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客行行好 第十八章

作者 ︰ 初心

錢珼珼打著不虧本心態,專心地對付眼前美食,她還不時拿出手機拍照傳給裘艾玫炫耀,讓她看得嘴饞卻吃不到。

白芷藥倒是听見不少閑言閑語,但他依然定定地守在錢珼珼身邊,那些人是怎麼想的他一點也不在意,若不是欣姨和裘艾玫起哄要錢珼珼陪同,他並不會出席這場宴會,不過……

他早就發現站在不遠處的杜閔稦。

他很清楚杜閔稦對自己有敵意,明明是錢珼珼的同學,說出來的話卻暗藏著諷刺,錢珼珼被其它客人這樣說嘴,他卻在一旁看戲,他若是出面解釋,他還可以高看他一眼,不過現在看來,他這個人心胸狹小,成不了大事。

「嗅?那個男的好像在哪里見過……」一名婦人疑惑地打量著白芷藥。

「你見過?是哪家的少爺?其實他氣質挺好的。」另一名婦人附和道。

「對了,他是那天的醫師!」婦人踫巧是上次霍昭爾昏迷時前來參加會診的某位醫師的太太,她想起當時見過白龍藥。

杜閔稦見竟然有人認出白芷藥的身分,不好繼續在一旁看戲,他帶著矜持的笑容走到白元一和錢珼珼身邊,笑問道︰「白先生和錢小姐玩得還愉快嗎?」

「東西不錯。」錢珼珼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呵,那就好,千萬別客氣,難得有機會就盡量吃。」杜閔稦依舊語調客氣。

錢珼珼實在忍不住,她撇了撇嘴,白眼一翻,正想回嘴時,認出白芷藥身分的婦人便上前搭話一「你好,你大概對我沒印象,我之前在霍家見過你,你是醫師吧?」婦人那時對于他受到霍家人的信任感到疑惑,現在又看到他被邀請來參加宴會,想著他的身分一定不一般,打好關系準沒錯。

白芷藥輕輕頷首,「你好。」

「沒想到高太太認識白先生。」杜閔稦笑著接話。

高太太伸手和白芷藥輕輕一握,「听霍小姐說,白醫師的醫術非常好,又有醫德,我家那老頭子也是沉迷醫學的人,你們一定很有話聊。」

「高太太客氣了,我還在學習。」

「是啊,據說白先生還在念研究所,非常上進,不過……高太太大概是誤會了,白先生還不是醫師,我記得你還沒考醫師執照,中醫是家傳的,對吧?」杜閔樟有些遲疑地朝白芷藥問道。

「咦?不是醫師,那霍小姐怎麼……」高太太詫然。

「的確是家傳。」白芷藥實在懶得應付,若非錢珼珼喜歡這里的食物,而他們又在等霍清嵐出現讓錢珼珼送上賀禮,他早就離開了。

「喔,原來是家傳中醫,那可厲害了,高手在民間啊!」高太太附和笑道,中醫她實在不了解。

「白先生學識驚人,深獲霍先生賞識,可惜他失憶了,現在住在民宿,一邊打工一邊念書,挺辛苦的。」杜閔稦假裝感嘆道。

潛在意思就是不論白芷藥的中醫學識再深,就只是個學生罷了,而且還是個只能靠民宿幫忙生活的無用之人。

錢珼珼實在听不下去了,她吞下可口的干貝,喝了口水,輕咳了聲道︰「杜閔同學,沒想到你大學畢業後口齒倒是伶俐了不少,我記得你大學時期是個話少沉穩的人,我看你業務跑得一定很勤快,才能練出這種口才。」

杜閔稦眉頭一皺,「錢珼珼,你什麼意思?」

「沒有啊,我只是在感嘆同學多年不見有所改變嘛,而且我倒是想問問你是什麼意思,老是揪著阿一不放,你有毛病啊?阿一是不是家傳中醫怎麼了?他就是這麼厲害還救了霍先生,你不服氣嗎?」

「你別胡說八道,該不會是喝醉了?」杜閔稦忍著怒氣,錢珼珼竟然還想替那家伙出頭,果然小白臉就是得女人的青眼。

「我清醒得很,我喝的是水,你不會眼楮白到連水和酒都分不清楚吧?」錢頊頊晃了晃裝著水的玻璃杯,笑咪咪地問道。

「錢珼珼,清嵐的生日你最好不要鬧事。」杜閔稦壓低聲音警告,目光銳利地瞪著她。

錢珼珼突地扭頭朝尷尬得想開溜的婦人笑問道︰「這位是高太太吧?」

「呵呵,你好。」高太太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請問高太太也覺得我在鬧事嗎?您是個明辨事非的人,應該很清楚是誰起的頭吧?而且高太太不也知道阿一在霍家幫了大忙的事嗎?喔,阿一就是住我家民宿的白先生。」錢珼珼說得認真,完全不看臉色陰沉如水的杜閔稦一眼。

「呃……我先生那日也有提到白先生的醫術的確有過人之處,呵呵……我還得去向其它朋友打招呼,失陪了。」高太太實在不想參與這幾人的糾紛,找了個借口就閃人了。

「真可惜,唯一知情的人走了。」錢珼珼一臉遺憾地看向白芷藥。

其實她早就發現有不少湊了過來,故作交談,實則都在偷听他們說話,不愧是上流社會,假掰的人太多了。

「我不和你計較,你就盡情享受我們霍家五星級的美食吧,我看你一輩子也沒幾次機會可以吃到。」杜閔稦秉持著好男不和惡女斗的心態。

錢珼珼可沒打算放過他,這人居然敢看扁阿一還說她窮酸!「話說一半就走,是心虛了嗎?看來你也只有出一張嘴說說的程度。」

「不知好歹的低俗女人!」杜閔稦瞪著她冷笑。

「是啊,比不過你上流社會嘛,杜閔稦同學身為霍氏高高在上的經理,當然看不起我們小小的民宿女,只是我很好奇,是不是風險投資的工作都需要對投資產業調查清楚,最好上至祖宗十八代,所以才養成這種挖人隱私的惡劣性格呢?而且事後還口無遮攔到處說,簡直像個八婆!話多又假仙的男人可怕又惡心,還好阿一你不是這樣的人。」錢珼珼故意抖著身軀,假裝害怕地瞅著白芷藥。

其實她真沒想過杜閔稦是這種品性,念大學的時候他還挺正常的,原來沒水平又沒風度,太差勁了。

白芷藥被她逗樂了,知道她是為了替自己出氣,但他同樣不願她受到杜閔稦的氣,「你不喜歡,我們就回民宿吧。」他是看在霍家的面子忍著不出手,否則杜閔稦現在就算當眾放屁拉屎也不是不可能。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從屋里走出來的兩人吸引過去。

「霍先生、霍小姐出來了。」

「感謝各位百忙中來參加我孫女的生日會,希望大家今天都能盡興而歸。」霍昭爾臉色紅潤,朗聲道。

這陣子吃白先生的藥膳調養身體,他感覺神清氣爽啊!

「謝謝各位到場。」霍清嵐一襲合身魚尾長禮服,襯得她更加清麗出塵。

「宴會開始了,你最好注意一點。」杜閔稦狠狠瞪著兩人,沉聲道。

錢珼珼看著杜閔稦邁步離開朝霍清嵐走去,不屑地撇了撇嘴,「眼楮長在頭上的小狽,看到主人就去搖尾巴了。」

「珼珼,你不開心就別勉強,這個宴會沒什麼意義,送了禮我們就回去吧。」

白芷藥正色說道,他不希望她因為陪他來而受氣。

「我還好啦,就是氣不過他亂說話。」她覺得就這樣離開對主人不太禮貌,而且她不認為霍家,嗯,正確來說是霍清嵐,會讓他就這樣離開。

「元一、錢小姐。」

錢珼珼偷偷翻了個白眼,果然,來了吧。

「霍小姐生日快樂。」錢珼珼將手里裝著禮物的袋子遞上。

霍清嵐接過,甜甜一笑,「謝謝你們能來參加,我很高興。」她的目光一直鎖在白芷藥身上。她第一次見他穿著正裝,更顯得俊帥挺拔,讓她有些不好意思直視。

「生日快樂。」白芷藥學著錢珼珼說了聲祝福,「霍小姐,我們還有事,先離開了。」

錢珼珼瞠目,這麼直接,不愧是阿一。

「怎麼這麼快就要走,是我們招待不周嗎?爺爺也很想和你聊聊天……」霍清嵐訝然看著兩人,有些心慌地問道。

「我不習慣這種場合。」白芷藥回得直接。

「呃……霍小姐,阿一本來就不善交際,我在這里也不太自在,其實我們就是想來祝福你一聲,呵呵,你今天也忙,不用在意我們。」錢珼珼不得不對他的理直氣壯甘拜下風,她真心服氣。

「可是……」霍清嵐滿心期待他來參加她的生日會,可是他怎麼來了又馬上要走?

「清嵐。」

「閔稦?」

杜閔稦上前,他沒想到這兩人竟然不給霍清嵐面子執意要離去,那他也不用客氣,他相信霍清嵐會認同他的做法。

「清嵐,我想其實這就是個小小的誤會。」

「發生什麼事了?」霍清嵐疑惑地問道。

杜閔稦先是低嘆一聲,才道︰「其實剛才錢小姐和白先生旁若無人地吃個不停,惹得不少客人側目,也就多了些閑言閑語,我有些擔心便上前說了幾句,大概是這樣讓錢小姐和白先生不高興……是我處理不當。」

霍清嵐愣了愣,吃個不停?

的確,在這種場合若有這樣的舉動是不雅,她偷偷看了眼錢珼珼,她身旁桌上的餐盤里還放了不少精致的食物。

霍清嵐清楚,別看元一性格溫和,他的自尊和傲氣極高,而且特別護著錢家,閔稦若真的指責錢珼珼,的確很可能會發生不愉快,再說這事也怪不了錢珼珼,畢竟這種場合她很少參加,這些上流社會的規則她一定不明白。

白芷藥好整以暇地看著杜閔稦表演,周遭還有不少人對他們指指點點的竊笑,他覷了眼抬頭挺胸的錢珼珼,她一臉鎮定,可是他卻瞧見她眸底那倔強賭氣的逞強。真傻,女人這時即便裝弱者躲在他身後都不為過,可是她卻總是想擋在他身前。

他破天荒地主動牽起錢珼珼垂在身側、有些發涼的小手,「我們回家。」

「嗄?」錢珼珼傻傻地瞪著兩人交握的手,腳步不自覺隨著他邁動。

「元一!」霍清嵐一陣心慌。

白芷藥環顧眾人一眼,嘴角一揚,勾起冷笑,「霍小姐,我說過了,我救人是因為珼珼,上次到霍家也是珼珼讓我過來看看。」他頓了頓,朝向一旁的杜閔稦說道︰「要是我沒記錯,你是霍氏的投顧經理杜先生是吧,你得多注意,便秘不疏通會造成口臭、體臭。」

杜閔稦的臉色乍青乍白,他怎麼知道他有便秘的毛病?他還偷偷呼了口氣聞了聞,嗯,味道確實不好……

霍清嵐上前幾步想解釋,卻看到白芷藥眸底的疏遠冷漠,不禁氣憤他竟然在她生日這天這樣對她,不過她也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她相信杜閔稦而懷疑錢珼珼,他在怪她對待真正救命恩人的態霍清嵐不禁苦笑,錢珼珼竟影響他這麼深……

直到坐上出租車,錢珼珼才終于從牽手事件回過神來,她有些不安地道︰「阿一,我們就這樣走掉……」

「沒事。」白芷藥無所謂地笑了笑,依然牽著她的手不放。

「霍先生也會不開心吧?」

「珼珼,那是他的事。」他還是笑得沒心沒肺,那些人他一點也不在意,他們會有什麼反應和他又有什麼關系?

「嗯……」今天錢珼珼總算是見識到他最高境界的淡漠,可是她、七里暖烘烘的,因為他離開前和霍清嵐說的話,全是對她的在意和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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