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梅茹仙收回當年所下的詛咒,福神轉世的符景升過了幾天身體有明顯的好轉,人也稍微清醒,可以應對,只可咱還無法坐起身。
柯氏做完法會回來,看到他已清醒,直說是菩薩顯靈,是柯容華的誠心打動菩薩。
因為符景升在這個節骨眼上清醒,所以除了符老太爺跟符昌明外,符家所有下人都開始慢慢認為柯容華能為他帶來福分,而梅茹仙命硬,只會為他們少爺帶來災難,下人們對她的態度從熱情轉為冷淡,以前不讓她靠近符景升的只有柯氏與柯容華,現在還包含所有符家下人。
挾著這功勞,柯氏下令不許梅茹仙再到福臨居,免得將衰運帶給好不容易才搶救回來的符景升。
下人們對這項命令完全遵從且徹底執行,讓她不得其門而入,只能獨自在院子里漫無目的地走著,想著該怎麼找到災神。
梅茹仙剛來到湖邊便听見後面假山傳來一陣刻意壓低的熟悉叫喚聲,是小霉仙!
她驚詫地瞪大眼,轉身四處掃視,看到頭頂斜插著一朵發霉香菇的小霉仙正躲在山洞里朝她招手︰她張望了下,確定四下無人,提著裙擺往那山洞跑去,壓低著嗓音問︰「小霉仙,你怎麼偷偷下凡了?」
小霉仙食指底在唇間,「噓,小聲些,你是想讓負責巡視的神兵們听到嗎?」
「抱歉,我太驚訝了,你怎麼突然來找我?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是你,你最近不是有大事發生?」
「你怎麼知道?都在仙界偷看我出?」
「切,我哪里知道,我是無意間听到上仙們聊天的內容。我長話短說,福神是不是被災神詛咒了?」
梅茹仙點頭,眼淚掉出來,「我找不到災神,這祖咒是災神下的,特別陰狠毒辣,只有他才有辦法收回,其他大仙也沒辦法……」
「我就是為這事來的。」
「小霉仙,你有辦法?」梅茹仙喜出望外,滿眼期待地看著小霉仙。
「我是比你還低階的小霉仙,怎麼可能有辦法。不過我以前听喝醉酒的災神說過,他所下的咒語全天庭的仙都無法可解,只有福神手上的一樣法寶有辦法。」
「福神手上有法寶可以解除災神的咒語?快說,是什麼?」
小霉神搖頭,「那法寶是什麼,災神沒說,但我從他口中得知,那法寶好像是災神輸給福神的,且正是因為這樣法寶,他們兩人才交惡。」
「法寶?」
「是的,法寶,當年災神發酒瘋大罵福神,福神把東西藏得那麼隱密,他把福神所住的福神殿都翻遍了,就差掘地三尺,卻依舊沒找到那樣法寶,所以你只要找到那法寶就能解除災神的詛咒。」
「我哪知道福神把法寶藏到哪里去。」梅茹仙十分焦急。
「別急,我听到了小道消息。你知道嗎,仙界並不是只有災神的法寶在福神手中,連織女姊姊的織布法器、媽祖娘娘的仙蠶跟桑樹,還有太上老君用來煉丹藥所蕎的仙蜂,福神手上都有,我覺得福神應該把他搜集到的寶物全放在一個地方,那樣東西應該會跟著福神一起下凡,你仔細想想。」
經小霉仙這麼一分析,她馬上想到木鐲空間,欣喜地道︰「小霉仙,我想我知道福神將東西放到哪里了!」
小霍仙听她這麼說就放心了,拍拍胸口,「那你去把東西找出來,我只能偷溜下凡半炷香的時間,得趕緊走了。記住,趕緊把法器找出來,我走了。」她不放心地再交代一聲後,一個轉身,便消失在梅茹仙的眼前。
小霉仙一離開,梅茹仙馬上進入木鐲空間里,如果她沒猜錯,災神的法器應該在那口紅箱子里。
她推開蓋子將里頭的物品一件一件龕出來,這口箱子里的東西,她只拿過幾件對她有用的,其他物品一直沒有研究過,今天听小霉仙這麼說,她才知道里頭的所有物品應該都是福神從各家大仙們身上來的。
她仔細地端詳一番,一直沒有找到小霉仙口中所說的災神的法器,直到整個箱子里的物品全被她拿出來,她才在箱子角落發現一把泛著金光的白色扇子。
扇子,整個箱子里頭就只剩下這一樣物品了,這支白色扇子會是災神的法器嗎?她展開那把扇子,隱約看見扇面上出現除災兩個金色大字,想來這把白色扇子就是災神用來解除他所下的災難惡咒法器,跟她的衰神荷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這除災扇子該怎麼使用?是不是跟災神手里拿的那把紅色扇子一樣,掮一掮就完成?梅茹仙試著掮動這把扇子,幾下之後,赫然發現扇面上隱隱約約浮現出一排字跟奇怪的符號。
她不解地模著那奇怪的符,同時念著浮在半空中的字體,等到她將那一圈文字念完,整支扇子突然金光乍現,扇面上出現一篇完整的消災解厄咒語,她頓時瞪大眼楮驚喜地看著上頭浮現的字跡,握緊手中的扇子,開心得又叫又跳,難以自抑。
符景升有救了!
皇宮外,天空飄著鵝毛般的雪花,符景升站在馬車邊,頻頻望著眼前那高聳峨峻的建築和守備森嚴的宮門,等著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從里頭出來。
「少東家,太後召見梅姑娘,不可能這麼快就出來,且現在府里一定擠滿了前來道賀的客人,不如您先回去接待客人,小的留在這里等梅姑娘。」金貴勸著從馬車里出來等人的符景升,少東家的身體才剛康復不久,他可不敢讓少東家在外頭站太久,更何況現在還下著雪。
「金貴,今天的大功臣是茹仙,我不可能拋下她,自行接受眾人的祝賀。」
「少東家,梅姑娘不僅救了您,這次又替您拿下皇商的資格,相信夫人應該不會再反對您跟她的婚事了。」
「即使今天我們符記沒有拿下皇商資格,我娶茹仙的心意也不會變,不必管任何人同意與否。」他冷冷地睞了金貴一眼。
這次進宮參賽所比的是織娘們的技術與花紋的新穎,每家商號所派出的織娘必須在十天內織出兩匹獲得皇上與皇後贊賞、不同以往織法的新布。
這次參賽的商家無不卯足了勁,利用不同材質的絲線織出在市面上從未出現的布匹,可不管怎麼嘗試,都依舊比不過魯記的魯三娘。
魯三娘在布上織出兩幅富貴牡丹,這兩幅富貴牡丹絲綢出現在後宮嬪妃們的面前時,引來了空前絕後的贊賞。
眾人一致認為這次皇商評選最後結果仍然會是魯記雀屏中選,魯記的人也是一臉自信,沒想到最後完成織布的梅茹仙像是一匹突破重圍的黑馬,當她將自己所織的布呈到皇上與皇後面前時,底下眾人無不倒抽口氣,因震撼而驚呼。
梅茹仙用絲線織出兩幅不同樣式,卻能夠成為同一幅畫的作品,其中一幅是五爪金色游龍,一幅是百鳥之王鳳凰,兩匹絲綢合並呈上,主題為龍鳳呈祥。
她利用奄絲柔順光澤的特性,讓絲綢布上的龍鳳能隨著光影晃動,栩栩如生,宛若傲翔于九天之上。
帝後大喜,當下便命人將這兩匹布做成服飾,符記轉眼間取代魯記成為皇商,未來四年,宮廷里的所有布匹皆由符記提供。
接完聖旨後,領著梅茹仙正要離宮,可太後派人來請,要梅茹仙前往後宮晉見,所以符景升便在宮門外等她。
「要不,少東家您先到馬車上吧,上頭有暖爐,小的站在這里等,一看到梅姑娘出來就喊您。您的身體才康復不久,可不能久站累著。」
「放心,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比你們所想的還要強壯。」前些日子茹仙每日都會端碗蜜茶盯著他喝下,他的身體經過這一陣子的調蕎,比重病之前還要強壯,這一切都是她的功勞。
「可是,少東家,您要是不繼續裝病,夫人一定會逼您馬上娶表小姐,現在夫人逢人就說表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是她的誠心感動天地,您才會醒來,要您報恩娶了她……」
「嗤,救我的另有其人,要我娶柯容華是不可能。」符景升冷嗤了聲,嘴角勾著一抹嘲諷的笑,「這事不僅祖父不會同意,連爹也不會同意。」
在他病重時,他做了一個噩夢,夢中,他被困在荊棘森林里,全身被一團像是繩索的黑煙給捆綁,無法動彈、不管自己如何掙扎,都無法沖破這團繩索,更逃不過那片荊棘,是茹仙拿著斧頭披荊斬棘,浴血進入森林,劈開捆住他的那團繩索,才把他救出去的。
當那繩索被劈開瞬間,圍困在他周圍的荊棘及黑色雲霧全部消失無蹤,他整個人如獲新生,清醒的瞬間,他沒有感到任何久病後的不適,只像是睡了一個長覺,他隨即清楚他的命是茹仙救回的。
他知道茹仙擁有一股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是那股神秘力量將他救回的。
「只是……少東家,夫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老爺那似乎有動搖的跡象……」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插手。」金貴猶豫的表情,符景升覺得有必要敲打他一下,警告道︰「茹仙出宮後不許多嘴,這事我自有主張。」
金貴點頭,眼尾瞧見有個橘色身影自宮門內遠遠走來,「少東家,梅姑娘出來了!」
符景升向前接過她手中的包揪,看著明顯了一圈的她,心疼地道︰「茹仙,辛苦你了。」
「知道我辛苦,就趕快命人回去準備吃的,我快要餓死了。」不等他反應,梅茹仙逕自鑽進馬車里。
她很沒形象地倒在位子上,喘了口大氣,揉著扁扁的肚皮,有氣無力地說著,「在宮里這幾天,除了自己帶的食物外,我根本不敢吃別的東西,也不敢離開我那間房間,一方面是怕著了別人的道,吃壞肚子跑茅廁,被人藉機毀了我的作品;另一方面則是緊張得吃不下;結果評選一結束,我就感覺到肚子餓,忍著饑腸轆轆見完皇帝與太後,出來時差點走不到宮門,快帶我回去吃飯。」
「去珍饈閣。」符景隆對著車夫交代。
車夫跟金貴的臉像是被擠壓般扭曲難看,最後金貴不得不小聲提醒他,「少東家,現在府里可是有一堆客人等著您回去,準備向您跟梅姑娘道賀。」
「這時候回去,你認為茹仙還有機會吃東西?」他沒好氣地瞪金貴一眼。
金貴抓抓頭,「也是……」
「老馬,直接到珍饈閣。金貴,到珍饈閣後你先回去跟老爺和老太爺說聲,我帶茹仙去吃點東西,不會誤了晚上的慶功宴,讓他們先幫忙招待客人。」
坐進馬車里梅茹仙看著身旁的他,疑惑不解地問道︰「景升,回符家就有東西可以吃,怎麼還要上珍饈閣?而且符家現在很多客人等著跟你道賀呢。」
他嘴角微勾淺笑,一手輕撫著她有些削的臉頰,「在這值得慶祝的一刻,我只想和你一起快樂,與你一起分享這一刻的喜悅,就只和你。」
「只和我?」她雙眸倏地閃過一陣亮光,心底有著說不出的甜蜜和感動。
他寵溺地擰擰她的鼻,嘴角微勾沉笑了聲,「是的,只和你。」
不到半刻鐘時間,馬車緩緩停在雖已過了用膳時間卻依舊人聲鼎沸的珍饈閣前。
負責京城珍饈閣的梁掌櫃一見到府里的馬車,馬上露出笑容跑出來,趕在車夫之前親自為他開車門,「少東家,恭喜恭喜啊!皇天不負苦心人,您終于拿到皇商資格了,小的們就等著您帶領小的們成為商戶中的龍頭!」
「梁掌櫃,你這張嘴都能吹出一朵花來了。」符景升橫了他一眼,指著身旁的梅茹仙,「這是梅姑娘,這次能打敗魯記拿下皇商的資格,她的功勞最大,珍饈閣賣的臭豆腐跟豆腐乳也都是出自她之手,她才是你們該吹捧的對象。」
梁掌櫃一听,那張老臉笑得更加燦爛,宛若一朵菊花,「久仰大名啊,梅姑娘,老夫早就想當面跟你道謝,你所制出來的臭豆腐跟豆腐乳料理,可是把我們珍饈閣的生意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峰,讓每個人荷包滿滿,我代替他們跟你道謝。」
瞧梁掌櫃一副真誠熱情的模樣,梅茹仙不好意思地擺擺手道︰「沒什麼,我們大家互利,你就別謝我,真要謝我,趕緊把珍饈閣里好吃的都端上來,我快餓死了。」
梁掌櫃一听,馬上殷勤地將他們迎進珍饈閣,「快、快、快,快請進,好菜馬上端上桌。少東家里面請,梅姑娘上樓時小心腳下。」
粱掌櫃領著他們來到三樓布置得十分典雅的雅間,這雅間是專門留給符景升休息的,不對外開放的。
伙計麻利地的送上香茗及好吃的荼點便迅速退出雅間。
五湖三人檢查了一下雅間內外是否有什麼異樣,以往他們並沒有這麼小心,但最近他們少東家樹敵有些多,例如翟楠生,在確定沒有什麼異樣後,他們退到外頭稍做休息,把空間留給這對許多日子未見、有一肚子話要跟對方說的小倆口。
門扉一關上,符景升向前一把將梅茹仙摟進自己懷中,卻被她一手推開——
「別抱我,髒,我好幾天沒洗澡,只用擦的,味道肯定不好,要不是晉見皇帝跟太後之前有先稍微擦栻跟燻香,估計他們也得被我燻暈。」
「大寒冬的,能有什麼味道?是你自己太敏感。」她愛干淨,一天最少要沐浴一次,即使是大雪紛飛也一樣,這事他自是清楚。
他才不管她的抗議,一把將她扯進自己的臂彎中,「這麼多天不見,你難道不想我?」
也不給她反應時間,俯身吻住她的唇,細細親吻,如果不是擔心突然吻她會嚇到她,放才在馬車里他就想這麼做了。
符景升在她唇畔間低啞呢喃,「茹兒,我想你……」
他是一個沉穩、冷靜又內斂的男人,她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會有這麼輕狂的一面。梅茹仙嬌女敕的粉頰倏地浮出紅雲,呆愣地瞠大眼看著眼前過分接近的男人,不知該怎麼回應他這突如其來的吻。
符景升垂眸微勾著嘴角,看著她猶如受到驚嚇的小貓,羞紅著小臉蛋瞪大眼望著他,可愛的模樣讓他根本舍不得松開她,捧著她的臉蛋繼續品嘗著這嬌女敕誘人、讓她迷醉的紅唇。
她一向平靜的心湖隨著他溫柔的細吻淺淺騷動,激蕩出陣陣漣漪,有些笨拙僵硬地回應他愈來愈滾燙的熱情。
她帶著嬌羞與生澀的回應鼓舞著他,讓他不再只是局限于品嘗她嬌美的柔唇,舌尖緩緩探入她微張的小嘴內,與小舌頭嬉戲交纏。
從未有過的經驗讓她有些害怕地往後縮了縮,可無論她怎麼閃躲,就是無法避開。
看出她的心慌,他抬手覆蓋她的眼眸,讓她閉上眼,輕啃下她微腫的水女敕紅唇,哄誘著她,「茹兒,別慌,什麼都別想,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就是……」
他低沉迷人的嗓音像是催眠曲一般,她順從地閉上眼楮,听從他的建議,放開禮教的東縛,不再壓抑自己的情感,盡力回應著他熱情的勾引與纏綿。
隨著兩人的接觸愈來愈深,一種奇異的感覺逐漸籠罩著感官,勾引著心神,她的雙手不自覺地勾上他的頸項,與他一同沉淪在彼此熱情的唇舌追逐之中。
直到緊掩的門扉傳來一記敲門聲,才將陷入彼此氣息之中纏綿得難分難舍的兩人心神拉回。
符景升滿臉怨氣的抱怨,「真是殺風景啊!」
梅茹仙嬌俏的小臉蛋上又浮出紅雲,咬著唇羞澀地掄拳捶他,「還不放開我!」
他意猶未盡地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不想,茹兒,現在皇商競選的事情已結束,我們早些成親吧。」
「不是說好三年的嗎?」
「我不想等三年,年後我就上你家提親,你說好嗎?」
「可是你還有一個表妹呢。」
「什麼表妹?我心里只有你,你難道不清楚?」他冷下臉,「我認定的妻子,除了你以外,不考慮任何人。」
「子女的婚姻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啊,你母親可是打定主意要你娶柯容華呢。」
她食指點點他的胸膛,「我這些天在宮里參加織布,她應該沒白費這段時間,亟力為你們兩個制造機會吧?」
她還未進宮參加織布比賽之前,柯氏可沒少擠兌她,為自家佷女制造與符景升相處的機會,這一次這麼好的時機,柯氏哪里會放過。
她愕然地瞪大眼,「不是吧,你這分明是不給你母親臉面,明目張膽地告知眾人,你寧可出家當和尚也不會娶她佷女。」
他擰了擰她的俏鼻,「本少爺為你如此守身,甚至住進寺廟,你還不答應讓本少爺提前去下聘!」
她瞅著促狹的他,吶吶道︰「這事……等我回大坑村跟我娘討論再說,可好?」
「意思是只要賈姨點頭答應,你就馬上嫁給我?」
這時門扉外又傳來一陣敲門聲音跟低喊聲,「少東家,小的們給您上菜來了。」
外面的伙計頻頻催促著,可他不得到她明確的答案就不肯放開她,一副霸道少爺的椹樣,她一踩腳,只好先答應他,「是啦、是啦!你趕緊松開我,再不放開,人家都要誤會我們在里頭做風不得人的事!」
他啄了下她的紅唇,這才滿意地松手,「我們就這麼說定,年後我去下聘。」
「喂,我何時答應你去下聘?我答應的是——」
符景升根本不給她反對抗議機會,直接對著門扉喊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