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青野隨著桐雲袖來到另一間僻靜的小廳房,面色轉為凝重。
「說吧,你沒說出的那些真實情況是什麼?」二位姐姐不涉江湖,不懂江湖輕重,但她出身桐家劍源,對江湖了解甚深,扯上雲濤劍仙,此事不是難解,是無解。
「野兒不敢有瞞娘親,妹妹只怕已經是……袁牧飛的人了。」
桐雲袖閉緊眼,果真是她猜到的發展。「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彤兒怎麼會跟雲濤劍仙扯上關系?」
「侍候五妹身邊的棋師、音女都出事了,棋師被蓮天貫日帶走,音女雖時被救下,目前安置在桐家,這些演變要從袁小倪到桐家希望修復『御雲劍』說起……」
朝青野將從音女口中所听到的全部經過,一一述說,這整個過程的戲劇起伏,一度讓朝青野目瞪口呆。
「雲濤劍仙的轉世妻子?!這是他帶走人的原因。」听完,桐雲袖也震驚。
「音女說袁牧飛的妻子穆雲彤,小名小咫尺,而且從袁小倪轉述得知,妹妹體內的玄寒凍氣可能和前世有關,這世上唯雲濤劍仙能解此寒癥。」
「彤兒朝雲彤的名字和小咫尺都是太婆的遺言,看來,太婆當年已深知此事,這一手是安排好救彤兒的人嗎?」
「兒子擔心在這樣的淵源下,想要從袁牧飛身邊帶走人,就更難了。」
「袁牧飛一個橫越二甲子的人,他的能力確實到了『神』的地步,操風縱水、翻浪成霧,甚至匯雨成濤,一夜覆滅『東鋸島』,『恆沙古剎』大佛開眼的那一夜,他的出現威壓『斜陽古城』和『月泉門』,讓任燦玥和沈雲希動彈不得。」這二個人可是當今絕頂高手,在袁牧飛眼前也只能束手無策。「他只手翻覆太婆設下的『岳川陣』,這樣的能力,別說從他身邊帶走人,這種人光招惹他,只怕連朝家都出事。」
對雲濤劍仙的認知,都只能從江湖傳言了解,此人難用善惡一言斷之,在情況不明下,現實情況她得衡量。
「娘親,無論如何,妹妹不是心甘情願在袁牧飛身邊,朝家不能坐視。」朝青野有些急了,娘親是三位母親中處事最冷靜,也最決斷的,真有必要割舍的事,她會痛下決心。
「從小為救她,付出多少心血,時時刻刻擔心她會夭折,如今為一個難以確認的轉世外孫女,就拿自己的血氣換取對方生機,她可體會得到自己的親爹、親娘們是怎樣的心情在為她操心。」
「娘親,五妹不是不懂事,只是一出生她的命運就不同于他人,什麼事都得照著被定好的路走,她個性又好強,長大後難免……」
「野兒,我清楚你妹妹的個性,你不用擔心,娘親會想辦法帶回她。」拍拍朝青野的肩,這個孩子向來儒雅、孝順,更是個好兄長,內心正為失去下落的妹妹焦急。
朝家每個孩子都很尊重她,桐雲袖也打從心疼愛這些孩子,唯獨自己的親生女兒,及笄後,處處違抗她,那雙美麗的雙眼看著她這個生母,瞳底深凝著一股冰冷的怨。
「娘親打算怎麼做?」
「彤兒為袁小倪付出至此,她身為雲濤劍仙的外孫女,也該償還此恩情。」
桐雲袖走到敞開的窗前,台上有幾道小小刻痕,正是彤兒小時候頑皮留下。
「十八歲會有強大的力量保護她,解她一身玄寒凍氣,否則難過十九歲!」她伸手輕撫刻痕。「如今,我女之劫可是過了?」
紫色光影伴隨著陽光躍動睫扉,溫煦舒適的輕風拂掠,朝雨丹輕蹙著眉,緩緩睜開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大片紫藍、紫紅的花景。
她忙坐起身,昏倒前她還在「雲澗觀」,現在,這是哪?
非常寬廣遼闊的屋子,幾乎沒有牆壁隔間,只見屏風、竹簾與書架區隔,空氣中飄散著淡淡花香,屋內構造奇特,好像是一座六角型屋宇,每一個牆面都有一扇雙臂張開大的窗,敞開的窗外皆是令人驚嘆的景色。
「紫藤花……」她的床榻正對著一扇大窗,窗外是一片繁麗的紫藤花,另一邊敞開的窗景也是驚人的花海。「見鬼了,這種花……早過季節了吧?」
朝雨丹不禁低喃,數扇大窗外的各色花景,像要將人吸入最深的花瀑漩渦中。
另一頭的窗外景色,則是罩著輕煙的山巒湖景,卻不同于一般湖泊,陽光下,淡淡煙嵐中又特別瑩燦瀲灩,彷佛一種珠輝寶石的光華,倒映四周一片藍紫花海與藍天,幻美得不似真實。
朝雨丹感覺得出這里的景色除了天賦的地形所造成的殊異外,還融入了陣法將四季之景拖慢了時序。
之前「忘塵攬峰」內的「天外雲邈」一座拔塵聳天的孤峰,四處雲海,以她的能力,根本逃生無門。
再加上袁牧飛的個性,孤傲的俯瞰世事萬物,視凡人為厭煩的態度,所行、所居都快跟「天」同高,成天盡覽高峰、雲海,朝雨丹真得覺得再這樣下去,她應該可以吸雲氣成仙了。
現在既有如此夢般的紫藤花景,就算是陣法慢了時節,花是確實存在的,外頭的繁花麗景不可能在太高的孤峰峻嶺長成,所以這里是……某處山谷內或者山腰邊嗎?
此時她發現,窗外的湖光水色,遠遠一道白衣身形,竟是佇立湖面上,在一片水光粼燦中,那負手而立的白,顯得更加不可冒犯與威嚴。
看著那抹似陷在沉思中的白衣身影,在水光與倒映的花影中,朝雨丹伸出指頭比對,測起來跟自己的食指一樣長,那身影是這般遙遠而朦朧,她趕緊翻身下床,拎過自己的鞋子,小心翼翼的低身前進。
繞過一處大屏風,好不容易見到前方風掀揚拂的輕紗,輕紗外,隱約可見一道長長的花架幽道,門口?
她忙低頭套上鞋子,邊穿邊跳,伸手就要撩開垂紗,手卻被一個大掌握住,朝雨丹的心跳幾乎一停,抬頭只見站在垂紗前的白衣身影,隨風揚拂的黑發,狂野俊美,眉目中一股逼人的英氣,一雙深沉的黑瞳,對視時,那份威懾氣勢足以令人屏息。
「醒了。」
「是……是呀。」
拎著一腳尚未穿好的鞋子,在他注視中有些局促的想藏到身後,卻見他直接拿過她的鞋,朝雨丹愣住的看著他單膝蹲下,抬起她的腳放到他豎起的膝上,為她仔細的穿好鞋子。
「想去哪?」
「去……」沒有你的地方行不行!雖然很想這麼喊,也吞忍的咽下。
這個被尊為江湖傳說的雲濤劍仙,在她看來就是個死無賴、老色|鬼,還有,難以捉模的情緒,完全就是個瘋子,他的反應根本不是她能掌握的。
「我、我剛起床,需要……」她佯作難為情的低頭。
看出她的猶豫,袁牧飛指向前方一扇竹門。「洗漱和解手在那,要我幫你嗎?」
「不要你多事,你不要再突然出現了!」她漲紅一張臉蛋氣喊,在他眼前甩上門。
就是怕他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絲毫不理會她的困窘和尷尬。
雖然被他硬當成妻子強硬佔有,再難堪的事,他都對她做過,但對朝雨丹而言,她與他根本還相識不久,心理上,他就是一個她不熟悉的陌生男子,這一路上,遇上她需要處理一些隱私的事,對他開口,她難為情到極點。
靠在門板上的朝雨丹閉眼仰首長吁一口氣,想著以後該怎麼辦?真要跟在這個人身邊直到玄寒凍氣解除為止?不,就算解了糾纏多年的玄寒凍氣,她也沒辦法逃開這個劍仙瘋子的掌握!
在他絕對的力量之前,她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她的四藝寄靈功力不足,應該說,十八歲的她怎麼跟一個一百二十多歲的神級妖孽斗,道行差太多了!
心中萬般思緒翻涌,苦思至極,論武、論能力她都難敵,就只能智取,朝雨丹絕不相信她想不出辦法。
苦惱的再次長嘆了口氣,這才抬眼正視所待的地方,眼前的一切再次讓她愣住,前方又是一扇大窗,映著溪水與櫻瓣飄飛,兩邊河岸成排的櫻花樹,一道水瀑延著山崖掛下,潺潺流過溪河,冒著霧白煙縷。
「這山瀑的水……是溫泉!」這袁牧飛是有多愛山溫泉,「天外雲邈」也是引山間溫泉入屋內。「這片櫻林……又是陣法鎖住的花季?」
她探身出窗外,迎著風徐來,櫻瓣漫飄,清新的空氣,讓她郁悶的心情轉好,粉櫻山林,這片美景確實值得以陣法鎖住。
當她終于完成漱洗,步出竹門時,袁牧飛已等著,牽過她的手來到剛才那扇美麗典雅的屏風前,小木幾上放著一襲水藍輕紗罩著藍邊花紋的白底衣裙。
「更衣吧。」
「我、我自己來。」見他要伸手就要解她衣物,她忙退身。
袁牧飛沒逼她,只是改倚坐在敞開的大窗前,環胸看著。
「換吧。」見她還沒有動作,他只給她二個選擇。「我看你換,或者,我幫你。」
朝雨丹切磨著牙關,轉身背對他,深呼吸後,開始褪下衣裳。
這段時間,他以雲濤化氣轉成火熾陽氣,借的結合渡進她體內,消解折磨她多年的玄寒凍氣,他抱她的次數已難數,最後她總在昏沉中睡去,醒來已是一身干淨的衣裙,但她就是不習慣在清醒的意識下,衣不蔽體的面對他,還有他的「親熱照顧」。
簡單的衣物很快褪盡,雪色的胴體,遍布吻烙的紅印,光luo的背可感到那兩道灼熱的目光,朝雨丹很快拿起兜胸,想盡快掩上自己時,熱息與低沉的聲已到來到身後。
「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兜胸。」一雙健臂從身後將她縴雅嬌luo的身軀環入胸膛,深吻她的肩頸,啞聲低語︰「我隨時都想要探入你衣中踫觸這美麗的胸與肌膚,兜胸很礙事。」
朝雨丹抽息,尤其那沙啞的熱息始終在她耳畔與肩頸低撩,喃言著對她的依戀。
「雲彤,我終于能在這房內再次抱住你,感受著你。」
他的話,讓她心跟著急促起,深怕挑起他更進一步的,朝雨丹不反抗也不回應,只是任他來回撫著她,片刻後,才輕顫聲低求。
「讓我……穿完衣服。」
袁牧飛低聲啞笑,雖放開她的身軀,卻改接過她手中的兜胸為她系好背後帶子,便站在她身後,沒打算退離之意。
朝雨丹閉了閉眸,平抑緊張的心情,拿起一旁的貼身衣褲和水藍衣裙,鎮靜又飛快的一一穿上,就怕他再有任何動作。
著裝好後,她總算松口氣,身後健臂卻忽然橫抱起她。
「你、你做什麼,放手袁牧飛你這死無賴別大白天的就色心大起呀」
朝雨丹驚慌的掙扎、推打,她不想才醒來就面對他的色|欲大發,袁牧飛不理她的抗議嚷叫,抱著她走出屏風,來到房中另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