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次不愉快的晚宴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程揚也已經把楚瑩從台南帶離了台北。
楚瑩自從那晚以後，對她的這段婚姻異常排斥。她本以為程揚會娶她，多少對她有點好感，然而並沒有。她不想做程揚的生子工具，可是母親叮囑她，一定要在程家好好听話，做個好太太。她一直做著違心的事，很不開心，這樣委曲求全本不是她會做的事情，可如今不得不低頭。
楚瑩一天天跟程揚冷戰，不讓他踫自己，可是她知道，一天不離婚，她逃不掉這樣的宿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避免與他發生關系，如果不得已發生了關系，第一時間吃早已經準備好的避孕藥。她要忍耐，等父親的生意度過困難期，就馬上跟程揚離婚。
楚瑩沐浴完從浴室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程揚還沒有回來，她想迅速地擦干頭去裝睡，只要她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程揚也拿她沒辦法。
就在楚瑩坐在梳妝台前擦拭著頭時，房門被推開了，程揚醉醺醺地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地看著她。楚瑩想不到他會提早回來，而且還喝得那麼醉。此時此刻她頭半干，浴巾里在她身上，一副很誘人的樣子。她故作冷靜，告誡自己不能慌，冷戰還要持續下去。
程揚一言不發走到了她面前，以雙臂將她圈在他與梳妝台之間，抬手輕捏她的下巴，細細地端詳她的臉。她的小臉楚楚動人，皮膚吹彈可破。他的指尖帶著曖昧，從她的臉上滑過，沿著她美麗的頸子移到她的鎖骨處。
楚瑩感覺 背如有電流通過，在程揚的面前，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小白兔，隨時會被他一口吃掉。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程揚看著楚瑩充滿防備的雙眼，指尖已經沿著她白皙的頸子移到她的胸口。
「好困，我想睡了。」楚瑩拍開程揚的手， 出了他的懷抱，準備逃跑。
程揚握著她的手腕，將她重新拖了回來，他順勢抱緊了她。
「你干嘛？」楚瑩下意識地與程揚保持一點距離，可是她身上的浴巾因為動作太大而往下滑。
「我們好些天沒做了，所以今晚別想逃……」天知道這些天他忍得有多難受，甚至有女人趁虛而入，投懷送抱，只是他厭惡地推開了。他只想要他眼前這個女人，可偏偏她就是要跟他冷戰。他承認，他那天的語氣是重了點，可是也是因為太生氣才那樣。
程揚的大手輕輕一扯，楚瑩身上的浴中落地，他抱起她大步往他們的大床走去。
「不要，別這樣……」楚瑩在程揚的懷里掙扎。
「別吵。」程揚只是半醉，他有足夠的理智來與她貪歡。將楚瑩扔到了床上，他一邊看著她，一邊月兌身上的衣物，眼神里滿是霸道。
「我不要跟你上床。」楚瑩咬牙切齒地道。她不要做他的生子工具，既然沒有愛情，那她就干脆在這段失敗的婚姻里抗爭到底算了。
「輪不到你不要。」酒精在發生作用，程揚的身上如有火燒一般，除了她，沒有人能夠替他滅火。
「你身邊的女人那麼多，你隨便找一個人做你的生子工具不就好了？為什麼偏要娶一個你不想娶的？」楚瑩坐在床上，生氣地沖程揚大吼大叫。
程揚不發一言，只是握著她的腳踝將她拉到身下。他也搞不懂，婚前他以為只要他對她不挑剔就夠了，可是婚後他才發現他非她不可。就算是生子工具，也只能是她。
不知道持續多久，程揚逕自走進了浴室里面，不一會，便水聲嘩曄。楚瑩掙扎著坐起，找來衣裙穿上，快步離開房間。她要吃先前準備好的避孕藥，無論如何，她都不要讓程揚得逞。
楚瑩拿到了藥，倒了溫開水，準備把藥給服下。
「你在干嘛？」她身後冷不防有一道聲音傳來。
楚瑩嚇得手一抖，忙把還沒來得及吃下的避孕藥緊緊地握在手掌心。
程揚多少也猜到她在搞什麼鬼，所以他匆匆地淋個浴就出來了，果然她在背著他吃藥，他稍遲一步，這個女人就有可能把他的孩子給解決掉。他一把握著她的手腕，硬是扳開她的手指，看到她掌心的藥。
「你準備吃避孕藥？」程揚大發雷霆。
「是，我不想要孩子。」楚瑩看著程揚，臉上寫著倔強。
「你是瘋了嗎？」程揚沖楚瑩大吼。
「我沒瘋，程揚，我不想要孩子。」楚瑩知道說出這句話的後果，可是她不要他們將來的寶寶生活在沒有愛的家庭里面。
「不是不想要孩子，你更想跟我離婚吧？」程揚威脅道︰「難道你希望你爸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挽回的一切重新打水漂嗎？」
「你這個混蛋，你這個大惡魔！」楚瑩用力地推程揚一把，哭了。
程揚揉揉生痛的太陽穴。他知道他攤上了一個難搞的女人，他不給她一個下馬威，恐怕她會一直抱著要離婚的想法。他的婚姻不是兒戲，怎麼可能由得她胡來？
這日，餐桌前，楚瑩低頭吃著飯，味同嚼蠟。這段時間，為了父親苦心經營的一切，她不再讓自己鬧，而是努力隱忍。接下來會怎樣，她大概也能猜到，懷孕，生子，躲都躲不掉的命運。
程揚放下筷子，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著她，「怎麼，還沒想通嗎？」
楚瑩冷冷地看他一眼，不說話。突然她的胃里一陣排山倒海的感覺洶涌而至，她忙捂著嘴奔向洗手間。楚瑩把剛吃下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可胃里還在翻滾。
「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程揚看著楚瑩辛苦的樣子，好奇地問。
楚瑩心下一驚，不排除這個情況。
等楚瑩臉色蒼白地走過程揚身邊時，程揚饒有與致地看著她，他多少也猜得出來她是懷孕了。他道︰「準備一下，我陪你到醫院檢查。」他心中並沒有多少即將身為人父的喜悅，只是有種完成任務，就快可以交差了的感覺。
「檢查什麼？我好好的。」楚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無法接受自己的肚子里面有小生命在孕育著。
「你是打算讓我綁你去，還是自己來，隨你。」程揚不客氣地說道。對付不听話的女人，他有他的一套。
「我自己可以去。」楚瑩以冷淡的口吻道。她才不要他假好心。
程揚看著楚瑩那副倔強的樣子，倒是替她月復中的孩子擔心起來。這個任性的女人先前還想過吃避孕藥，現在好不容易懷上了，他一定要讓她把孩子平安生下來。
時間一晃過去兩個月，客廳里彌漫著難間的中藥味，讓人感覺不舒服。
之前楚瑩去婦產科做檢查，醫生說她已經懷孕兩個月，如今身為一個懷孕四個月的準媽媽，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楚瑩不知道這些日子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她只知道每天她都很不開心。
「少夫人，藥已經熬好了，趁熱喝下吧。」蘭姨將一碗藥湯輕輕地放到楚瑩面前的桌面上。
「我不喝。」楚瑩拿手捏著鼻子，不想再喝這難以下咽的安胎藥，扭過頭去，一臉的排斥。
「少爺交代了，這是對胎兒好的藥，讓你必須喝下去。」蘭姨一本正經地按照程揚的吩咐說話。
「你別煩我，我要看電影，別擋著。」楚瑩看著面前的藥湯，感覺很惡心。
「這是對你身體，還有胎兒都好的藥，不喝就要涼了。」蘭姨苦口婆心地勸道。
「我不喝。」楚瑩心情煩躁，一把將藥碗推開，藥碗應聲落地，碎成了一地的碎片。楚瑩知道自己又枉費蘭姨的一番苦心，有些自責，可是卻沒有說什麼。
「少夫人，少爺這麼關心你，你不為自己著想，也應該為肚子里的胎兒著想啊。」蘭姨一邊收拾地面，一邊苦口婆心地勸說著。
「你不要老是提他好不好？」楚瑩難過不已。她大概是世界上最不開心的孕婦了，她的那些好朋友雖然也會在愛情里面受傷，但起碼她們是嫁給了愛情，最終苦盡笆來。而她不同，她並沒有嫁給愛情。程揚對她並不是關心，他在意的只是她月復中的孩子罷了。
「少夫人，少爺為你做的事情，遠比你知道的多多了，可他就是不說。他從小就這樣，口是心非。」蘭姨道。
楚瑩堵著耳朵。她不要听，她不要一天到晚有人在她面前提程揚，她更加不想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
心里面各種郁結，楚瑩不知什麼時候在沙發上睡著了。
蘭姨把毯子蓋在楚瑩身上，嘆了口氣。她是老爺和太太派過來照顧少爺跟少夫人的生活起居的，可是看到他們總是鬧矛盾，而少爺卻不讓她跟老爺和太太說，讓她夾在中間很為難。
程揚到家的時候，楚瑩還在睡，一張小臉異常蒼白，臉上還掛著淚痕。
「她睡多久了？」程揚低聲問蘭姨。
「睡了大概一個小時，她晚飯也不吃，安胎藥也不喝了。少爺，少夫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不開？這樣子對她還有她的胎兒都很不好的。」蘭姨看著沙發上楚楚可憐的人，想可憐她也不是，想生她的氣也不是。
「我知道，這里沒你的事了，你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她。」程揚感覺蘭姨今天的話有點多。
「少爺，你真的不想我跟老爺和太太報備一下這個情況嗎？」蘭姨擔心地問。
「嗯，她鬧情緒的事情，誰都不許講，只說胎兒很健康就好了。」程揚不想父母為他們的事操心，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父母對楚瑩反感。
「好，少爺，你多勸勸她好了。」蘭姨想著少爺大概是在維護少夫人，所以才不允許她多嘴，身為佣人的她也就不敢亂說話，只想著盡心盡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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