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男的戀礙習題 第八章

作者 ︰ 璵安

「請放他走吧,他只是無辜被牽扯進來的!」紀若寶用日語替樊厲軍求情。「原來黎隊長的女兒日文說得這麼好。」落腮胡男輕笑,眼神卻相當邪惡。

「你要替他求情也不是不行,這里的兄弟起碼有十來個,你有辦法應付嗎?」

紀若寶不會听不出他帶著yin穢意味的言下之意,她努力保持鎮定的問道︰「不……不能用切手指代替嗎?」

「小泵娘你還真勇敢,可以是可以,但我怕會壞了兄弟們的興致,要切,也等完事之後再切啊!炳哈哈哈!」落腮胡男一邊大笑,一邊逼近她,他輕佻地撫模著她的頸子,轉頭看向一臉平靜的樊厲軍。「你這個沒用的男人,一個女生都這樣替你求情了,你居然連屁都不敢坑一聲?」

樊厲軍皺皺眉。

又來了!這表示其他人會有什麼反應,是嗎?但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到底要反應什麼啦!

「我並沒有要求她替我求情,不管你們有沒有對她怎樣,或對我怎樣,都不可能攔得住我樊厲軍這番非常放肆的言論,徹底惹火了兩個日本人。

「居然小看我們!」

他們氣惱得沖向樊厲軍,雖然招式看起來很狠,但樊厲軍很快的就搶過他們的武器,打算直接把人給解決了。

「不要!」紀若寶大喊。

「又不要?他們綁架你、打你、恐嚇你,你為什麼要替他們求情?」

「沒……沒有人有權利讓其他的生命受到傷害!」她被自己下意識月兌口而出的話給震住了,剛剛的夢里好像就不斷出現這樣的一句話。

「你說的可能沒錯,但不好意思,我覺得直接解決會比較省事。」話落,刀也落,兩個日本男人直接斃命。

「你!」紀若寶別開頭,不敢看那鮮血滿地的畫面。

就在同時,她感覺到自己被捆綁的雙手和雙腳被松開了,她睜開眼,長發男一把拉起她。

「走吧。」

「嗅?」

還來不及細問,樊厲軍已經拉著她往地牢大門走。

這里可是源組織,出了地牢,眾多的小弟們開槍的開槍、殺過來的殺過來,但紀若寶全都沒來得及喊個救命或不要的,因為在她能反應之前,那些人全都死在樊厲軍的手里,每一個都是一招斃命,直接命中要害,連弄個多余的傷口都嫌浪費力氣似的,就這樣殺了出去。

當然,源組織再加派大批人馬追捕,而經由黎慶安的通報,日本警方也派出警力。

「我還有任務,不方便投靠警方,就先找間便宜的旅社住下吧。」

樊厲軍熟門熟路地拉著她乘車來到某條小巷,這里有一間外表久未翻修,進出的人看起來也都是花錢找女人消遣的旅館。

紀若寶被他拖進其中一間房間,等房門關上,她站在床邊一動也不動,低頭看著自己滿身的鮮血。

血不是她的,是那些被他殺掉的人的。「你在發什麼呆?要不要先去清洗一下?」

樊厲軍的問話讓她回過神來,她憤怒地轉頭瞪向他。

「你這樣看我的意思是,沒衣服替換?」應該要去哪買衣服呢?讓他想想。沒衣服替換?

虧他想得出這種結論!紀若寶顫抖著嗓音問道︰「你為什麼要對那些人這麼殘忍?為什麼不讓他們受一點小傷就好?一定要殺人嗎?人命是可以道樣輕輕松松就了結的嗎?」

他慢慢走向她,直直盯著她。

「你哭了?為什麼?」他好奇地觸模她臉上的淚水,一整個不明白。

「為什麼?因為有一堆人死掉了!你不懂嗎?」她無法置信地反問。

樊厲軍搖搖頭。「後羿說過,如果是有血緣關系或感情關系的人,那就會為其傷心難過,一般人都是這樣,我記得的,可是剛剛那些人跟你既沒有血緣關系,更沒有感情,為什麼你要哭?」

他的反應和疑問讓紀若寶相當挫敗,他似乎真的沒辦法理解對一般人來說很自然的情緒反應。

「算了!我不想跟你說話!」她有點賭氣地背過身去。

然後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過去,她再轉回身,發現長發男坐在床上滑手機,完全沒有要追問的意思。

這人有病嗎?一定是情感連結上的病!

最後,她先忍不住開口打破沉默,「喂!你剛才為什麼要救我?依你的個性,應該是把我留在那里,你能自己出去就好吧?」因為她非常確定,他這個人沒有一丁點的同情心。

樊厲軍放下手機,看向她,虛心求教道︰「對,一般情況我是這麼做的,但是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會因為跟你沒有任何關系的人,或是傷害你的人感到難過,甚至是為他們求情、掉眼淚,你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的?這是每個人天生都有的同理心啊!」

「是嗎?可是我沒有。」

天吶,請問有沒有人可以教教她,要怎麼跟外星人溝通!

「算了……我不……我想洗個澡。」紀若寶原本想說「我不想講了」,但想到他一定就是按照字面意思做,到時又是她要拿石頭砸自己的腳無恥地先反悔開口。

「浴室在那邊。」樊厲軍抬手一指。

「我、我是說……衣服……」紀若寶展開雙臂,想讓他看清楚她身上因為他染上了多少鮮他隨便瞧了兩眼,下床,走到自己的背包前,從里頭拿了件短褲和襯衫扔給她——那些人懼怕他,見背包中沒武器就不多管了。

「先穿我的,現在出去有點危險,明天再去買。」

紀若寶接過衣褲走進浴室,這種情況也只能將就了。

關上門,她先將衣褲放好,打開老舊的蓮蓬頭,確定水聲夠大,她才放任自己掩面哭起來。

她很害怕,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今天早上出門,她連手機都沒帶,若不是長發男帶著她,她還可以找誰?

父親雖然是商界大老,但外界對他的認知,只有不斷的緋聞和唯利是圖的性格,對于他的女兒怎麼了、在哪兒高就、人生有什麼規劃?完全毫不關心,就連父親對她也完全不了解。

所以如果她在這邊發生了什麼意外,甚至是死了,還會有誰掛念她嗎?

就像那些被長發男殺死的人……她的命,有比他們的值錢嗎?

紀若寶哭了很久很久,等到哭夠了,才把身上沾了血的衣褲換掉,再花一段時間洗著有可能也沾染鮮血的每一寸肌膚。

為什麼他可以不難過呢?為什麼他在傷害人時可以一點猶豫都沒有呢?

雖然那些人不是好人,但好歹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他怎麼就下得了手?

浴室外的樊厲軍耳力是經過訓練的,就算里頭水聲開得再大,他還是能听到那壓抑的哭聲。

他一手撫著胸口,很努力地想要借著她的哭聲,激起那機會渺茫的脈動,感受自己的心跳存在——但仍是一片死寂。

他慢慢地放下手,雙眼又恢復成兩汪死水,像沒靈魂的軀殼一般,在微弱的哭泣聲中,他制式地拿出筆電,開始準備搜索任務目標的相關數據。

過了許久,當紀若寶整理好自己從浴室出來後,一雙眼已經哭得又紅又腫。

「不好意思,用得太久了,該你了。」她哭得連聲音都有點啞了。

樊厲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把筆電放到一旁,然後走到簡陋的梳妝台前,拿了一袋東西給她。「喏,剛剛去樓下跟櫃台人員買的。」

她接過,打開一看,這次紅的不是眼楮,是兩頰。「內……內內……內衣褲?!」她趕緊再把東西塞回紙袋里。「你你怎……怎麼知道我……我的尺寸?」

他上下瞄了她一眼。「目測。」

聞言,紀若寶馬上用雙手護著胸前。

「不趕快進去換嗎?你現在沒穿內褲不覺得怪怪的?」

樊厲軍如此直接的提問,讓她覺得血液都要沖破大腦了,她立刻拎起紙袋轉身沖回浴室,不過她太心急了,腳還被門坎絆了一下,直接摔了進去。「啊!痛!」他牽起嘴角,猜測著現在的她到底是難過多一點,還是羞窘多一點?

等紀若寶再次從浴室出來時,她的頭低到快掉到地上去了:,她直接鑽進被窩,將棉被拉到過頭,用行動示意他現在請假裝沒有她的存在。

但樊厲軍沒辦法對她的害羞感同深受,他走到床邊,拉下棉被,對著用手捂住臉的她說道︰「起來。」

紀若寶當然搖頭。

媽呀!讓一個大男人去幫她買內衣褲,還猜到她剛才除了他的衣褲外,里面什麼都沒得換穿……

為什麼她現在躺的不是流沙,直接將她埋起來呢?

樊厲軍可沒把她的拒絕當一回事,他直接將她從床上拉坐起來,並拉下她的手。

她今天莫名挨的兩個巴掌,力道不小,記得早上她借他橡皮筋時,臉可沒那麼圓。

原本還緊閉著雙眼的紀若寶被臉頰突如其來貼上的冰涼感嚇了一跳,睜開眼才知道原來是長發男在幫她冰敷。距離很近,一張俊臉幾乎一覽無遺,若是平時,應該要臉紅心跳的吧?但此刻,她滿腦子想到的都是稍早那好似血腥大屠殺的畫面,使得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下。

「你怕我?」這樣的表情,他在每一個任務目標身上都看過。

「不是怕,是還沒辦法認同跟接受。」

樊厲軍往前挪了一下,想繼續幫她冰敷,但看她又退了一下,干脆把冰袋直接交給她。

「你自己來吧,至少敷個十分鐘,明天才會比較好一點。」

將床上原本裝著冰塊的小塑料袋收一收,他如她所願地退離她的視線,回去繼續用筆電。

敷著臉的紀若寶心情很復雜。雖然她無法認同他的所作所為,但今天要不是有他,她的下場不知道會有多淒慘,她猶豫了一下,轉過身面向雙人床的另一邊,小聲的道︰「那個……今天謝謝你……」

樊厲軍盯著屏幕,手指不停敲打,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謝什麼呢?你現在之所以有機會向我道謝,還不是我做了那些你無法認同的事?向這樣的人道謝,你心里好過嗎?」

她看著他的側臉,反問道︰「那你心里都不會不好受嗎?」

他的態度這般平靜,可見得打打殺殺對他來說早已司空見慣,他是怎麼習慣的?

「沒辦法覺得好受或不好受。」

他的回答讓她不自覺緊緊皺起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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