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惹忠犬夫 第十二章

作者 ︰ 石秀

第七章

酒吧里,高以翔坐在吧台前,一杯又一杯地把酒往嘴里灌,也只有酒精能讓他麻醉自己,暫時忘掉一時的煩惱。

胃里充斥著辛辣的酒水,高以翔的眼眶征征泛紅。這些他在國外也是這樣過,,醉生夢死,只為了逃離對單冰清的思念,但思念見縫插針,每一刻都折磨著他。主動送到他面前的女人很多,可惜都被他狠狠地拒絕了,那些女人不是單冰清,所以他通通不想要。

他從不過問單冰清的事情,家人也不會跟他提起,他對她的現狀做過無數種猜測,結婚、生子,家庭美滿,可惜她的幸福不是他來給。恨的時候,他也想過,她被那個男人拋棄,孤獨、無助,盼著他回來。

他曾有那麼一瞬間的想法,他想放下一切,回來看看她是否如他所想的那樣困窘、失意,那他一定還會選擇重新愛她,可是他卻借著別的女人來氣了她、傷害了她。

再多的烈酒也無法讓高以翔內心的自責減少半分,哪怕他的腦子已經陷入了混沌狀態。他拿起一瓶酒,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酒吧,沿著以前他送單冰清回家的那條熟悉而又陌生的路走著,天上突然飄下了零星雨點,他一張冷峻的臉上寫滿落寞。

高以翔想著,這條路載滿了他跟單冰清之間美好的回憶,他本以為可以一輩子走下去,卻沒想到命運會跟他開那麼大一個玩笑。雨水朦朧了他的視線,他回想起單冰清那傷心欲絕的表情,她是在難過嗎?怎麼可能?高以翔冷冷地自嘲,或許那是他希望單冰清會流露那個神情的錯覺罷了。

昏黃的路燈光下,樹影婆娑,冷風拂面,雨點落在高以翔的身上,他身上的西裝已經濕了。突然,他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單冰清的身影走在他的前頭。她沒有撐傘,一步步地走,走得很慢,絲毫不顧落在身上的雨水。若換成以前,他早已撐傘走上前,為她遮風擋雨,可是如今他兩手空空,一樣狼狽。

「冰清。」高以翔對著前面的背影喊了一聲。

單冰清的腳步頓了一下,風夾著雨滴從四面八方襲來,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听。一想到高以翔牽著鐘倩的手那一幕,她的淚水止也止不住。他怎麼可能會來找她?他現在大概跟鐘倩在溫暖的餐廳里面用餐吧。想到這里,她加快了腳步,想要甩開讓她紛亂的思緒。

高以翔追上單冰清,想要跟她解釋清楚他跟鐘倩的關系,當他一把抓住單冰清的手腕,單冰清卻受了驚嚇。

「冰清,是我,別怕……」高以翔抱緊她,安撫著她。

單冰清的眸子睜大,怔怔地看著高以翔,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高以翔,久違的溫暖讓她一時之間忘記了心里的難過。

高以翔解釋的話才到嘴邊,一輛機車疾馳而來,車子停下,程楠跳了下來,二話不說,上前拉開單冰清,揪著高以翔的衣領就要揮拳。

高以翔措手不及,帥氣的臉上吃了一拳,臉頰火辣辣地痛。

「你不是有別的女人了嗎?還想腳踏兩條船啊!」程楠沖高以翔吼道。

高以翔還了程楠一拳,眼眶里充滿恨意。他冷笑道︰「我沒有任何別的女人,由始至終,我只認單冰清一個。」

「我告訴你,冰清五年前就已經跟你沒有瓜葛了,少來糾纏她。」程楠惡狠狠地讓高以翔認清事實。

「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們的關系指手晝腳?」高以翔跟程摘之間的火藥味濃厚,一副要干架的架式。

「你們別打了。」單冰清拉開程楠,哭得很傷心。

程楠雖然被單冰清拉扯著,卻一臉挑釁地看著高以翔,「我當然有資格了,我跟冰清已經訂婚了。」

高以翔的眸色一沉,冷戾的目光掃過單冰清的臉,轉身就走。從他臉上淌下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他只知道此時此刻,他的離開對大家都好,不然他怕自己會喪失理智,有殺人的沖動。

單冰清看著高以翔情然離去的背影,慌亂地搖著頭,她來不及解釋他就走了。她轉過身,一巴掌狠狠地打在程楠的臉上,繼而抓住他的衣襟,喊得撕心裂肺,「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騙他!」

程楠沉默著。他不甘心,很不甘心,他陪在單冰清身邊五年,整整五年,單冰清的心里裝的都是他高以翔。剛剛她好不容易主動打了通電話給他,卻是哭著跟他說高以翔的事。可哪怕還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會告訴單冰清真相,都不會把她送回到高以翔的身邊。

「程楠,我討厭你!」單冰清松開程楠的衣領,轉身跑掉,心底滿是寒意,她跟高以翔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天過後,高以翔到公司工作已經是三天以後。自那晚回家,他便大病一場,如今感冒未愈,他只想把自己埋在工作里面,好把一切忘掉。他邊率著秘書從公司大廳走過,邊跟助理談著早晨會議的內容,病中的他臉色有些蒼白,顯得憔悴,可是他仍然是公司上下女職員仰慕不已的人。

幾個花痴女職員在竊竊私語。

「連生病的時候都那麼帥。」

「聲音好有磁性哦,他是我心中的魅力男神啊。」

高以翔走進電梯,看著檳層鍵在跳閃,身後卻傳來王安安跟別人交談的聲音。

「冰清還是要請假耶,她都病好幾天了。」

「她怎麼病了呀?」

「听說淋雨後發高燒,現在還沒退燒呢,下班後我要去看看她。」

「嗯,我們一起去。」

高以翔听到了談話的內容,皺起眉頭。明明他已經告誡過自己要再管單冰清的任何事,不要再理她,可是當他听說她生病了,他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明明知道她都快要成為別人的女人了,他依然放不下她。如今她想要嫁的那個男人應該陪在她身邊吧?他冷冷地自嘲,不知道自己在瞎操心些什麼。

到了午餐時間,高以翔看到辦公室里的下屬都已經去用餐,他拿起水杯走到茶水間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他正想離開茶水間,卻听到隔壁休息室里傳來談話的聲音。他本無意想知道這些辦公室八卦,但他听到了單冰清的名字,腳步一下子頓住。他越是不想管單冰清的事情,可是關于她的一切越是會如影隨形。

「知道嗎?那個單冰清听說很不簡單耶,好像說是被人拋棄了,大病一場,看來她在公司的地位不保。」

「可不是嗎,看她平時一副柔柔弱弱又清純的樣子,私生活一定很爛。」

「豈止啊,說不定腳踏好幾船,看起來就正正經經的,可說不定床上功夫很厲害呢。」

高以翔捧著水杯的手在征征顫抖,他不顧自己的身分,走到那幾個人面前,眼神里透著寒意。

「總、總裁。」幾個人看到高以翔,都連忙噤聲。

「你們不是很喜歡在背後說人是非嗎?繼績說啊,我听著。」高以翔把杯子放到一旁的桌面上,雙手環胸,看著眼前幾個說單冰清壞話的人。

「對不起。」幾個人異口同聲地道,嚇得快要喘不過氣。

「你們對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被你們亂講塌話的人。」高以翔以冷冷的眼神掃過那群人,「管好你們的嘴。如果再有下次,不管是針對誰,都別怪我不客氣。」他說完,拿起水杯轉身離去。他不想再跟單冰清之間有任何瓜葛,惹人誤會,一個心里已經沒有了他的女人,他根本不想再為她費心。

隔天下午,高以翔從會議室出來,听到行政辦公室傳來爭吵的聲音,他皺起眉頭望向秘書,「那邊是怎麼回事?」

秘書道︰「我听說單冰清被她辦公室的主管派去跟勝陽集的總裁簽合約……」

「這有什麼問題嗎?」高以翔冷冷地打斷秘書的話。

「問題倒是不大,就是听人說勝陽集團的總裁很,他們主管可能叫不動別人去,看她一個新人,所以就……這不,跟她很要好的那個王安安剛開完會,知道這件事後在辦公室里面吵翻了。」

「打通電話讓她回來不就好了?公司又不是沒人了,另外派一個去就好。」高以翔不信他那麼大的集團為什麼就不能派一個男的去完成這工作。

「不是,總裁,是單冰清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可能是訊號不好,又可能是手機沒電了。」秘書道出原因。

「一直聯系不上嗎?」高以翔不經意間開始替單冰清擔心。

「不然辦公室就不會鬧翻天了。」秘書聳聳肩。

「她離開多久了?」高以翔邊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邊穿上自己的外套。

「你開會前出發的,應該是半個小時以前吧。」秘書看著手表說。

「接下來的工作你來負責,我出去一趟。」高以翔拿起車鑰匙,迅速地離開。

「總裁,你這是……」秘書很納悶,因為高以翔的行程里面沒有說他要出去一趟。

高以翔一路開車趕往勝陽集團,對單冰清,他是憂心忡忡,可是從人事部那里要來的她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他希望她是在路上被耽誤,錯過了約定的時間。擔心之余,他又很氣憤,明明誰都不要的燙手山芋她逞什麼強?她這樣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連闖幾個紅燈,高以翔還不忘一通又一通地打單冰清的電話,只有為她,他才會這麼喪失理智。她都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可是他依然放不下,這麼多年,他其實根本沒有放下過她。

高以翔將車子停在了勝陽集的門外,他下了車,快步走了進去。電梯把高以翔帶到了他的目的地,勝陽集團的總裁辦公室。

「高總裁,你、你怎麼來了?」勝陽集團的秘書迎了上來,臉上帶著驚慌。

「你們總裁在哪里?帶我去見他。」如果勝陽集團的秘書不按他的指示去做,他恐怕就要拆門了。

「總裁在辦公室……」勝陽集團的秘書如實回答,卻不敢領他去。

高以翔凌厲的目光掃過勝陽集團的秘書的臉,走到辦公室門口,重重地拍幾下門。

「誰啊?別來煩我。」里面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我是高以翔,開門。」如果不是看重單冰清的名聲,不想把事情鬧大,高以翔早已經破門而入。

門很快開了,陸勝陽出現在高以翔面前,做出恭恭敬敬的樣子,「高總裁,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我的人呢?」高以翔開門見山地道,懶得理陸勝陽的奉承。

「你的人?這里沒有高總裁的人啊。」陸勝陽還想裝傻。

「剛剛我們公司派過來跟你簽合約的人在哪里?」高以翔一把抓住陸勝陽的衣襟,額上青筋暴出。

「她、她喝醉了……酒量也太差了,我就說讓她干完一杯,我馬上簽這份合約,誰知道她的酒量那麼差。」陸勝陽賠笑道︰「不過她真的好漂亮,身材也好正點。」

「滾開,我要見她。」高以翔看著陸勝陽這副色眯眯的樣子,心急如焚,一把將他推向一邊。

進了辦公室,第一秒映入高以翔眼簾的是斜靠在沙發上的單冰清,她臉頰酡紅,手中的酒杯大大的傾斜了,暗紅色的酒水灑在她雪白的襯衫上。他心頭上的大石落下,幸好他來得及時,幸好她沒事。慶幸之余,他卻皺起了眉頭,要是他遲來一步,他無法想象後果。

高以翔神情冷漠地去將單冰清抱起,經過陸勝陽的時候,他的態度很冷淡,「我們已經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高總裁,你這是什麼意思?」陸勝陽很意外。

「就沖你把她灌醉這一點,我們的合作算是完了。」高以翔說完,抱著單冰清離開了陸勝陽的辦公室。

「高總裁,這不就是一個小職員而已嗎?有必要嗎?」陸勝陽在後面跟著,心里很是懊喪。

高以翔不理會陸勝陽,自顧自地抱著單冰清走進了電梯。

把單冰清安頓在他的車子里,看著她醉得通紅的臉,高以翔輕嘆一口氣。明知道她的心已經不在他的身上,他還是克制不住想關心她。

高以翔坐到駕駛座上,在猶豫要送她回家,還是先找個地方讓她休息。她現在這個樣子,大概會把她母親嚇壞吧。啟動車子,他決定了,先帶她回他的住處,等她清醒了再讓她回去。

回到住處,臥室里亮起柔和的燈光,高以翔抱著單冰清,把她安置在他的床上。

單冰清臉頰通紅,閉著雙眼,眉頭緊鎮著,不吵不鬧的。她不會喝酒,臉上難受的模樣很惹人心疼。

高以翔坐在床邊,拿著熱毛中幫單冰清擦 臉,看著她醉人的小臉,看著她誘人的唇瓣,他忍不住伸出指尖輕輕地踫觸著她的嘴唇。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跟她這樣單獨相處了,這個女人明明曾經是他的啊。

就在高以翔神色憂傷地看著單冰清時,她突然睜開了迷離的雙眼,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將她的唇貼在他的唇上。

高以翔心里有種怦然的感覺,他享受單冰清的吻,她大概是把他當她的男人了吧,可哪怕是一個錯的吻,他也甘之如飴。

單冰清吻沒多久便松開了他的脖子,沉沉地就要往後倒下。高以翔卻舍不得,抱緊她,輾轉地吻著她的唇。

高以翔喘著粗氣,體內洶涌著對她的,他仍想佔有她,他更想將她搶回來。這些年,生活的現實已經讓他變成了一個不擇手段的男人,這個他心心念念、無比牽掛的女人,都已經送到他面前了,他怎麼可以錯失機會?

高以翔無法控制理智,抱著單冰清的後腦,狂烈地吻著她,手已經在解她的鈕扣,一顆、兩顆、三顆……

「啊……」單冰清雙眸迷離,輕聲申吟。當高以翔的那張冷峻的臉映入她的眼簾時,她想,是他,他都知道了是嗎?他知道程楠是在騙他對嗎?她心中狂喜,但腦子混混沌沌,不知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喜悅。

高以翔的吻如雨點般落在單冰清的臉頰上,又落到她的唇邊、她的頸上。他要一點點地將她佔據,她是他的,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單冰清的上衣已經被月兌下一半,高以翔將她按倒在床上,開始解她的裙子。她沒有拒絕他,雙手還抱著他的腦袋,指尖溫柔地插入他的頭里。他手頭上的動作停下,一想到她大概把他當成另一個男人,她愛著的那個男人,她要嫁的那個男人,他心里便浮躁不安,他不想做別的男人的替代品。

高以翔翻了一個身,松開了單冰清,他隨手拿被子蓋在她的身上,快步離開了臥室。

到了浴室里,冰冷的水從頭頂淋下來,高以翔臉上及身上的溫度一點點地冷卻下來。他抹去臉上的水滴,重重地一拳捶在牆上,指關節傳來的痛感無法抵消他心里的痛楚。

他自唇邊嘗到了咸咸的味道,那是他的眼淚,一直以來,也只有單冰清能讓他流淚。她真的傷透了他的心,可是他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舍不得她,也放不下她,更離不開她,可是卻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步步地遠離他的世界。

高以翔心痛得想要大吼,想要把心里壓抑的痛苦發泄出來,但發泄了又怎樣?他心中的痛無以復加,再多的發泄也沒有用。

從浴室出來,高以翔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考慮到還有人在等單冰清,為了避嫌,他讓秘書打了一通電話給單母,說單冰清出差,沒有來得及趕回來,以免讓單母擔心。另外,他還讓秘書為單冰清準備了一套干淨的衣服送過來。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高以翔喝著悶酒,一夜難眠。他深愛的女人就躺在他的床上,可是他不能再踫她,因為他對她所做的一切,無法給她帶來幸福,反而會把她推向痛苦的深淵。所有的痛苦,他一個人來承受就好,他不能毀掉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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