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門外傳來鐘向磊的叫聲。
齊薇薇的眼底閃爍著淚光,「你走!我是不會開的。」
「再不開,別怪我不客氣了。」鐘向磊以霸道的口吻說。
齊薇薇只默默地祈禱鐘向磊不要進來,那些威脅的話讓她更加害怕。
隨著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門口的聲音也漸漸消失,她終于放下了心,但她身上很狼狽,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害怕鐘向磊破門而入,她就這樣擔驚受怕地坐了一個晚上,一直到清晨,鐘向蘭回來,她才逃一般離開。
齊薇薇完全想不到,鐘向磊就在門外他的車子里等著她。她去等車,他便開車一直尾隨在她身後,一直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街角的風揚起她的長裙,她攏了攏,抬手理一下被吹亂的頭發。
鐘向磊深邃如潭的雙眼一直盯著齊薇薇不放,他想為前一天晚上的事情道歉,但又放不下架子。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道過歉,他只想跟著她、看著她。
但眼看她在等計程車,可能下一刻她會離開他的視線,又或許永遠不會原諒他,他不免煩躁。
推開車門下了車,他走到她面前,明明想說一聲對不起,到嘴的話最後卻變成一句,「你還好吧?」
齊薇薇沒有看他,一臉的冷淡,只顧著去攔計程車。
「昨晚我是喝醉了才會一時沖動做錯事,但我承認,我對你真的很有感覺,我想追你。」鐘向磊上前一步拉著她的手,很死要面子地說。
齊薇薇垂下了攔車的手,她沉默片刻,回過頭看著鐘向磊,眼里揉雜著復雜的情緒,最終,她開了口,「我不想要愛情,也不想再被人背叛,求你……放了我。」
鐘向磊看著齊薇薇眼里的防備,他握她的手握得更緊,「做不到,我沒有輕易放棄一個人的打算。」他看上的女人,注定逃不出他手掌心,齊薇薇更是如此。
清晨醒來,陽光從窗外透進小小的臥室里,齊薇薇的心情仍然亂糟糟的,她起身下床,穿拖鞋走到了廚房,喝了點開水。生活中充滿各種變數,很幸福的人也可以變成很不幸的人,她就是那個最可笑的例子。
齊薇薇以為做小雅的家教,這樣日復一日,麻木而又踏實地過下去就好,但鐘向磊的一次次靠近,還是讓她的內心泛起漣漪,她想要平靜,他偏偏來攪亂她的心情。
回想起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齊薇薇的心情更加煩亂,他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特別是他握著她手時那句篤定的不輕易放棄的話,更是讓她害怕。她背靠在牆上看著天花板,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就在齊薇薇看著天花板發呆時,她的手機響起。她回到房間拿起手機,看到上面閃爍著一串陌生號碼,她疑惑地接通了電話,「喂?」
「是我,鐘向磊。」電話那頭,是那道低沉而磁性的聲音。
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了一下,齊薇薇嗯地應了一聲,不想再出聲。
「是小雅找你,今天禮拜六,她纏我非要我帶她去游樂園玩,可是她又說要齊老師去,所以才打通電話給你。」鐘向磊說明情況。
「我不去了,我想在家里休息。」齊薇薇只想跟他劃清界線。
「齊老師,出來嘛,小雅想你了。」電話那頭已經換小雅來說話。
「可是齊老師今天有事,要不你跟你舅舅去就好了,好不好?」齊薇薇實在不想讓小朋友失望,可是她又真的不想見鐘向磊。
「不要嘛,我要齊老師去……」小雅在電話那頭已經急得哭出來了。
齊薇薇不忍心,「那好吧,小雅乖,齊老師準備一下,等一下去跟小雅會合好不好?」
「舅舅跟小雅一起去接齊老師,齊老師把地址發給舅舅哦。」小雅在那頭認真地交代著。
「好好好,齊老師知道了。」齊薇薇有些無奈,但小雅不哭了,她也放心了。
二十分鐘後,齊薇薇已經坐到了鐘向磊的車子里。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齊薇薇不免尷尬,但她想到他是醉酒了,應該不會太記得他對她做的那些過分的事情,所以就試著讓自己原諒他。
「你吃過早飯了沒?」鐘向磊看一眼後照鏡里坐在後座上的齊薇薇,體貼地問道。雖然,體貼不是他的一貫作風。
「嗯,我吃了。」齊薇薇的早飯很簡單地應付了一下,只想盡快陪完小雅,然後回家。
「那就直接去游樂園了,接下來去兒童餐廳吃午飯,吃完午飯我再送你們兩個回家。」鐘向磊大概地交代一下出游安排。
「不要。」齊薇薇擺擺手,「午飯我就不吃了,陪小雅玩完,我自己坐車回家就好。」
「齊老師,我要你陪我玩,然後陪我吃飯嘛。」小雅拉著齊薇薇的手撒著嬌。
「你就听小雅的吧,要不然我哄不好她。」鐘向磊一邊開車,一邊勸說齊薇薇。
「好吧,齊老師听小雅的。」齊薇薇捏一把小雅的小臉,答應了她。
半個小時後,三人到達了游樂園,從摩天輪到旋轉咖啡杯,從雲霄飛車到輕軌列車,全程他們玩得很愉快。此時此刻,齊薇薇陪小雅坐著旋轉木馬,而鐘向磊則在一旁給她們拍照。
「小雅,笑一個。」鐘向磊站在圍攔外拿起了相機。
齊薇薇與小雅沖鏡頭粲然一笑。
齊薇薇的笑容,鐘向磊看得出神,他第一次發現,齊薇薇笑起來很甜、很好看,就在那麼一瞬間,他愛上了她的笑容。
午飯時間,兒童餐廳里座無虛席。鐘向磊與齊薇薇還有小雅坐在靠窗的位置,點了餐。
「以後我還要和齊老師來玩。」小雅開心地抱緊了齊薇薇的腰,整個人鈷在她身上,開心地說。
「那也得齊老師答應。」鐘向磊瞥一眼齊薇薇,淡淡一笑。
「齊老師,你答應嗎?下次我讓舅舅再帶我出來玩,齊老師也要來哦。」小雅纏著齊薇薇不放。
「呃……」齊薇薇模模小雅的小腦袋,「那也要齊老師有時間才可以哦,但齊老師不是經常有空啊,對不對?」
「那等齊老師有空,小雅也放假了,就一起來好不好?」小雅靈動的大眼楮看著齊薇薇,滿是期待。
齊薇薇還想找理由,但鐘向磊卻不咸不淡地插話了,「如果你不答應她,她可以纏你好幾天要一個答案的。」
齊薇薇沖鐘向磊咬咬粉唇,微笑看著小雅,「好吧,齊老師答應小雅,不過要在齊老師剛好有時間的前提下,才可以來陪小雅哦。」
「聰、聰、。」小雅開心地一笑,露出潔白的小貝齒。
「請慢用。」服務生把他們點的餐送上來,擺在餐桌上。
「耶,有冰淇淋吃了。」小雅開心地拍手。
「先把飯給吃了,再吃冰淇淋好不好?」齊薇薇細心地說。
「好。」小雅乘乖點頭。
「也只有你能治得了她,平時她都非要先吃冰淇淋不可,大家都拿她沒有辦法。」鐘向磊看著齊薇薇笑著說。
「對小孩子,不要以對她好的名義命令式地指揮她不要這樣、不要那樣,要先跟她做好朋友,她自然就會听你的話了。」齊薇薇模模小雅的腦袋,「對不對啊?」
「嗯,我喜歡齊老師,所以听齊老師的話。」小雅拿著勺子吃著飯,腦袋則靠在齊薇薇的身上。
「你可是比我姊還會當媽。」鐘向磊搖頭一笑。
齊薇薇怔了一下,最後慢慢吃自己的飯。她不允許自己想那麼多,但普經很開心地答應李遠政婚後要幫他生很多小孩的話,現在仍然很刺痛她回憶的神經。
飯後,鐘向磊與齊薇薇一同看著小雅吃著冰淇淋,沒有過多的話題。
「你們好,我是餐廳里面負責拍照的服務生,為了讓大家都有個美好的紀念,現在我給你們拍個合照,請你們配合一下好嗎?」旁邊一個服務生出現在三人眼前。
「呃……不用。」齊薇薇的手擋在面前。
「好嘛,我要拍。」小雅開心地說。
「沒事,拍個照而已。」鐘向磊不知道齊薇薇在慌什麼,安撫她。
「那你們靠近點,爸爸、媽媽,還有女兒都好漂亮……」服務生拿著相機在調焦,喃喃道。
「我不是……」齊薇薇急得忙要解釋。
鐘向磊的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打斷了她的話。喀嚓兩聲,照片很快便出來了。小雅接過照片,開心不已。
鐘向磊知道這是他第一次跟齊薇薇合照,嘴角上揚,卻不形于色。只有齊薇薇不停地告訴自己,不過是一張照片而已,不要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