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兆霆回皇宮了,而水府也開始準備將玲瓏送入皇宮的事宜,再過幾日,她也要跟著進宮去了。
只要一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吧?不只出不來,或許她連命都會沒有。
她待在茴香的房里,趴在師傅的膝上落淚,就像女兒在跟娘親哭訴一樣,這些年來,她們倆既是師徒,又像母女,關系非常緊密。
「師傅,我到底該怎麼辦……」玲瓏的雙眼早已哭得又紅又腫,「我不想讓霆哥哥失望,又不甘心委身軒轅烈焰,我……好痛苦……」
既然要魅惑皇帝,她的清白就不可能保得住的,只要一想到必須委身于一個她根本就不喜歡的男人,她只覺得陣陣作嘔,恨透了這件事。
茴香輕嘆了一聲,就知道情況會變成這樣,她輕撫著玲瓏的秀發,柔聲詢問︰「玲瓏,你打算反悔嗎?」
「我沒有資格反悔。」她無奈的苦笑,「我是他們養育長大的,他們現在要我報恩,天經地義,我怎能反悔?」
「那……師傅就幫你想個辦法,讓你不必真的委身軒轅烈焰,也能順利的魅惑他。」畢竟玲瓏是她一手教出來的,多年來的相處,她也把玲瓏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怎忍心看她如此痛苦。一玲瓏訝異的瞧著她,「師傅,你真能幫我?」
茴香點點頭,「有一種迷藥,叫做幻媚香,這種迷藥可以讓服下的人產生和人歡愛的幻覺,只要你再配合的撫弄他,等藥效退去之後,他絕對不會懷疑那些幻覺是假的。」
其實這幻媚香是一些騙子設下仙人跳而用的,他們通常會讓一名女子去勾引男人,再趁機讓男人服下幻媚香,以為自己和女人有了肌膚之親,之後女人的同伴便出現,逼男人付錢遮羞,藉此騙取男子的錢。
茴香仔細的向玲瓏說明這幻媚香的用法,並且叮嚀道︰「幻媚香用久了,會讓服食的人沉迷,御醫或許得出來,所以你要斟酌,小心使用,免得露出馬腳,知道嗎?」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玲瓏點點頭,原本沉重絕望的心,又出現了一絲希望曙光,讓她的心情振奮不少。
她會遵照著他們所說的去魅惑軒轅烈焰,但非到必要關頭,她絕不輕層將自己的清白一並犧牲。
這些年她學了不少桃逗操控男人的方法,只要好好運用,她相信自己絕對有辦法將軒轅烈焰玩弄于股掌之間的!
幾日之後,玲瓏在水府的安棑下,順利進到皇宮,成為一名宮女。
她進到皇宮之後,聰敏的她很快就搗透軒轅烈焰的習慣,也知道他每日都會到哪些地方,她正在等待機會出現在他面前,好開始她的計劃。
好不容易,終于讓她給等到了。
某天,皇上正要經過穿廊時,她早一步在穿廊上等待,算好時機,故意打翻盤中的茶水,狀似緊張的蹲在地上收拾,順勢擋住他的去路。
軒轅烈焰和隨行的太監迎面而來,和她的距離越來越近,太監趕緊加快腳步到她面前,怒斥道︰「大膽奴婢,皇上要經過,還不趕緊讓開,別擋著路!」
「對不起,奴婢馬上讓開。」玲瓏用著嬌軟哽咽的嗓音回答,在微瞥了後頭的皇上一眼之後,就趕緊退到一旁,恭敬的低下頭,等一行人通過。
皇上看起來是個自傲的男人,模樣長得並不差,但散發出來的氣勢輕浮了些,沒有王者的沉穩氣度和鎮壓群雄的霸氣。
軒轅烈焰本該無視于她的走過,但在听到她那嫣軟柔媚的嗓音後,突然頗有興致的停在她面前,對她的容貌非常好奇,「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奴婢不敢。」玲瓏恭敬的回答,內心暗暗冷笑,只要她用這種柔媚的嗓音說話,總是能順利引起男人的注意,屢試不爽。
「這是朕的命令,有什麼不敢的?」她的以退為進,的確更引起了他對她的好奇。
「奴婢遵命。」
玲瓏緩緩抬起頭來,用一雙含羞帶媚眼和他四目交接,那一瞬間,輕挑了他的心魂一下,然後又很快的低下頭,看似非常緊張,卻又帶點嬌羞。
軒轅烈焰突然之間呆愣住,因她的媚眼失了魂。他本來想這宮女的嗓音柔媚,樣貌應該也不會差到哪里去,沒想到她的艷媚卻出乎他的預料,讓他女為驚喜。
這麼美的女人怎麼會只是一名小小的宮女?實在太可惜了,當個宮女簡直虧待了她!
失魂了好一會,他才終于抓回自己的神智。他後宮的嬪妃已經很多了,但那些女人他都已經感到厭煩,沒什麼興趣,現在突然出現了一個月兌俗的美人,他當然要收了她。
「告訴朕,你叫什麼名字?」
「回皇上,奴婢叫‘瓏兒’。」
「瓏兒?呵呵……不錯的名字……」
「皇上?」一旁的太監適時提點。還有官員等著和皇上見面呀。
軒轅烈焰沒好氣的瞠了太監一眼,才有些不悅的繼續往前走,暫時將玲瓏給拋在腦後。
等到皇上走玩了之後,玲瓏才抬起頭來,勻起一抹冷笑。雖然皇上現下沒有任何動作,但她相信,她已經成功引起他的注意,總有一日,他絕對會將她召到他面前的。
果不其然,她並沒有等上太久,當晚,就有太監來傳詔,要她去皇帝的干龍宮待寢。
軒轅烈焰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她,對她垂涎極了,她有些緊張,不知道自己使用幻媚香的計劃到底能不能順利進行,但還是鼓起勇氣來到干龍宮,面對即將發生的事情……
隔日一早,軒轅烈焰便下旨封玲瓏為「瓏貴人」,賜宮「鴛鴦宮」,龍心大悅的將她正式收為後宮嬪妃之而軒轅兆霆他們的計劃,也在她順利魅惑軒轅烈焰之後,正式展開了……
皇上特別專寵玲瓏的消息,迅速在後宮里傳開,有些嬪妃又羨慕又嫉妒,但更多人是冷眼看待,她們想看看皇上對玲瓏的興趣能夠維持多久,等到哪天皇上玩膩了,她還不是就像她們一樣,在後宮自生自滅,當個活寡婦。
對于後宮里的冷言冷語,以及對她的詛咒,玲瓏都從宮女的口中听聞了,卻連生氣都懶,因為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到底受不受寵,她所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幫軒轅兆霆達到目的。
很可笑,愛得深的人,注定就是犧牲比較多的那一個,就算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她還是一心向著軒轅兆霆,不管得犧牲到什麼地步。
只不過她的受寵只是計劃的開始,要將軒轅烈焰迷惑到荒廢朝政,成為墮落的昏君,不知道得花多久的時間?
在這之前,她都只能忍,直到計劃成功的那一日到來為止……
在玲瓏進宮的一個月後,某日深夜,她喬裝成宮女的模樣,一個人偷偷離開鴛鴦宮,在偌大的皇宮內行走。
她和霆哥哥此刻就在同一座皇宮里呀,她已經好久沒見到他了,好想偷偷的見他一面,就算她只是他的棋子,她還是無法不想他。
他在知道她順利得到軒轅烈焰的專寵之後,應該會稱替她吧?她很努力的照著他的話做,不為什麼,就只是希望能得到他的笑容、他對她的稱替,這樣她就很開心了。
找了好一會兒,她才見到軒轅兆霆和其它幾名宮中待衛在御花園里值勤巡夜,只見他似乎跟待衛們交代了幾句,待衛們就各自散開,往不同地方巡察。
這下子就只剩他一個人了,玲瓏見機不可失,便開心的走到他身後,緊緊抱住他,「霆哥哥!」
她終于見到他了,本以為兩人都在皇宮,可以比從前還要經常見到面的,結果……事實跟她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從進宮以來,她根本沒機會見到他,就算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他了,卻還得偷偷模模的,不能被其他人發現。
軒轅兆霆被突如其來的擁抱給嚇到,他沒想到她竟會如此莽撞,「娘娘,請放開微臣。」
「現在御花園只有咱們倆,你可以不必如此生疏的。」她輕笑出聲,以為他是怕被其它人听到。
「娘娘,請放開微臣。」他再次說道,語氣沒有開心、沒有激昂,平鎖到幾乎不帶有任何情緒。
這下子她終于感受到他的認真,只能依言松開手,就連笑容也收了回來。
軒轅兆霆轉過身,看到玲瓏此刻宮女的裝扮,原本的擔憂才暫時擱下,夜里光線不足,所以她還不至于被認出來是瓏貴人。
「娘娘,夜已深,您不該在外頭閑晃,還是趕緊在沒人發現前回到鴛鴦宮去,免得受人非議。」
知道她順利得到軒轅烈焰的專寵,照理說他應該感到開心,但不知為何,他竟有種說不出的沉悶,不過他還是極力壓下這股異樣的情緒,理智的請她回宮。
「霆哥哥,現在又沒有外人在,你為什麼要用如此生疏的語氣和我說話?」玲瓏不解的輕皺起眉,「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溜出來見你,難道你就不想見到我?」
他的刻意疏離輕而易舉地刺痛她的心,讓她原本興奮的情緒徹底被澆熄,只剩下心寒。
為什麼連一點微笑都吝于給她?他現在看著她的眼神,好像兩人素不相識,過去十一年來的相處彷佛不曾存在似的。
現在這個軒轅兆霆,真的是她原本認識的那個溫柔的霆哥哥嗎?她的心越來越困惑了,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
他看出她受傷的眼神,不自覺放柔了正經的神色,語氣也和緩不少,「娘娘,這里是皇宮,只要一不小心,事情很容易被泄露出去,你要記得,在皇宮里,你是瓏貴人,是皇上的妃子,我是禁軍侍衛長,咱們之間……不認識,也不該見面,所以你也不該喊我霆哥哥。」
她不該來見他的,這段時間他極力避免和她見面的機會,就算他……其實也有隱隱想見她的沖動。
但他還是忍下來了,因為他知道這是不智之舉,他逼自己不去多想為什麼會有想見她的沖動,他現在只能關注一件事,就是必須讓計劃順利進行下去,絕不能出什麼岔子。
他不能讓她再這麼莽撞,趁夜偷偷來見他,這一次沒被人發現,難保下一次也不會被發現,他必須謹慎行事。
所以就算這麼做會傷害到她,他還是不得不做,他得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難道……連私下見面也不行?」她忍著內心的酸澀,懇求著,「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絕對不會露出馬腳的,我向你保證。」
不能見他,對她來說是極大的酷刑呀,她什麼都可以忍,就只有這一點她真的忍不住。
如果連私底下見他一面都不行,等于扼殺了能讓她開心的唯——件事,她在皇宮里就什麼期待都沒有了。
「娘娘,顯然微臣剛才說的話,你都沒听進去。」軒轅兆霆無奈的輕嘆一聲,「凡事只怕萬一,而我……絕不能讓那個萬一發生。」
她不顧一切來見他,就是會讓計劃出現意外的原因之一,所以他一定要制止,就算這麼做……他似乎也並不好受。
軒轅兆霆的回答,讓玲瓏僅存的些微希望也破滅了,她緊咬著下唇,眼眶充盈著淚水,又怨又恨的瞠著他,很他竟能如此狠心的拒絕她的懇求。
為什麼?她都乖乖的听他的話了,難道他連一點點的妥協都這麼吝于給她,連她如此微小的心願都不能幫她滿足嗎?
她的願望真的很小,很容易滿足的呀「微臣該去其它地方巡視了,無法再逗留。」軒轅兆霆忽略心頭微微的抽痛,態度堅定,完全沒有商量的畬地,「娘娘也趕緊回到鴛鴦宮里,免得其它宮女找不到您,那就不好了。」他不再看向玲瓏,從她的身側疾走而過,腳步沒有任何遲疑,逐漸隱沒在暗黑的御花園里。
玲瓏看著他離去,眼淚也跟著滾滾滑落,一顆真心被刺得千瘡百孔,痛……卻有口難言。
她對他,又愛又恨,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濃,兩種情感糾結在一起,想分都分不開,同時折磨著她。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她的哽咽控訴,幽幽的回蕩在黑暗的御花園里,很快便消失,傳不到那個男人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