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盯著後門,楚昭昀走過來又走過去,這個表哥明知自個兒的身分有多尊貴,為何老愛做一些令人擔心的事?自己不過十八歲,都教表哥折騰得快成了他爹那樣的老頭兒……不過這話可不能教他爹听見了,要不他肯定要被剝了一層皮。
終于,後門被推開來,衛容駿走進來,楚昭昀激動的差一點撲過去抱人。
「我快嚇死了,天未亮就不見人影,你去哪兒了?」楚昭昀覺得自個兒的膽子越來越小,真是有損他出身武將世家的威風。
「天氣越來越暖和,我出去透透氣,有衛邵陪著,你用不著擔心。」
「你不要身子好一點就四處亂跑。」楚昭昀偷偷瞪了衛邵一眼,難道不能拉住他的主子不讓出門嗎?
衛邵回給他唾棄的一眼,一副「你自個兒先做到再說」的模樣。
「你老嫌待在這兒太悶了,我也一樣。見天氣越來越好,百花爭相綻放,我就想四處走走瞧瞧,順道登高觀看日出。」
「你怎麼不帶上我?我也很有興趣登高觀看日出。」
「若是帶上你,後面跟著一條尾巴,賞景看日出的興致都沒了。」
楚昭昀舌頭打結了,好些天沒出門了,完全忘了還有燕王府的侍衛。
「有事嗎?」
怔楞了下,楚昭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嗄?」
「你殷勤的守在這兒等我,難道只是擔心我出事?」
這會兒終于回過神來,楚昭昀連忙拉住他,「哎呀!我都忘了,衛林回來了。」
聞言,衛容駿也歡喜的笑了,掙月兌楚昭昀,快步回房。
衛林一見到衛容駿,便上前單膝跪下,「爺,我回來了。」
衛容駿點了點頭,上前將他扶起來。
衛邵拍了拍衛林的肩膀當打招呼,便退到房門外守著。
「爺,莫哈王子有一封書信給您。」衛林解上的披風,將披風攤在桌子,用隨身的刀子沿著邊緣劃了一刀,取出藏在里面的信件,遞給衛容駿。
衛容駿拆開信封,取出兩張信箋——一張給他,一張給皇上。
他一目十行地看過去,便交給好奇的在一旁探頭探腦的楚昭昀,不過楚昭昀的目光一觸及到上頭的文字,頓時傻了,表哥有必要這樣欺負人嗎?
「這張信箋你還是別看,這要直接送回京城給皇上過目,待皇上裁決,雙方才能正式簽訂議和文書。」
衛容駿走到書案後面,衛林立馬過去為他磨墨,他重新為信件換了自個兒書寫的信封,將兩張信函放進去,封蠟,蓋印,交給衛林。
欺負他看不懂不夠,還要補上一腳……楚昭昀終于意識到表哥很壞心眼,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體弱多病的謙謙君子。撇了撇嘴,他忍不住問︰「皇上看得懂嗎?」
「你以為宮中沒有熟悉北遼文字的官員嗎?」
楚昭昀張著嘴巴,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當今皇上繼位之後就定下一個規定,鴻臚寺的官員必須學習一種鄰國的文字,而皇上最關注的是北遼和南越,因此學習這兩國文字的人最多。
「莫哈王子給皇上的書信不過是雙方初步達成的協議,當然,順道討價還價,爭取包多好處,另外提出北遼的請求——每三年派十名學子前往國子監讀書;至于給我的信,只是確定簽訂議和盟約的時間和地點。」
「爺,關于書信上的時間和地點,莫哈王子只道暫定,最後的決定由爺定奪。」
衛容駿微微挑起眉,莫哈王子不至于為了表達誠意將主導權交給他,這太冒險了,萬一他與北遼某位王子勾結,借機取了他的性命,他努力為北遼尋來的和平不就拱手讓給他的兄弟了嗎?
衛林解釋,「莫哈王子懷疑燕王在北遼有盟友。」
衛容駿明白了,「你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在北遼多待了一些時日?」
「對,我在那兒打听到不少有意思的消息。北遼三王子達克驍勇善戰,因此主戰,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也沒有人覺得奇怪,可是,在北遼諸王子當中,並非只有三王子能打能戰,不過唯獨三王子每一次都不會空手而回。」
「這人厲害,戰無不克。」楚昭昀崇拜的道。
衛容駿斜睨他一眼,示意他閉嘴,接著目光轉為陰冷,「你懷疑有人故意讓他每一次都打勝仗,不只是提高他在北遼威望,增加他說話的分量,也讓人相信由他帶領北遼對抗大周,北遼就不會處在挨打的情況。」
衛林點頭道︰「這幾年北遼對大周多以小辨模擾邊境為主,搶了財物就走,豐台和撫山軍營的兩位將軍,只能采取不定點小辨模巡視,偶爾也會對上北遼的軍隊,對北遼的侵擾多少有嚇阻作用,因此在兩位將軍所管轄的邊境少有讓北遼軍隊得逞的機會。」
「北遼軍隊得逞的地方多為燕王府軍隊管轄的地方,是嗎?」
「沒錯,不過燕王府的軍隊也效法兩位將軍的做法,不定點小辨模巡視,可是偏偏如此不巧,就是沒有一回對上,因此也沒有人敢說燕王府的軍隊沒有盡力為大周守邊。」
「這只老狐狸!」楚昭昀忍不住月兌口罵道。
衛容駿冷冷一笑,「他在北遼尋找盟友不奇怪,他看得很明白,北遼是他的敵人,但也是他可以跟朝廷周旋的最佳戰友,可惜北遼的諸位王子斗得太嚴重了,各有各的算盤,無法全部跟他同心,而他最多只能得到三王子這種母親出身卑微的同盟,否則,燕王還敢作夢揮師回京?」
楚昭昀想起一事,這會兒可緊張了,「慢著,若是燕王真的勾搭上三王子,燕王必能取得議和的消息,如此一來,你想順利簽定議和文書就難了。」
「所以,莫哈王子不是將議和的時間和地點交給我嗎?」換言之,連莫哈王子都不確定的事,三王子想要得到消息也不容易,當然無法事先透露給燕王。
「我帶了一個人回來,待爺確定下來之後,他會負責將消息傳給莫哈王子。」衛林補充道。
「此事不急,衛林先讓衛風回京送信,而子書五日後就去翠香樓將表妹帶出來。」
「我可以將人帶出來了?」楚昭昀最近被翠香樓的老鴇逼得快抓狂了,他已經準備好了等同一萬兩的東西準備換人,但是考慮到衛林未歸,他只能繼續找理由跟老鴇周旋。「這會兒你可以松口氣了。」
「雖然松了口氣,可是,總覺得自個兒完全攤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不爽!」如今行動已經很不自由了,將人帶回來,他不是更寸步難行了嗎?
「他們想監視你,就讓他們監視,最好讓他們認為領了皇差與北遼議和的人是你,我正好可以來一招聲東擊西。」衛容駿勾唇一笑。
離京之前,皇上特意提醒他,最好能夠避開燕王跟北遼簽訂議和文書,畢竟他在人家的地盤上,人家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捅死他,而皇上要為他討公道還不能明著來。
「聲東擊西?」
「時候到了,你就會知道。還有,先去晉陽城找一間三進的宅子,最好三日內就能夠搬進去,你們兄妹的關系畢竟還沒有確認,男女有別,不好落人話柄。」
楚昭昀兩眼為之一亮,「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呢?如此一來,她不好成日到我面前晃來晃去,我就不至于被她盯得死死的。」
衛容駿搖了搖頭,「你會不會想得太簡單了?若他僅僅安排一顆棋子,你剛剛還罵燕王老狐狸呢,你豈不是太高看他了?」
「你是說,他還會有其他安排?」
「若是我,絕對不會只安排一顆棋子,萬一廢了,豈不是白費功夫?」
略一頓,楚昭昀重重的嘆了聲氣,「我越來越明白,為何我爹老教我多跟你學習,原來你也是狐狸的化身。」
「我可不敢跟狐狸相提並論,不過是換個身分,所見所想自然不同。」人總是習慣繞著自個兒思考,因此往往很難換個身分、換個立場,自是難以理解他人,又如何猜測他人所見為何、所想為何?
「換個身分……我懂,我就是沒耐性,是嗎?」楚昭昀做了一個鬼臉。
「好啦,你趕緊進城賃宅子。」
「我知道了,我這就進城賃宅子。」
送走了嘴巴比腦子還快的家伙,衛容駿突然感覺到疲憊排山倒海般而來,身子不由得一晃,衛林連忙伸手扶住他。
「爺,您還好嗎?」
「沒事,只是今日起得早,累壞了,我歇會兒就好。」衛容駿推開衛林,站穩身子,慢慢走回床榻坐下,「你也去歇著,養足精神,再去找衛邵,讓他將這段時日發生的事告訴你……衛風也是,讓他明日再回京。」
「是,爺。」衛林伺候衛容駿躺下來,拉好被子這才退了出去。
金石書樓是晉陽城最大的書坊,兩層樓,一層賣文房四寶,一層賣書,生意可好得不得了,不過,林言姝卻是第一次走進這兒。
雖然師父在燕州百姓心目中是神醫,可師父總是說,頭有多大就頂多大的帽子,沒有身分還敢張揚,死得往往比無權無錢的老百姓還快。因此,她自幼就學會隱身在眾人之中,買書專挑小書坊,不過今日為了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北國,她不能不來這間金石里,雲能在這樣的書坊當掌櫃,絕對比別人見多識廣。
「掌櫃,您這兒可有北國的地方志或游記?」她一定要認定北國存在,要不,人家說不定當她隨便問問,連想都不想就說沒有。
怔楞了下,掌櫃客氣道︰「地方志沒有,游記不確定,小泵娘不妨自個兒上二樓瞧瞧,游記皆擺右手邊。」
這不就是有北國的意思嗎?林言姝歡喜的點頭道︰「謝謝掌櫃,我上去瞧瞧。」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林言姝就笑不出來了,單看書名,根本找不到關于北國的游記,若是一本一本翻閱尋找,一年的時間也沒法子將這兒的游記看完。
這下該如何是好?難道就此放棄?
林言姝心神不寧的走下樓,出了書坊,完全沒看見正要下馬的周子毓。
「小丫頭,見了人不打聲招呼就跑了,這是很失禮的事,你不知道嗎?」
林言姝對周遭的一切視若未睹,當然不知道某人的鬼叫聲與她有關。
周子毓身手很好,轉眼之間不但下了馬,還竄至林言姝前面,像個凶神惡煞似的,這會兒林言姝不想站住也不行了。
看著周子敏半晌,林言姝迷惑的眨了眨眼楮,一副好像記不得在哪兒見過他。
「你這個小丫頭真讓人想伸手掐死算了。」周子毓真是氣炸了,整個燕州絕對找不到第二個比她更不知死活的丫頭!
「我們有血海深仇嗎?」林言姝從來沒見過像他這麼暴躁的人。
周子毓怔住了,顯然沒有料到她會如此反應。
「雖然我是個沒出息的大夫,但是對燕州老百姓好歹有點用處,四公子何必非要跟我過不去?」
「我哪有跟你過不去……慢著,你不是認不得我嗎?」周子毓的臉色緩和了,算她識相,沒繼續當他是陌生人。
林言姝唇角一抽,「四公子乃燕州一霸,誰會不認得四公子?」
「燕州一霸……我哪有如此蠻橫不講理?」
「你看看。」林言姝左右看了一眼。
「看什麼?」周子毓看了,可是完全不能理解她的用意。
「除了四公子的人,全部的人都閃遠了。」這還不是因為他是燕州一霸,人見人怕,不閃遠一點,難道等著被他一時控制不住的怒火燒了嗎?
周子毓的臉色瞬間又黑了。要不要直接掐死她算了?
「四公子,我還得趕回去給師父整理草藥,若是沒其他的事,我告辭了。」林言姝是一個對危險很敏感的人,覺得還是趕緊抽身為好,可是剛剛移動腳步,某人的情緒更激動了。
「本公子沒說你可以離開,你敢走嗎?」周子毓恨恨地咬牙切齒。這個丫頭明明只知道惹他生氣,為何他越看她越滿意?還好,來年她就要及笄了,無論如何他都要將她弄到身邊伺候!
林言姝感覺情況不太妙,他干麼一副好像恨不得將她宰了的樣子……不不不,這種形容不夠貼切,更像是想吃了她……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覺得自個兒想太多了,要不,為何會出現如此詭異的想法?可是,這種感覺太強烈了,怎麼也擺月兌不了。
她努力控制想拔腿狂奔的雙腳,小心翼翼的問︰「請問四公子還有何指教?」
清了清嗓子,周子毓為了緩和氣氛,隨口問︰「你來書坊做什麼?」
「看書買書。」
「可是,你一本書也沒買。」
「沒挑到喜歡的。」
「我來幫你。」
「不必了,你能挑出什麼好書……」啊,她一不留神又管不住嘴巴了。
周子毓並沒有發火,還笑咪咪的提議,「若是擔心我挑不出好書,你自個兒來燕王府挑好了,燕王府的書比這兒還多。」
「這位不是周四公子嗎?」
楚昭昀出現得可真是時候,林言姝第一次覺得他看起來很賞心悅目。
周子毓好不容易逮到林言妹,一點也不想被其他人打擾,可是來者乃永安侯世子,他爹都不能不給面子,難道他還能不買人家的帳嗎?
「楚世子,今日真是巧啊,竟然在此相遇。」
「我搬進城里了,今日有緣相遇,我請四公子吃飯。」
「應該是我請楚世子吃飯,我還盼著楚世子能夠指點幾招。」周子毓想到上次慘輸楚昭昀就很郁悶,為此,最近他苦下功夫,立志成為燕州第一勇士,將來再來挑戰大周第一勇士。
「行,今日我就好好指點你幾招。」楚昭昀豪爽的搭著周子毓的肩膀,帶著他往晉陽城最有名的酒樓——一品樓過去。
臨走前,周子毓萬分不舍的回頭看了林言姝一眼,暗暗安慰自己還會有機會逮住她的。
林言姝歡喜得差一點要跟他們揮手道別,終于甩掉他了,不過樂極之後通常會發生慘事,走不到三步路她就跟個迎面而來的老嫗撞上,還好對方及時拉住她,要不她定一**跌坐在地上了。
「小泵娘,對不住了。」
「沒關系,是我沒留意。」
老嫗行了禮,急匆匆的就要走人,可是與她擦肩而過時,林言姝听見她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容先生在對面茶樓的春字號等小大夫。」
傻楞了會兒,林言姝這才反應過來,可是老嫗已經不見人影,她只好親自前往對面的茶樓,上了二樓,找到了春字號,舉起手正準備敲門,衛邵已經打開房門。
「小大夫請。」
走進廂房,林言姝看到坐在窗邊的衛容駿——今日的他看起來略顯慵懶,更有美男子的味道……雖然他還是易容,膚色太過暗沉,但是在她眼中,他就是美男子。
「多謝容哥哥解圍。」她早該猜到楚世子不會如此好心幫忙。
衛容駿請她坐下,親自為她倒了一盞茶,遞給她,「姝妹妹今日為何進城?」
「我來醫館送藥,順道來找書。」
「喜歡看書?」
「嗯,我尤其喜愛游記,從我開始讀書習字,師父就規定我每月要看一本書,不過,話本不算,師父說話本是為了給閨閣女子枯燥的日子增添樂趣用的,我不是閨閣女子,是大夫,即使只是一個蒙古大夫,但也有很多有意義的事要忙,沒閑功夫耗在話本上頭。」林言姝顯得好哀怨,在她看來,她也需要話本增添樂趣好嗎?
「你師父對你的管教是不是很嚴格?」
她搖了搖頭,「除了要求我要胸有點墨,為人處事不愧天地,師父對我的管教相當寬松,要不,也不會將我養得像只猴兒似的。」
衛容駿忍俊不住噗哧一笑,她真的很特別,又很可愛,哪個姑娘會如此坦率說自個兒是猴兒?
林言姝靦腆的一笑,「我教容哥哥笑話了。」
「不會,你這樣很好。」
這是錯覺對不對?為何她覺得容哥哥的目光中有一種令人心慌的熱度?不行,她感覺快不能呼吸了,還是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不知道容哥哥是否听過北國?」
衛容駿訝異的挑起眉,「那是位于北遼北方一個很小的國家,大約二十年前為了討生活向北遼乞和,如今少有人知道北國,只知道在北遼北方有一個位于高地的部落,北遼當地稱之寒地。你是如何知道北國?」
林言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不過隨口一問,沒想到容哥哥不但知道北國,還知道得如此詳細,若是一開始就問容哥哥,她就不用頭疼了。
「那日听聞師父提起北國,听說那兒有各種能入藥的奇花異草,我很感興趣,于是想尋找關于北國的書冊,可是剛剛在金石書樓瞧了一會兒,見到不少游記,卻不知道從何找起。」她還不能確定容哥哥體內的毒是否與北國有關,只能拿師父當借口一用。
「北國已經不存在了,燕州只怕找不到關于北國的書冊。」
「若是從北遼的游記里面尋查,能否找到關于北國的記載?」
「有關北遼的游記,通常不會提起北國。」
林言姝喪氣的垂下肩膀,「難道沒有其他法子嗎?」
「我有關于北國的書冊,可是不在這兒,在京城。」
頓了一下,轉眼升起的希望又幻滅了,林言姝有氣無力的道︰「我沒法子看了。」
「你可以跟我一起回京啊。」衛容駿狀似隨意的道。
半晌,林言姝訥訥的道︰「容哥哥真愛說笑。」
「若是你想去京城,我可以安排。」他不應該生出這種念頭,可是很奇怪,「跟我一起回京」這句話就這麼不經意的月兌口而出,這份渴望就在他心里扎了根,他擔心她待在這兒受人欺負,就像今日,若非遇到他,她要如何月兌困?
「可我又不是一個人,我有一大家子的人。」
「就是一大家子的人,我也能應付。」
林言姝頓時舌頭打結了,無論容哥哥與楚昭均有何關系,單看楚昭昀世子的身分,助他們一家子的人在京城安居樂業也絕不是問題。
「不急,我還沒有要回京,你可以慢慢想。」
林言姝覺得很苦惱,她想為容哥哥解毒,可是沒想過離開燕州,而師父呢?應該也沒有想過吧?!師父在夫君病逝之後,被冠上克夫之名,被趕出夫家,最後隨著寡母回到母親的家鄉陳家村。陳家村很純樸,收留她們母女,從此陳家村也成了師父的責任,師父教導村民種植草藥,幫助村民的日子越過越好……
總之,陳家村對師父而言是一個像家的地方,師父也說過,家是一個人的根,舍棄了,就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