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包子怎麼會那麼好吃,連湯水都在里面,太匪夷所思了!」
張星妍瞧著皇太極一副狼吞虎咽的架勢,嗤嗤笑道︰「好吃你可要多吃點,郝大廚可是我的徒兒,管你飽。」
那郝大廚連連賠笑道︰「那是那是,師傅的提攜徒兒哪敢忘。」
皇太極四下環視眸子卻是瞥見灶台上的花花綠綠的食材,更令他眼前一亮的是竟然還有遼東特產的松子,不待他前去把玩,郝大廚趕忙制止苦笑道︰「這位公子可莫要亂動,此乃貴妃娘娘今夜宴請東哥格格所需的遼東特產,金貴得很,其他便是陛下宴請朝鮮使團的五仙菜譜和賢妃娘娘的冬瓜蓮子湯。」
「呵,沒想到表姐如此受歡迎,可真是令我錯愕萬分。」
張星妍劍眉微怔,鄭貴妃怎會好心好意宴請東哥?真是奇了怪了。
「皇太極你也在這兒,瞧把你給饞的滿嘴都是油水。」
張星妍抬眸登時迎上朱靖凱與東哥兩人雙雙踏門而進,不由得心下如針扎,面色閃過一縷灰蒙蒙。
朱靖凱犀利精光卻是捕捉到張星妍黯然神情,勾唇輕笑道︰「張典藥為何黯然失色?」
張星妍眉宇稍稍輕擰,旋即面色紅潤笑道︰「六殿下哪里的話兒,下官親自帶皇太極來這御膳房吃灌湯包,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黯然神傷呢?」
朱靖凱方才得意的笑顏瞬間冷卻下來,皇太極吃干抹淨之余瞅著張星妍笑若燦花,欣喜道︰「表姐,多虧張典藥帶皇太極來這里,否則皇太極吃不到這麼美味的包子。」
東哥環抱雙臂苦笑道︰「皇太極你這吃貨的秉性可是從小未變,咱們女真男兒的出息可是要放在部落征伐上。」
張星妍微微笑道︰「對了,東哥格格你怎會來御膳房?」
東哥聞言不置可否道︰「還不是那個鄭貴妃非得今夜宴請我。」轉而東哥柔情四射地瞟向面無表情的朱靖凱,拍了拍他那寬厚的臂膀颯爽道︰「不過還要謝謝六殿下的提醒,若是鄭貴妃在食材里下藥,那我可得完犢子了。」
東哥搭在朱靖凱肩口上的那雙翹手,登時令張星妍面色紅一陣白一陣,宛若紅白玫瑰交相輝映,反倒是朱靖凱還一直盯著張星妍輕笑,大有吃瓜群眾看熱鬧的架勢。
張星妍心一橫索性拉起皇太極的手腕,嗔笑道︰「你方才不是說要逛遍皇宮嗎?現下咱們就去。」
皇太極被張星妍這心血來潮的話兒驚得一愣「啊?你方才不是說太陽馬上就落山,不帶我去嗎?」。
「現在我改主意了!」
張星妍拉著皇太極似笑非笑地剜了朱靖凱兩眼,與他擦肩而過,張星妍此舉動著實令朱靖凱意外頗深,女人的臉當真是比翻書還要快!
「哎,沒想到張典藥跟皇太極這麼聊得來,不過,我覺得他們還挺般配的,六殿下,你說呢?」
朱靖凱眼瞅著張星妍那抹妖艷玫色漸漸消失,明眸里閃過一抹黯淡灰意,幽幽道︰「她這是在聲東擊西。」
東哥聳了聳肩搖頭苦笑道︰「哎,你們中原人的成語太深奧了,我東哥算是甘拜下風。」
火急火燎的張星妍攜著皇太極飛快沖出御膳房,不待她停下擦汗之際,只覺眼前閃過一道亮黃身影,砰地一聲,那道亮黃身影瞬間應聲倒地。
「紅掌燈,你沒事兒吧?我走得太著急了,實在是見笑了!」
延琪宮的紅掌燈只是微微抬眸瞅了瞅張星妍干笑了兩聲,那張星妍心道紅掌燈跟她主子許賢妃一樣,處事不驚,旋即低首去收拾被撞翻的錦盒,那紅掌燈柳眉輕擰擋住張星妍的素手嗔笑道︰「不勞煩張典藥了,我還得給賢妃娘娘盛冬瓜蓮子湯,先失陪了!」
張星妍悻悻地朝遠去的紅掌燈擺了擺手,轉身大踏步地就要返回尚宮局,那皇太極劍眉微蹙吆喝道︰「喂,你是被撞迷糊了?說好的游逛皇宮呢?」
張星妍倒吸了一口涼氣,方才不過是當著朱靖凱的面兒跟皇太極逢場作戲,這小子傻乎乎地還真信了,張星妍轉而笑眯眯地俏皮道︰「嗨,剛才在御膳房那話是逗你玩呢,皇宮那麼大我可走不動,司藥房還有緊要事兒,我先去忙了。」
皇太極頓感自己又被張星妍耍了,劍眉緊緊化為急躁的川字,這個中原女子三番兩次玩弄自己于骨掌之中,不給她點顏色瞧瞧是不知道我女真男兒的厲害了。
呼!
皇太極刻下化為一陣勁風直沖張星妍的倩麗背影。
「喂!皇太極你干什麼?」
「你走不動,那我就扛著你!」
登時張星妍猶如束腳就擒的野兔,整個前半身倒掛皇太極肩頭,她揚起雙手止不住地猛拍皇太極的堅實後背,怒喝道︰「放我下來!」
皇太極愣是執拗地冷喝道︰「放下你可以,但你要信守承諾帶我逛遍皇宮,不要把我當小孩子耍!」
張星妍聞言面色頗有些無奈苦澀,到底是自己先失信于皇太極,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夸下海口。
「你瞧他們玩的還蠻開心的,皇太極以前還沒這麼撒的開,如今見到小姑娘也霸得蠻了!」
朱靖凱順著東哥所指方向望去,皇太極臂力一抖,張星妍順勢穩穩落地,只見她俏皮地瞥了一眼皇太極,秀指一勾,兩人幽幽地拐進了巍巍宮牆。
朱靖凱深邃的明眸閃過一道灰朦,英挺的背影刻下微微虛晃,他感覺此刻如寒冬般凜冽,心下陡然拔涼拔涼的。
申時三刻,金烏即將墜落,最後的金色光輝直直打在鳳闕樓朱紅牆壁上,倒映出兩道簌簌攀爬的身影。
「皇太極,這下子你算是滿意了吧!」張星妍一瘸一拐地扶梯艱難而上,嘴里還碎碎念道︰「他女乃女乃的,這可是我進皇宮四年以來第一次用了兩個時辰就逛完了前廷!」
皇太極則跟沒事似的,堅毅的臉龐綻開滿足的笑意「恩,我很滿意,這座恢弘皇宮大的超乎我的想象,但我皇太極仍舊將它走完了。」
彼時,皇太極如英挺堅松屹立在高聳的鳳闕樓之巔,明眸將整座皇宮盡收眼底,待他迎上那即將徐徐落下的夕陽,金光漫漫仿佛將他鍍成永恆堅韌的金身武像,皇太極的心情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通透明亮,似乎有種渾厚的力量正在心窩里開始生根發芽,令他激情澎湃的沖天高聲吶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