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知道嗎?正月初六那天,二小姐就被秦家的人接走了,不知道這秦姨娘又想出什麼ど蛾子了,您說她們該不會是去秦府搬救兵去了吧?」
「能出什麼ど蛾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林逸雪低頭寫著方子,漫不經心的說道。
「可是,奴婢听說咱們陸府老夫人也是出自秦府呢!你說她們會不會……」
「紅姨娘,現在在咱們府里,什麼都沒有你的肚子重要。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最要緊,知道嗎?」。林逸雪寫好方子,看著紅袖淡笑著吩咐道。
「是是……,是奴婢多嘴了。大小姐您忙,奴婢就先走了。」紅袖看林逸雪無心探究此事,訕笑著告辭了。
林逸雪看著紅袖慢慢走遠的背影,忽然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
「看來這女人呀,果然沒有一個省+.++心的!你給了她一,她就想著二。」
有些事,你一旦給了她希望,就再也停不來了。
恐怕紅袖心中想的,不只是這個姨娘的位置吧?
還有那秦姨娘,竟然把陸逸霜送走了。
搬救兵?能搬的救兵,不是早就搬過了嗎?
恐怕是听到紅袖懷孕心慌了,想要破釜沉舟了吧!
說實話,對于這些宅斗的事,她林逸雪還真不感興趣。
她現在最大的目標是,能夠在大婚之前,將陸母的仇給報了。
然後,大婚後能夠金蟬月兌殼,成功逃月兌就行了
也不知道,濟城那邊怎麼樣了?
馮管家的人南下這麼長時間了,一直沒有什麼收獲,那個額頭有痦子的婆子,好像就這樣憑空在這個世上消失了。
為此,前兩天林逸雪特意向歐陽致玄提了此事,歐陽致玄立即同意派人南下,調查陸母當年的病因。
既然太子爺出手了,想來事情應該很快就會有進展吧。
算了,不想這些了,說到某人,林逸雪忽然想起來了,今晚他們還約好了一起出去看燈呢。
既然出去嘛,當然是怎麼方便怎麼來,怎麼瘋狂怎麼玩。
想著,林逸雪就麻溜的換了身男裝。
接下來,就是簡單的易下容了。
本就是出去玩,說起易容,其實無非就是把臉涂得稍微黑一點,把眉毛畫得粗一點,簡單的修飾一下,掩飾自己的女兒氣。
林逸雪剛涂好臉,旁邊一陣涼風,身影一閃,某人就來了。
歐陽致玄現在是出入林逸雪的飄雪閣,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
進來後,看到林逸雪還沒收拾好,他也不急,一**坐在床上,隨手拿起林逸雪床頭的書翻起來。
「唉喲,小姐,您這搞的又是哪出呀?你不是要出去玩嗎?怎麼又著起男裝來了,我看穆大小姐都穿的女裝呢,人現在都來了,就在院門口等著你呢?」珍珠突然闖進來說道。
穆瑛來……,人卻罕見的沒有直接闖進來,表現明顯和平時不一樣。
什麼人能讓穆瑛有這麼大的變化呢?想必是某人也來了吧?林逸雪心里默默思量著。
「珍珠,和穆大小姐一起來的都是誰呀?」林逸雪畫著眉毛輕聲問道。
「還有……穆二少爺和容瑾公子呀!穆大小姐說了,容瑾公子是特意趕過來,陪你們一起過元宵節的呢。」
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突然听到那個人的名字,林逸雪的手還是不自覺滑了一下,好好的一條眉毛,生生給畫壞了。
林逸雪隨手命起桌上的小棉帕,認真擦掉畫壞的那條眉毛,開始著手重新畫。
可是右手卻怎麼也不肯听話,抖得根本停不下來,別說畫眉了,拿住畫筆都有困難。
「唉呀,小姐,人都在院門口等著呢,剛才那樣就挺好的,您怎麼又給擦了,你這墨墨跡跡的,待會人家都等急了,要不還是奴婢幫您畫……」
珍珠說著往林逸雪身邊走過來,準備幫她畫眉,忽然一扭頭看到床上坐著的歐陽致玄,嚇了一大跳︰
「太……太子殿下……您……」
「嗯!」歐陽致玄抬頭瞟了珍珠一眼,微不可聞的應了一聲。
珍珠就嚇得站在了那里,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珍珠你別站著了,你去和穆大小姐他們說,我已經一個人出去了,讓他們別等我了。」林逸雪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啊……?好……好吧。」珍珠有些奇怪的看了林逸雪一眼,又瞟了眼歐陽致玄,最後還是轉身出去了。
珍珠出去了,林逸雪卻好像忘了畫眉這檔子事,靜靜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發呆。
「我來幫你畫吧!」忽然一個低沉男聲在頭頂說道。
原來不知道何時起,歐陽致玄已經站到了林逸雪身後。
「你……?」林逸雪一愣。
「嗯。」歐陽致玄拉了個凳子坐下,不由分說拿起了畫筆。
「閉上眼楮!」歐陽致玄沉聲命令道。
喲,林逸雪一看氣勢十足,看來在太子府里,沒少干這活。
林逸雪放心的閉上雙眼,感覺歐陽致玄的手,在她臉上笨拙而認真細致的游走著。
可是林逸雪的思緒,卻沉浸在剛才听到容瑾歸來的情緒里沒有出來。
「哥哥,你曾經喜歡過一個人嗎?」。半晌,林逸雪幽幽的問道。
「嗯。」
歐陽致玄停了一下,輕應了一聲,不知道是附和林逸雪,還是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不過,林逸雪此時卻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她只是簡單的想找個人傾訴一下。
「哥哥,你知道暗戀一個人,求而不得的那種心痛嗎?」。
靜默了一下,林逸雪又顫聲問道,說著竟有兩顆晶瑩的淚珠,悄悄滾落了出來。
歐陽致玄很明顯又停頓了一下,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重重的在林逸雪臉上又畫了幾筆。
「好了,睜開眼楮吧!」歐陽致玄沉聲命令道。
林逸雪擦干臉上的淚水,睜開了迷蒙的雙眼,隨即呆住了,
「啊……,哥哥,我們是去賞燈,又不是去捉鬼,你怎麼就把我給畫成鐘馗了呢!」
林逸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兩條又黑又粗的眉毛,是看得又哭又笑,剛才的抑郁也給成功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