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夜色中奔馳,車外傳來夜晚的氣息,寧靜看著窗外,深深吸了口氣,心情也跟著平靜下來。
突然,一股帶著血腥味的淡淡桂花香隨著風飄入了她的鼻腔中,讓她的眼皮猛的跳了跳。可等她想認真聞仔細時,車子已經駛遠,她只能從後照鏡搜尋著夜色籠罩下的那棟建築物。
「小靜。」
「嗯?」
高昶旭的聲音將她的思緒喚回,視線自後照鏡轉向他的側臉。
自窗外照入車內的街燈光線,照亮他隱藏在黑暗的半邊臉龐,更顯得他的眸子特別璧亮。
高昶旭突然道︰「不要拉開跟旭哥的距離。」
寧靜愣了愣,一臉納罕,「除了我媽跟胖姨,你就是我最親的人,我怎麼可能拉開跟你的距離?」
高昶旭的側臉線條柔和了些,殷切地囑咐,「有困難記得要告訴旭哥,不要一個人硬撐。」
翼的心暖了暖,真摯地道︰「好。」
高昶旭似乎滿意了,一路都噙著笑,將寧靜送到家之後又叮囑幾句,然後才驅車離開。
黑暗中,門鎖被開啟發出細微的聲響像鬼魅般鑽入被鐵鏈鎖住脖子、關在狗籠中的女人耳里,比巨雷還響,使她渾身一震,蜷縮在鐵籠的角落,抖如篩糠。
喀擦——
燈光驟亮,原本黑暗一片的房間在燈光的照射下瞬間變得清晰。
只見約莫十五坪的房間內,四周撲滿了隔音泡棉,門關上後便與外界隔絕,像一座孤立的小島。
房間正中央放置著一個鐵制的大狗籠,空間估計可以關上一兩只高加索犬,鐵籠內有一個全身赤|luo的女人,她白女敕縴細的脖子上被套上項圈,用鐵鏈栓在鐵籠的欄桿上,她全身的肌膚上布滿一道道的割傷,幾乎體無完膚——除了脖子。
籠子旁放著兩盞探照燈,一左一右,直接對著籠子照射,強烈的燈光讓女人無法適應地舉起手擋在眼前,但卻徒勞無功。
男人看著自己的「獵物」,唇瓣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腳步輕快地走上前,將籠子門打開。
籠內的女人驚恐地往角落縮,好像恨不得就此消失似的,連籠子隨著她劇烈的顫抖而跟著震動起來。
男人伸手探進了籠內,抓著女人的手臂將她往外拉,「怎麼了呢?誰惹你不高興了?」
女人忍不住發出痛呼,眼淚奪眶而出,流過臉頰上的傷口,引起陣陣刺痛,她痛苦地失聲哭泣起來,「痛……很痛……」
男人的手在女人的傷口處來回輕撫,聲音變得越發溫柔,「你又不乖了嗎?」
女人的眼楮瞪圓,連忙壓抑著哭泣聲,擠出一抹比哭更難看的笑容道︰「沒、沒有,我、我很乖……」
男人的聲音慢慢退去溫度,「那為什麼哭?」
女人打心底升起了恐懼,努力想取悅他,「我、我是因為……因為看到你太高興了。」
男人的手指突然用力的戳向她手臂的傷口,傷口處再度撕裂後又涌出了鮮血,順著手臂往下滑落。
女人緊咬住唇瓣,這次不敢再喊痛,淚水卻無法控制的狂流,整張臉痛苦的皺成了一團。
「不是說高興嗎?笑啊,怎麼不笑?」男人邊說,手指又轉移目標,在她身上戳出了無數個血洞,最後甚至伸向了她的臉頰。
女人終于崩潰,撇開臉閃躲,哭喊著哀求,「不要、不要——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我絕對不會說的——」
男人的眼神驟冷,突然一把扯住了她的頭發,將她的腦袋往後拉,逼迫她看向自己,粗聲道︰「你說謊。」
他的眸中蘊含著風暴,神色猙獰,讓女人害怕得牙齒都開始打顫了。
「沒、沒有,我沒有……」
男人忽然松開手,聲調平穩淡漠,「你們女人都一樣,滿口謊言,不好好教訓是不會乖的。」
清楚這是他施暴的前兆,女人整個人匍匐在他的腳前保證,「求求你!我會乖,我真的會乖!」
男人模模她的頭發,「噓——一下子就好。」
女人渾身一震,還來不及反應,身上已經傳來一陣刀割的劇痛。
「不要、不要——」女人發出尖銳的哭喊,試圖反抗,卻反而激起男人更高亢的情緒。
「還這麼不乖?我就不信教不會你!」
刀鋒在女人四肢跟軀干落下,精準的只割出半寸深的傷口「饒了我、饒了我!我知道錯了——我錯了——」女子不敢再抵抗,整個人縮成一團,頻頻求饒。
鮮血噴上鐵籠,染上一點一點觸目驚心的紅。
探照燈將男人刀起刀落的興奮身影映照在牆上,如一段瘋狂的短片。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逐漸沒了聲響,男人才滿意地放下刀子,將她抱入懷中。女人蒼白的臉色跟皮膚上的鮮血形成強烈的對比,她沒了力氣,只能睜著驚恐的瞳眸注視著男人。
「瞧,這不就乖了?」
女人渾身虛月兌,再也不敢多吭一聲,就怕一不小心又激怒男人。
男人幽黑的眸底緩緩升起一簇簇的火焰,手指在女人唯一完好的脖子肌膚上來回游走,「真是美……」
女人輕顫著,感覺男人的臉逐漸低下,灼燙的唇瓣取代了手,在她的脖子上吸吮著,她的眼神空洞,透過鋼欄桿茫然地看著天花板,像個破碎的洋女圭女圭似的,任由男人在自己的身上逞欲,不再有任何的感覺。
就在寧靜還在思索著該怎麼找嚴鎧「談和」時,嚴鎧的電話已早一步打了過來,沒有讓她說「不」的時間,簡短地交代了踫面的地點之後就收了線。
她不意外他會知道她的電話號碼——畢竟他要查到她的資料實在太容易,她只是有點意外他會打給自己。雖然對他霸道的命令有點不以為然,可反正她也不打算拒絕,所以結束通話之後,她就向報社報備,搭車趕赴他指定的地點。
當寧靜到達約定地點才赫然發現,現場竟然圍起了封鎖線,一個警察擋住了建築物的出入口,不讓人進出。
她走上前,朝那名警察出示記者證,「我是N報記者,寧靜。」
警察瞥了眼面前這個穿著白T恤跟刷白牛仔褲、戴著黑框眼鏡的女子,舉起手擋住她道︰「不好意思,禁止采訪。」
寧靜的目光越過警察,落在了門後凌亂的客廳,「是嚴鎧找我來的。」
警察皺起眉頭,打量寧靜道︰「隊長?」
寧靜點點頭。
警察原本還稱得上客氣的態度突然急轉直下,粗魯地驅趕她道︰「你們這些記者為了采訪真是不擇手段,頭兒最討厭記者,怎麼可能找記者來?你快走吧,否則我就要以妨礙公務辦你了。」
「真的是他——喂!」寧靜想要解釋,可是警察完全無視,黑著臉不斷將她逼退。
「寧記者!」突然一道叫喚聲自里面傳了出來,潘彥武的身影隨即出現。
寧靜看向潘彥武,朝他示意地點了點頭,又轉向怔住的警察道︰「我真的是嚴鎧找來的。」
潘彥武大步走向他們,朝那名警察的腦袋拍了下,「想死啊,這樣對待頭兒的貴客。」
警察被打懵了,困惑地模模腦袋道︰「頭兒不是最討厭記者的嗎?」
潘彥武睨了一眼寧靜,曖昧的笑,「這個不同啦。」
寧靜被潘彥武話中的曖昧給搞得臉頰忍不住燙了些,但表情依然淡漠,緩緩道︰「我只是個小記者。」
潘彥武愣了愣,又咧開嘴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特別的。」
那一個警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盯著寧靜看,「喔,原來是這樣!」
這下連他都加入潘彥武曖昧笑容的行列,寧靜覺得很不自在,正想開口反駁時,嚴鎧低沉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十圈!」
潘彥武的笑容瞬間垮下,又打了警察的腦袋一下,「都是你。」
警察莫名其妙地看著潘彥武,一頭霧水,可憐兮兮的問︰「我怎麼了?」
潘彥武沒有理會他,苦著臉朝寧靜道︰「我們快進去吧,不然我以後可能都要跑二十圈操場才能下班了。」
他萬念灰的神情讓寧靜忍不住貝起唇角,舉步走進去。
原來這寧記者還會笑啊?而且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呢!潘彥武驚嘆的想著,趕緊跟在寧靜的身後走進去。
才踏進門,一股混雜在血腥味中的特殊氣味讓寧靜忍不住仔細地多嗅了幾下,當下幽黑的瞳陣浮現異樣神采。
只見嚴鎧蹲在一具趴在地上的尸體前面,正戴著手套在尸體上查找著線索,看都沒看寧靜就道︰「過來。」
這男人的字典里可能從來就沒有「請」這個字吧?寧靜在心中月復誹著,但還是照著他的意思走上前,在他身邊蹲下來。
這次嚴鎧終于把視線望向寧靜,目光卻是先看向她白皙無瑕的脖子,緩緩道︰「看樣子不用後悔自己的愚蠢了。」
寧靜只覺得被他目光觸及之處好像跟著燒燙了起來,有點不自在的道︰「你叫我來,就是想說這句嗎?」
嚴鎧勾了勾唇,看回尸體,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這男人今早被發現倒臥在血泊中,前晚鄰居曾听到掙扎呼救的聲音,但卻以為只是夫妻吵架,所以沒人報警。」
寧靜跟著看向死者,身材福態,穿著汗衫跟短褲,看起來約莫六十歲出頭,雙眼瞪得大大的,好像死不瞑目。
「我不懂你叫我來這里做什麼?」她絕對不會認為嚴鎧叫她來,是好心地想要提供她報導的題材。
「我也不懂,頭兒,你把人家記者小姐叫來看尸體干麼?約會不是應該要去看電影、喝咖啡嗎?」潘彥武有點恨鐵不成鋼,難怪頭兒雖然這麼帥,卻老交不到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