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妻醫貴夫(上) 第十七章 婚約保密

作者 ︰ 蒔蘿

小舟靠了岸,玄墨抱起她回到自己的北宸院。

「哈嗽!」

才一進院門,玄墨這個大半夜跳下水全身濕透的人沒事,反倒是虞婧打了一個大噴嚏。

「備熱水。」玄墨對著守在外間的德旺吩咐,隨即將她抱進內間,將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丟到一旁,拿過床榻上的被子將她緊緊裹好。

「你別管我,倒是你一身濕的,趕緊去洗個熱水澡,換上千爽的衣裳。」

王府的下人手腳迅速利落,很快的便扛來兩大桶熱水,連服侍她的小碧也被人叫醒,拿著她干淨的衣裳趕了過來。

「你到沐浴間去泡澡,剩下的事情等洗好再說。」說完,玄墨便走向另外一邊的廂房。

虞婧愕然的看著掩上的門扉,怎麼求婚儀式搞到後來,竟然是跑到他這里來沐浴?

要洗澡她可以回自己那里,留在他這里沐浴,怎麼想都覺得曖昧啊。

小碧催促著她,「小姐,你趕快去泡個熱水澡,奴婢去幫你熬碗姜湯過來。」

「哈啾!」又狠狠的打了個大噴嚏,虞婧發現手臂真的是有點發涼,這是要染上風寒的前兆,她也不想再折騰了,趕緊先去把自己身子泡暖再說。

約莫三刻鐘後,虞婧一出沐浴間,小碧便端來碗姜湯要她趕緊喝下,她整個人這才感覺舒服了些。

真是的,她才讓王管事幫她準備藥材,要制作風寒藥丸出去賣大發利市,這藥丸都還沒個影,她自己就差點先染上風寒了。

「小姐,我幫你把頭發 干。」小碧拿條干布巾站在一旁。

「小碧,布巾給我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半夜把人家叫醒來伺候自己,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小姐,你濕發不趕緊 干,很容易生病的。」小碧卻不依,逕自幫主子 了起來。

突地,小碧手中的布巾被拿走,她怔了下,抬眼見到是王爺,看到王爺眼神示意,她馬上悄無聲息的退出屋子。

低頭看著手中的芙蓉花想著心事的虞婧並未發覺身後幫她 頭發的人已經換了,直到玄墨 千發,又將她一頭青絲都梳理整齊了,她依舊未察覺。

玄墨笑笑搖頭,傾身靠近她的頸窩,輕問道︰「嫁給本王真的讓你這麼為難?」

耳邊突然出現的聲音將她嚇了一跳,「玄墨,你什麼時候來的?小碧呢?」

「你的丫鬟早換人了,你都沒察覺?」他彈了下她的俏鼻。

「是你幫我 發梳發的?」看他點頭,虞婧拍了下額頭。「我太專心在想事情了。」

「這東西應該可以幫助你下定決心。」他轉身,從桌上拿來一個雕刻十分精細華麗的木匣,放到她手中。「打開它。」

虞婧小心翼翼的打開木匣的蓋子,一道金光燦爛的聖旨霍然出現在眼前,她看了看他,在他眼神鼓勵下緩緩打開那道聖旨,仔細看著里頭的內容。

玄墨看著她輕吁口氣的模樣,笑道︰「相信本王說的話了?」

她放下手中的聖旨,歪著頭瞅著他,「可這太不合理,既然你有這道聖旨了,為何皇帝還要為我們兩人賜婚?」

「賜婚是我去求的。」他老實說道︰「回到京城入宮見到皇上,我便求皇上為我們兩人賜婚。」

「你去求的?!為什麼?」她驚呼。

「因為我喜歡你,我想與你共度一生,所以請皇上為我們賜婚。」玄墨有些挫敗的說著。

「可是很顯然的,請皇上賜婚是個錯誤,當時我以為你會歡喜有皇上賜婚,畢竟這是每一個姑娘夢寐以求的榮耀,可是今天回來路上我察覺,你不喜歡這樁賜婚,你甚至想要逃避,我忽然想起從前在樂安縣城你和我說過的事……」

他們在樂安縣城時可說是無話不聊,有一次她說到她听說有一個國度里的男人,一次只準娶一個妻子,相互愛戀的兩個男女可以自己決定結為夫妻,不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兩人若相處不下去了,可以離婚。

他其實對那個國度很向往,一夫一妻也是他想要的,跟自己喜歡的女人一生一世一輩子。

後來她又說,那個國度的男人求女人嫁給他時會拿著戒指單膝下跪向女人求婚,女人一輩子最深刻的記憶,不見得是豪華婚禮的過程,而是被求婚時的浪漫。

當他听到這里,他的興致就蔫了,他堂堂一個王爺,豈能隨意向女人卜跪求婚。

可今日見到她被賜婚時竟只有逃避、不情願,他赫然想到,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他要的,他想要的是兩情相悅的情感,而不是強逼綁在一起的婚姻。

為了她,他可以拋開驕傲的身分和男人的尊嚴,只想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回憶……

玄墨拿過那枚戒指,再度在她前面單膝下跪,「婧兒,我希望我能成為那個在你遇到挫折、想要有個肩膀可以依靠,唯一想相伴到老的男人,我會疼愛你一生一世,對你的情意永遠不變,嫁給我,好嗎?」

一輩子太長,人與人的承諾有多少能遵守,尤其是感情這種事,誰真的能夠拍胸脯承諾一輩子?

可當她看著玄墨黝黑真誠的眼眸時,她相信了,她相信他這個一輩子的承諾……

虞婧感動的望著他,看著他蓄滿感情的眼,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王爺,要哪個女人不是一句話就成了,為了她,他可以拋開驕傲向她求婚,她內心滿滿的都是對這個男人的愛。

「我想……我可以答應你的求婚……不過,玄墨,我想跟你先說清楚,一旦……」她咬了咬唇,食指抵在他的心窩上。「一旦你這里有了別的女人的時候,請你放我走。」

他握著她蔥女敕的小手,貼在心窩之上,與她額頭抵著額頭,允諾道︰「我玄墨可以保證這里永遠只會有婧兒一個人的位置,但本王也可以向你承諾,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會放你話畢的同時,火燙的唇已覆在她水女敕瑰麗的紅唇上。

他仿佛永遠也嘗不夠她,不知過了多久,虞婧那紅得像是日落時雲彩一樣羞紅的臉蛋,靠在玄墨結實溫暖的胸膛上,搗著狂跳不已的胸口,已經變成豆腐渣的腦袋怎麼也想不明白,無法理解她怎麼會跟著玄墨一同沉淪在彼此氣息里?

她從未想過這個看起來溫文儒雅、玉樹臨風的玄墨會有這麼熱情的一面,他的吻火熱挑逗的糾纏著她,吻得她無法思考,一點也不想推開他、反抗他,任由他帶領自己沉醉。

像是嘗到甜頭、食髓知味的玄墨,捧著她那染滿醉人紅雲的臉蛋,熱唇繼續如細雨般的輕啄著濕潤艷紅的唇瓣。

「想什麼?」他的唇抵在她的嘴邊問,明顯感覺到她的思緒有些飄離,不在他身上。

虞婧微微退開,側過頭望著他,掄拳捶了他一下,「你這大尾巴狼,扮豬吃老虎。」怎麼她一點頭答應他的求婚而已,他就原形畢露地幾乎快將她拆吃入月復。

「你不知道我忍耐很久了?」他屈指彈了下她的鼻子,「別轉移話題,你方才在想什麼?」

「這麼明顯嗎?」他不是只顧著吃她,還有心思注意到別的。她接著正色道︰「玄墨,你可以跟皇帝提,先暫時不要封我為縣主,不要讓人家知道我們兩人有婚約嗎?」

他不悅的擰起眉頭,「理由?」才剛答應他的求婚,同意嫁給他了,竟然就要他隱瞞這事,讓他很不爽。

「還記得那塊被燒得半毀的令牌嗎?」

他低頭望著懷中的她,「我記得你說過那塊令牌是買凶凶手的。」

「對方買凶殺人滅口,他們不知道我沒死,後來放火燒死原先被他們買通要殺死我的王大嬸母女,這令牌是我在王大嬸母女家發現的。」

玄墨的黑眸閃過一道狠戾,沉聲道︰「婧兒,將那塊令牌交給我,本王讓人去查,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要本王未婚妻的命!」

「我感覺這里頭有陰謀,我想要將它揪出來,而不是只找到殺人凶手。」

「陰謀……」玄墨沉吟思索。

婧兒一個孤女,獨自在山上過著單純的生活,為何會引來殺機,這可就很令人猜疑,也許真如她所說,背後有著不為人知的陰謀……

她雙手圈著他挺直腰身,「玄墨,我已有點眉目了,說不定很快這凶手便能現形,如果這時讓人知道我們兩人有婚約,恐怕就無法揪出是誰想要我的命……」

「你懷疑的對象是誰?」

「還記得我說過,我本姓什麼嗎?」

玄墨銳眸微眯。「符凌……」

過完年,天氣仍是冷颼颼的,虞婧索性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制作藥丸,忙得腳不沾地。

連小碧也被她叫來當助手,兩人每天睜開眼就是做藥丸,有時半夜還得輪流守夜,顧著爐上的藥湯。

她所制作的藥丸是針對幾種較為常見疾病,例如風寒、腸胃病,或是慢性病癥,如心髒病、高血壓等等。

到今天好不容易都完成了,這些藥丸賣相看起來非常好,到時拿到藥鋪寄賣,應該可以賣到不錯的價錢,只希望有藥鋪願意讓她寄賣才好。「那個專治筋見小碧正小心翼翼的將那些藥丸裝進各種不同顏色的瓷瓶里,虞婧囑咐道︰骨酸痛的藥丸你先裝三瓶,還有治傷風跟胃痛的藥丸你各裝一瓶給我,我拿去送給王管事。」這些藥丸能這麼快就做好,王管事功不可沒。

辦事麻利的王管事,很快就把她要的藥材一樣不缺的都送到她住的院子來,同時還將專門用來放藥材的庫房鑰匙交給她,說是王爺吩咐的。

原來他把這事告知玄墨,玄墨二話不說地如此吩咐,她真是心中甜滋滋的。

「是。」

「這些藥丸你每一種裝一瓶,放在這個盒子里,我打算將這些藥丸拿到藥鋪寄賣,看看會不會比香藥丸好賺。」

「是。」小碧依命辦事,只是也忍不住問道︰「不過,小姐,現在有王爺照顧你,你為什麼還要這麼累自己賺錢啊?」王管事可是不只一次跟她耳提面命要伺候好小姐,小姐未來很有可能是王妃,不可以怠慢。這小姐都是要成為王妃的人,干麼還這麼拼命?

「小碧,你有听過誰嫌銀子多的?」況且,她都還沒嫁給玄墨哩,哪里好意思用他的銀子,從前在樂安縣城會收下玄墨的銀兩,他們兩人是醫病必系,大夫收診金天經地義,她也收得心安理得。

「沒有。」小姐說得對,銀子這種東西多多益善。

虞婧接著告訴小碧她去換件衣服,打算出府去打听看看有無能寄賣藥丸的藥鋪,她喚了另個丫鬟小朱為她梳妝打扮。

虞婧穿了件粉色蝴蝶戲花襦裙,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剩余的秀發梳成兩條辮子垂在耳際,整個人顯得十分清靈。才剛裝扮好,便听到外間小碧的喊叫聲——「不可以,這些藥百里公子你不能拿走!」

「誰說本公子要拿,本公子是拿來聞聞。」

虞婧走了出去,挑著眉看著正好奇聞著藥丸的百里少淵。「百里少淵,把你手中的藥丸給本姑娘放下,不許給我拿手,那是我要賣錢的。」

「你這些藥丸要賣錢?你過年前不是才把上回那些香囊拿去賣小賺一筆,怎麼現在又缺銀兩了?」

「不成嗎?你有听過誰嫌銀子多的?」她拿問過小碧的話回他。

「你想要銀子問玄墨拿就好,要多少有多少。」

「你懂什麼,我的心願可是當名大夫,而不是被男人養在後院的女人。」她反駁道。

百里少淵聞言突然笑了,「好了,我就是來完成你的心願的,玄墨讓我來帶你到我家醫館,你隨我去見我爹,要是我爹那關通過,你就可以在我家醫館當實習坐堂大夫,等之後再去報考醫員。」

「你爹?實習坐堂大夫?」

「你若在我家妙手堂當實習坐堂大夫,就有機會常常踫到太醫院院使,他常到醫館來找我爹討論病案,對你日後的醫考也有幫助。」

太醫院院使,符凌?虞婧眸光一閃,所以玄墨才會讓百里少淵安排她進他家醫館吧?「真的,好,那你等我一下。小碧,你趕緊進去幫我把藥箱拿出來。」

百里少淵聞著那些還未裝進瓶子里的藥丸,建議道︰「這些藥丸外頭的行情不便宜,治傷風的甚至賣到一顆一兩的都有。」藥丸這種東西都是要大量藥材去提煉,服用起來方便,藥效又精純,自是價格不菲。

「好,我知道了,你對于行情倒是挺了解的。」

「我家世代都是開醫館的,也是藥商,對于各種藥材價錢自然清楚。」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他無精打采將藥丸丟回籃子里,抹了抹手。

「你怎麼看起來這麼不情願啊,不想我去你家醫館你就老實說,我不會逼你的。」

「胡扯什麼,你醫術這麼高超,我是當家的早就延攬你進妙手堂,可惜現在是我爹當家,一切得按著他的規矩來。

「我是在擔心我袓父的身體,袓父年紀大了,本就有心髒方面的毛病,加上冬天老人家本來毛病就多,那天被我一氣,整個人臉一黑氣暈了過去,當下雖然是馬上施針急救,事後也是湯藥不斷,但效果不好,現在人選躺在榻上,隨時有生命危險。

「這要是萬一不幸走了,我可就真得背上不孝子孫的罪名,以後也別想在京城有立足之地。」

「這麼嚴重?」

百里少淵很無奈的點著頭,「就是這麼嚴重,連我爹都束手無策。」

「把你袓父的癥狀跟我說說,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百里少淵睞了她一眼,將那天自己把袓父氣得兩眼一瞪腿一伸,氣暈過去的情景描述了下。「最明顯的癥狀是面色暗沉,唇舌暗紫……」同時又把老太爺這幾天的情況脈象告知她,「氣滯不通,脈象十分紊亂……」

「小碧,你把白色跟綠色那兩瓶藥拿過來交給百里公子。」虞婧沉吟道︰「這情況听起來不太好,你家又是杏林世家,我一個外人也不好出手探脈診斷。這兩瓶藥都是針對心髒方面病癥的,你拿回去和水,每隔兩個時辰喂你袓父喝下,而後在這幾個穴位施針試試……」她詳細告知他施針要點,又道︰「要是有效果,我想快一點明天中午便能恢復意識,還有注意,屋內一定要保暖。」

「真的?要真如你所說袓父在明日中午清醒,我就欠你一個大恩情。」百里少淵喜出望外,趕緊將小碧拿來的藥瓶小心翼翼的收入衣襟里。

「你不是還要帶我去你家醫館接受你爹的考試,快走吧。」虞婧背起藥箱,率先往院門外走去。

百里少淵家的妙手堂,位在最為熱鬧、人聲鼎沸的東大街上,是整個京城最大的醫館。

每天到醫館里看病問診的病人多到常常排隊到馬路上,光是坐堂大夫就有幾十位,更別提還有實習醫員、照顧病人的醫女、學徒等等,簡直就像是現代社會里的醫學中心。

來到京城後,她閑時當然也到過各大藥鋪、醫館打听看看,她還記得當時她嘗試著問「想當妙手堂坐堂大夫」,人家一看她年紀輕,二看她是個姑娘,三看她是外地來的,四看她沒有參加過醫考,連讓她面試、試試她看診功力如何都沒有,直接轟她出門。

如今她也沒比當初好到哪里去,唯一多的就是人脈,百里少淵帶去的人,妙手堂至少會給一個面試的機會。

「虞姑娘,別被這里看病的病人給嚇到,不是我自夸,這妙手堂可以稱得上是全白澤國最厲害的醫館,許多醫術高超的大夫都希望到妙手堂當坐堂大夫,不僅能提升自己名聲,更有各類病患病例可參考,累積自己看診經驗。」百里少淵得意的道。

她認同的點了點頭,「希望你爹肯答應讓我在這里當個實習坐堂大夫。」

「其實你醫術這麼厲害,甚至在我之上,當個實習坐堂大夫太可惜了。」

「你是醫員嗎?」

「自然是,別說我家袓傳醫術,我師承神醫華一脈,當年還是甲級魁首,可以直接進入太醫院,當個副院使也不成問題。」

「所以這就是重點所在,我不是醫員,得過了醫考再說,說不定我今年一考,成績會超越你,直接進太醫院,當個院使也沒問題。」她開著玩笑。

百里少淵笑道︰「口氣真大……不過為什麼我會覺得,憑你的本事說不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呢?」

「你們兩個還要在外頭站多久?」在醫館里等他們兩人的玄墨,見他們在街上看著這妙手堂的招牌不住聊著天,一點想進來的意思也沒,讓他不得不親自迎出來。

「玄墨,你怎麼在這里?」過完年,他人又開始忙了,失蹤了好些天,今天能在這里見到他真是讓她有些驚喜。

「少淵這家伙最近惹惱了他爹,對他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我擔心他爹會遷怒于你,不肯答應讓你進妙手堂當實習坐堂大夫,特地抽空從禁衛營過來,必要時當個說客。」

她開心的勾著他的手臂撒嬌,「玄墨,你對我真好。」

他輕聲在她耳邊道︰「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其他人本王可沒這心思。」

玄墨對她的事情一直很上心,連這一點小事也要抽空親自跑一趟,讓她真的覺得自己沒選錯人,還好自己最後點頭答應他的求婚,否則這麼好又體貼入微的男人變成別的女人的怎麼辦?

「你們兩個差不多一點!玄墨,你對她這麼好,把我這個跟你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夫放在哪里?」百里少淵磨磨牙,鄙夷的斥了他們兩個一聲。雖然玄墨請求皇帝暫時不要下旨賜婚一事,不過玄墨跟他是什麼交情,他當然一早就知道了。

「你不應該是未婚妻嗎?」虞婧反過來調侃他。

「我是男的,男的!」

「可是你長得就是身嬌體弱易推倒的模樣,怎麼能夠在霸道王爺之上。」

「你們兩個夠了,說這些話像什麼話!」他們兩人無下限的對話讓玄墨臉黑了泰半,又瞪了虞婧一眼,「婧兒,你可別忘了你才是本王的未婚妻。」

「沒忘、沒忘,誰讓百里少淵老是要以他是你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自居,我這正牌的未婚妻自然得殺殺他的氣焰!」她趕緊向前緊摟著他的手臂又撒起嬌來。

「哼,我不管,要我讓出未婚夫的位置,虞婧你得再給我五張藥方,至于什麼病的藥方,我想到再跟你要。」百里少淵高傲的走進妙手堂。

虞婧撇撇嘴道︰「敢情這才是他的目的。」

「知道就好。」

玄墨兩人跟著百里少淵進入妙手堂,百里少淵問著張掌櫃,「我爹呢?」

張掌櫃回道︰「宸王爺,少淵少爺,今日來了幾位貴人,老爺正在里頭跟貴人們談話,不知是否有重要事情,如若是急事,小的先進去跟老爺通報一聲。」

「沒什麼急事,等我爹出來就是,本少爺要跟他引薦一人。」百里少淵擺手道︰「你忙你的去吧。」

張掌櫃瞄了眼背著藥箱的虞婧一眼,看來,少爺想引薦的人就是她了,眼底閃過一絲輕蔑後,隨即又笑容可掏巴結著玄墨兩人。「既然如此,宸王、少爺,先請到偏廂稍待不知是否可行?小的讓人先為您們兩位送上茶點。」

他只顧著巴結玄墨這個位高權重的王爺,和未來的當家主子百里少淵,將在他認為就是想走後門靠關系進入妙手堂,沒有一點真才實學的虞婧給忽略個徹底。

虞婧見狀,心底冷笑了聲,從古至今這踩低拜高、阿諛奉承的風氣都未改變啊!遲早有一天她要讓這狗眼看人低的掌櫃刮目相看,讓他悔恨曾經這樣看輕她。

「救命,快來大夫救命啊!」一名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臉色發白,沖進妙手堂里大喊道。

這一喊,熱鬧的妙手堂里突然一片寂靜,不約而同地齊齊看向那個中年男子。

「何事?」張掌櫃隨即向前詢問。

「快,快請大夫,牛車上這對袓孫快不行了!」男子全身顫抖的指著外頭牛車上那兩個人。

張掌櫃示意一名大夫同他出去查看。

這驚天動地一喊,也讓許多人紛紛圍到牛車旁看熱鬧,只是,一靠近牛車的人紛紛搗緊了鼻子,扇著衣袖,有的人受不了這惡臭紛紛退開,有的開始議論紛紛的指著牛車上那對像是袓孫的老婦人跟孫子。

「發生什麼事情?我們也去看看吧。」虞婧好奇的看過去,「牛車上那兩個人好像病得很嚴重。」

玄墨點了點頭,「是該去看看,發生這麼大的騷動,應該不是普通的疾病。」

「我也一起看看,究竟是什麼病讓那群圍觀的人開始退避三舍。」那些人的舉動也引起百里少淵的好奇。

他們三人才走到門邊便被一股燻天的惡臭給駭住了腳步,虞婧仔細打量著牛車上那對身上瘡口不斷流出惡臭膿液的祖孫。

那大夫一掀開覆蓋在那對袓孫身上白布,稍稍看了幾眼兩人的癥狀,驚恐地大喊一聲,「是天花!」

這「天花」兩字一出,圍觀的百姓慌亂的「啊」地一聲,四處逃竄,生怕被傳染,整個醫館和街上的人皆是人心惶惶。

「快,快通知衙門的人,把這兩人送出城外!」張掌櫃慌張道︰「阿進、阿旺,來把這牛車推走。」

被張掌櫃喊到的兩人卻跑得不見人影,沒有人敢向前,就連方才推著這兩袓孫來看診的中年男子也不見蹤影。

見所有人都不敢靠近那對袓孫,虞婧要向前查看,她被玄墨一把扯住手臂——「婧兒,你沒听到是天花嗎?不許靠近,會被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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