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晨,辦公室里窗明幾淨,光線明亮。
趙霆軒坐在他的辦公桌前作會議前的準備工作,看到一杯咖啡不知不覺地放在他桌面上的一角,他伸手去端起輕嘗了一口,不經意看到趙雅琪正在收拾他辦公室外的會客廳。
趙雅琪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職業套裝,顯得她膚色更加白皙、干淨,裙擺下,她修長的雙腿讓人充滿幻想,趙霆軒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段時間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都為她失去過兩次理智,他承認,他很享受她的身體。
大概上次他的話真的說絕了,這些日子她對他冷淡很多。
趙雅琪收拾完會客廳走進辦公室,她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清脆的聲響。
趙雅琪沒有看他,哪怕是一眼,便回到了她的位置坐下,翻開了桌面上的企劃案,一份份整理妥當,再認真地把總經理下周的排程好。
趙霆軒全程看著她,看她烏黑的長發有條不紊地扎在腦後,看她認真工作時一絲不苟的一張小臉,從她低垂的眉眼、高挺的鼻子,到她飽滿、濕潤的唇瓣,從她修長的頸項,到她黑色外套里面白色襯衫敞開的領口那抹誘人的白皙肌膚,到她34C的胸圍。
或許他一個點頭,她整個人都是他的,可是這也意味著,他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就要結束了。
趙霆軒輕按太陽穴,比起女人,他還是比較崇尚自由。自由自在,喜歡跟哪來女人眉來眼去便跟哪個,事後用錢打發,不需要負任何的責任,這才是他趙霆軒喜歡的人生,他才不要讓自己這麼年輕就套上婚姻的枷鎖。
準備開會,趙霆軒起身走到趙雅琪面前,把一份文件扔到她面前的桌面上,「把這份文件復印幾份,等一下晨會上人手一份。」
「知道了。」趙雅琪頭也不抬,應了一聲,把那份文件拿起來,離開座位。
趙霆軒好像從來沒有被趙雅琪這樣冷淡對待過,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他仍然站在原地。
趙雅琪拿著文件站在椅子旁邊,為趙霆軒擋住她的去路蹙蹙眉頭,「趙總經理,讓一下。」
趙霆軒讓開,看著趙雅琪款款地踩著高跟鞋離開,他雙手環胸,她的態度轉變讓他真的很不習慣。
趙雅琪復印好文件,與另一個女同事正邊說邊笑地往回走,看到趙霆軒走出辦公室,準備前往會議室,她斂起笑容,如一陣風般從趙霆軒面前走過,徑直走向會議室。
終于不用追隨他的腳步,不用一門心思擺在他身上,不必處處都看他的臉色,趙雅琪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原來讓自己放下是一件這麼舒服的事情,可是這放下付出的代價是她把他所有好的、不好的,都從心底徹底地抹殺了。
趙霆軒看著趙雅琪對自己視如不見的樣子,臉上迅速覆上一層冰霜。可笑,她甩臉色給誰看!
會議在緊張地進行著。趙霆軒不時地瞥一眼趙雅琪,她在低頭作著筆記,幾乎全程都不看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被她無視的感覺會讓他那麼地煩躁。
逮到了人事部經理利用職務之便安插了一個親屬到公司來,本來只是一件小事,趙霆軒罵他個狗血淋頭。
趙雅琪專注在她的工作上,沒有理會趙霆軒的情緒,她作著會議記錄,本子上留下她娟秀的小字。
大概是趙雅琪很滿意她的字,她看著字在微微笑,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趙霆軒剛好捕捉到趙雅琪唇角那抹笑,他的心情因為她都糟透了,她竟然還可以笑出來。
「趙秘書,你去給大家泡杯咖啡。」看趙雅琪太閑,趙霆軒陰冷著一張臉命令她。
「是。」趙雅琪很快便反應過來,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便起身走出了會議室。大家面面相覷,畢竟總經理很少會在會議上讓趙雅琪去泡咖啡,而且還是大家都有份,看來是殃及池魚了啊。
趙雅琪很快捧著咖啡盤走了進來,把熱騰騰的咖啡分到每一個人桌面上,臉帶微笑地讓對方注意燙。唯獨分給趙霆軒時,她下意識地用冷冷的語調說︰「趙總經理,請慢用。」
「今天晚上的宴會,大家到時準時參加。」趙霆軒踫都不踫那杯咖啡,便離開了會議室。
他知道,趙雅琪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冷淡地對待他,故意跟他拉開距離。不過這一切都無所謂,比起她的冷淡,他更怕她黏他。
自從會議結束後,趙雅琪便沒有再看到趙霆軒的身影。她到了趙鑫的辦公室,把趙霆軒的去向不明跟趙鑫作了一個說明。準備離開時,趙鑫喊住了她,「雅琪,你等一下。」趙雅琪回過身,「爸爸,還有事嗎?」
「爸爸在想,先讓你結婚的話,說不定你哥會因為你結婚給的壓力,也會很快就答應結婚。」趙鑫看著女兒,一臉認真的神情。
趙雅琪握著門把的手微微顫抖,她感覺鼻子一陣酸,可是回過頭來,她臉上卻是淡淡的微笑,「爸爸,你安排就好。」
她眼中的養父,已經不再年輕,鬢間已經是花白的頭發,身體也大不如以前。身為他的養女,雖然沒有血緣,可卻有著深深的養育之恩。小時候她的父母經商失敗,相繼離世,她被親戚冷眼對待,像踢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最後被送到育幼院。
是養父領養她,讓她重溫父愛,讓她重獲家庭溫暖。雖然養母後來因病離世,可是她真的很知足。養父一家給了她一個幸福的童年,無論如何她都要報答養父。
「雅琪,如果你還不想嫁的話……」趙鑫很放心他這個養女,只是為他那個兒子操碎了心。
「爸爸,我想經營一段感情。」趙雅琪努力讓自己的微笑不露一絲難過的破錠。她對趙霆軒已經死心了,她不能再這樣任性,是時候建立一段新感情擺月兌過往了。
「好,晚上穿漂亮點,爸爸給你重新介紹一個優秀的男生,這次爸爸是不會看走眼了。」趙鑫對趙雅琪微笑。
「好,爸爸。」趙雅琪轉過身,臉上一抹憂傷,她給趙鑫帶上門,快步離開。
心心念念想要在一起的人,終究是敵不過現實,她沒有辦法跟趙霆軒在一起。她努力過,可是失敗了。如今,她真的真的要成為另一個男人身邊的女人了,不知道為什麼,死灰般的心仍然在隱隱作痛。可是她不能哭,接下來,她要讓自己真正學會放下了,她要勇敢、堅強地走到另一個男人身邊。
公司的盛大晚宴在台北飯店進行,宴廳里都是本公司的職員,每個人都盛裝打扮,很熱鬧。趙霆軒趕到的時候,宴會已經開始了。
趙雅琪已經在趙鑫的安排之下上台致辭,她穿了一件抹胸晚禮服,頭發綰在腦後,她的脖子看起來很修長,她**的白皙肌膚在燈光下散發著白瓷般的細膩光澤,皓齒紅唇,她很帶動氣氛。
趙霆軒雙手環胸,冷冷地看著趙雅琪在台上被所有人仰望,笑靨如花的樣子。
在她身邊跟她一同致辭的,是營銷部主管高健,他們站在一起,很般配。他們在互動,因為這樣,所有的人都在沖他們喊在一起。
趙霆軒這才發現,趙雅琪的笑容很好看,不知不覺間,他的唇角也勾起一抹弧度。「高健這個年輕人不錯吧?我準備升他的職,然後讓你妹妹跟他交往。」趙霆軒正看著趙雅琪出神,趙鑫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
趙霆軒臉色一僵,望向他父親。
「怎麼,難道你有你的看法?」趙鑫看一眼趙霆軒,繼而望向台上,「之前不知道,差點把你妹妹送到那個沈明身邊,後來才知道那個沈明簡直是……」
趙盡嘆了口氣,「看來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可高健就不錯,人家在我們公司就很盡責,而且也知道他的人品,你妹妹要是跟他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你看,今晚我故意安排他們兩個上台致辭,就是讓他們近距離接觸一下,有個好感……」
「爸,你有問過雅琪的意見嗎?」趙霆軒看著台上那對不是一對卻勝似一對的,一臉的不看好。
「她啊?她很乖,爸的話她都會听,她也知道爸是希望她能夠有個好歸宿。至于你,如果你有妹妹一半懂事,爸就放心了,畢竟龐大的家業最後還是要交到你手里啊。」趙鑫語重心長地說。
趙霆軒的目光落在台上的高健身上,卻默不作聲。
「如果妹妹的婚事落實了,就輪到你了。把你們兄妹倆的人生大事安排好,爸也該退休享清福了。」
趙霆軒望向趙鑫,蹙起了眉頭,「爸,能不能別把我跟雅琪的事情混為一談?她是她,我是我,我們有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生。她要嫁可以,可是別把我也扯上。」
「你……」趙鑫看著兒子,氣不打一處來。
趙霆軒走向餐桌,端起酒杯喝了一杯香檳,爽滑、清涼的液體從喉嚨直沖他的胃,卻沒有讓他有半分愉悅,不知道是因為趙雅琪,還是因為他父親。
遠遠看著趙雅琪下了台,微笑走到父親身邊,很快就讓父親愁眉舒展,趙霆軒的目光鎖在她身上,久久沒有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