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都過了晚膳時間,符雪一直沒有回來,符凌知道這事後便將虞婧跟符宇叫到書房詢問。
「你們三個人是一起去參加壽宴的,為何雪兒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
「爹,這宴席吃到一半,二姊姊她人就不見了,我跟大姊姊也是一陣好找,侯府管事還派人幫忙找,是眼看天要黑了,侯府管事說二姊姊可能已經先回來,讓我跟大姊姊先走,他會派人繼續在侯府里尋找。」符宇解釋。
「符老爺,你把我跟符宇叫來逼問,不如問她屋里的丫鬟,應該比我跟符宇更清楚她們主子的行蹤。」虞婧冷聲提醒他。
對于虞婧一直不肯認他這個爹,符凌再怎麼生氣卻也無可奈何。
如今他是有些後悔硬要接這個不受教的女兒回府來了,她並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好掌控,很多事情都不符他所預期,尤其是在貴妃娘娘那件事情上,她始終不願意點頭,真的是讓他萬般頭疼。
「來人,去將今天跟著二小姐去的丫鬟叫過來。」符凌對趙管事吩咐道。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去了,今天累了一天。」虞婧又道。
看她這副淡漠毫不緊張的模樣,符凌很不是滋味。「這雪兒好歹是你妹妹,你怎麼可以這樣漠不關心?」
「關心?我在這邊虛偽的表現出一副很著急的模樣,她就會出現嗎?」虞婧冷聲反問他,「符老爺,別逗了。」
符凌頓時氣結。
「還有,符雪煽動後院姨娘們給我下毒,要不是我命大逃過一劫,今天我恐怕已經是一堆黃土了,你認為我要怎麼虛情假意去關心一個處心積慮想要我的命的人?」
「你怎麼知道這事?」這事他分明已經嚴厲下令,不許任何人透露出去,她是如何知道?
符凌看著冷然淡定的虞婧,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這符蓉知道庶女企圖毒死她一事,只要她報官,雪兒名聲就敗壞了,可會嚴重會影響到她的婚配,這輩子連想都不用想嫁進王府,成為王妃,就連嫁給南昌王當侍妾都嫌高攀,那自己要怎麼攀上南昌王這條線?
「符老爺,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一句至理名言,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雪兒年紀小不懂事,你這做長姊的不要跟她計較。」
「年紀小?十五歲都可以嫁人了。」虞婧嘲諷道。「不過,我還真沒跟她計較,真要計較,別說她,你後院那一堆姨娘現在都得關在牢房里。」
符凌嘴角一扯,被她膈應得不輕,氣呼呼的看著她說完話後逕自離開書房。
「爹,大姊姊她已經對二姊姊非常寬容了……」看著虞婧的背影,符宇嘆口氣,幫她說「女人後院的事情,你一個男子不要管更不要插手,只需要把你的書讀好,醫術學好,爹還指望你日後繼承爹的衣缽。」符凌不悅的打斷他。「還有,醫術不懂盡避來問爹,沒事少跟符蓉牽扯在一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人在大門說的話。」車夫告訴趙管事,趙管事稟告他了。
符宇不認同的道︰「爹,可是大姊姊她的醫術比你……」
門外傳來一記敲門聲音,緊接著是趙管事的聲音,「老爺……」
「夠了,今天在外一天,回自己院子去溫習功課。」符凌指著門外,不想听自己一直最看重的兒子,去敬佩一個根本沒把他當爹的女人。
符宇一出去,趙管事進來後向前小聲說著,「老爺,今天跟二小姐一起出門的丫鬟不見了。」
「你說什麼?」符凌這時真覺得事情不好了。
「老爺,您說現在……」
「現在當然是馬上給老子派人出去找!」符凌憤怒咆哮,「馬上帶人去找!」
「小的馬上就派人去找二小姐!」趙管事一刻也不敢耽擱的趕緊離去調派人手。
看著外頭夜色,符凌心慌不已,雪兒是他想利用來控制南昌王的重要關鍵,可不能出事,老天保佑雪兒沒事才好。
南昌王看似閑散王爺一個,手中可是掌握著令他眼紅的草藥買賣生意,白澤國一半以上的草藥貨源都掌握在南昌王手中。
那些草藥就是金子,只要將這個生意場掌握在手中,等于是掌握了錢脈。
南昌王幾次到府里來作客,他總是刻意叫上雪兒,南昌王對雪兒也是有不錯的印象。
可是,不管他如何的敲邊鼓,南昌王就是遲遲不肯點頭娶雪兒為妃,始終吊著他的胃口。
直到前些日子,他才終于松口,比起雪兒,他更中意符蓉,不過要是兩姊妹能一起嫁進南昌王府,他馬上命人來迎娶。
他立即允下這樁婚事,反正雪兒听話,叫她做什麼便做什麼,只要她能在南昌王身邊,一樣能完成自己的心願。
人的一生哪里會沒有個小病大病的,皇帝都不例外了,南昌王如何能避免?屆時,他若有個「萬一」,最好是不死只剩半條命的那種萬一,還怕不能全盤接收那些草藥生意嗎?
總之雪兒絕對不能出事,就算翻了整個京城,也要把雪兒找出來!
翌日,卯時剛過,天空卻還依舊是灰灰暗暗,整個街道一片霧蒙,符府的大門才剛開啟,下人們正提水灑掃,一名武安侯府的下人便急急忙忙來報,神情驚急,神秘兮兮的在趟管事耳邊說著事情。
听完,一整晚率領著府里家丁在城里尋找二小姐的趟管事,他那張委靡得沒有一點精神的臉被這消息一嚇,臉色瞬間發青,急匆匆趕往老爺住的院子。
為了符雪一晚沒睡好的符凌,用冷水醒臉,感到有些精神後,正要準備更衣用膳後前往太醫院當值。
趟管事不經通報的自行推門而入,神情驚慌,「老爺,不好了。」
符凌皺眉正要低喝他的不懂規矩,趙管事焦急地小聲在他耳邊將方才武安侯府下人說的話轉達出來。
符凌听完後氣得差點咬斷一排牙,大掌猛拍桌案,桌案上的早膳瞬間震得散落桌面。他怒咆道︰「這不孝女!」
「老爺,您看這事——」
「更衣,我馬上上武安侯府一趟!」
「對了,老爺,武安侯夫人說了,讓大小姐也一起過去,看看這事怎麼解決。」
「發生這事叫符蓉過去有何用?!」
「二小姐是個姑娘家,要是有什麼……也好讓大小姐檢查……」趙管事尷尬的說著。
符凌壓下胸口那團怒火。「去把符蓉叫醒,一起過去武安侯府。」
虞婧接到消息時,她人還在被窩里賴床,一點也不想為這種事情起床,可是想想,若她不出現,就容易被人栽贓嫁禍,無奈地讓人去跟符凌回話,要他先過去武安侯府,她梳洗好後隨後就到。
符凌心急符雪的情況,也不等她了,逕自前往。
約莫半個時辰後,虞婧在武安侯府金嬤嬤帶領下,來到後院的柴房。
柴房外頭全是一臉凶狠的粗使婆子把守著,不相干的人全被趕到離柴房,誰也不許靠近。
虞婧來到柴房時里頭已經有好些人,但沒有一人出聲說話,武安侯及夫人她自然是認識,另外一對臉色十分難看鐵青的夫妻她就不認識了,不過依她猜測,應該是那薛人富的父母。
當她走近一看那被眾人圍著的一對男女,男的下半|身被麻布袋套著,luo著滿是傷痕的上半身,女的只露出一張臉,不用說麻布袋底下是光溜溜一片,兩人的臉被打得鼻青臉腫有如豬頭似的,比照薛人富青青紫紫的上半身,看來符雪也沒少受皮肉之苦。
「啊,二妹妹,你怎麼會在這里?還有你跟這男人……原來昨天跟男人發出那yin聲浪語的人是你!」她先是裝出一臉震驚,而後恍然,搗唇故意驚呼,一副羞紅著臉不知該怎麼斥責她的模樣。
在場的人本只是鐵青著臉互看著對方,這麼讓人難以啟口、讓人羞愧的話都不敢說出口質問,沒料到這虞婧一來,就把這層窗戶紙毫不留情的給捅破。
「昨天是武安侯老夫人的生辰,你怎麼可以跟你的情郎在侯府里做出這麼丟臉的事情,還喊得所有站在外頭的人都知道你們在里面做什麼……」
聞言,符凌差點嗽了一聲暈厥過去,漲紅著一張老臉,恨不得當場有個地洞讓他鑽。
惱羞成怒的他揚起手一掌就揮向符雪,怒喝,「賤人!」
符雪在听到虞婧的話後,眸光瞬間變得陰狠毒辣,惡狠狠的瞪著她,被她爹這樣一打,不禁哭喊道︰「爹,我是被人設計了,我沒有情郎,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爹……
是,符蓉,是符蓉這賤蹄子設計陷害我的!」「你說什麼?」符凌驚呼。「是她,是她陷害我,她陷害我讓我失身給薛人富……」符雪淒厲哭喊,企圖將虞婧一起拉下水。
「符雪,你腦子沒問題吧?你自己跑到那處院子跟男人yin亂,關我什麼事情,還企圖將髒水潑我身上?
「昨天武安侯老夫人的生辰宴進行到一半,你一句話沒留,跟你的丫鬟人就不見蹤影,而我從頭到尾都在老夫人身邊,這事所有人都知道的,我怎麼陷害你了?」虞婧冷笑的反問她,「真如你所說我挖坑讓你跳,我還真不知道跟你苟合的這個男人叫什麼名字呢?」
虞婧森寒的看向那個被符雪設計的冤大頭,「這位公子,請教你尊姓大名?我們認識嗎?」
薛人富本來還弄不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符雪這一哭鬧,他這才想到自己是著了這女人的道,她竟想借他這把刀陷害她的嫡姊。
靠,他薛人富在外惡名昭彰,還沒吃過這一種虧,今天竟然栽在這個心機深沉的小泵娘手中,這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麼混?!
這口憋屈的怨氣他不出怎麼成,定要這個設計陷害他的女人好看!
「小爺叫薛人富,在昨天之前連見都沒有見過你,昨天開席之時,是你這個妹妹讓人傳紙條給小爺我,約在那處院子見面。」
「薛公子跟我這二妹妹從前認識嗎?」
「認識談不上,不過從前在一些宴會上打過照面,知道是符院使大人的女兒。
「小爺這回來參加武安侯老夫人壽宴,可是被我爹三申五令,不許在侯府鬧事,敢在侯府鬧事就把我綁到軍營從軍殺敵去,軍營哪里是玉樹臨風如小爺我去的地方,煙花酒樓才配得上小爺我的身分。
「我本來打算吃完酒宴就離開,誰知道接到那張紙條,福王世子、長興侯世子他們都可以作證,他們也都看到那張紙條了。」薛人富氣呼呼的道︰「不相信,那張紙條還在小爺我衣襟暗袋里,你們去找找,就會知道我沒撒謊。」
薛老爺火遠走到那一堆丟在一旁的衣服里找出兒子的衣服,翻了翻,果然如他所說,在暗袋里頭發現了那張紙條。
「那女人一直跟我說她嫡姊很仰慕我,希望她幫忙傳話,她嫡姊在一處假山等小爺我,還提前為小爺慶賀成為她姊夫,拿了杯酒請小爺……對,就是喝了那杯酒……不知怎地,我整個人都不對了,這女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拉著我的手去模她的胸……然後小爺我就跟她在那屋里顛鸞倒鳳了!」薛人富一點也不替符雪留面子,如實的說出當下情況。
「閉嘴,誰讓你胡扯破壞我閨譽,爹,我沒有!」符雪急道。
「胡扯?昨天可是你先勾引小爺,拉著小爺的手在你身磨蹭,還直喊好舒服!」
薛人富這番話听得眾人臉上臊得不行,紛紛別過臉,沒人有那臉面繼續听下去。
「分明是、分明是符蓉這女人陷害我,要不然……那湯潑在她身上應該是她會不受控制的跟男人苟合,為什麼會是我?」丑事被薛人富全抖了出來,符雪又氣又急的為自己月兌罪。
「湯?為何湯潑到我身上會是我跟男人苟合?」
「那湯里加了迷魂香……」符雪氣急敗壞的月兌口吼出,這話一吼出來,她頓時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色一陣慘白。
虞婧冷冷扯著嘴角,不疾不徐吐出這幾個字。「迷、魂、香。」
一听到「迷魂香」三個字,符凌臉色瞬間刷白,別人不知道那迷魂香的作用,他還會不知道?
虞婧波瀾不驚地看著符凌,「爹,相信你很清楚這迷魂香才是,你要不要為在場所有人解惑一下。」
符凌心下一抖,這符蓉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事情?
二女兒的事就已經夠叫他心煩了,再加上心虛,符凌總覺得他要是說出迷魂香的作用,別人也會曉得了他曾使用過迷魂香,他的聲譽也就毀了,日後宮里那些娘娘恐怕不會讓他看診,所以絕對不能承認自己知道迷魂香這事!
符凌衣袖忿忿一甩,一句話把所有事情推得一干二淨。「老夫不知道迷魂香是做什麼用的!」
虞婧冷笑的看著作賊心虛的符凌,哼,你就繼續裝吧!
她也不想拆穿他故作驚訝的低呼。「不知道?莫不成馬姨娘連這事也瞞著你。」
「等等,這迷魂香究竟是什麼?」急著想知道迷魂香用途是什麼的薛人富大吼一聲。
「據說,迷魂香無色無味,只要一沾上,就算是烈女也爬牆。」虞婧把高姨娘告訴過她的話說出來。
「什麼,竟有這種害人的玩意兒?!」眾人皆感到震驚,不可思議地齊齊低呼。
「難怪,那酒小爺我一喝,整個人氣血洶涌……好你個符雪,竟敢設計小爺我!」薛人富暴怒。
「我沒有,沒有——」符雪不斷搖頭,怎麼也不承認,她到現在還是想不通,為何虞婧沒事,身敗名裂的人卻變成她自己?
「符雪,你心思真是歹毒,想用迷魂香設計我這個嫡長女,讓我身敗名裂,成為眾人恥笑的對象,你的心肝到底是什麼做的,我可是你親姊姊啊!」虞婧直截了當的在眾人面前道破符雪的陰謀。「第一次我可以原諒你下毒,但不代表我可以容忍第二次!」
這話一出,不管是武安侯與夫人還是薛氏夫婦,無不猛烈倒吸口氣,什麼,除了迷魂香外,還對自己的嫡姊下過毒?
簡直是前所未有、駭人听聞啊,這小泵娘才十五歲而已,心思竟如此陰狠歹毒!
「不是,這是你陷害我的,是你讓人給我下迷魂香……」符雪方寸大亂,語無倫次地急著為自己辯解。
「我陷害你?我怎麼陷害你?據我所知,這迷魂香可是馬姨娘娘家的獨門秘方,馬老爺是你舅舅,你有門路拿到這東西一點也不奇怪。」
「你這賤女人,你辦法還不多嗎?沒辦法你會知道迷魂香?沒辦法你會勾引宸王……」符雪是愈說愈離譜。
「夠了!符雪,你還嫌不夠丟人嗎?」符凌氣得臉色發黑,揚手朝符雪一巴掌摑去。
虞婧醫術高超,能解奇毒和治療絕癥,知道一個不入流的迷香有什麼好奇怪的,沒有人懷疑她怎麼知道這種香。
這場鬧劇也差不多了,接下來的事情她也不想參與,虞婧冷然地看著符凌,「符老爺,符雪是你最疼愛的女兒,如今在侯府鬧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來,幸好侯府的人處理得宜,才沒有讓這事傳出去,已經相當顧及兩家的顏面。
「接下來你要怎麼處理,那是你這做父親的事情,我不想過問,也不想管,不過,符雪一而再的對我起歹念,這事符老爺最好處理得讓我滿意,否則我不介意替你出手。」虞婧撂下狠話後便轉身而去。
一離開武安侯府,上了馬車,一直未開口的寒薇吐口氣,如釋重負的說︰「還好,我們早防著,將那迷魂香給掉包了,要不然今天我們幾個恐怕得先到黃泉路上等小姐了。」
虞婧淺笑了下,「想不到寒薇你的三只手功夫這麼厲害,眾目睽睽下也能得手。」
寒薇尷尬笑道︰「哎唷,小姐,這是必學的功夫啊,否則怎麼幫主子辦事……」
「說得也是。」
夜深沉。
沐浴完, 干了一頭青絲,虞婧就歪到床榻上托著下巴看著閑書。
這時,外面院子傳來了些微的動靜,她放下手中閑書朝門外看了看,沒一會兒,寒梅領著小圓進來。
「主子,小圓有事稟告。」
「小圓,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這麼晚了還偷溜出院子。」虞婧自床榻上坐起身,拿過披掛在一旁的薄氅披上,看著跪在她前面的小丫鬟。
小圓跪在虞婧面前,局促的扭著手指,「小姐,這事我覺得很嚴重,得趕緊告訴你,所以趁著老爺離開院子不在了,才趕緊偷溜過來。」
「寒梅,給小圓一杯甜茶,別讓她跪著,那邊拉張凳子過來給她坐。」
小圓顧不得那些,站起來後急急開口道︰「小姐,老爺他要將你嫁給南昌王……」
「什麼?」虞婧眉尾微挑,「小圓,把你听到的全說給我听。」
「我听到老爺在屋里對著趙管事怒吼,大概是說,老爺本來跟南昌王兩人已談好條件,將你跟二小姐一起嫁給南昌王,可是現在一切都毀了,你又不受掌控……趙管事給老爺建議,必要時可以對大小姐你用藥,不怕大小姐不听話……」小圓緊張小聲的將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虞靖。
她眸子危險一眯,「好,這事我知道了,小圓,謝謝你跟我說這麼有用的消息。你也早些回去,這各院子院門就要關了,你要是被鎖在外頭就不好。」說著看向一旁的寒梅。「寒梅。」
寒梅會意,將一個小荷包塞進小圓手里,小圓連忙推開。
「不可以,小姐將我娘調進芙蓉院幫忙,對我跟我娘已是大大的恩德,不能再收小姐的銀子了。」
「收下吧,你不是還有個弟弟想上學堂?留著。」虜婧開口道。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小圓高興的再三鞠躬道謝,這才收下那荷包,開心的離開。
小圓走後,虞婧的面容冷了下來,眼底一片駭人的森寒,從未有過這種神情的她,讓寒梅見了心下不由得一慌。
「小姐,這事你別煩惱,主子會解決的。」
「這事先靜觀其變吧,你主子忙得很,最近不知道又忙些什麼事情去了。對了,符凌回府去了哪里?符雪的事情後來怎麼處理?」她本來是不太想再管符雪的事情,可現在發現不了解是不成的,免得哪天被人給賣了還幫忙數錢。
「薛家不願意娶二小姐,認為她才十五歲,心腸便如此歹毒,三番兩次毒害自己嫡姊,日後是不是也要毒死公婆,寧願花錢息事寧人也不願意將她娶進門。」寒梅稟報道。
這個消息令她感到有些驚詫,「那麼符凌同意薛家這樣做?」
「當然不願意,跟薛家的人一陣爭執,二小姐雖然心術不正,好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後來在侯爺跟侯爺夫人的命令下,薛府才同意讓二小姐進門,可是只能當妾。
「這丟臉的事薛家少爺雖然也是受了設計,但事情發生在侯府,傳出去有損的是武安侯府的顏面,還想繼續與侯府來往的薛家老爺只好咬牙點頭答應,這事也就算揭了過去。」
「符雪沒被抓去沉塘,這結果算是最好的。」符雪嫁到薛府後想必沒有什麼好日子過,這樣的結果她還算滿意,哼,有膽子設計她身敗名裂,就要有勇氣承擔一切後果,當她虞婧是吃素的嗎?
「想必嫁過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小姐從來沒想要找她麻煩,而她卻一天到晚想藥毒害小姐,這叫報應。」
這時,掩上的房門又傳來一陣敲門聲,傳來寒玉的聲音,「小姐,你睡了嗎?」
「還沒,進來吧。」
寒玉掩好門扇後隨即匆匆道︰「小姐,佛堂那邊傳來消息,說符凌方才氣匆匆的跑到佛堂動手打了馬氏,還說一盤好好的棋,被馬氏跟她娘家大哥這兩根攪屎棒給攪臭了,現在是滿盤皆輸。」
虞婧有些好笑的看著寒玉,忍不住噗哧笑出來。「攪屎棍,說說這跟攪屎棍怎麼了?」
「符凌一進到佛堂就對馬氏一陣拳打腳踢,罵她目光短淺,只顧得上眼前小利,把他長遠的計劃都給破壞了,要不是馬氏跟她大哥教符雪那些下三濫手段,給她迷魂香要陷害小姐,她也不會把自己搭進去。
「還說符雪蠢,要陷害小姐,不會讓馬老爺跟以前一樣找鏢局的人暗殺殺小姐就好,弄得現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虞婧听出一個重點了,在福德村買凶殺她的人是馬氏透過她大哥,利用鏢局的人來暗殺符蓉,這馬氏便是那個她想要揪出的幕後藏鏡人,真正的殺人凶手!
好你個馬氏,日後看我怎麼為符蓉討公道!
「還有,符凌把馬氏趕到庵堂去了,要她明天天一亮就到慈慧庵帶發修行,永遠不許回府,馬家明年也別想取得太醫院藥材的皇商資格。」
一听到明天一早馬氏要到庵堂去帶發修行,虞婧眉頭卻是一皺,她才要為符蓉討公道,這符凌就要將馬氏趕到庵堂。
她不禁冷笑哼道︰「在我看來這符凌也是攪屎棍,壞了我想找馬氏報仇的計劃。算了,這事不急于一時,以後多的是機會。」
她又接著說起,「這些日子以來我想著,馬氏她們母女想除掉我,應該不只是妒心作祟,還有很大的實質利益,我猜測這跟太皇太後有關,會不會太皇太後有一道什麼恩賜,是要給符家嫡長女的,所以我的存在才擋著了她們的路?
「不過現在符凌卻是想把我嫁給南昌王,這……」
「南昌王……南昌王……」寒玉低喃了幾句後眼楮一亮地拍掌。「小姐,如果我沒記錯,南昌王是世襲五代的異姓王爺,現在到了第三代。」
「世襲五代?」
「南昌王的袓父是名藥材商人,當時白澤十萬大軍全染上一種疫病,這種疫病需要一種特定草藥,搜刮了全國也不夠用量,他袓父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一大批藥材,無償獻給朝廷,解了疫病之危,此功勞不輸上陣殺敵,當時皇帝遂封他為王,享封爵俸祿,並不授實權。」
「世襲五代?符凌肯定不知道這一事,否則怎麼會汲汲營營要將我或符雪嫁給他。」
「符凌應該知道,或許,他要的不是身分地位。」
「那他要什麼?」
「這個南昌王雖說是個閑散王爺,但卻不可小看他,整個白澤國大半以上的藥材命脈掌握在他手中,尤其是稀有珍貴藥材。全國的藥材幾乎都是他在喊價錢的,他說多少就是多少,開心便罷,不高興他就讓哪種藥材斷貨。藥材的利潤十分可觀,或許,符凌覬覦的是這個。」一旦掌握這條藥材命脈,便像掌握著一條流水金脈一樣。
「符凌是盤算著,把我跟符雪兩人嫁給他,好搶過南昌王的藥材生意嗎?」虞婧拇指月復抵在唇邊,揣測著符凌的心思。
「對了,說起南昌王,暗衛那邊曾經意外查到一條隱密消息……」
虞婧看著她,等著她說。
寒梅聲音放得更低了,「小姐你听听就好,這事關皇家臉面,可千萬不能說出去啊。」
「我是那種愛嚼舌根的人嗎?」虞婧好笑道。到底是什麼事?
「那我說了……就是這南昌王在白貴妃進宮前便認識,後來他還曾經秘密夜訪崇華宮……」寒梅搗著唇在她耳邊小聲告知。
虞婧嘴角一扯,「這意思是,南昌王跟白貴妃有奸情?」
「噓!」寒梅急道︰「小姐,這事不可以隨便亂說的。」主子也只是要暗衛再盯著此事,千萬不可走漏風聲,不論此事是否屬實,傳出去都是皇室的一大丑聞。
虞婧沉吟道︰「可是依我看,恐怕不是只有奸情這麼簡單……這南昌王跟符凌兩人,一個是藥,一個是醫,三人合謀在一起,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陰謀。」
她頓了頓,吩咐道︰「這幾天讓人把符府後院盯緊點,不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