,當真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