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談到賭場和酒樓,三人都是目光一亮,可是繼而想到他們必須跟在後頭保護這些女人,不免又垂頭喪氣,還大大的嘆了口氣。
看看頭兒殷羅,他始終很有耐性的跟在「自己老婆」身後,她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頭兒對她,可真是死心塌地。」
「是呀,要是蘇娘子知道了,恐怕慘了。」
無常和鬼七子的對話,讓強森好奇地問︰「誰是蘇娘子?」
無常和鬼七子互看一眼,兩人立刻很有默契的一左一右搭著強森的肩膀,把他拉到一旁咬耳朵。
「你可千萬別在頭兒和甄姑娘面前提到蘇娘子。」無常叮囑。
「你也知道男人出門在外行走江湖,有一、兩個紅粉知已是正常的。」鬼七子話中暗示著。
強森揚著眉,恍悟道︰「那蘇娘子跟殷羅之間……」
「細節咱們不知,只知道蘇娘子對咱們頭兒很是痴心,頭兒也對她很好,不過頭兒只把她當妹子看待。」
「那蘇娘子是何方來歷?長得是何模樣?」跟他們混久了,強森不知不覺也習惜用他們講話的方式來溝通。
鐵無常贊許道︰「大美人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鬼七子更是豎起大拇指。「能文能武,知書達禮,還是女中豪杰。」
想不到無常和鬼七子對這位蘇娘子的評價這麼好,讓強森也對蘇娘子起了好奇之心。
無常道︰「因為頭兒的關系,她對咱們也很好。」
「是好得沒話說。」鬼七子附和。
無常搖頭抱憾。「不過頭兒心中早有了甄姑娘,根本容不下其他女人。」
鬼七子又補了一句。「這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無常沒好氣的罵道︰「死鬼七子,沒事學人家念什麼詩?」
鬼七子嘿嘿笑著說︰「以前對這些詩啊詞的我也沒興趣,總覺得那是娘兒們的東西,不過後來覺得這詩挺美的。」
輪到強森和無常兩人互看一眼,然後很有默契的把鬼七子拉到中間,一個勾著他的脖子,一個架住他的肩膀,笑得一臉曖昧和邪惡。
「依我看,是有人思春了。」強森故意對他挑挑眉。
「說,你是不是看上了人家?」無常邪笑的質問。
鬼七子神色不甚自然的裝傻。「你們說什麼啊?」
「當然是說你和宮本姑娘。」
「別亂說,人家是清白的姑娘,別壞了人家的名節。」
「呦喝—江湖人稱毒魔的鬼七子,向來做事無毒不丈夫,竟然也注重起人家姑娘的名節來了?」
「名號這東西本來就是嚇唬人的嘛,你看看江湖人士哪一個不把自己的名號弄得轟轟烈烈、夸大其詞?不然怎麼嚇唬人家,你們說是不是?」
「我看你干脆改成痴情種鬼七子好了。」無常大笑道。
鬼七子不服氣的反擊。「好啊,你敢笑我,要不要說說你和珊珊姑娘的事?」
一說到珊珊,無常的笑臉立即僵住。
強森立刻好奇問︰「什麼事?」
「這家伙昨晚還沒說完,就被無常搶著要捂住他的嘴。
「莫家伙!別亂說!」
見到無常慌了,換鬼七子洋洋得意。「我沒亂說,我可是親眼看到的。」
三個男人六只手就這麼在後頭打來打去,惹得路人好奇張望,連甄月華她們也注意到了,不禁奇怪的看著他們。
「你們在干什麼?」宮本晴好奇的問。
三個纏在一起的大男人立刻恢復原狀,一本正經的回答︰「沒什麼,只是鬧著玩。」
她們一臉狐疑的看著他們,但很快又被其他攤子給吸引過去,珊珊興奮的拉拉她們兩個。
「快看,前面那攤子圍了好多人,不知道在干什麼,我們過去看看。」
「好啊、好啊。」說完一群女人又開心的結伴而去。
強森、無常和鬼七子三個對逛街完全沒興趣的男人,心中叫苦,知道一時半刻是逛不完的。
鬼七子忍不住問向殷羅。「頭兒,你會不會覺得……有點無聊?」若是頭兒同意,說不定可以盡早結束逛攤子的行程,找間酒館喝酒劃拳什麼的。
「不會。」殷羅面無表情的回答,然後踩著穩健的步伐,跟在甄月華後頭而去。
事情很明顯,凡是能讓甄姑娘開心的事,頭兒是絕對沒有意見的。
「哇噢——實在太好玩了,這麼多店可以逛,你們東方的建築和跳蚤市場太有趣了,真是太棒了!」男人中唯一的異類麥可,興奮地對強森等三人說道,緊接著又興高采烈的和月華她們一塊去湊熱鬧,留下強森等三人在原地傻愣著。
看來並不是每個男人都討厭逛街,還是有例外的。
好不容易等女人們逛累了,他們找了間茶樓喝茶,吃點當地的小點作為午餐,讓女人們歇歇腳,討論掃街的「戰果」。
宮本晴和珊珊買了很多飾品,在這兒可以配戴,回到二十四世紀後也可以當紀念品或土產送給親朋好友,甄月華則是對一些民生用品和手工藝品有興趣,例如g水的瓢子、洗澡的澡豆等等,可以買回家收藏當樣品。
下午喝完茶後,他們找了間客棧作為今晚的落腳處,甄月華、宮本晴及珊珊都玩得很累,因為她們不是習武之人,在外頭長途跋涉又餐風露宿了一段時間,如今總算有張床可以躺著,忍不住先睡個午覺。
男人們則又出門去辦正事,打听消息之外順道打點路上所需要的干糧和補給品,上回遇襲損失了幾匹馬,這回正好找個可信任的馬商把馬匹補齊,紅伶和烏玉兒則留守在客棧保護月華她們,若發生什麼事,也有人可以照應。
直到晚膳時刻,殷羅等人才回到客棧,把「老婆們」叫醒,吩咐客棧掌櫃弄些吃的,大伙兒一塊用膳。
強森、無常和鬼七子一下子就把碗里的飯扒完,放下筷子,一個說吃飽了,一個說累了,想早點上床婪周公,另一個則說要回房去練功打坐。
也難怪,這些男人們忙了一整個白天,晚上也該早點就寢了,難得連殷羅也破例說要早點回房休息,既然如此,紅伶和烏玉兒也決定各自回房,麥可則打算去澡堂洗個澡,然後呼呼大睡去。
甄月華目送殷羅離開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悵然若失,她還以為殷羅會陪她聊聊呢。
這一路前往孤良城的路上,每當夜里她和珊珊或宮本晴聊天時,殷羅總會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坐著閉目養神,她知道他沒睡著,在她沒睡之前,他也不會入睡。
或許是習借了被他這樣呵護著,所以今晚當他說要提早回自個兒房間休息時,她有點不習借,甚至還有些小小的賭氣。
氣什麼?她不知道,就是胸口悶。
在幾個人紛紛回房之後,珊珊察覺到她異樣的神情,低問︰「博士,怎麼了?」
「沒有啊。」她搖頭,故作若無其事樣。
珊珊朝宮本晴使眼色,兩人跟著博士一塊到她房里,一左一右把她拉到床上坐著,巴著她來談談女人心事。
宮本晴輕笑的點出實情。「博士是因為殷羅那麼早就回房,沒有陪你,所以才生氣的對不對?」
「才沒有。」甄月華忙大聲否認,不過她越是刻意否認,越給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珊珊露出羨慕的神情。「殷羅對博士好痴心呢,大家都看在眼里,像上回博士被土匪抓走,殷羅整整三日不眠不休拼了命在找你,連我都看了好感動喔,博士怎麼可能不動心?」
甄月華故作鎮定。「別亂說,他是古代人,我們是二十四世紀的人,我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這里的。」
打從一開始,她就有這個認知,盡避殷羅強悍的男性魅力的確很吸引她,但是她在二十四世紀有家人、有朋友、有研究要做,她無法放棄這一切。
也因為如此,所以她對殷羅始終不敢放太多感情,心里隨時都在提醒自己這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戀情。
既然注定了是一場無言的結局,她只能努力不去越過那條界線,怕到頭來傷了他,也傷了自己的心,所以她必須保持理智,克制自己的**,因為她還有很多正事要做。
宮本晴和珊珊听到博士這番話,原本嘻笑的神情,也都沉默下來。
是呀,留在古代,這是多麼困難的抉擇。
見不到爸媽、見不到朋友,也無法發揮自己所長,又沒有武功,只能仰賴男人的保護,不只是生活型態不同,文化和觀念都有很大的差異性,她們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這種勇氣放下一切來適應這個世界?
無常的豪邁粗獷,讓珊珊動心︰鬼七子的幽默風趣,讓宮本晴欣當。可是當想到自身的任務和二十四世紀的家人、朋友,她們不由得心中泛憂。
三人都沉默地思考著這個嚴肅的問題,也知道答案很可能只有一個。
望著宮本晴和珊珊兩個女人一下子變成了苦瓜臉,甄月華禁不住失笑地說︰「想那麼多做什麼?我無意讓你們心情不好,你們想想看,有多少人都羨慕我們的幸運,有機會和一群古人合作尋找能源、體驗古人的生活?」
她回想當初在參與這計劃前所立下的誓言,感嘆地說︰「我們都簽下了契約,除非萬不得已,牽涉到性命之憂,否則不干涉古人的生活、不影響歷史軌跡,收集到資料立刻就走,只作短暫停留。但命運將我們帶到這個無名朝代,為了找回能源,我們才有機會下來走這麼一遭,人生有這種經歷,是多麼難能可貴呀。」
珊珊點頭。「是呀,我贊同博士的看法,我們也不需要太悲觀,能夠認識無常哥,我……我覺得很幸運,或許將來分開時會心碎,但至少,我的人生沒有白活過。」
宮本晴也振奮的說道︰「我也是,能親身體驗這不同的世界,和鬼七子及大家一塊冒險,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段經歷的。」
甄月華搭上兩個女人的肩膀,低聲道︰「更何況,未來的事誰知道?說不定到時候自有解決的方法,現在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了,對嗎?」
她們相視而笑,拋開陰霾,又互相聊著這次的能源之旅,有哪些新鮮事讓她們嘖嘖稱奇的,還有這些古代人的特別之處,聊得正興起時,一陣敲門聲傳來。
「誰?」甄月華問道。
「是我,烏玉兒。」
珊珊忙去開門,開心地拉著玉兒的手。「你來得正好,我們正聊到你呢。」
烏玉兒跳進來,一臉神秘兮兮的笑得詭異。「有好玩的,想不想來?」
甄月華三人眼兒全都亮了,好奇問︰「什麼事好玩?」
「跟我來。」說完烏玉兒又跳出門外,她們三人立刻興致勃勃的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