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玄睿失神的看著秦豫白,這是他的兒子嗎?
從第一眼看到敏之,他就覺得很親近,他為這是敏之像嫣然的關系,愛屋及烏,如今方才明白是因為敏之是他的兒子,他們血脈相連,他當然會生出親近的感情。
其實,他對嫣兒去西北找他一直心存怨言,若沒有此行,意外不會發生,卻沒想到她是因為月復中有孩子,無法待在京中等他回來,而少陽也只能帶著她遠赴西北。
如今也真是懊悔不已,若他不要嘔氣非要等到西北戰事收拾妥當,早一步回京,至少給她機會親口說出孩子是他的。
「皇上,該您了。」秦豫白不是看不出來皇上今日不太一樣,突然拉著他下棋,可是又老丟了魂似的,看著他的目光格外慈祥,不過當臣子的不能太好奇,皇上想說自然會說,若是皇上不想說還硬要窺探,這就有意圖揣測皇上之意。
「敏之,朕好像從來沒問過你喜歡什麼,平日有何消遣?看戲嗎?」
秦豫白怔愣了下,頭道︰「卑職不愛看戲,閑來喜歡練字作畫。」
「擅長人物畫嗎?」
「尚可。」
「今日就讓朕見識一下吧。」梁玄睿隨即命溫喜張羅文房四寶。
「……卑職給皇上作畫嗎?」秦豫白第一次覺得自個兒的腦子轉不過來,皇上從來不會如此隨興,更別說只有宮廷畫師有資格給皇上作畫,今日皇上要他作畫,明日傳出去,他肯定又要招來「惡名」了。
「你不是說擅長人物畫嗎?朕瞧瞧你可有說大話。」梁玄睿心急的推了他一下,「今日畫不好,以後你就不敢在朕面前夸口了。」
「卑職從不敢在皇上面前夸口,還有卑職只說尚可,並未說擅長。」雖然他不願意為皇上作畫,但是君有令,臣豈敢不從?他還是走到御案後面坐下,不過,真的很怪,皇子應該也不敢坐在這兒吧。「尚可也好,擅長也罷,今日你好好表現,畫得好,朕重重有賞。」
秦豫白執筆蔬墨,狀似隨意的一邊落筆一邊道︰「卑職不敢要皇上賞賜。」
「朕還沒見到畫像,你能否得到朕的賞賜還未知呢。」
「卑職能為皇上作畫乃皇上恩典,只求盡善盡美。」
「好,你盡善盡美,至于要不要賞賜,朕自有主張。」
秦豫白不再言語,專心作畫,可是梁玄睿似乎聊得正開心,接著又問——「安國公近來可好?」
「父親出海未歸。」
「他還真舍得丟下一大家子的人去那麼遠的地方。」
頓了一下,秦豫白像在跟親近的長輩說話似的道︰「父親不喜歡听人嘮叨。」
聞言,梁玄睿也很直率的回道︰「國公夫人的性子真是討人厭,安國公若能忍受得了她,朕還真服了他。」
藍玉欣何止性子討人厭,她還是個丑八怪,難怪父親見了她就會失控。不過,秦豫白很溫和善良的為藍玉欣辯解,「父親長年在外,國公夫人擔心父親沒有好好照顧自個兒的身子,見了面當然要仔細關心他在外的日子。」
「她也是個可憐的。」
秦豫白唇角微微一翹,藍玉欣確實可憐,丑得人人都不喜歡跟她打交道,她竟然以為自個兒貌美如花。
「你知道安國公何時回來嗎?」
「若沒有擔誤,父親應該一個月左右回來。」
「他一回京,你讓他進宮見朕。」
人人皆知父親與皇上情同手足,可是很奇怪,父親從不在他面前提起皇上,出海回京也不曾想過進宮見皇上,而在他記憶中,皇上召見父親的次教屈指可教,每次父親見過皇上回來,總是將自個兒關在書房一日,不過,他們倒是有一個共同的嗜好一一
很喜歡在他面前提起母親,而且都說成了天仙。
不知皇上為何想見父親,秦豫白也不探究,點頭應是,此時畫像也完成了。
「好了嗎?朕瞧瞧。」梁玄睿也不等溫喜將畫像取餅來,自個兒急忙靠過去,定楮一看,歡喜的朝著溫喜揮了揮手,像在獻寶似的道︰「小喜子,過來瞧瞧,敏之將朕的神韻畫得多麼生動,宮里的畫師沒有一個比得上他。」
溫喜上前一看,還真要贊嘆一聲,「秦大人畫得真好!」
「你送去裱糊,朕要掛在御書房。」
秦豫白嚇了一跳,連忙道︰「皇上,這恐怕不妥。」
「朕就是喜歡這幅畫,有何不妥?」
是啊,皇上喜歡就是太後也管不了,不過明日又要有一堆亂七八槽的傳聞了。
以前他倒是不在意,如今他有個在意的人,那就不能不在意。
「皇上三思,若是教人瞧見了,豈不是笑話卑職自不量力?」
「朕和小喜子不說,誰知道這幅畫出自你的手?」
溫喜趕緊附和,「是啊,秦大人請放心,奴才的嘴巴比蚌殼還緊。」
「好啦,你親自送去裱糊。」
溫喜應聲拿起畫像,退出御書房。
「敏之跟朕繼續下棋吧。」兩人重新回到榻上,梁玄睿卻沒有下棋的意思,而是問,「事情調查得如何,可有進展?」
「暫時沒有消息傳來。」
「這事解決之後,你去京營,以後跟著陳老將軍。」
這事來得太突然太意外,秦豫白一時怔住了。
「你該成親了,鐵衣衛東奔西跑,如何成親生子?」梁玄睿很清楚,即使秦豫白真是他的兒子,他也無法認回這個兒子,他只能用其它方式為兒子鋪路。
安國公府的爵位不過是個空殼子,秦少陽想給他兒子,他還不屑呢,他兒子至少應該是手握實權的大將軍、國公爺。
秦豫白當然沒想過一輩子待在鐵衣衛,一開始想進鐵衣衛,因為這是一個使人快速強壯的地方,若能在這兒生存下來,以後無論在哪兒都很容易立足,而他最終的目標是靠軍功掙得自個兒的爵位。
鐵衣衛親近皇上,但是京營才是真正接觸軍權的地方,也是有機會上戰場的地方,他終有一日會進入京營磨練,只是他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而且還是皇上主動安排。
「陳老將軍是真正的馬上英雄,無論是北齊、胡人還是南方的蠻族,他都曾經交手,對他們頗有研究,你跟著陳老將軍可以多長點見識。」
秦豫白立即下榻跪下,「卑職謝皇上恩典。」
「起來吧,明日隨朕巡視京營,朕讓你見見陳老將軍。」
「卑職遵旨。」
「好啦,還不趕緊過來下棋。」
這一次梁玄睿真的專心下棋了,只是偶爾控制不住的抬頭看著秦豫白,目光溫情脈脈,教秦豫白覺得很困惑,這宄竟怎麼回事?
搬了新家,隨娘親去了一趟文昌侯府拜見身為長公主的外祖母,嚴明嵐在京城的生活正式安定下來,而她著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嚴明清去員林山買花買種子,沒想到出門就見到秦豫白,更巧的是,秦豫白正是想帶她前往員林山。
「你不是要種草藥嗎?我想你可能需要去一趟員林山,那兒是京城的花市,整個京城的花農都聚集在那兒,你想要種的草藥應該可以在那兒找到。」
這個男人真是太細心了,如何教人不心動?嚴明嵐偷偷捏了一下自個兒的大腿,客氣生疏道︰「秦公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張伯這幾日已經將整個京城走了一遍,我們可以自個兒去員林山。」
那日見過皇上之後,她忍不住問了爹有關他的身分,得知他竟是安國公府的大公子,父親還是皇上的表弟,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頓時又變得遙不可及。
雖然她娘親是郡主,她外祖母是長公主,但是她爹才剛剛進入禁衛軍,連個副統領都還沒混到,更別說外祖母還沒有接納父親,不過是原諒娘親不得不跟爹遠走他鄉而已。總之,他們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秦豫白聞言一怔,顯然沒想到她會拒絕。
嚴明嵐趕緊推著嚴明清上馬車,催著張伯上路了。
「你跟那一位吵架了嗎?」嚴明清從車窗往外瞧,看著漸行漸遠的秦豫白彷佛遭到遺棄似的,好可憐、好委屈、好孤單、好令人心疼……抖了一下,他為何會生出這些感覺呢?
嚴明嵐賞他一個白眼,「你以為我很閑嗎?」
「那為何不讓他陪我們去員林山?」
「我已經有侍衛了。」嚴明嵐若有所指的看了嚴明清一眼。
嚴明清真想賞她一記栗爆,「你這個壞丫頭!」
「你又不懂草藥,不是來當侍衛,難道是來玩的嗎?」嚴明嵐不屑的看他一眼,搞不清楚狀況的家伙,若非她還沒將京城的大街小巷混熟,自知不能將這兒當成幽州一樣橫著走,她還不願意帶他出門,簡直就是個話嘮,吵死人了。
「好吧,我是來當侍衛好了,可是,」這會兒換嚴明清回給她不屑的一眼,「你就不能有點良心嗎?人家千辛萬苦護送你回京,你竟然只當人家是侍衛。」
「我不當他是侍衛,當他什麼?未來的夫君嗎?」
驚嚇過度,嚴明清整個人跳起來,然後腦袋瓜就遭殃了,撞著車頂痛得他哇哇大叫。
見狀,嚴明嵐語帶嘲弄的頭,「真是有出息,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敝。」
若不是在馬車上,嚴明清肯定會跳腳,「你真的是姑娘家嗎?你都不害臊嗎?」
「我不過是回應你,為何要害臊?」
嚴明清真的不知道如何反應。
「你可知道秦公子是什麼身分?」嚴明嵐突然轉移話題。
「什麼身分?」
「安國公府的大公子,而安國公是皇上的表弟,換言之,他是皇上的外甥。」頓了一下,嚴明清很神氣的回道︰「娘親也是皇上的表妹啊。」
嚴明嵐很滿意的點點頭,似乎很贊賞他的反應,可是,口氣卻越來越犀利,「外祖母是先皇的庶妹,娘親當然是皇上的表妹,問題是,人家的祖母是太後的滴親妹妹,嫡親的,懂嗎?」
嚴明清仔細想想,人家的表兄弟跟他們的表兄妹好像有點差距。
嚴明嵐忍不住伸手敲了敲他的腦袋瓜,諄諄教誨的道︰「爹不是給你準備一份京城權貴的清單嗎?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仔細琢磨,不懂就問,以免惹到權貴,還沒察覺到自個兒有麻煩了。」
「我懂,我又不是孩子。」嚴明清很不服氣的撇了撇嘴。
「你當然不是孩子,你只是心思單純從來不在意利害關系。以前在幽州,我們有舅公當靠山,就是知府大人對我們也客客氣氣,可是如今在京城,街上隨隨便便一個權貴就可以壓死我們了,你再不用點心思遲早會惹禍上身。」
「我知道,以後我會多用點心思,不過,」嚴明清略微一頓,「街上隨隨便便一個權貴是什麼意思?」
「你沒听過在京城上個街都能夠遇到權貴嗎?」
「有這種事嗎?」
「我們剛剛出門的時候不就遇到一個嗎?」
嚴明清再一次不知如何反應,這個丫頭總是可以教人發出贊嘆——一個人的嘴巴怎能狡猾到如此沒臉沒皮?
「你別瞪我,我不過是想讓你記住京城權貴滿街跑,我們這種身分的小老百姓要有眼色,要低調不張揚。」
「我們家一直很低調不張揚,只有你不知天高地厚。」
這會兒嚴明嵐終于閉上嘴巴了,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我在跟你說秦公子,你干麼跟我扯這些有的沒有的?」
「秦公子不是我們可以高攀的人,沒什麼好說的,以後沒事別提他。」嚴明嵐側過身子,閉上眼楮假寐。其實,她並沒有外在表現得如此無所謂,她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因為她知道一眼就足以教她心軟。
他啊,就是這麼有殺傷力的男人,看看清哥兒對他的態度,一開始明明充滿敵意,如今竟然反過來責備她傷害人家,這就足夠證明秦豫白的魅力根本是男女通殺。
總之,回到京城了,他們也該分道揚鑣了。
睡不著時,嚴明嵐喜歡練字,可是今日寫了三大篇了,她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嚴明嵐懊惱的丟下筆,這時貓咪的叫聲從窗外傳來,她不由得一愣,哪來的貓咪?
「喵……」
嚴明嵐不安的走向窗邊往外看,沒想到真看見了一只白色波斯貓,是不是看錯了?用力揉一下眼楮,再看仔細,真的是一只白色波斯貓,而牠正用一種「你很蠢」的表情看著她……
好吧,這可能是她的想象力,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只白色波斯貓很高傲,莫名的讓她想到死變態……她不由得抖了一下,怎麼會想到那個死變態呢?他若只是像這只波斯貓一樣臭屁倒還好,他根本是一只凶殘的老虎。
「喵……」
嚴明嵐對著波斯貓眨了眨眼楮,然後用手指比著自己,「叫我嗎?」
「喵……」
嚴明嵐不由得往後一縮,唇角一抽,「不會吧,真的叫我!」
「喵……」
看這樣子,若她不理會牠,牠豈不是一直叫到天亮?
念頭一轉,嚴明嵐決定出去瞧瞧,這麼高貴的波斯貓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他們府上,應該是有人將牠帶來這兒,可是,是誰……
全身突然起了雞皮疙瘩,因為她想起那個死變態。
「壞丫頭,狐狸再狡猾也不是老虎的對手,一只波斯貓就將你釣上鉤了。」果然一踏出門,就听見秦豫白陰冷凶殘的聲音響起。
嚴明嵐轉身想逃回房間,可是秦豫白的動作比她更迅迷,從後面抱住她,緊緊的,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里面,嚇得她頓時僵硬如石
「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壞丫頭,以為你跑得掉嗎?」秦豫白低子靠在她左耳邊,聲音透著一股異樣的興奮,「狐狸再快,還能快過老虎嗎?」
嚴明嵐教自個兒冷靜下來,他總不至于在這兒將她吃了,「……你先放開我,我們有話好說。」
「你這個狡猾的丫頭,又想跟我使壞了。」
「這個問題我們不是早溝通過了嗎?我們一個半斤,一個八兩。」
「既然記得我們早溝通過了,你竟然還敢拒絕他,存心找死嗎?」秦豫白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氣。
「你這個死……」
「死變態嗎?」秦豫白對著她的耳朵吹氣,聲音轉為陰鷙而冷冽,「這只是給你小小的懲罰,以後你膽敢再拒絕他,我一口解決掉你。」
「……知道了,你先放開我。」嚴明嵐不想蔫蔫的很沒出息的樣子,可是聰明的人懂得見機行事,雞蛋踫石頭這種事是給蠢人做的。
這一次秦豫白並沒有為難她,真的放開她。
嚴明嵐轉身面對他,同時往後一跳拉開兩人的距離。
眉一挑,秦豫白不屑的嘲笑道︰「你很滑稽。」
「我高興。」雖然他可以輕而易舉的逮住她,但她還是喜歡跟他保持距離。
秦豫白打量了她一眼,不以為然的撇嘴道︰「壞丫頭一個,他竟然將你當成了寶,真是有夠蠢。」
嚴明嵐真的很想踹他一腳,可是體力和高度都比不上人家,還是收斂一點。
「若你今晚是來教訓我的,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不要。」秦豫白大刺刺的打量院子,看到她已經在牆邊擺了一整排的盆栽。
「你別太過分了,我說我收到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嚴明嵐急得跳腳,難道他準備在這兒耗到天亮嗎?
秦豫白不理會她,走過去一一點名,「這是棗……這是桔梗……這是什麼?」
「薄荷,你別亂了,上人家家里參觀,好歹也要挑白日。」
秦豫白走回到她前面,嚇得她又往後一跣,他嗤之以鼻的冷笑,「還以為你是個膽大的,沒想到跟他一樣是個沒出息的。」
嚴明嵐實在不知如何反應,只能瞪著他。她發現一件很有趣的現象,主人格和第二人格很清楚彼此是一體的,兩者都很堅持「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可是兩者又是非常獨立的個體——思想獨立、行為獨立,誰也無法影響對方。
秦豫白回頭看了那些盆栽一眼,再挑眉的打量她一眼,「你這丫頭真怪,不喜歡珠寶首飾,喜歡花花草草。」
「我哪有不喜歡珠寶首飾?」女孩子喜歡漂亮的東西,珠寶首飾就是這一類的東西,她又豈會例外?她只是不走這個領域,沒有心思在這上頭打轉。
「你頭上只有一根木簪。」
嚴明嵐怔愣了下,沒想到他竟然留意到這種事,「我成日跟藥材為伍,身上不方便戴太多珠寶首飾。」
「可你也不必如此窮酸,好歹換一支玉簪,他明明給你很多銀子。」秦豫白明顯看不起某位的行為,何必為了討好一個沒良心的丫頭如此費心?
「那是他買藥方的銀子好嗎?」這幾日她整理東西,見到收進匣子的荷包,拿出看了一眼方知他給了多少心意——三千兩……果然是出自國公府的,一出手就害她從榻上跌下來。
「為了送銀子給你,絞盡腦汁搞出那麼多花樣,你是不是很開心?」
「對,我很開心,關你什麼事?」
秦豫白顯然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是一眨眼又收起凶狠殘暴的目光,像在安撫寵物似的模了模她的頭,害她頓時僵成木頭人。
「送你東西,你喜歡來自大江南北各地的草藥種子,還是價值千兩的頭面?」
這會兒又在玩什麼花樣了?嚴明嵐突然覺得他比皇上更像皇上——喜怒無常。
「當然是來自大江南北各地的草藥種子,它們落在地里,價值可不只千兩。」
「他還真了解你。」
「嗄?」
秦豫白抬頭看著梧桐樹的上面,「那個沒出息的給你的,我放在上頭。」
「什麼?」嚴明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在上面看見一個藍色包袱。
秦豫白嫌棄的將她從頭看到腳,「多吃一點,瘦得跟骨頭似的抱起來不舒服。」
轟!嚴明嵐瞬間滿面通紅。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她胸前,邪惡的道︰「那兒倒是有點看頭,我還滿意。」
嚴明嵐終于忍無可忍了,「你這個死變態!」
秦豫白笑了,笑容詭異又興奮,「我是死變態,你是死沒良心,很合啊。」
若非深知兩人實力懸殊,嚴明嵐一定會撲過去痛扁他一頓。
「乖一點,我改日再來陪你玩,還有,別忘了樹上那包東西。」秦豫白轉身就躍上牆垣,緊跟在後的是那只白色高傲的波斯貓,然後一人一貓同時消失不見。
「誰要你來陪我玩。」嚴明嵐沖回房間,躲進被窩里面放聲尖叫,終于覺得郁悶少了一點,這才想起樹上的包袱,趕緊又跑出來爬到樹上拿包袱。
「果然是個死變態,送人家東西還放在這種地方……不對,他不過是幫忙跑腿,他應該也很不樂意吧。」嚴明嵐帶著包袱回到房間,放在書案上,趕緊打開來,竟然是一包包種子,只有一樣東西不太一樣,乃長條形用綢緞包著,再打開來……她怔住了,玉簪?這是秦豫白給的,還是死變態給的?
許久,嚴明嵐只能痴痴看著,輕輕撫過每一樣東西,心情很復雜——有一點甜蜜,有一點苦惱,又有一點不知所措……他們究竟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