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那麼經不起鬧,我們不問、不問。不過你總要跟我們交代一下你們是如何認識的吧?」
「對對對,快說、快說!算命的說我剛分手,去對了地方能有個美好的相遇,是好兄弟你就快告訴我你是在哪里遇到這樣的小可愛的。」
「我們是通過婚姻介紹所認識的。」說得太浪漫或胡亂編造反而會讓他們質疑,魏禹騫干脆實話實說。
「啥?」
「信不信隨便你們。」
「信,當然相信啊。快,把那間婚姻介紹所的電話、地址用短信傳給我。」
「小貝是攻讀哪一科的?」趁著魏禹騫被拉去傳短信的空檔,厲傲陽突然湊了過來。
「呢,我學平面設計的。」
「平面設計不錯啊,畢業以後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工作?」
「你們公司願意請我?」
「請啊,最好是當我的私人秘書。」
「為什麼不是阿騫的?」直接越過魏禹騫,投靠他的好友,怎麼說都太奇怪了吧?
「我這是為了他,更是為了你好,我怕他到時美人當前,控制不住,直接在辦公室上演一出火辣,既妨礙自己的工作進度,也妨礙到你。」說著說著,厲傲陽莫名離寶貝越來越近,就在他們的鼻尖還有半個手掌的距離之時,一只大手從寶貝的耳後伸來,狠狠地賞了厲傲陽一個爆栗。
「疼……痛死我了,你真是下手毫不留情。」厲傲陽哀號。
「她要應聘誰的私人秘書也輪不到你來多管閑事,警告你,別靠她太近。」攪局之人是魏禹騫,言語間帶著濃濃的不悅。
寶貝本來也是想要推拒的,可對方好說歹說也是魏禹騫的好友,她顯得很不好意思,幸好有他及時阻止。
她想要轉身向他投以一記感激的眼神暗示,怎奈卻看到他驀地站起來準備離去。
「你去哪里?」
「洗手間。」
什、什麼嘛,洗手間那三個字說得滿嘴透心涼,離開的時候又不正眼看她,走得毫不回頭,他是在干嘛,「厚……」寶貝微張著涂有粉潤唇彩的兩片唇,唇間輕吐如同小獸惱怒時的淺淺吼叫,暗忖若非有這麼多人在場,她鐵定會立刻怒吼出聲。
「小貝你別生氣,也許阿騫是見不得你跟別人走太近,吃醋了。」有人跳出來給她安慰。
「吃什麼醋呀?哪里來的醋?他才不是吃酸,他本來是覺得我可有可無,可當看見我跟別人說話,又莫名表現得像個被搶走玩具的孩子,跳出來對我發脾氣。」
「好了、好了,我覺得他一定不是那個意思。」
這時候最能解決煩惱的東西就是酒了,有人很識時務,趕緊暗示坐得離寶貝最近的厲傲陽趕緊遞一杯過去。
「怎麼會不是那個意思?他要不是那個意思,就不會認識這麼多天連我的名字都不願意喊。」咕嚕咕嚕咕嚕嚕。
寶貝覺得她隨手接過灌入喉中的液體有點苦、有點辛辣,後勁一上來,飄飄然、暈乎乎的,呃,好像有點爽……
「你的名字?不是叫小貝嗎?」
「去他的小床、小枕頭、小棉被!我不叫小貝,我叫寶貝啦。」
「噗嗤……」忍不住啦,有人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我、我快笑岔氣了。不是我說,你這個名字真的很特別,一時半刻想要阿騫丟棄羞恥心把它朗朗上口那是不可能的。」
「有什麼不可能?他每天晚上都跟我一起睡的說。」寶貝忿忿地道。
「你們每天上都一起睡?」這是八卦,大大的八卦。
「你們認識多久了?關系好到不只已經同居了,還一起睡?我覺得他應該是每天晚上都跟你楚河漢界。」
「才、才沒有,嗝,他對我可好啦,除了、除了讓我感覺不到他真的有喜歡我。他以為我不知道,我夜夜都滾到他懷里,天天都在他睡覺的地方醒來,他分明每天晚上都抱著我睡的,可是他對我仍是那個不冷不熱的態度……
他、他從一開始他就說了要拿我當他的練習對象,他根本沒想過要喜歡我啦,嗚……嗝!」最後一句音量細若蚊吟,除了夸張的酒嗝之外,根本沒傳入眾人耳里。
「他要是沒那個意思,哪會跟你睡一起?要不直接問他試試看?」有人提議道。
「怎麼問?嗝……他可壞了,每次說到這種正經事就會擺出特別正經的表情,害人根本說不下去……」寶貝覺得困擾。
「別怕,我有辦法。」
說著有辦法的那個人,在包廂的房門開了條縫隙的一瞬間,就在推門進來的魏禹騫面前將一大杯酒遞過去給寶貝。
這樣不怕死的行為,立刻引來眾人贊許的目光,順便暗暗地為他豎起大拇指以及捏了把汗。
而目睹好友行凶,殘害如花少女的魏禹騫,先是瞪大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緊接著,魏禹騫總算了解他們到底在做什麼,頭一個反應便是快步沖過來,一把奪走寶貝剛接到手里的玻璃杯,用蘊含輕微惱怒的口吻質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喝酒啊,大家都是成年人,難不成出來聚會吃飯還喊服務生送瓶果汁還是椰女乃過來相互對灌嗎?」
「然後你們就給她灌酒?」魏禹騫眸光冷凝,在眾人臉上掃視一眼,最後才落到那只小醉鬼身上。
「給、還給我啦……好喝,比果汁好喝,我還可以再來三杯,嗝!」
魏禹騫懷疑寶貝已經醉得快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好了,阿騫,不就是大家出來吃頓飯聚聚,用得著這麼認真?咳,慫恿你家小可愛喝酒是我們不對,我給自己先罰一杯,來,你也別光站著,喝酒、喝酒。」
兄弟敬酒盛情難卻,魏禹騫也深知大伙就愛胡鬧,為了寶貝做出那種反應,說什麼都太超過,也太反常了。
但他仍是把醉酒的寶貝抱到休息的沙發上,以防她著涼,體貼為她蓋上他的外套,這才回到桌前與眾好友談天暢飲。
男人們喝酒、聊天足足聊了兩個多小時。
途中寶貝有爬起來倒杯水喝又回去睡,等到散場時,她被人叫醒,不太嚴重的酒醉也解得七七八八了,可魏禹騫倒是徹底醉了。
「禹騫喝醉了無法開車,我送你們回去。」提議的人是厲傲陽。
有人幫忙照顧醉鬼是大大的好事,寶貝自然不會反對。可等到人家開了車送他們回去時,路上她就忍不住疑惑地問︰「他平時醉酒都是這個模樣的?」
「你說的這樣是指……」
「就是這樣不吵不鬧卻死死黏著別人啊。」如果只是黏人那還好,可魏禹騫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拿眼楮死死地盯著她。
魏禹騫的盯視沒有太多深意,只是純粹看著,酒醉造成的眸光迷蒙使他看起來莫名變得誘惑、迷人,看在眼里,卻是一種不可言喻的折磨。
「對啊,我們阿騫喝醉的時候都不會大吵大鬧,只會一臉嚴肅地拿眼楮瞪著別人,比起那些只會鬼吼鬼叫,嚷著『我沒醉!再來一杯』的醉酒鬼,他又乖又听話對不對?」
「是看起來是很乖、很听話沒錯啦……」害她好想拿手去模模魏禹騫的頭,看看他會不會乖乖叫聲汪汪給她听。
寶貝都準備要行動了,奈何手伸到一半,驀然感到魏禹騫好似目露凶光,即使知道那是錯覺,她仍是很怕死地把手縮回。
「不過我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麼黏人。」
「是嗎?」這麼說、這麼說因為對象是她,他才會願意黏過來?糟了、糟了,她好高興、好高興!罷才喝醉時那種飄飄飄的感覺好似又回來了,會不會一個弄不好她就興奮到要飛上天?
「寶貝,到了,我幫你扶他上去。」
厲傲陽幫寶貝把魏禹騫扶進了屋、進了臥房,安頓好後,轉身就想走。寶貝卻倏地把他叫住,道︰「喂,你不留下來幫忙照顧他嗎?我可不懂怎麼照顧醉鬼。」
「沒事,寶貝你可以的,之前我們不是承諾過要讓你看看他對你是哪種心情?等下你應該就會知道了。」
「啥?」他們有說過那樣的話嗎……好像有吧?可是姓厲的走得太干脆了,寶貝根本來不及問他等下是哪一下。
再來就是姓魏的,他都已經闔上眼,以大字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別說心情,她看他是連奸情都讓她看不了吧?
「床你一個人睡,今晚我睡沙發。」寶貝知道魏禹騫听不見,反正她也就說給空氣听。
反正他也不喜歡她,雖然總對她說著好听的話,言辭不似蜜,可對她而言又比蜜要更甜膩。
只不過、只不過吶,說到底,魏禹騫還是對她壞透了嘛,好像就一直拿她耍著玩,既不願意跟她更進一步,也不趕走她。他呀,說什麼要拿她來練習,說到底也只是謝徹底底地在扮演一個濫好人,完全沒有顧及她的感受。
「嗯……貝。」這時床上的魏禹騫發出一聲夢囈,聲音幾乎模糊不清。
「被什麼被?你要你的『小被』是嗎?」寶貝听錯了,自行理解讀音,走過去,扯過一張被子塞入他懷里,「給你、給你,是你的小被,拿去啦!」她還在生氣他喊她小貝的事,誰教他一直都不肯正正經經地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