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晃動了下,楚嘯的筆突然頓住,接著他擱下筆,緩緩站起身,走到擺放書櫃的牆邊。
他扳動一個暗格開關,將書櫃推開,出現一道窄門,走了進去。
這突來的狀況讓符圓圓立即坐直了身子,精神都來了。
她和何關跟著進了那道門,里頭果然是一間密室,這間密室還有另一條暗道,從暗道中走出了一名女子,符圓圓認得她,正是山莊的二夫人。
去世的老莊主娶了兩房,大房是大夫人,亦即岳應天的親娘,二娘則是老莊主的小妾,莊里的人都稱她三夫人。
二夫人平日不問事,自從老莊主死後,她便陪著大夫人吃齋念佛,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後院,甚少與人見面,平日也沒跟大總管有任何瓜葛,這時候卻出現在大總管屋內的密室里,走的還是暗道。
夫夫人一見到楚嘯,立即向他投懷送抱。
「嘯……」她親昵地喚他的名,雙手攀上他的肩,將身子偎入他懷里。
符圓圓瞪直了眼,嘴巴驚愕得合不擺,手指著他們兩人,不敢置信地看向何關。
「他們……」
何關卻絲毫不意外,淡笑給了兩個字,「沒錯。」
大總管和二夫人竟然有奸情?
符圓圓仔細打量對方。這位二夫人雖然年過三十,但是保養得宜,算得上是貌美如花。
楚嘯對她的投懷送抱並未阻止,但也沒有主動回應,只是淡淡開口。
「我要的鑄劍密笈,你帶來了嗎?」
「我若沒帶來,哪敢來見你呢?」
「密笈呢?」
二夫人突然離開他的懷抱,飄然轉身,月兌下繡,坐上密室里的床榻,媚眼如絲地瞟著他,嬌媚一笑。
「密笈在我身上,想要,就自己過來拿。」
楚嘯看著她的狐騷樣,嘴角勾了勾,卻不急色,只是緩步上前,坐在床沿,伸手一拉,就把二夫人拉進懷里,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手不客氣地模索。
二夫人任由他的大掌在自己身上揉捏,禁不住輕吟,臉蛋也漸漸發紅,輕輕喘息著。
在模索一遍後,楚嘯便開始剝她的衣裳,直到把她月兌得一件不剩,卻仍沒看到他要的東西,不由得擰眉。
「密笈呢?」
「你確定每個地方都找過!」二夫人愛嬌含羞地提示。
楚嘯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笑,伸手模向她,二夫人抖顫了下,身下的刺激讓她禁不住申吟出聲。
想要密笈,就得先滿足她。楚嘯鄙視地瞟了她一眼,不再客氣,低下頭吮上她。
符圓圓全程目睹,沒逃走也沒驚叫,只是直直瞪大眼,張著嘴,整個人像木頭一般。
她完全沒想到會看到這麼香艷的一幕,這畫面對她的沖擊太大,讓她整個人被定格在原地,瞠目結舌。
可對何關而言,這種場面不過是小菜一碟,他甚至連眼皮都懶得動一下。
世人想得到的場面,他都看過,對縱欲這種事,他見怪不怪,要不是為了要讓丫頭看到真相,他根本懶得來這屋子。
對他來說,男女交歡跟路邊看到的動物沒什麼不同,差別只是人類除了沖動,還有的作弄,之心會讓人滄陷,激出最原始的本性。
那欲念就傻黑色的絲線,纏纏繞繞,勾得人心癢癢,生出許多綺念,他能看見這些絲線糾纏在人們的身子里,這條線勾著那條線,誰對誰有欲念,都瞞不過他的眼。
來到山莊的第一天,他就看遍了整個山莊,他能見到每個人身上纏繞的欲念之絲,嗅到婬味,而他便是從二夫人那兒尋到了大總管這兒,也知道二夫人今晚會來找大總管。
他早知道會有這一幕,也是故意把丫頭帶來見識見識。
他瞟向符圓圓。就算丫頭是修仙人又如何?人間歲月不過匆匆一瞥,她不過才十六歲,對已經活了上百年的他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孩罷了。
見她整個人都看呆了,那驚呆的表情取悅了他,他勾起魅惑的邪笑,磁啞的嗓音來到她耳畔邊。
「楚嘯想奪取御劍山莊莊主之位,二夫人是他的同伙,今夜二夫人為他偷來了鑄劍密笈,這就是真相。」當然,順帶奉送一出香艷刺激的好戲,請笑納。
「何關,我頭昏。」
「怎麼,你是第一次瞧見男女合歡的情景,所以嚇得頭昏了?」何關壞壞一笑,卻在看見她轉過來的臉龐時,瞬間呆住。
只見符圓圓一臉蒼白,鼻下還掛著兩管鼻血。
「何關,我真的頭昏……」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軟,人便倒進何關的懷里。何關變了臉色。他怎麼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狀況,她的反應竟是暈了,還流了鼻血?!
當下他有些慌,也沒了玩笑的心思,兩人結為血誓,她的生死與他息息相關,他立刻打橫抱起她,離開了密室。
符圓圓身子挺好,只不過有個長年的小毛病,就是容易流鼻血。
為此,她的爹娘請過不少大夫來為她診治,卻都治不好這個毛病,大夫說過,這不是大毛病,但就是無法根治,只能多加注意。
而自從被師父收為弟子,跟著師父修行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流鼻血了,直到這一次。
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雖然多少也知道男女那回事,不過並不清楚細節,就算是坊間的小書,也只是作畫,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如此震撼又寫實的畫面。這畫面對她的沖擊,確實大了點。
符圓圓緩緩睜開眼楮,上方是何關英俊的面孔,她的頭正枕在他的大腿上。
「醒了?」他板著臉孔。
她望著何關,一時有些迷茫。「我怎麼了?」
他臉色更沉,質問道,「怎麼了?你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暈的?」
符圓圓想了下,突然記起來了,霎時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何關,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何關,我嚇到了。」
何關被氣笑了,「我活了那麼久,從沒見過有人看了這種事竟會嚇到流鼻血暈過去,還真是長見識了。」
符圓圓好委屈,委屈得眼眶都含淚。
「何關,我難受。」
「虧你還是修仙人,連這種事也禁不起,以後還怎麼去收妖伏魔?」故意帶她去看的人是他,目的達到了,但他卻莫名很不悅。
符圓圓側過身,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臉往他懷里埋,聲音哽咽。「人家不舒服……」
何關嘴角抖了抖。這丫頭若是他徒弟,他一定把她修理一頓再重新磨練,但是見她抱著自己哭,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獸,讓他滿月復想罵人的話不知怎麼就梗在了喉間,心里莫名煩躁,卻又覺得好笑。
她這一哭,把他的脾氣都哭沒了,最後嘆了口氣,把她抱起來,放在自個兒大腿上。
「哭什麼?真沒出息!」嘴上雖念,但抱著她的動作卻不自覺多了抹溫柔。
符圓圓很自然的偎入他懷里,雙手也圈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入他頸間,用哭腔回答。
「我以前沒看過嘛,頭一次看,好可怕喔。」
又不是斷手斷腳或是腸穿肚爛的,不過是男女jiao合的戲碼,她居然說好可怕?真是出息!
「天地萬物,陰陽再正常不過,你們修仙人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
「知道你還怕看?」
「因為不好看嘛。」
何關嘖了一聲,不屑地道︰「男女都是月兌光了衣服做那檔子事,你爹娘也是這樣,所以才會生下你,那里還管它好不好看。」
原本埋在他頸窩的一張小臉抬起來,不服氣的對他說,「那不同,我爹娘很相愛的,他們在一起時,周身會散發出很甜蜜的氣場,連周遭的人都能感染到這份喜悅,會讓人不自覺的微笑,可大總管和二夫人之間並沒有愛,做那件事時散發出來的氣場很濁、很可怕,讓人很不舒服,我不喜歡。」
她擰著秀眉,明明是一張美麗的臉蛋,可鼻孔里卻塞了紗布止血,修仙人的氣質都被她破壞殆盡。
何關見到她這模樣,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還得努力維持威嚴,他這輩子心情從沒這麼五味雜陳過。
「世人為欲而婬,到外可見,你最好快點習慣,修仙人的顏面都被你給丟光了。」
她又把臉埋入他頸窩,咕噥道︰「我不舒服,休息一下。」這是擺明了當鴕鳥。
這耍賴的樣子簡直就是個孩子,何關被她弄得啼笑皆非,最後還是罵了一句。
「沒出息!」
她收緊手臂,把他抱得更緊上用行動來表示她的耍賴。
而他,數落歸數落,卻也由著她抱,早忘了一開始自己是抱著看她笑話的心態。
他還想對她說教,懷里卻傳來呼嚕嚕的聲音,他一呆,低頭一看,她居然睡著了!
他瞪著她許久,最後終于挫敗地搖搖頭。
罷了罷了,現在大半夜的,也難怪她困了,他正想把她放下,不過才一動她,她就嚶嚀一聲抗議,不肯月兌離他的懷抱,想賴在他懷里。
這丫頭平日把他當座騎就算了,現在倒好,直接把他當床睡了?不過他發現自己並不討厭,甚至覺得有如此依戀他的懷抱也挺好的。
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是因為太久沒抱女人了嗎?居然舍不得這柔軟的觸感和溫度,竟放棄了把她丟開的想法。
他低頭看她。這丫頭睡得很沉,絲毫沒有防備,好歹他也是男妖,她就不怕他對她做出什麼不軌的事嗎?
他緩緩眯起眸,眼中閃著詭光,突然抬起一手,黑霧從掌心飄出,侵入她眉心,進入她夢中。
在夢中,他看到了綠草如茵上,柔軟的草地上躺著一個人,那人正是她。
他緩緩進她走去,蹲,低頭看她,她睡得正香,絲毫沒發現危險近在眼前。
何關散發一身邪氣,勾著陰惻惻的笑,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哼,你終于落到我手上,看我怎麼整治你。」這是入夢術,可以在夢中掌控一個人,他要控制她,而不是被她控制。
「告訴我如何破解簪子的法術。」他一身黑壓壓的邪氣環繞她全身。
符圓圓半睜著惺忪的睡眼,一張粉色小臉蛋滿是迷茫的神情,絲毫不知危險已至。
她歪著臉瞧他,突然格格笑了,張開雙手圈住他的頸子,投入他懷里,臉蛋朝他蹭了蹭,撒嬌地道︰「乖,陪我一起睡。」
說完,她喬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里繼續呼呼大睡。
何關愣住。她是太遲鈍還是太愚笨?夢境都被人入侵了還想睡,真是……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醒來!」他粗魯地搖她。
符圓圓被搖醒了,擰眉嘴,顯然困極了,又見他吹胡子瞪眼的,遂伸手捧住他的臉。
「乖,別吵喔。」她送上唇,在他嘴上香一個。
何關呆住,唇與唇的踫觸柔軟如綿,宛若一道曙光,瞬間驅散所有邪氣和陰暗,在他一時失神之際,瞬間被彈出夢境。
何關睜開眼,仿佛如夢初醒一般,他呆呆地望著懷里的符圓圓,她依然睡得香甜,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她輕柔的呼吸聲讓這世界顯得安寧美好。
何關久久回不了神。這丫頭竟然親他……雖然像是大人在哄小孩似的踫踫嘴,不帶任何情色,卻教他失神許久,一顆浮躁的心就此平靜下來。他望著她的睡顏良久,接著嘆了口氣,抱著她一塊躺下——既然甩不開,那……就抱著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