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婚不可 第十三章

作者 ︰ 喬湛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忽然,齊諼在他懷里抬頭,近乎哀求地望著他。

楚立宸一愣,旋即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只當她是嚇壞了才會這麼說,「傻瓜,我怎麼可能不理你。」

「真的嗎?」

「當然。」就算她不愛他,他也做不到對她置之不理。

「我不相信,你現在一定討厭死我了。」想起這些日子他對她的冷漠和疏離,齊諼的心口就堵得慌,「如果我知道你會變得那麼討厭我,我那天就該听你的話,不要去參加博皇哥的婚禮,這樣我就不會喝醉,也不會、不會拉著你做那種事情了。」

「齊諼……」听她提起那晚的事情,楚立宸內心一震,他怎麼也忘不了,那天被她推開時的心情,那麼失落,又那麼難過。

「立宸哥,對不起,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對不起,可是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我不要你討厭我。」齊諼知道這個要求很任性,但她真的不想被楚立宸討厭,她好害怕他討厭她,害怕他不再愛她。

這一刻齊諼心里終于可以肯定,她一點也不討厭楚立宸愛她,她反而為此感到開心,能被他愛著,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齊諼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哀求,了解她如楚立宸,怎會不知道她的性格有多高傲,可就是這麼一個驕傲的天之驕女,居然開口求他,只為了要他不要討厭她?楚立宸心口猛然緊縮,幾乎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但他的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與嚴肅,「我不會討厭你。」不是沒有,而是不會,他永遠不會討厭她。

「你騙人。」齊諼的語氣盡是對他的控訴,「如果不是討厭我的話,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冷漠?如果不是討厭我的話,你為什麼對我不理不睬?如果不是……」

「是你要和我保持距離的。」再也不想听她說出討厭兩個字,楚立宸大聲打斷她的話。

「你胡說!」沒想到,齊諼的聲音比他還要大。

「你說要當成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不是嗎?」她可知道,她這句話讓他有多心痛。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說?」

「為什麼?」他不自覺問出口。

「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接受你的感情的話,我們可以走多久,萬一不能走到最後的話,不如什麼都不要改變,這樣我就可以永遠都擁有你了,我知道,我這樣想真的很自私,但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說著說著,齊諼突然覺得這麼長時間的委屈在那-瞬間都沖了上來,讓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度撲簌簌地落下。

楚立宸的心柔軟得一塌糊涂,「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沒考慮到你的心情。」

可齊諼的眼淚落得更凶了,覺得她在他的溫柔里快要溺斃,他怎麼可以對她這麼好,好到她開始嫉妒那個被他無條件包容著的任性自私的,嗚,她好討厭她自己。

「听話,不要哭了……」她哭得他的心都快碎了。

「我要怎麼辦?要怎麼做,你才不會離開我?」齊諼今天似乎對這一點格外執著。楚立宸一嘆息,「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

「我不信。」齊諼又哭了,在他面前,她變得格外脆弱,又格外愛哭,明明只有三分的委屈,可每次撲入他懷里之後,都會被放大到十分,就像此刻一樣,「我知道伯母要你去相親,你沒有拒絕,這是不是代表你以後會娶別的女人,你不會再愛我了。」

就算他楚立宸未來真的不得已娶了別人,他的心也不會給別人騰出空位,因為那里,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某個女孩填滿了。但這些話他不會再說出口了,他不想造成她的困擾,「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齊諼忽然抱緊他的腰,小臉緊貼他胸口,用力之大,活像他現在就要離開她一樣,「立宸哥,我不要失去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那天她喝醉了還可以理解,現在她明明很清醒,為什麼又要說這些話來折磨他呢?楚立宸強忍心中的酸楚,伸手拉下她抱在他腰間的手,「諼諼,听話。」

「我不要。」齊諼很快又用手纏上他的腰,睜著一雙紅紅的兔子眼望住他,「如果你說的听話是要我看著你跟別的女人結婚,我是不會听的。」

「齊諼!」

「如果我說,我願意接受你的感情,你還肯不肯要我?」什麼驕傲、什麼矜持,齊諼統統不想管,她只知道,她再不留住他,他就會離她而入,而她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他。

「齊諼,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楚立宸見鬼般瞪著她,內心卻因她的話顫動不已。

「我知道,我現在很清醒,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三個月後,我還是無法明確對你的感情,我不會再阻礙你,我會放手讓你去找你自己的幸福。」

這……真是亂了套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答應我,好不好?」說著,再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她踮起腳尖去吻他。

楚立宸回抱著她,無法控制自己在她的吻里淪陷。

「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在一起了。」紀寧捧著手里冰冰涼涼的西瓜汁,美美地喝上一口,舒服得直眯眼楮。

「不要喝這麼冰的東西啦。」坐在對面的齊諼忽然說出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

紀寧一愣,旋即不可思議地瞪著她,好像坐在她面前的不是齊諼一樣,「你真是我認識的那個齊諼嗎?」一年四季冷飲不離嘴的齊諼居然提醒她少喝冰,這是什麼狀況?

「什麼啦,說得人家會變身術一樣。」齊諼不滿地嘟起了小嘴。

「齊諼,你真的變了好多。」紀寧作出結論。

听了紀寧的話,齊諼也是感慨萬千,猶記得她決定改變自己的初衷是讓俞博皇看見更好的自己,沒想到她變好了,他還是娶了別人,只能說,她不是他命中注定的那個人。而且更奇怪的是,現在想起俞博皇,她不再是心痛的感覺,反而很坦然,就像作一場夢一樣,夢醒了,她也跟著醒了。

「齊諼、齊諼?」耳邊傳來紀寧耐心的低喚。

齊諼回過神來,眨了眨眼楮,問︰「怎麼了?」

「你還好吧?」

「很好呀。」齊諼抬頭朝紀寧笑著。

「你明知道我想問什麼。」

「我知道。」齊諼伸手握住好友的手,因為她的關心而心口發暖,「寧寧,你放心,立宸哥對我很好。」

紀寧當然知道楚立宸對齊諼好,這世上再也沒有男人比楚立宸更愛齊諼了,兩人確認關系之後,楚立宸對齊諼更是照顧、體貼到不行,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不說,經常帶她出去玩,只要是齊諼想做的,楚立宸從不拒絕,簡直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

楚立宸對齊諼的用心,她看得非常清楚。可是齊諼呢?齊諼以前那麼喜歡俞博皇,甚至為了能嫁給俞博皇努力變好,而齊諼現在……紀寧對齊諼和楚立宸的感情非常擔心。

「寧寧,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雖然我現在還不能十分確定自己對他的感情,但我肯定的是,我不想失去他。」

「所以,是他提出要和你在一起?」別看齊諼沒心沒肺的,其實她是非常重感情的一個人,紀寧擔心她只是害怕一時失去楚立宸的關懷。

齊諼知道紀寧的想法,不覺失笑,「立宸哥才沒你說的那麼有心機,在一起是我自己要求的。」

「你?」紀寧很驚訝。

「嗯,你不是也說了嗎,也許我對立宸哥並不只是兄妹之情,所以我想試試,我也想知道自己對他是什麼樣的感情。」齊諼說出她的想法。

紀寧明白了,終于也放下心來,從齊諼的語氣中,她感覺得出來齊諼對這份感情並不是勉強,就像她本人說的,她只是迷惘,也許很多東西已經在改變,只是當事人不知道而已。

「所以不準吃冰也是你家立宸哥哥規定的?」紀寧故意取笑她。

「他也是為我好嘛,他知道我生理期……」

話未說完,就見紀寧一臉曖昧地看著她,「齊諼,你老實交代,你們進行到第幾壘了?」居然連生理期這麼私密的事情都知道。

「唔。」齊諼眨眨眼楮,後知後覺地想到剛才那句話有多麼令人浮想聯翩,趕忙解釋道︰「你誤會了啦,我們才沒有。」就算有,也只是喝醉的那一次而已。

說到這個,齊諼不由得想起,兩個人交往也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可楚立宸頂多就是牽牽她的小手、親親她的小嘴,不管兩人玩得多晚,他都一定會送她回家,似乎沒有一點那方面的想法,齊諼忍不住納悶,這到底是因為她不夠有吸引力,還是那晚表現太差讓他不想再踫她呢?

「齊諼!」紀寧忽然大叫她-聲。

齊諼嚇了一跳,沒好氣地白了好友一眼,「干嘛突然那麼大聲啦。」

「你的電話一直在響。」紀寧指了指齊諼放在桌面的手機,心里卻對她頻頻失神在想什麼好奇不已。

「喔。」齊諼瞟了眼來電顯示,一見是楚立宸的電話,臉上立即綻出一抹甜甜的笑,「是立宸哥。」

「是我,你在做什麼?」

「我在和紀寧聊天。」

「你們在外面逛街?」楚立宸听見她那邊的環境有些吵鬧。

「嗯,你還沒下班嗎?」今天楚立宸有個緊急會議,所以不能陪她。

「還有一個會議。」

「你不要工作得那麼晚嘛,這樣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電話那端的楚立宸心里劃過一道暖流。

這時耳邊傳來一聲嗤笑,齊諼望了過去"對上好友曖昧的目光,小臉頓時一紅,「哎呀,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和紀寧聊天。」

「我去上洗手間。」丟下這句話,紀寧快速起身-才不想留下繼續當電燈泡,即便只是打電話,她也快被那甜蜜的氛圍給膩壞了。

紀寧的唇角揚起一抹安心的笑,她感覺到好友這次是真的找到幸福了,那她的春天在哪里呢?

齊諼和紀寧吃過飯,在餐廳門口分了手,望著天空皎白的月光,不知為何她忽然有點想楚立宸,明明周一就可以見到面了,她卻在這一刻無比想念他,想要馬上看見他。

二十分鐘後,齊諼站在森海集團大樓下,她手里提著特地從餐廳外帶給楚立宸吃的海鮮蓋飯,因為她記得楚立宸喜歡吃海鮮。

楚立宸收到她的愛心便當,應該會很開心吧?想起楚立宸那溫柔的笑容,齊諼的心情一陣大好,于是她趕緊掏出手機撥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楚立宸接起,「諼諼。」

「嗯,你下班了沒?」齊諼還站在大樓前,仰頭望著挺拔、壯觀的集團大樓,想象著他在辦公室里頭認真工作的模樣,忍不住揚起笑容。

「怎麼了,你逛完街了?」

「嗯。」

「那你在什麼位置,我去接你。」正好工作也快結束了。

聞言,齊諼甜甜一笑,回道︰「我已經在公司樓下了。」

「你在公司樓下?」

「嗯,我來接你下班。」

楚立宸愣了好半晌,沒有說話。

「你不開心嗎?」齊諼沒听見他的回應,不覺有些擔心,難道他骨子里比較大男人,不喜歡女朋友接他下班?

電話那端的楚立宸沉默了三秒後,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現在下去。」說罷,楚立宸連東西也顧不上收拾,急急抓了車鑰匙就沖向電梯。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楚立宸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從森海大樓那氣派的大門里走出來。這不是他第一次走向她,卻是齊諼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著他朝自己走來的模樣,他腳下穩定的步伐不停,一步一步地往前踏,目的地只有一個,就是她的面前。他的目光始終望著她,堅定而專注,突然之間她有一種感覺,感覺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走進她的內心。

以前就是如此,無論她怎麼對他,楚立宸對她的態度從來就沒有改變過,但是為什麼她卻沒有用心去體會他的心意呢?她好笨,是天下第一號大笨蛋。

「你怎麼突然想到要來接我下班?」楚立宸站在那個目光凝視著他的女人面前,俊逸的臉上是掩不住的微微笑意。雖然他很驚訝卻也很驚喜,畢竟她來接他下班,這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你喜歡我來接你下班嗎?」她微笑著問,雙眸閃著淘氣的光芒。

「喜歡。」

「你一定還沒吃飯吧,這是我特地給你帶的海鮮蓋飯,我記得你喜歡吃海鮮,應該沒錯吧?」齊諼喜孜孜地說著,獻寶一般將手中的提袋遞到他面前。

楚立宸怔怔看著,完全沒想到她竟會留意他的喜好,今晚是他的幸運日嗎?她頻頻給他帶來驚喜。

「怎麼了,難道我記錯了嗎?」其實他不喜歡吃海鮮?

「不,我喜歡。」楚立宸有些急切地說,果然看見笑容重現在她的小臉上。

「那我們現在去你家吃,好不好?」

「嗯?」為什麼要去他家吃?

看出他的疑問,齊諼笑著回道︰「因為人家想吃你烤的餅干嘛。」說完她垂眸不敢看他,若是被他知道她的真正目的,會不會覺得她……很荒唐?

最終楚立宸沒有拒絕齊諼的要求,將她帶回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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