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寶妻 第十九章

作者 ︰ 元柔

第十章

戰事打得激烈,岳翡這邊人多,還是有幫助,漸漸地他們佔了上風,這時有人眼尖地發現天空中的紅色煙火。

「王爺!出事了!」

岳翡轉頭一看,那紅色煙火一路往鎮西的方向持續綻放,他扯緊韁繩,轉頭帶著人就往鎮西的出口疾馳而去。

兩方人馬在鎮西出口不遠處撞上了。

那刀疤馬賊一看到他,馬上就把臥倒在馬背上的林琳抓起來,扣住她的喉嚨。

「別亂來,壽王,你也不想見到她就這麼沒了吧?」

岳翡坐在馬上,冷冷地看著他,「放了她,我留你一條全尸。」不能讓她被帶走!絕對不能!她要是被帶走了,一定沒辦法活著回來了!

林琳被緊緊扣住喉嚨,氣都快喘不過來了,壓根沒辦法說話,她閉緊眼楮,怕自己流露出半點害怕或求救的眼神,雖然她真的很害怕。

刀疤馬賊笑得很大聲,眼神里有一種瘋狂,「全尸?你要是退開了,老子才留你一條全尸!」

岳翡二話不說,把背後的大弓架起來,弦上的箭已經蓄勢待發,都是騎在馬上,只要有一絲絲的疏忽都是他的機會,而且,他賭對方根本就不敢殺林琳,他們還需要她去譯文。

「哼……上!」刀疤馬賊策馬一動,其他四個馬賊就沖上去攔住岳翡他們。岳翡人多勢眾,沒幾下就把人給砍倒在地,策馬追了上去。

刀疤馬賊在鎮西出口又跟幾個馬賊會合,一路往西方狂奔,岳翡他們緊咬在後。

林琳被顛得差點吐出來,頭昏腦脹的,根本什麼都沒辦法想。

一群跑、一群追,還是火鳳軍的馬兒強出一點,慢慢拉近了雙方的距離。

岳翡騎在馬上時不時地射箭放倒一個,半個時辰下來,十幾個馬賊也就剩三、四個還在頑強抵抗。

那些馬賊依舊不死心,可能是他們的運氣不好,居然踫上了中越知州領兵前來支援,正巧堵住了那些馬賊的去路。

「該死的!」刀疤馬賊不分方向地往黑暗中沒人的地方跑。

剩下的馬賊一下子就被知州帶來的官兵給圍住了。

刀疤馬賊慌不擇路,且周圍一片黑暗,地上有個窟窿他沒瞧見,馬兒一摔,把馬背上的人甩下來了,林琳被這麼一震,躺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刀疤馬賊倒是一個側翻人就爬了起來,一把抓起林琳。

岳翡這時也趕到了,一群人團團將他們圍住。

刀疤馬賊一發狠,扣住林琳的喉嚨。

「放開她!你放開她,本王就讓你走!」岳翡大喊。

「你說讓我走就走?誰信?放匹馬過來!不然我就扼死她!」刀疤馬賊摔馬的時候擦破了眼角,血一滴滴的滑落,眼見岳翡他們動也不動,他的手指又加重了力道。

林琳無法呼吸,用力拍打刀疤馬賊的手,空氣越來越少,窒息的感覺讓她神智昏眩,吸不到空氣,她都開始翻白眼了。

「住手!」岳翡目訾盡裂,一揮手,讓四周圍繞的官兵全退開來。

刀疤馬賊這才稍稍松開手。

帶著草木味的空氣大量地灌到口鼻中,林琳貪婪地用力呼吸,雙腳卻發軟得幾乎要站不穩,看到退開的官兵,她心一緊,不行,岳翡顧慮她的安危,什麼都不能做。

岳翡緊緊咬著牙關,恨不得將對方碎尸萬段,見刀疤馬賊帶著林琳走向其中一匹馬,將要上馬的時候,岳翡出聲了,「站住!把她放下,你想要的是這個吧?」

黑夜里,一道紅色的光芒輕輕在月色星光下閃爍,血紅色的翡翠雕成一只鳳凰的形狀,在岳翡手中輕輕搖晃。

刀疤馬賊一看到他手里那塊紅翡鳳凰,神色更加瘋狂了,「給我!把它給我!」他沒想到壽王居然會把鳳玨給帶在身上,這次他可是立大功了。「你放了她就給你。」

刀疤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壽王,你是笨還是蠢,當然是人我要、東西我也要,給我!」

岳翡直直地看著他,將鳳玨握在了手心,目光轉移到他身前一臉痛苦蒼白的林琳。

林琳眼看他真的想扔鳳玨,拚命搖頭,「不要給他!傍了我也活不了!」她一咬牙,豁出去了,二起死吧!」

她用力往後一撞,刀疤馬賊沒有防備,身子晃了一下,勒住她脖子的手也松開些許,她咬牙就想往前沖,卻又被他給扯住了頭發。

「你找死!」

刀疤馬賊正想扼斷她的脖子,電光石火間,一支箭破空而來,射中他的手,他痛叫時,林琳已經跑出兩步了,但還是不夠快,他一發狠,把箭硬生生地從手中拔起來,直往她的背心戳去。

「東西給你!」

岳翡拋出手中的東西,閃亮的紅翡在黑夜中像流星一樣劃過,刀疤馬賊直覺反應沖過去要接。

短短的幾步路,林琳卻覺得好漫長,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向著岳翡的方向而去,十步、五步、一步!然後終于沖進那個懷抱中。

刀疤馬賊撿起鳳玨,身邊官兵立即涌了上來,正想要把他抓起來的時候,他的手心突然冒煙。

「他身上有手雷!閃開!」林琳大聲吼著。

刀疤馬賊笑著把手中冒煙的手雷給扔出去,所有的官兵全部散開來,下一刻,手雷爆炸的震波把鄰近的幾個官兵都給震趴下去,就連岳翡也是抱著林琳臥倒在地上。

等到爆炸的威力過去了,眾人抬頭一看,只能見到遠方刀疤馬賊騎馬狂奔而去的背影。

「追!」岳翡喊著,這才有人跟著上馬往前急追,接著他緊張的看向林琳,「笑笑,你沒事吧?」幸好爆炸時大家都退得有段距離,傷害不大。

這是第二次死里逃生了,林琳哭著搖頭,「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的。」那個東西一定很重要,被拿走了該怎麼辦?都是她害的。

「你沒事就好。」岳翡緊緊抱著她,只要她在,什麼都無所謂。

帶著支援的官兵,岳翡等人回到朱家鎮,朱家鎮的戰事也接近尾聲了,人數相差懸殊,戰況可說是一面倒。

剩下的就是收拾家園跟確認有沒有流寇逃竄,今夜這驚心動魄的一夜,總算是度過了。

空氣好像越來越少,無法呼吸,胸口有著灼熱的疼痛,好痛!好痛!

躺在床上的林琳突然彈坐起來,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一手捂著胸口,不停地喘氣。「喝!呼呼呼……」

「笑笑,沒事了,笑笑。」溫熱的身軀抱緊了她,一雙大手也撫上了她的額,岳翡看著她的雙眸充滿擔憂。

她回過神來,看著近在咫尺的他,伸手輕輕踫觸他的臉,「長齡……」她好像還感受得到窒息的痛苦,心髒快速地跳動,指尖顫抖個不停。

「王爺,藥熬好了。」彩雲端著藥進來。

「又是安神藥嗎?我不想喝。」林琳撇過頭,縮進他的懷里。

她知道自己是什麼毛病,這算是一種創傷癥候群吧,她自己也知道,除了慢慢的遺忘之外,沒有別的方法,不然去找個心理醫生給她啊,老給她喝安神藥睡覺干麼?她也不想老是睡一睡驚醒,睡眠品質不好會老得快的。

「笑笑,不喝藥病怎麼會好,大夫說你是驚懼傷神,安神湯得繼續喝。」事情都已經過去幾天了,她還是夜不成眠,人也急劇地消,原本鵝蛋般的臉蛋都瘦尖了。

現在才子時不久,她這幾天都這樣,一過子時就睡不好,一直夢魘囈語,驚醒後總是恍然失神。

「我不喝,長齡,你陪我出去走走就好。」林琳不想再勉強自己喝那些苦藥,喝到舌根都發麻了。

岳翡現在根本就沒辦法拒絕她,只好牽著她的手,陪著她在深夜中的花園繞圈。

「外面怎麼樣了?」林琳問道。

他們現在歇息在朱家鎮鎮長的家里,這幾天外面還喧鬧得很,幸好朱家鎮傷亡不大,這件事情的始末他們也不可能跟百姓說,只能說是馬賊趁北疆打仗,想要趁亂大賺一筆。

「收拾得差不多了,過兩日我們就往北疆出發吧。」

「不是還在打仗嗎?」他們逗留在朱家鎮也是因為如此,要不他們早就出發了。

「嗯,李王傳來消息,戰事已經穩定了。」

林琳懶懶的點頭,「那些孩子都沒事了吧?」那天那幾個孩子都受了大罪,嗯,加上她。

「都好著,你顧好你自己便成。」

「嗯。」她不想多說,要不然他肯定有辦法把話題再繞回叫她喝藥上頭。

「再走一下,回房若是還睡不著,你就乖乖吃藥。」不吃藥怎會好?朱家鎮的大夫醫術還是有限,得快點趕到鎮北關去找李王府中的御醫才是。

「好。」她回去就閉上眼,誰逼她喝藥她就哭給誰看。

她的口是心非岳翡也明白,不過他也不揭破,現下他什麼都不求,只求她開心平安。

終于來到鎮北關,因為戰事的關系,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李王還在關外軍營駐守,只有他的副將王豪代他迎接壽王一行人。

李王府位在鎮北關古城中,這是大豐朝對北疆的第一道防線,李王世代駐守在此,可以說,北疆的土地上,不知道灑了多少李王府男兒郎的血。

「末將王豪,見過王爺。」王豪領著一群將領恭敬地單膝跪地行禮。

「王將軍請起。」岳翡微微點頭,翻身利落地下馬,看著眼前這座李王府,心里有些懷念。

載著林琳的馬車直接從車道駛進內院。

岳翡跟著王豪的腳步一起進府,「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見了吧?你還是沒什麼變。」

他以前隨同前國師到北疆,跟現在的李王軒轅奉在軍營中一起混過一段不短的時間,彼此能說是好友,王豪也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已經五年了,王爺的模樣倒是變了不少。」王豪爽朗地打趣他,沒了外人,態度也變得隨意親昵。還記得王爺就一副白面公子的模樣,沒想到現在到是改了個行頭,讓他差點認不出來了呢。

岳翡也知道他在取笑自己,模模臉上的胡子,「我變了也不難看,哪像你,永遠像頭熊。」

王豪一怔,「王爺,您這嘴巴上怎麼還是沾著毒,老說我像頭熊。」果然還是沒變,說話一樣噎人。

「呵呵。」岳翡回給他從林琳那兒學來的干笑。

「得!您別這樣笑,嚇人得很。」王豪直接放棄跟他斗嘴,「奉哥還在關外跟那些韃子對陣,他讓我配合您老人家動作。」

奉哥正是軒轅奉,戰事稍停後,他們就接到壽王在朱家鎮遭受馬賊襲擊的消息,幸好沒出什麼大事。

兩人一路往書房側廂走去,軍師諸子儀已經在里面等著了,他和岳翡也是相熟。

「下官見過王爺。」軍師屬軍中文職,諸子儀行文禮拱手。「子儀,關外情況如何?」岳翡隨意一揮手,坐上椅子後問。「那些韃子已經退兵了,此次並未有什麼重大傷亡,不過鄰近韃子土地的幾個村落都受難了,幸好逃出來的人也不少。」諸子儀身上還穿著輕甲,可見也是風塵僕僕剛回來不久。

「可知道起因?如今也非冬季,你說韃子怎麼會莫名出兵?」

自從岳秦繼承皇位之後,謹遵先皇遺訓,努力開發大豐朝與關外的貿易物資市場,除了剛開始幾年還有韃子過不了冬季進關打草谷之外,接下來因為與韃靼王庭簽訂了和平協議加上貿易流通,打草谷這事幾乎沒有了。

「據我調查,似乎有人蓄意地鼓動韃子,幾個與韃靼王庭不和的部落被慫恿,趁我們不備時進關劫掠。」諸子儀停了一下,又道︰「王爺,莫非就是您信上所說的嚴密一脈的余孽?」

岳翡點頭,「很有這個可能,我們調查過嚴密一脈被趕出中原後的蹤跡,最後也是在韃靼的土地上失去蹤影,那些馬賊應該也是他們安排的。」抓林琳、取鳳玨,哪一樣不是為了前齊寶藏?

「他娘的!這些人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整出點事,馬賊,馬賊個屁啊!當咱們這駐軍是傻子啊?哪來這麼一大群馬賊躲在山疙瘩,這些年早被奉哥給掃光了,真當咱們這麼笨嗎?」王豪氣憤地說。那些人就是為了自個兒的私欲,不把百姓的命當命是吧?這都是什麼黑了心肝的人啊!

他說的是實話,外面的百姓還不敢讓他們知道,就怕又引起百姓們的恐慌。

岳翡嘆息,「總是得解決的,至少得在我們這一代解決這些惡心人的東西。子儀,東西呢?」

諸子儀解開身上的輕甲,從自己的護心鏡後拿出一本書,岳翡接過打開來看,上面的確是他曾見過那種奇特的文字,應該就是這一本了。「王爺,是這本吧?」諸子儀把衣服穿好後問道。

「是這本,我都不知道齊太祖到底是在玩什麼把戲了,寶藏明明就是不存在的東西才是。」岳翡對齊太祖這人感到矛盾至極。

「咱們知道沒屁用啊。」王豪沒好氣地咧咧嘴,「再說啦,要沒寶藏,這齊太祖搞這些東西是要干啥?總不會是為了耍人唄?要我說,把這些東西都給燒了,看誰再惹事。」

「王爺,您打算怎麼做?」講真心話,諸子儀還挺贊成王豪的想法,但事情也不是那個笨蛋想的那麼簡單,要能燒,皇上還不早就燒了?

岳翡隨意翻了翻,回道︰「等林姑娘翻譯此書後再說吧。」得看看到底有沒有能用的線索,才能知道下一步路該怎麼走。

「是,王爺,您先歇息吧,這段時間您也吃了不少苦。」諸子儀方才見到岳翡也嚇了一跳,只不過沒表現出來而已。

「嗯。」岳翡想了下,還是決定先把本子拿去給林琳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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