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粥你別動。」
「哦……」他叫她別動她就真的不動,盡避她都已經饑腸轆轆了。
就在她听著他不斷往他自己碗里吹氣的聲音,餓到前胸貼後背,餓到快要虛軟趴下之時,他把兩碗粥相互換了位置。
「吃吧,我這碗已經適合入口的溫度了,記住別吃太急就好。」
他說別吃太急,她就不那麼做,畢竟她也不想再在他面前做出任何儀態盡失的尷尬舉動。
她讀不懂現在的他,她不知道他會不會前一秒還對她百般溫柔、萬般呵護,下一秒卻對她吐盡冷言嘲諷與尖酸刻薄的種種言辭。
「別光顧著喝粥,這里還有包子。」
還真的有包子……
當他把裝了盤,一個個看起來外皮綿白柔軟的包子送到面前,她禁不住訝異地問︰「這些都是你做的?」
「怎麼可能?又沒有提前一天準備,我就算用變的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個多小時之內變出這些包子,這是趁你泡澡的時候去買的,粥倒是我煮的。」
「你就……穿這樣下樓買包子?」
不能怪她太大驚小敝,因為此刻的他除了褲子,上身完全打著赤膊,她無法不感到驚訝。
「我外出當然有穿衣服,但是在自己家里,我為何要把自己遮遮掩掩?」
「是不用遮掩沒有錯……」
她臉紅了,整張小臉仿佛像是顆熟透了的隻果。
他沒有停下手上吹涼一勺接一勺白粥送入嘴里的動作,卻給了急著低頭躲避他視線的她一個充滿玩味的眼神注視。
「我都不知道你會做吃的。」這會,她顯然想要扯開話題,想要將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我好意外,你的臉分明就長得很像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我不是大少爺。小時候我爸媽比較忙,沒時間照顧我,家里有許多事我就只能自己動手,烹飪就是其中之一。」
「你做的真好吃。」至少做得比她好,看這白粥就知道,他好似把米粒磨碎了,在短短時間內做得又綿又稠,換作是她,她就不一定辦得到。
「別說得一臉遺憾,以後你有的是機會吃我親手烹煮的食物。」他頓了一下,覺得這麼說未免對她太好,便立刻改口說道︰「你太瘦了,這麼小一只,我敢打賭,你平時一個人在家都不怎麼吃飯是嗎?」
「嗯,我一個人吃不了太多,也幾乎都不吃魚肉。」
「在我這里你可以多吃一點,以後如果有時間,我每天都會跟你一起吃晚飯,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有食欲,你說是吧?」
「包子,有素的嗎?」她又扯開話題了。
每當提及她無法應付的問題,她都一定會找到辦法從這些話題里月兌身。
她很聰明,分明一點也不蠢不傻,可在陪酒和小白臉一事上,她卻沒想著要對他解釋誤會。
「沒有。」他把一個肉包子塞進她手里,「我說了你太瘦,以後就給我多吃一點,把該養肥的地方養到珠圓玉潤。」
「低頭吃東西,別再發呆盯著我看,要是辦不到,我只能以為你對我性致盎然,那剩下的,等會你只能從床上爬起來再吃。」
「我吃就是了。」她知道他想說什麼,被他折騰了一晚上,她已經夠慘的了,縱使此刻的他看起來比較溫和有人性,可她卻不想再被他拖到床上做遍這樣和那樣的事。
佟茉莉听話低頭吃東西,好不容易解決完他遞來的一個肉包子和一碗白粥,才發現他早已停下進食的動作,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凝著她。
「怎麼了?」她臉上髒了嗎?應該不會。之前泡澡時她有把自己洗干淨,她也並非無法自理的小孩,會把餐桌和自身弄得又髒又亂。
「把腳伸出來。」
「啊?」佟茉莉搞不懂他想做什麼,一時間呆楞著無法反應。
「算了,我自己來。」厲傲陽受不了她的拖拉,更等不及把一切解釋清楚才得到她的妥協理解,徑自俯身握起她的一只腳就放到自己膝上。
「啊……你想干什麼?」她被他嚇到了。
昨天她來不及把行李帶過來,現下她身上穿的仍是他的襯衫,他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只能連忙用手壓住大腿上的襯衫邊緣,不讓襯衫下春光大方被他看光。
「送你東西。」
「你送我東西需要抬起我的一條腿?」
「當然。」他懶得跟她解釋,直接從一旁的盒子取出某樣東西,纏到她腳上,把扣子扣上,「你看看喜歡嗎?」
「你、你這是……」
他送的是用珍珠串成腳鏈,瑩白圓潤的粒粒小珍珠環繞在她腳上,與她白皙的肌膚很相映。
她不懂他的用意,不知道他為何送她飾物。
正當她狐疑地想要開口詢問之際,卻听見他哼笑,說出足以打擊她的言辭,「你以為我為什麼送你東西?听說男人送女人腳鏈不過是象征著對她擁有的罷了,更像以此來拴住她,意義基本上跟腳鏈相同。」
「哦。」她听見了他說的話。
她應該听懂了他更多的就只是拿她當一個發泄對象,可她的反應卻不大,回應的輕哼也听不出半點傷心或難過。
「你就沒有什麼想表迖的嗎?」
「沒有,你買下我,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要做到,我……我是你的。」
她是屬于他的,不管他對她做出再可惡的行為,她的反抗也只是徒然。
他很高興她能有這個認知,但同時他也感到微微懊惱。
昨天買禮物的時候他特地打電話請教魏禹騫家里那位準太太,人家給他解說得很浪漫,說送腳鏈是男人為了拴住女人一輩子。
不過算了,她在那些會引起他誤會的事情上一直太倔強,他不希望對她太好,從而讓她更加得寸進尺。
「既然你親口承認你是我的,那有些事我就要好好跟你說清楚。之前的事,你可以不用解釋,反正我沒那麼多時間和心情去慢慢等你願意開口跟我說,以後的事我也不需要你保證,但是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讓我看見一次去陪酒或養小白臉一類的行為,我就把你鎖在家里,別忘了我手上有契約書。」
「我不會,以後都不會。」昨天是她沒時間去安養院也沒來得及去銀行,只好請對方順路過來一趟,她根本沒想到會被他撞見,還讓他產生那種誤會。
「你不用跟我說,你只要讓我知道你能不能辦到就好。」厲傲陽冷聲說著,拿來柳橙汁和牛女乃各一杯,放在她面前,「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你自己拿一杯。」
他竟然連喝的都準備好了……
她默默拿過那杯柳橙汁,才喝下一口,就忍不住苦著一張淨麗臉蛋,弱弱輕吐,「好酸……」
「抱歉,我不知道你怕酸。」
他嘴上說著抱歉,唇邊卻散開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分明就半點也沒有感到抱歉。
她忍不住想瞪他,卻見他已經收拾好餐具轉身拿去清洗。
他邊洗還邊背對著她說道︰「喝完去換衣服,等會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對他,她現在也只能說好了吧?
她按照他說的,穿好衣服跟他出門。
她不認為他會想要跟她手牽手出門去郊游,想必這次外出他是另有打算。
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然帶她去看樓下的一間空的店面……
「你覺得這里空間夠大?」厲傲陽帶她逛了一圈,最後倚在疑似櫃台的地方這麼問。
「這里有面積足夠的大廳,又有幾間房間和兩間廁所,感覺還不錯,這里……原來是用來做什麼的?」
「本來是間美容中心,只不過這家店的營收不怎麼樣,店主負擔不起店租,就把店退了,我前不久剛租下這里。」
「你想開店,什麼樣的店?」
「不是我想開店,我哪有時間開店,這里是我租下來給你用的。」厲傲陽輕輕嘆出口氣,彷佛在責怪她過于愚鈍。
「給我?可是那間花店是我女乃女乃留下的,舍棄那間店,跑到這種幾乎屬于黃金地段的地方開店,租金太貴了。」
「租金不是問題。」不,那根本就不是問題的重點,他懷疑她一直沒听懂,「還有,我的意思是我們就住在樓上,以後你在樓下開店,這樣很方便,我也會比較方便。」
「比較方便你掌控我是嗎?」
「你覺得是,那便是吧。」他不狡辯,直接補充說道︰「反正我只想把我的女人擺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隔壁左右還有其他店面,那麼多人、那麼多雙眼,你不會那麼蠢,還去做那些惹我生氣的事不是嗎?」
「我不會……」
「既然不會,那你不介意我現在就開車送你回你女乃女乃家,還有去花店收拾一下,把必要的都帶過來吧?」
「嗯,如果你不嫌麻煩。」
無論如何,他就是想用這種方式來約束她、限制她的某些自由就對了。
但是她並沒有其他選擇。
不過至少他沒有對她更壞,這就已經很讓她感到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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